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 宇 孫鹿童
?
風險放大視野下的食品安全報道
——以“福喜問題肉”報道為例*
■ 王 宇 孫鹿童
2014年夏天,“福喜問題肉”報道引發(fā)媒體食品安全問題的報道熱潮。食品安全問題作為一種潛在的社會風險,越來越引起媒體的關注。媒體是風險意識的核心,因此食品安全報道在很大程度上影響著社會公眾對于食品安全風險的解讀和反應。本文試圖在風險社會的視野下,以風險的社會放大框架對此次東方衛(wèi)視福喜肉調查報道進行案例分析,并從中探尋食品安全報道的問題及對策,以期媒體在食品安全風險評估和風險溝通等方面發(fā)揮積極效用。
食品安全報道;福喜問題肉事件;風險社會;調查報道;危機管理
2014年7月下旬,“福喜肉”調查報道播出后,上海、北京等地麥當勞豬肉、牛肉、雞肉制品紛紛下架,上海食藥監(jiān)局連夜徹查福喜工廠,福喜總部高管出面道歉?!案O踩狻眻蟮涝僖淮伟演浾摻裹c拉向食品安全。無論是“黃金大米”,還是“福喜問題肉”,如今各類媒體的食品安全報道已不僅僅局限于對于制假售假的披露,而是將食品安全問題置于風險的視野之下,關注食品安全問題引發(fā)的層級效應。
研究發(fā)現(xiàn),媒體強烈影響了社會認同、風險的定義、風險選擇,以及關于風險的知識,媒體是風險意識的核心,也是解釋人的風險反應的核心。而食品安全問題與社會風險緊密連接,食品安全報道也是處于風險意識核心的媒體特別關注的領域。
風險,一般理解為可能發(fā)生的危險,或者“不希望的事件的危險”①。從個人行為到國家政策,可能發(fā)生的危險即風險,越來越成為決策與判斷的重要標準。但在工業(yè)化高度發(fā)達的現(xiàn)代社會,風險不僅僅是可能發(fā)生的危險這樣單一維度的解釋,它已成為學者專于研究的理論領域。對風險社會的理論探求以及建構規(guī)制,已成為許多思辨社會學家的研究領域。
德國社會學家烏里爾?!へ惪俗钤缣岢隽恕帮L險社會”(risk society)的概念。他認為,以“財富—分配”為特點的工業(yè)社會中出現(xiàn)的社會問題和沖突會開始和“風險—分配”社會,即風險社會相結合;英國學者斯科特·拉什從風險文化的視角解讀風險社會,他認為當代社會的風險實際上并沒有增加,只是那些被人們察覺和意識到的風險增多和加劇了;社會學家安東尼·吉登斯(Anthony Giddons)則將風險分為外部風險和人為風險兩大類,外部風險是常態(tài)風險指那些因傳統(tǒng)或自然的不變性及固定性帶來的風險,人為風險則是因人的發(fā)展尤其是科學進步而產生的風險。
正如貝克和吉登斯等人認為的那樣,風險已經屬于我們所處的這個時代的基本特征之一,風險社會作為一種正在出現(xiàn)的秩序和公共空間而具有現(xiàn)實性和實踐性。同樣,風險社會通過具體化的行為和現(xiàn)象成為人類社會發(fā)展探索中的一種思路。那些引發(fā)了現(xiàn)代社會高度不確定性的科技與生態(tài)、食物與健康、宗教與文明乃至信息傳播本身等,都已經或可能成為現(xiàn)代社會危機的來源。
就全球范圍而言,20世紀80年代后,與食品相關的風險不斷增多。食品恐慌,以及由食品引起的健康風險,也周期性地主導著政治議程。②食品安全作為牽動風險的一個方面,被納入到媒體的報道實踐中,具體來說,食品安全問題越來越明顯的成為社會公眾可以感知的風險。因此,對于食品安全問題的關注是媒體應對風險社會特性的具體行為。
然而,并不是所有的風險都會被人們感知。那么為什么公眾感知了某些風險,并以感知和經驗做出反應?或者說,一些社會風險何緣被放大,而另一些風險卻不被感知呢?社會文化研究顯示,風險是在日常生活中以大眾傳媒、個人經驗和生活閱歷、本地記憶、道德信念以及個人判斷的話語為依據(jù)而建構起來的③。
風險的社會放大框架試圖整合個體主義者和文化主義者的觀點,以解釋為什么有的現(xiàn)象被定義成了風險而有的卻沒有問題。該理論認為,作為傳播過程的一個關鍵部分,風險、風險事件以及兩者的特點都通過各種各樣的風險信號(形象、信號和符號)被刻畫出來;這些風險信號反過來又以強化的、制度的或者文化的過程相互作用④。公眾根據(jù)風險的屬性及其重要性對大量信號進行評估和選擇。把初始風險事件的信號擴散開來的中介可以被視為風險的放大站。風險放大站主要包括大眾傳播媒體、各級政府及官員、各類專家、企業(yè)、人際傳播網絡或者互聯(lián)網、包括直接利益相關者和非直接利益相關者在內的個體行動者等。對于那些缺乏親身體驗的風險,人們往往會通過這些放大站來了解、評估風險。這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幫助我們理解為什么某些甚至是微小的風險事件有時會激起公眾強烈的反應,導致產生實質性的后果,進而導致一系列層級效應的出現(xiàn),而一些潛在危害很大的風險卻被媒體和公眾有意無意地忽略了。
食品安全問題層出不窮,為何某些特定的食品安全報道,蘇丹紅事件、多寶魚事件、三聚氰胺奶粉事件、工業(yè)明膠事件直至福喜問題肉事件會引發(fā)社會議論和公眾恐慌,并且這些食品安全報道的媒體監(jiān)督行為反過來促進行業(yè)或政府決策的改良?我們可以從風險的社會放大角度對其進行分析。
2014年7月20日,東方衛(wèi)視播出了曝光福喜問題肉的調查報道——“過期重回鍋次品再加工上海福喜食品向知名食品企業(yè)供應劣質原料”。報道播出之后,其他媒體迅速跟進,“福喜問題肉”⑤迅速成為全國食品安全報道的焦點,福喜和麥當勞也被推至輿論的浪尖。
東方衛(wèi)視深度報道組歷時數(shù)月,選派記者以工人的身份進入福喜工廠,用非正常拍攝手法記錄了工廠內部加工食品的過程。其最終成為曝光上海福喜工廠的決定性畫面就是在暗訪中拍攝完成的。對福喜問題肉的報道集中在兩個方面:一是過期食品回爐再使用;二是陰陽兩本記錄應對檢查。
電視報道畫面集合展示了幾段暗訪畫面——2014年5月16日,福喜工廠內麥樂雞生產線上,工人們把麥樂雞次品挑選出來擺放在盛放次品的金屬盒子里,隨后這些次品又被直接推到了原料區(qū)重新進行加工;2014年5月21日,麥當勞檢查上海福喜工廠,在檢查的前一天,該工廠上級主管部門郵件通知工廠,不能有次品出現(xiàn),于是陰陽賬本的秘密浮出水面,有次品記錄的賬本留底,而另一本剔除次品的賬目用于檢查。記者觀察到每當有檢查,生產車間的裝有次品的藍色塑料袋全部消失,并且調查組找到曾在福喜工廠工作過的內部人士,對陰陽賬目的現(xiàn)象做了證實;2014年7月4日,暗訪記者在福喜工廠解凍間看到,一部分已經過期的包裝好的成品出現(xiàn)在原料間,工人將這些過期成品小牛排添加到絞肉帶里,混合在其他原料中,被“回收利用”。
7月20日,新聞曝光了福喜工廠的問題肉之后,上海食藥局迅速反應,連夜徹查上海福喜公司。東方衛(wèi)視記者對食藥局的查處過程進行了跟蹤報道。隨后,美國福喜集團總部負責人接受東方衛(wèi)視專訪,向公眾道歉并表明對于發(fā)生食品安全問題的態(tài)度。自此,上海、北京等地麥當勞以及百勝集團下屬餐廳下架了部分涉事產品。
風險的社會放大框架下,某個風險事件會通過諸如形象、信號以及符號刻畫出來。在福喜問題肉的報道中,食品安全風險即通過一組暗訪報道的媒體信號被刻畫了出來。
1.社會的放大站——暗訪報道以及監(jiān)管部門的反應
在對風險的社會放大進行的研究表明,放大站是風險傳播中的重要過程,其中既有記者這樣個體的放大站,也有大眾傳播媒介這樣的社會放大站??ㄋ古辽热苏J為,當風險信號在通過各種各樣社會的和個人的放大站慢慢傳播開來的時候,就社會放大站而言,組織的結構、功能和文化之類的因素都會影響到風險信號的放大或者弱化。⑥
在東方衛(wèi)視的暗訪報道將福喜問題肉曝光之前,社會公眾也許并不知道福喜是誰,但是媒體連續(xù)多日的追蹤報道,使福喜開始被貼上了問題肉的標簽,而由該事件引發(fā)的關于食品安全的風險也被大眾傳播媒介放大了。
另外,在東方衛(wèi)視追蹤報道中,關注的一個焦點是上海當?shù)卣约笆乘幈O(jiān)管部門的反應。從監(jiān)管部門連夜徹查工廠的報道,到各級主管領導和專家的監(jiān)管查處態(tài)度,福喜工廠始終處于被動的地位。這其中,地方政府以及食藥監(jiān)管部門也可看作是社會的放大站,職能部門聯(lián)動的大動作將食品安全的風險放大,傳達給受眾的觀感即是政府高度重視食品安全,效率頗高,第一時間實施監(jiān)管。
2.風險強化——全國媒體關注和公眾熱點搜索
針對風險強化的過程,社會放大也可以解釋為這樣一個論斷:有一些事件有可能制造出能擴散到遠遠超出事件最初影響、甚至可能最終影響到過去毫不相干的技術和機構的次級和再次級后果的“漣漪”。
我們通過百度指數(shù)對2014年7月到9月之間全國受眾以“福喜”為關鍵詞搜索的情況進行統(tǒng)計后發(fā)現(xiàn):雖然事件在位于上海的東方衛(wèi)視曝光,涉及到的是上海福喜工廠,然而對于福喜事件的關注早已超出上海的范圍,全國范圍內公眾輿論以及新聞媒體對于福喜問題肉的關注數(shù)量驚人。
圖1 2014年7月-2014年9月“福喜”搜索趨勢⑦
圖1起伏較緩的那條折線代表上海“福喜”搜索趨勢,在7月20日事件曝光之后出現(xiàn)了熱點高峰,而后便逐漸下降,到八月,對于福喜的熱點搜索趨近于零;相反,代表全國趨勢的折線則在不同時間段出現(xiàn)了五次熱點高峰,且全國范圍內“福喜”的最高關注峰值出現(xiàn)在上海地區(qū)的峰值之后。雖然進入八月后,全國范圍內對“福喜”的搜索也迅速下降,但仍高于上海折線。
兩條折線的對比變化說明,“福喜問題肉”事件在經過社會放大站的放大之后,引發(fā)了對于食品安全風險的層級效應,不僅在局部范圍引起關注,而且在全國范圍內出現(xiàn)了“漣漪效應”⑧。這一點在其他媒體的報道中也有所體現(xiàn),福喜問題肉報道出現(xiàn)后,各媒體記者廣泛走訪全國各地的麥當勞餐廳,詢問商家銷售情況以及民眾對于麥當勞等快餐的評價。盡管福喜上海工廠不是向全國所有的麥當勞等快餐餐廳供應食材,但一則被社會放大的食品風險報道,在全國引發(fā)層級影響。
3.風險放大趨勢——問題查處與受信任來源
福喜問題肉事件涉及福喜工廠情況、福喜總部表態(tài)以及政府監(jiān)管部門查處、普通民眾反映等若干利益相關者,我們從上圖可以看出,大眾媒體對于福喜事件的關注是有傾向性的。出現(xiàn)峰值的新聞焦點,以食品藥品監(jiān)管部門調查福喜食品為主,盡管不同峰值期所涉主體不同,但基本集中在查封工廠、處理相關負責人上??梢?由“福喜問題肉”報道放大的食品安全風險的關注走勢趨向于食品安全問題的監(jiān)管和查處。
圖2 2014年7月-9月福喜肉事件新聞監(jiān)測趨勢⑨
1.針對事件還是針對問題?
新聞價值很大程度上決定了新聞媒體的報道選擇。一般來說,新聞媒體更關注那些具有戲劇性的、不同尋常的風險,突發(fā)災害就比日常風險源的事件更容易得到報道。對食品安全報道來說,針對食品安全事故的報道比敘述食品安全問題的報道更能吸引人。因此,從新聞價值的角度來說,報道通常是針對事件,而不是針對問題。
然而只針對事件會產生這樣的問題:事件追蹤報道留于對某一產品或某一利益群體的聲討、查處或者處罰,很難深化到社會問題的層面。如針對“福喜問題肉”的報道,在記者調查暗訪的發(fā)現(xiàn)曝光之后,新聞走勢和社會關注焦點停留在對于福喜食品的下架、監(jiān)管以及食品質量改進等具體方面,而后期食藥監(jiān)管部門成為事件主角,通過其職能施展將制造食品安全風險的福喜工廠推到被動的位置。
“福喜問題肉”報道從一個食品安全問題的揭露開始向對福喜食品的監(jiān)管和處分轉向,也就是說,社會公眾從一開始憂慮“要不要吃福喜肉”(這是針對食品安全的考量)到后來關注食藥監(jiān)管部門的職能作為以及查處結果。由于關注事件本身的力度太大,“福喜問題肉”報道已經越來越偏離風險放大的初衷,偏離了對食品安全問題風險的關注。
關注事件報道是大眾媒體的出發(fā)點,作為風險的社會放大站,媒體報道有能力將某個特定的風險事件推入公眾視野,然而僅從食品安全報道來說,關于某個事件前因后果、事態(tài)發(fā)展的報道不足以涵蓋食品安全問題的范疇。關注事件的同時關注問題,或許是一種可供實踐的報道方式。通過某個有新聞價值的具體事件調查或揭露,在追蹤事件發(fā)展中強化問題意識,避免將事件報道留于事件始末的層面,大眾媒體可以通過一次又一次的具體事件報道,將食品安全風險不斷內化為公眾的風險意識。據(jù)此,風險的社會放大框架下敘述的漣漪效應就有可能將食品安全的風險向著風險所帶來的機會這個正向的方向轉型。
2.傳輸還是建構?
與風險管理者的觀點相悖的是,媒體對各類風險的報道是有選擇的,它們并不會簡單地反映專家對最“嚴重”的風險的評估。特別是在采制類似福喜問題肉這樣的深度報道時,記者團隊獲得新聞線索后主動展開暗訪調查,才有了如今呈現(xiàn)在世人面前的福喜工廠內部畫面,這是大眾傳媒對于食品安全問題的社會構建過程。如果媒體僅僅是信息的傳輸者,就不會自發(fā)組織調查活動,也不會有食品安全問題的例證曝光。
那么,媒體食品安全報道到底該傳輸還是建構?如果媒體只傳輸風險信息,許多沒有官方通報和專業(yè)判定的食品安全問題就始終不會被揭發(fā),媒體的監(jiān)管職責便無法發(fā)揮,那么其作為社會放大站向風險施展的功能也無從談起;如果媒體建構食品安全報道,完全以新聞價值和選擇偏好為指導,有效的風險管理和專業(yè)的食品安全風險評估會變得更難,當食品安全報道為求吸引力和新聞性而將自己選擇的風險事件逐步強化時,一旦社會公眾跟隨媒體走勢,有效的風險管理和專業(yè)的食品安全評估就會受到挑戰(zhàn)。這是食品安全報道面臨的矛盾。
3.媒體監(jiān)督成為食品安全唯一渠道?
東方衛(wèi)視關于福喜問題肉的后續(xù)報道中,記者跟隨食藥監(jiān)管部門工作人員查封福喜工廠,日夜守候在涉事單位等待最新進展。記者在查封單位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了記錄過期產品回爐的真實賬目的時候,記者以一種“正義使者”的狀態(tài)向觀眾揭露這些證據(jù)。無論是記者行為、報道內容,還是主持人語氣,都顯示了新聞媒體以“福喜問題肉”報道作為媒體監(jiān)管和“第四權力”向公眾的交代的態(tài)度;食品藥品監(jiān)管部門和地方政府是在媒體曝光之后,才迅速采取行動徹查工廠,甚至連福喜總部高管也在致歉聲明中感謝了東方衛(wèi)視的輿論監(jiān)督。這些都反映出一個問題:媒體報道是否已經成為監(jiān)管食品安全的唯一渠道或最主要渠道?
大眾傳媒的輿論監(jiān)督可以有效推動社會進步。然而,如果媒體成為監(jiān)管諸如食品安全問題等風險的唯一有效渠道,那么對于風險的評估和決策判斷或許會有失偏頗。有研究者認為,風險傳播可視為個體、群體和公共機構之間進行信息和意見交換的一個互動過程,由上可見,在食品安全問題領域,三者的互動明顯不足。食品安全報道不應是媒體向公眾傳遞某個風險事件這一過程的終結,而應該成為大眾強化風險意識、政府部門加大監(jiān)管力度的契機。通過媒體報道使風險傳播的互動過程循環(huán)起來,是食品安全報道所要扮演的更重要的角色,不僅堅守媒體監(jiān)管,而且促進風險傳播和風險溝通。這似乎才應當是風險社會背景下食品安全報道的要義。
注釋:
① 伯內德·羅爾曼,奧爾特溫·雷恩:《風險感知研究:導論》,載[德]奧爾特溫·雷恩:《跨文化的風險感知:經驗研究的總結》,趙延東,張虎彪譯,北京出版社2007年版,第3頁。
② [英]大衛(wèi)·丹尼:《風險與社會》,馬纓、王嵩、陸群峰譯,北京出版社2009年版,第65頁。
③ [美]保羅·斯洛維奇:《風險的感知》,趙延東等譯,北京出版社2007年版,第270 頁。
④⑥ 珍妮·X.卡斯帕森、羅杰·E.卡斯帕森、尼克·皮金、保羅·斯洛維奇:《風險的社會放大:15年研究與理論評估》,載[英]尼克·皮金、[美]羅杰·E.卡斯帕森、[美]保羅·斯洛維奇編著:《風險的社會放大》,譚宏凱譯,中國勞動社會保障出版社2010年版,第4頁。
⑤ 也有的媒體稱其為“福喜過期肉”,本文統(tǒng)稱為“福喜問題肉”。
⑦⑨ 數(shù)據(jù)來源自百度指數(shù)。
⑧ 漣漪效應是卡帕森等人對風險的社會放大所做的一種比喻。就像一塊石頭投入池塘后會激起漣漪向外擴散一樣,風險先影響少數(shù)個體,然后波及到更為廣泛的人群和機構,最后則可能波及所有面臨相同風險的利益相關者。
⑩ 約翰·爾德里奇、杰基·賴利:《風險與相對性:瘋牛病與英國媒體》,載[英]尼克·皮金、[美]羅杰·E.卡斯帕森、[美]保羅·斯洛維奇編著:《風險的社會放大》,譚宏凱譯,中國勞動社會保障出版社2010 年版,第108頁。
(作者王宇系中國傳媒大學學科建設辦公室主任、教授、博士生導師;孫鹿童系中國傳媒大學新聞傳播學部新聞學院博士研究生)
【責任編輯:張毓強】
*本文系教育部人文社科重點基地重大項目“公共突發(fā)事件中的危機意識、危機傳播與媒介素養(yǎng)研究”(項目編號:11JJD860006)的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