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華
近日碰到一個學生,她說起同在通信行業(yè)的李某,一臉的欽佩與羨慕。她說李某雖曾是專科畢業(yè),但憑著姣好的外貌、能歌善舞的特長、三寸不爛之舌的口才以及臉上永遠燦爛的笑容,她攬來的業(yè)務差不多每年都是全公司最多的,年終獎也上了六位數(shù),而一般人卻只有她的五分之一,甚至十分之一。她說完,我腦海中涌現(xiàn)了該女生上中學時的爽朗模樣,于是更加堅定了一個信念:考上好大學未必是人成功的唯一出路。
說起我的學生,成績好、成為高級知識分子的也不少,比如報社編輯、大學教授、研究員……但就自主創(chuàng)業(yè)來說,那些出類拔萃的倒多是些曾經(jīng)頑皮但成績中等的學生。我不反對學生們勤奮努力學習,因為畢竟是“天才出自勤奮”,但無休止的補課,尤其是節(jié)假日補課,則令人心煩,況且它對學生的成長也沒有多少好處。
我有一個后輩,成績不錯,但他多次說過“好辛苦”,言談中充滿著辛酸與無奈。是的,他補的課太多了,小學時補作文、補繪畫、奧數(shù),還有語文、數(shù)學老師規(guī)定的“常規(guī)”補課,真讓他焦頭爛額。我多次勸說都被他媽媽打斷:“大家都這樣你不補怎么樣?”我無語凝噎。他的中學生活肯定更累,原本青春活潑的他就只能早出晚歸,或被他媽媽強行關在書房里,沒有多少自由活動的空間。
有一位家長向有關領導反映:多么冷的天氣啊,將孩子們箍在陰暗的門面里,孩子不凍老師凍??!我愿意出補課費,求求老師們放過孩子。話里透露出憤懣與無奈。
除了利益上的追求,老師、家長盲目跟風的含辛茹苦可能也存在著問題,或者說,社會的大教育觀存在問題。
西南聯(lián)合大學為什么出人才?著名作家汪曾祺晚年在一篇題為《新校舍》(《人民政協(xié)報》)的文章中寫道:“有一位曾在西南聯(lián)大任教的作家教授在美國講學。美國人問他,西南聯(lián)大八年,設備條件那樣差,教授、學生生活那樣苦,為什么能出那樣多的人才?有一個專門研究聯(lián)大校史的美國教授認為聯(lián)大八年出的人才比北大、清華、南開三十年出的人才都多,為什么?這位作家回答了兩個字:自由?!笔前?!自由。我們是否該還學生應有的自由呢?
我想起了我的童年。
將歷史追溯到四十年前,那是一個缺衣少食的年代。嚴格地說,孩子們沒有多少自由,因為課余時間必須外出勞動——扯豬草、扯魚草、放牛等。但孩子有孩子的天性,即使在勞動之中,他們也可以組織游戲,比如跳高、跳遠、打野仗、烤紅薯……父母們是沒法管住孩子的,回家后孩子們更是一溜煙就不見了蹤影。即使孩子們在學校里,老師們又教給了他們多少知識呢?雖然老師態(tài)度認真,但一是民辦、代課教師自身本來就忙,上完幾節(jié)課急匆匆的要回家干活,二是很多教師本身的水平并不高,很多是初中水平,高中畢業(yè)的則是鳳毛麟角,可是他們教出的學生同樣不乏奇才,這也說明一個問題:學生的水平高往往不是通過補課“補”出來的。這樣看來,給學生應有的自由或許存在科學依據(jù)。
那么如何讓學生的個性自由發(fā)展呢?
一是給學生足夠的自我支配的時間。沒有足夠的空間,鯤鵬根本不可能展翅翱翔;沒有充裕的時間,靈魂的伸展和思想的發(fā)育都會受到抑制。在當前的教育生態(tài)下,必要的閑適時間就是學生自由精神生長的空間。法國著名教育家盧梭反復強調(diào)尊重兒童的天性,他說:“誤用光陰比虛擲光陰損失更大,教育錯了的兒童比未受教育的兒童離智慧更遠?!敝挥袆谧骱兔β担鴽]有休憩和閑適,成年人也會磨滅悟性,孩子就更不可能有思維的靈光閃現(xiàn)。
二是尊重學生個性的成長與發(fā)展。由于每個學生的先天素質(zhì)、生活環(huán)境、個人經(jīng)歷不盡相同,個性差異是客觀存在的,因此,作為教師,在教育教學工作中就要特別關注學生的個別差異,研究并尊重他們的差異,從而采用不同的教育教學方法,保證每位學生的學習時間和空間,以最大限度地滿足他們個體的需要與選擇。同時,我們要堅信一個理念: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學校的考試成績其實只代表一個方面,成績好的固然是個好學生,成績一般但有特長的學生我們也不能說這孩子就沒出息。管仲在《形勢解》中說:“明主之官物色,任其所長,不任其所短”,道出了人才的“才”之真諦,這也是成語“各有所長”的由來。
總之,我們要學會給孩子一片自由的空間,特別是給孩子心靈的自由。意大利幼兒教育家蒙特梭利強調(diào)說:“紀律必須是建立在自由的基礎上?!边@句話值得大家深思!
(作者單位:湖南省邵東縣教育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