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_韓福東
90年前,怎么處理夫妻“出軌”案
文_韓福東
阜寧人徐桂林與妻子在滬西租了個房子,他早出晚歸拉黃包車為生。妻子徐周氏則趁他外出拉活的間隙,與一個叫劉金祥的男子通奸。徐桂林漸有覺察。
1926年11月的一個早晨,徐桂林照常出去拉活,而后又特地返回家查驗。恰好徐周氏已將劉金祥約來“奸宿”。房門緊閉,徐桂林遂破門而入,睹破奸情。
不料劉金祥情急之下,將徐桂林掀翻在地,用雙手掐住他的咽喉,徐周氏則掐捏他的腎囊。徐桂林幾遭毒手,好在他母親徐孫氏趕來,大呼救命,聞訊而來的四鄰,讓徐桂林保住一命。他后來被送到醫(yī)院救治,而徐周氏和劉金祥則被押送到了警署。
同樣是1926年,住在上海楊樹浦公大紗廠工房內(nèi)的盧金標,面對的則是另一種情形。他聽信了鄰居陳紫洪的說法,認為妻子王氏與別人通奸,因此回家與妻子爭吵,導(dǎo)致妻子“羞憤交加”,在房間內(nèi)解帶自縊身亡。
盧金標悔恨不已,向上海五區(qū)四分署報案,稱陳紫洪言語污蔑,導(dǎo)致他誤信而致妻子自殺。警察為此將陳紫洪拘拿歸案。
這是90年前上?!渡陥蟆飞系膬善稹俺鲕墶卑福愃频氖录诋敃r并不少見?!巴椤钡闹缚兀詭в袕娏业牡赖聣毫?,可以讓一個人為之自盡;被抓現(xiàn)行者,出于自保的考慮,有時會不惜謀殺了親夫。
1926年8月5日上午,蘇州角直鎮(zhèn)的郭王氏與鄰居戴元發(fā),經(jīng)江蘇高檢廳監(jiān)刑官驗明正身,在行刑亭執(zhí)行了絞刑。郭王氏和戴元發(fā)因在兩年前的十一月十七日夜間,合謀趁郭王氏的丈夫郭心發(fā)熟睡之際,用刀將其殺死,而后棄尸該鎮(zhèn)澄湖中。
此案后被警方破獲,郭心法的尸體被打撈上岸,郭王氏與戴元發(fā)則先后被逮捕。最初,地方法庭判處戴元發(fā)死刑,郭王氏無期徒刑,被告對此不服提出上訴,原審檢察官也以郭王氏處刑太輕提起上訴(抗訴)。二審的結(jié)果是,兩名被告均處死刑。彼時是三級終審制,被告又提起上訴,但被駁斥。此案驚動司法部,由總檢察廳呈奉指令覆準將二人處絞。
相較而言,在性觀念更為開化的現(xiàn)在,類似的搏命抉擇似乎要少得多。不過,那時也存在夫妻相互“誣告”的現(xiàn)象,但由于這種事情雙方都不容易拿出有力“證據(jù)”,最后往往無果。
這一年的年底,在上海廣寧庵出家的本照,就被居住閘北區(qū)的蘇城人鄭聞祥扭送到了四區(qū)警察一分署,同被扭送的還有鄭妻鄭孫氏。
鄭聞祥控稱,本照和尚與他的妻子通奸已非一日,今在庵中被雙雙捉獲,請予追究。但鄭孫氏則辯稱,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奸情,是丈夫想要敲詐,將她送到庵內(nèi),她因此呼叫,丈夫“見事不諧,因此誣為通奸”。本照的供詞與鄭孫氏相同。這變成了一個葫蘆案。
90年前,距離清王朝的覆亡已有15年,關(guān)于出軌偷情,這個人類最古老的欲望和禁忌,也呈現(xiàn)屬于那個年代的特征,但在有些方面,它的表現(xiàn)形式又和現(xiàn)在并無二致。
可以確定為時代進步的是,通奸除罪化。與此相對應(yīng)的是上海閘北的這起案例:三陽路周同興紙匣店伙計俞阿二,年方21歲的妻子兩天前失蹤,他以聽聞妻子與鄰人袁二郎有染,可能被“誘拐”為由,報了案。袁二郎也因此被刑拘,送往地檢廳究訊。換到今天,阿二的妻子兩日未歸,其疑似偷情的對象大抵不用擔心被刑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