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軍
當今畫界已進入70后之天下。吳軻陽,一位青年宗教油畫家,以其獨特的筆道、元素與思想,融合中西,貫通古今,自成一體,成功地創(chuàng)立了享譽海內外的雕鑄畫派。
此雕鑄非彼雕鑄矣。吳軻陽畫作的最大特征,即在于其畫得像雕琢一般,畫得像鑄刻一般,給人以雕塑作品方有的立體、厚重、古樸、莊嚴之感。正因此,其宗教作品在當今佛道界廣為流傳,但凡廟宇寺觀,皆以得其畫作者為珍貴之供奉,中國宗教學會也以其特殊的藝術和學術貢獻,吸收其為正式會員。
雕鑄本是雕刻和鑄造藝術之創(chuàng)作技藝,可金、可銀、可銅、可玉、可泥、可木,有形萬物皆可作其材,大可整山雕佛,微可發(fā)絲刻字。自古至今,無論中西,雕鑄藝術在美術中的地位和作用從未消減。古希臘雕塑,以其莊重的藝術品格和嚴謹的寫實精神,滋潤著西方美術生生不息;古青銅鑄造,以其構思巧妙的形態(tài)、富麗精致的紋飾、風格多樣的銘文,不僅對后世書畫、造型、裝飾等藝術影響深遠,更是承載著記錄歷史、傳承文化、凝聚民族的重任。
吳軻陽,以其手中之畫筆,在平鋪的畫布或畫板上,畫出一幅幅如青銅鑄造、如精雕細琢而成的畫作,栩栩如生,憾人心脾,給人以強有力的視覺沖擊和享受。
筆道
吳軻陽之所以能形成獨到的雕鑄畫技,在于他是一位虔誠的藝術實踐者。他出生于福建著名的書畫之鄉(xiāng)詔安,自幼受父親繪畫藝術的熏陶,在宗教信仰盛行的閩南文化老城里,臨摹廟宇佛神,長大后就讀于廈門大學藝術教育學院美術系油畫專業(yè)。為了成就一代畫師之夢想,他遠徙西域、古希臘、古印度、古波斯文化故地,參觀各地博物館、美術館、教堂、藝術中心,遍訪中西藝術尤其是雕鑄藝術的淵源及精髓,從中體悟對中國傳統(tǒng)國畫和西洋油畫技法的借鑒。
吳軻陽的雕鑄畫技,在其宗教人物的塑造上更具彰顯。在他的筆下,除了傳統(tǒng)的勾、揉、拍、拉、劃、掃、點、擺等技法嫻熟外,更多地是對涂、挫、刮、擦、砌等技法的精到應用,這些技法的凸顯,進一步強化了畫家筆下的雕鑄風格,主體、背景、光線三位一體,或細或獷、或明或暗,或淡或濃、或輕或重,一尊尊佛道神像,活靈活現,猶如從畫布上躍然而出,他們從遠古走來,他們踏著祥云蓮花而來,他們飄過漫漫無邊的空寂而來,他們的身邊雖不顯一物,卻能讓人感知萬物充盈,膜拜縈繞。
全國人大常委、中國宗教學會會長卓新平博士對吳軻陽的雕鑄畫技贊嘆有加:“吳軻陽藝術創(chuàng)作的宗教題材,讓人會有參禪悟道的啟迪。其對畫面色彩的獨到運用和絕妙的把握,使之既有著雕塑那樣的厚道,又呈現出夢幻般的空靈”。
廈門大學何隨賢博士及藝術工作者孔靜女士如此評價吳軻陽之作:“站在他的作品面前,你看到的不僅僅是一尊佛,更是無比絢麗的生命之花,它靜靜地開放著,透露著淡然的、慈悲的微笑,洞悉著我的靈魂,讓人敬仰和嘆服”。
元素
吳軻陽除了在雕鑄畫技上有所突破外,還在其畫作構圖的元素上獨具匠心。而這,又集中體現于其對文化元素和色彩元素的特定表達。
2000多年的時光荏苒,儒釋道已然成為中華文化的重要構成,在宗教繪畫藝術中,尤其是佛教繪畫,傳統(tǒng)技法是以藏佛唐卡、巖彩畫、中國畫為代表的工筆技藝為主,其特點是造型線條美,視覺效果平面化。吳軻陽深諳中國畫與西洋油畫的異同之處,在游學西域及歐洲各國之間,油畫技藝的超強立體感和質感表現,更加堅定了他以油畫技藝再現佛道人物神韻的全新領域探求。
在文化元素上,吳軻陽大量地秉承了西域和藏密的文化因子,因而呈現給觀者的,便是古樸、莊嚴、深邃的深刻印象。即便是在顯宗佛家人物的刻畫中,其富麗、喜樂之間,同樣能感受到來自西域文化的滲透,就猶如敦煌石窟中的尊象畫,那大唐之韻中夾雜著的斑駁遺痕中,吹拂著神秘高深的西域之風。這就使其作品經久耐觀,越品越親敬,越品越解禪。
在色彩因素上,吳軻陽大膽嘗試金屬色系、唐卡色系、石窟色系,使西洋油畫用色與中國傳統(tǒng)畫用色得以相互調和,相得益彰,通過絢麗多彩的色彩變化,呈現出不同地域特色的佛教文化主題。比如在其《密宗金屬佛菩薩系列》中,其色彩上主要通過金、銀、銅等金屬形態(tài)來塑造。由于金屬堅硬永恒的質感,體現出佛的神圣、慈祥、莊嚴,更呈現出佛的歷史沉淀,給人以穩(wěn)重、信賴、溫和之感。
吳軻陽還把這種探索延伸到對傳統(tǒng)唐卡佛像藝術的融合創(chuàng)作上。他在唐卡色彩基礎上,通過油畫的色彩應用和線條藝術處理,源出色而不同于色,創(chuàng)作出獨特的油畫唐卡色彩語言,使唐卡繪畫藝術表現更為豐富,立體感更強。這種在唐卡造型中使用油畫的藝術表現技法,不僅保留了藏密文化的神秘感,而且增添了另一種立體的韻味,豐富了唐卡繪畫藝術形式,成就了一種新的藝術創(chuàng)舉的誕生。
通過中西方色彩的糅合應用,吳軻陽進一步掌握了不同地域文化的佛教藝術表現手法。比如在《吳哥窟藝術繪畫系列》中,他大膽啟用色彩基調以明快著稱的玫瑰紅、普藍、土黃色等,同時配上獨特造型,使畫面呈現出一種輕松優(yōu)雅的感覺,具有極強的裝飾美,更好地體現出10世紀東南亞佛教的藝術特色。
吳軻陽對于文化元素、色彩元素的獨到運用,使其畫作充滿了禪心佛性。正如卓新平博士所言:“這些作品把人們帶入了一種禪意的玄境,以其獨特的繪畫手筆和灑脫的氣勢,開啟了似已塵封的心靈之窗,展開了頗為罕見的古樸而新穎之精神洞天”。
思想
法國著名文藝理論家丹納曾經指出:“藝術評判的三種尺度,在于藝術品表現事物特征的重要程度、有益程度以及效果的集中程度”。從這個意義上來看,吳軻陽及其繪畫作品,之所以能夠獨立成派,能夠在宗教油畫領域獨樹一幟,根源于其濃烈而執(zhí)著的中華傳統(tǒng)文化情懷以及由此修煉而成的“達則兼濟天下”的思想境界。
熟識吳軻陽的人都有同樣的感受,他是一位虔誠的修行者,但他又有別于一般的修行者,因為他是那么濃烈地熱愛著自己祖國的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他的畢生宏愿,就是通過手中的畫筆,向世人展示中華傳統(tǒng)文化的絢麗多元、博大精深、源遠流長,且其作品不會因時光的流逝而曇花一現。
言及自己的思想升華及心路歷程,吳軻陽坦然,除了少時的畫師之夢外,更重要的轉折點在于一次手術的經歷。他曾患過嚴重的腎結石,手術中,醫(yī)生從其腎臟及尿道中取出大小百余顆結石。讓吳軻陽異常驚詫的是,就在與其同時上手術臺的同病室結石老人,尚在手術中即已西歸。這令他倍感人生苦短,必須珍惜當下,讓短暫的人生更有價值。
于是,他關掉了生意不錯的博物館藝術工程公司,開始遍訪游學,博覽宗教典籍,一面努力提高畫技,一面思索著如何才能最有效地傳承中華優(yōu)秀文化。他像喇嘛一樣堅持早課,像道長一樣堅持辟谷。一次辟谷靜坐中,他居然能感知屋外雪花飛落松枝的細微之音。在一次因食物中毒而瞳孔放大的生命垂危之際,他的腦海里竟跟放電影似地呈現出一幅幅浩瀚空宇的天際系列畫面。這也便是此后其《天際系列》畫作之緣源,佛界畫界無不為之震撼,稱其乃用靈魂在作畫。
吳軻陽癡迷于中華傳統(tǒng)文化尤其是宗教文化的傳承與弘揚之中,他的思想滲入進他的靈魂、他的血脈、他的畫筆,他的畫作、他的修行、他的生活囊括進他的思想,他已成為一種符號,一種宗教藝術的符號,一種中華文化傳承的符號,一種奔走在復興中國夢之前沿的符號。
作為致力于宗教藝術的雕鑄畫派創(chuàng)始人,吳軻陽是以“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佛家哲學以及“觀空亦空、空無所空”道家哲學的修行之心,在實踐著“明明德,親民,止于至善”儒家哲學的入世之舉,他的這種內化于心、外踐于行的心行合一,對于其藝術哲學的探究大有裨益。
文藝理論家丹納曾在《藝術哲學》中云:“人類欣賞和創(chuàng)作高雅的藝術,必須是要有修養(yǎng)的人”。對于吳軻陽而言,他已毅然行進在藝術哲學的探索之路上。他堅信宇宙是神奇的,藝術永無止境。真正的藝術哲學要在精神層面上回到本真的“真理”概念,讓藝術呈現出心靈的真實。
法國著名油畫家澳利看了吳軻陽的畫展后評價說,吳軻陽的作品讓人讀懂了一種藝術哲學的概念,稱贊吳軻陽已找到了一種藝術哲學的門檻。
相信吳軻陽這位年輕的雕鑄畫派掌門人能夠初心不改,如愿其夢,在歷史長河中,在眾多的書畫藝術家中,成為能影響后世的一代杰出畫師。
(作者系中國文藝評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