寄往天堂的30封信，千錯萬錯的海外陪讀媽媽痛心懺悔

維維

北京女人曹敏是一位悲情的海外陪讀媽媽，在加拿大陪讀期間，她與另一位陪讀媽媽的丈夫發(fā)生婚外情。兒子得知真相，跪求她斬斷孽緣。然而丈夫的一場肝癌，讓曹敏熄滅的婚外情死灰復燃，以至于兒子最終被生生逼殺……

寂寞如煙花

海外陪讀媽媽滋生婚外情

2013年4月，曹敏從兒子班級微信群了解到：30%的家長準備送兒女出國留學。曹敏心有觸動：兒子林天佑天資聰穎，即將初中畢業(yè)了，何不將他也送出國門？當晚，曹敏向丈夫林國輝拋出留學話題，林國輝黯然長嘆：“去國外讀高中、大學，少說也要300萬，咱們是工薪家庭，去哪里籌這筆錢？”曹敏“啪”地將筷子拍在桌上：“盡說喪氣話，想讓兒子像你一樣沒出息嗎？”林國輝被訓得悶頭吃飯，不再吱聲。

時年40歲的曹敏是北京人，畢業(yè)于首都師范大學，在北京公交系統(tǒng)從事管理工作。1997年，曹敏與大自己兩歲的北京帥哥林國輝組建家庭，次年林天佑降生。林國輝是某建工集團的普通職員，曹敏渴望丈夫出人頭地，可林國輝始終沒能混上一官半職。曹敏骨子里看不起丈夫，潑辣強勢的她，生生將林國輝壓制成唯唯諾諾的小男人……

曹敏收入不高，根本無法支撐高額留學費用。而她堅持讓兒子留學的底氣，來源于公婆留給他們的一套集資房。這套76平米的兩居室，位于寸土寸金的海淀區(qū)。2013年6月，曹敏夫婦以300萬元的割肉價將房產(chǎn)脫手，隨后為兒子辦理了赴加拿大莫斯若普中學留學的全套手續(xù)。8月23日，從單位辭職的曹敏陪兒子飛赴溫哥華，變身為海外陪讀媽媽。莫斯若普中學位于溫哥華西郊，是加拿大排名前50位的公立中學。為省錢，曹敏母子租住在距學校十多公里的本拿比鎮(zhèn)。

林天佑周一到周五在學校寄宿，雙休日才回家。曹敏雖大學英語過四級，但置身于純英語環(huán)境，連去超市購物、問路都存在障礙。像眾多海外陪讀媽媽一樣，曹敏的寂寞如煙花。林天佑能體會媽媽內心的孤獨，幫曹敏加了兩個陪讀媽媽QQ群。此后，曹敏一天大部分時間掛在網(wǎng)上。熟絡后，曹敏不時與陪讀媽媽相約去公園小聚，每人手里端杯熱咖啡，話題從兒女學習轉移到各自丈夫和家庭。

原來，絕大多數(shù)陪讀媽媽的丈夫都有著不俗的家庭背景：有的是政府官員，有的是上市公司董事長。如果將她們的丈夫比作滄海里的大鯊魚，林國輝充其量只是小磷蝦。為不遭人輕視，人前曹敏也將自己裝扮成風光的闊太太，但人后生活卻是另一番慘淡景象：她心疼往返機票，不讓丈夫來探親；集滿當?shù)貓蠹?0枚報花，可去超市換一袋洗衣粉。曹敏經(jīng)常趁天黑，戴著大墨鏡，在垃圾站翻找舊報紙剪報花……

2013年12月11日，陪讀媽媽王雅琴在溫哥華購置了一套別墅，丈夫張富堂專程從上海趕來慶賀。時年44歲的張富堂是上海某上市公司副總裁，年薪數(shù)百萬元。帶著炫耀心理，王雅琴邀請群里的陪讀媽媽去新居聚會。媽媽們仿照當?shù)貞T例，每人做兩道拿手菜帶過去拼菜慶賀。曹敏當天精心化妝，光彩照人，讓張富堂眼前一亮。大家公認曹敏做的紅燒獅子頭最地道。張富堂品嘗美食，隨口對妻子說：“你別光顧在臉上動刀，多練練廚藝吧?！蓖跹徘俳邮懿涣苏煞虍敱娦呷枳约海骸坝憛捨揖椭闭f，別拐彎抹角揭我的短！”聚會氣氛陡然緊張。大家頗為尷尬，陸續(xù)告辭。

次日，曹敏意外接到張富堂的致歉短信：“昨天我和太太給你難堪了，能出來坐坐，喝杯咖啡嗎？”曹敏答應了。在咖啡廳，張富堂告訴曹敏，妻子牢牢掌控家里經(jīng)濟大權，對整容近乎癡狂，不僅割了雙眼皮，還先后5次隆鼻、去皺。面對“妖精”妻子，張富堂心里怪怪的。曹敏也講述了自己對平庸丈夫的不滿和失望，兩人心理距離拉近了。

返回上海，張富堂常給曹敏發(fā)關懷短信。張富堂風度翩翩、事業(yè)有成，遠非林國輝所能比擬。每次將兩個男人放在一起比較，林國輝在曹敏眼里就成了墻壁上的一灘蚊子血。寂寞難耐的曹敏，不自覺回復著張富堂火辣辣的柔情。2014年2月，張富堂來溫哥華探親，與曹敏突破了男女底線……此后，他打著探望妻女的幌子，頻頻來溫哥華與曹敏幽會。曹敏擔心兒子窺破秘密，一顆心起起伏伏……

認干爹掩婚外情

25萬手術費再續(xù)孽緣

2014年5月，張富堂就職的公司在加拿大拓展業(yè)務，他有5個月時間在溫哥華工作。曹敏對他說：“咱們總暗中來往不是長久之計，能否想個辦法，讓你名正言順出現(xiàn)在天佑面前？”張富堂提出給林天佑當干爹，曹敏覺得這是掩蓋兩人關系的絕佳幌子，同意了。

5月23日，曹敏陪兒子與張富堂在酒店認親。張富堂出手闊綽，送給林天佑一臺價值兩萬元的蘋果電腦。畢竟是16歲的青澀少年，林天佑被張富堂的厚禮降服了。在母親授意下，林天佑給張富堂敬了一杯酒，并親切叫了一聲“干爹”。而擁有干爹這層身份，讓張富堂肆無忌憚與曹敏來往。為拉攏林天佑，張富堂給他砸“糖衣炮彈”：他出資請家教，一對一給林天佑惡補英語口語；他給林天佑辦理一套觀光聯(lián)票，節(jié)假日林天佑能自由坐綠皮火車慢旅游……漸漸地，林天佑在心理、感情上依戀張富堂！

2014年9月，張富堂即將返回上海，瞞著妻女在曹敏的公寓連住兩天。恰巧林天佑臨時回家取網(wǎng)球拍，發(fā)現(xiàn)晾在陽臺的男人內褲、襪子，驚駭問媽媽：“這是誰的？”曹敏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是你干爹的，他準備回上海，順便過來與我辭行。他去超市購物了?！绷痔煊佣趮寢?，別做傷害爸爸的事，便拿著網(wǎng)球拍返回學校。

這年11月15日，曹敏意外懷孕了。她焦慮給張富堂打電話：“我懷了你的孩子，怎么辦？”張富堂說：“明天我打筆錢給你，趕緊去醫(yī)院做掉。”這天是星期六，林天佑沒上學。晚上在衛(wèi)生間洗澡時，他意外發(fā)現(xiàn)紙簍里的早孕試紙，聯(lián)想到家里的男人內褲，林天佑什么都明白了。他逼問媽媽：“你到底懷了誰的孩子？”見戲再也演不下去了，曹敏羞愧講述了與張富堂的婚外情。

林天佑驚駭震驚！怪不得媽媽讓自己認張富堂做干爹，原來兩人有這層不堪關系！林天佑跪在媽媽面前哀求：“你徹底與張富堂分手吧，要是爸爸知道了，咱們這個家就散了！”曹敏無地自容。“你不答應，我就永遠跪下去！”曹敏拉起兒子：“媽答應你，與他一刀兩斷。”張富堂一萬元手術費到賬后，曹敏忍痛在溫哥華一家私立診所做了人流手術。為給兒子和自己留一絲尊嚴，曹敏決定斬斷與張富堂的婚外情。

2015年元旦，張富堂來加拿大探望妻女，短信約曹敏見面。曹敏斷然拒絕。張富堂不甘心，頻繁發(fā)送甜言蜜語，曹敏看一眼就刪掉。春節(jié)期間，林國輝飛赴溫哥華與妻兒團聚。為彌補對丈夫的傷害，曹敏給他掏耳朵、剪指甲……林國輝誤以為妻子被生活磨礪得有女人味了，感慨萬千。2月25日，林國輝肝區(qū)出現(xiàn)隱痛，曹敏提出去醫(yī)院檢查。林國輝不同意：“這邊看病多貴呀，回北京再說?！眱商旌罅謬x回國，被北京協(xié)和醫(yī)院查出中期肝癌。

曹敏焦慮趕回北京，醫(yī)生告訴她，實施肝移植是延長患者生命的唯一辦法，但全部費用不低于25萬元。家里唯一積蓄就是300萬賣房款，留學這兩年，林天佑的學費、母子倆的房租等各項開支，已花去近100萬元。再劃撥25萬元做手術，這筆錢撐不到林天佑大學畢業(yè)。林國輝含淚說：“不能因手術影響兒子留學，我不換肝了。”“留學比生命還重要嗎？大不了以后讓天佑回國上大學?！辈苊魯蒯斀罔F道。

百般糾結中，曹敏意外發(fā)現(xiàn)銀行賬戶多了25萬元，匯款人竟是張富堂。他告訴曹敏：“我是從你QQ空間得知的。咱們好過一場，這筆錢就算我的一點補償?！闭煞虻纳匾瑑鹤拥那巴就瑯硬荒芊艞?，曹敏收下了這筆錢。帶著愛慕和報恩，曹敏與張富堂的孽緣死灰復燃了……

一條短信逼殺兒子

30封懺悔信寄往天堂

2015年4月，林國輝的弟弟林軍主動提出為哥哥捐肝。在北京協(xié)和醫(yī)院配型成功后，院方將手術日期定在5月3日。手術前夕，曹敏趕回北京守護丈夫。5月3日，林國輝與弟弟全麻后，被推入相鄰兩間手術室。驚心動魄的6個小時過去了，兩臺手術宣告成功。半個月后，兄弟倆相繼康復出院。林國輝憂心忡忡對妻子說：“我手術挪用了兒子的留學費用，這25萬元缺口怎么彌補？”曹敏豈敢說出這筆錢的真相，她安慰丈夫：“你安心養(yǎng)病，別想那么多，有機會我在那邊找份工作。”

返回加拿大，曹敏為掩蓋謊言，去當?shù)匾粋€白人家庭給孩子補習中文，每周3次課，每月工資2000加元。如此一來，張富堂資助的25萬元有了合理體面的來源。這年6月，張富堂來溫哥華與妻女小聚，幾次約曹敏在當?shù)仄嚶灭^纏綿。一次，王雅琴整理丈夫的行李箱，意外發(fā)現(xiàn)里面的機票。原來丈夫一個星期前就來了，這幾天與誰在一起？聯(lián)想到此前有陪讀媽媽提醒她，說幾次看見張富堂與曹敏單獨在咖啡廳見面，王雅琴幡然醒悟。

第二天，王雅琴將林天佑叫到校門口，鄙夷地說：“管好你媽，給雙方家人和子女都留點面子，別破壞別人的家庭?！绷痔煊踊丶冶茊柌苊簦骸澳銥槭裁催€與姓張的在一起？”曹敏黯然講述了25萬元手術費給自己帶來的糾結，及張富堂的慷慨資助。林天佑心碎了：“不管什么原因和理由，你都不能背叛爸爸！”此時此刻，曹敏感情上已離不開張富堂，她不懼兒子的威脅：“大不了離婚，我救了你爸一命，也算對得起他了……”

然而，替媽媽隱瞞孽情，林天佑覺得對父親不公平、太殘忍。這位17歲的悲情少年，背負巨大心理壓力。他自閉、脆弱，患上重度抑郁癥。2016年1月中旬，林天佑兩次爬上教學樓露臺，試圖跳樓自殺，被校警及時發(fā)現(xiàn)阻攔。隨后，校方向曹敏送達休學通知。一個星期后，曹敏帶著兒子黯然返回北京。

出國前，兒子是個陽光開朗的美少年；而今，兒子滿臉憔悴，連身子都佝僂了。林國輝心碎了，逼問妻子：“兒子怎么變成了這樣？你怎么做媽媽的？”曹敏的潑勁兒上來了：“我背井離鄉(xiāng)在海外照顧兒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一句體諒話沒有，憑什么將責任推給我？”林國輝不敢再接腔。2016年4月，林天佑哀求曹敏：“你與姓張的分手吧，我不想你和爸爸離婚?！辈苊羧鲋e說：“媽早就與他分開了，你別擔心了。”林天佑信以為真。此后，他臉上有了笑容，每天在家自學，準備拿到醫(yī)院康復證明就重返溫哥華……

5月3日，曹敏下樓倒垃圾，將手機遺忘在茶幾上。林天佑突然發(fā)現(xiàn)媽媽的手機收到一條短信，他隨手點開一看，是張富堂發(fā)來的：“聽說你要回加拿大了，我好激動，以后注意避孕，別再中彩了?！边@條短信，成了壓垮這位抑郁少年的最后一根稻草，屈辱、憤怒、痛苦、愧疚，在林天佑心里繞了一道又一道解不開的死結，死亡的呼喚在他頭頂飄蕩。下午4時32分，林天佑趁媽媽在廚房做飯，推開陽臺窗戶，縱身從昌平區(qū)家中7樓跳下，當場身亡。

兒子慘死，曹敏兩次昏死過去。清理遺物時，林國輝發(fā)現(xiàn)兒子的遺書：“爸爸：如果我不去加拿大留學，媽媽也不會認識張富堂。我心里有很多秘密，卻不敢對你說，只好帶到天堂去……”至此，曹敏的婚外情徹底曝光！林國輝悲憤震驚，決絕與曹敏辦理了離婚手續(xù)。張富堂擔心受牽連，換掉手機號碼，與曹敏斷絕聯(lián)系。是自己的婚外情逼殺了兒子，曹敏生活在黑暗的深淵里。

為求得兒子諒解與心靈解脫，曹敏對著兒子遺像，蘸著淚水給兒子寫了30封懺悔信：“小天，你走后，我才意識自己是最不堪、最失敗的媽媽。如果媽當初給你保留一絲尊嚴，將孽緣關進心靈牢籠，你的生命也不會化作一縷青煙，媽媽對不起你……”

8月2日，是林天佑18歲生日，曹敏帶著30封懺悔信來到北京西郊兒子的墓地。她將懺悔信一一點燃寄往天堂，然后含淚懺悔：“小天，媽媽想向你贖罪，可沒有機會了。再過幾十年，媽媽去天堂找你，當面向你懺悔，求你給媽媽留一條門縫兒……”即便兒子在天堂里原諒自己，曹敏也一輩子抹不去內心的傷痛！

（文中人物均為化名）

幸福提醒

男女之間，關系本就微妙，更何況是人生地不熟，丈夫又不在身邊，生活枯燥乏味的陪讀媽媽。但是，成熟的男人和女人理應分得清幻想與現(xiàn)實的界限。即便現(xiàn)實的婚姻中，有多少遺憾和不滿，另一半有多少缺點不足，也斷不應該探身出墻，觸犯婚姻約定的底線。盼望曹敏在這個悲劇中，能夠學到生活的智慧。霧迷情路時，謹慎用情，不要任性。

編輯：莫言言 happywyli@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