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玲
1856年美國蓄奴史上發(fā)生了第一件黑人奴隸的母親親手殺死了自己女兒的事件。電影《寵兒》就是根據(jù)其進行改編的。電影《寵兒》以塞斯殺害自己的親生女兒的事件作為故事的引入點,進行黑人生活的講述,將“寵兒”變成鬼魂不愿離開人世的靈異事件和人們對塞斯的疏遠和誤解作為故事發(fā)展的一個導向,反映出當時社會對這種事件的不滿態(tài)度,通過艾拉和塞斯母親事件的講述和故事的更迭發(fā)展,從側(cè)面反映了在當時社會中黑人女性的反抗意識。電影《寵兒》充滿了暴力事件和血腥的場面,借助124號農(nóng)舍進行故事情節(jié)的展開,以塞斯的兩個兒子被送走之前的種種預兆作為故事的發(fā)展方向,《寵兒》從開始一直到結(jié)尾,采用典型的哥特式表現(xiàn)手法,對當時社會上的黑人女性的反抗、渴望自由、渴望平等以及尊重主權(quán)的迫切需求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
一、 影片強調(diào)了女性主義內(nèi)涵
電影《寵兒》是根據(jù)美國蓄奴制時代真實發(fā)生的事情進行改編。電影主題圍繞黑人女性主義進行闡述。美國的女性主義發(fā)展可以簡單地概括為美國黑人女性主義的發(fā)展。[1]回顧美國的歷史不難發(fā)現(xiàn),在黑人女作家艾麗斯·沃克的作品中最先提出黑人女權(quán)主義,在大量的文學作品中,黑人女性主義都是極其熱愛女性文化的,并且女權(quán)主義者之間需要懂得互相幫助,還要積極主動的投身到黑人的民族事業(yè)中去,努力維護自己民族的尊嚴。
莫里森作為黑人女性主義的代表性作家,從自己的角度對美國黑人和美國黑人女性的歷史和面臨的現(xiàn)實進行考慮,緊密結(jié)合自己的親身經(jīng)歷,深深的意識到過去的黑暗歷史和現(xiàn)在的幸福生活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莫里森一直都非常重視黑人女性的生活經(jīng)歷,并且希望從黑人的生活經(jīng)歷中得到一些啟示。莫里森在這部作品中,塑造了收到種族歧視和性別歧視的黑人女仆對奴隸制度所進行的種種反抗的故事,但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美國當時的殘酷社會現(xiàn)狀。
電影《寵兒》對塞斯·貝比以及塞斯母親等事情進行詳細的描述,尤其是對塞斯和寵兒一家的糾纏進行詳細的描述,反映了當時社會的黑暗和對黑人女仆的壓迫以及黑人對奴隸制度的不滿等,更為嚴重的是對當時白人的種種壓迫和無窮盡的屈辱的一種強烈反抗。影片故事采用哥特式的表現(xiàn)手法,為我們營造出了一個恐怖血腥的時代氛圍,讓我們身臨其境地感受到當時的黑人女仆所遭受到社會中男人們的重重壓迫,也從黑人女仆的無聲對抗中,感受到黑人女性對女性主權(quán)的維護和迫切訴求所進行的種種努力和斗爭。從這部電影中,我們可以感受到作者對于女權(quán)主義的渴望,也可以從電影中感受到作者對當時社會的不滿,對不公平待遇的抗議以及對女性主義的推崇。
二、 影片解讀當時社會的女性主義與黑人女性身份
電影《寵兒》的故事情節(jié)充滿神秘感和恐懼感,其獨一無二的女性主義敘事方式深入社會大眾的內(nèi)心。故事向我們講述了奴隸制度對美國黑人尤其是黑人女性在肉體和心靈上的折磨和壓迫,故事借助124號農(nóng)舍進行展開,女主角塞斯和她的女兒在農(nóng)舍里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但是隨著保羅先生的到來,發(fā)生在塞斯身上的事情一件件被揭開——女主角塞斯由于無法承受奴隸主的嚴重壓迫和折磨,從“甜蜜之家”偷偷逃走之后與自己的孩子匯合。但是在塞斯和孩子們度過了短暫的幸福生活之后,跟蹤塞斯的奴隸主找到了塞斯,并且想要把塞斯和孩子們?nèi)甲セ厝?,迫于無奈,塞斯先殺死了自己的孩子,隨后準備自殺,但是,故事卻只允許塞斯殺死了自己的孩子,在此之后,孩子們化作鬼魂不肯離開人世,使得塞斯的生活一片混亂。
電影《寵兒》不僅講述了黑人塞斯的故事以外,還對貝拉和塞斯的母親的類似的行為進行描述,貝拉生下了一個白人孩子,由于憤怒和怨恨,拒絕給白人孩子進行哺乳,使得白人孩子活活餓死;塞斯的母親將和白人生下的白色皮膚的孩子都扔了,只留下了塞斯一個人。在蓄奴制時代,黑人女仆經(jīng)常被奴隸主當作發(fā)泄性欲的工作或者是勞動工具,使得黑人女仆完全喪失了自己的自由和人權(quán),因此,黑人女仆殺死白人孩子就成為當時社會反對奴隸制度的一種常見方式和手段。
在《寵兒》這個電影中,黑人女性是一系列殺嬰事件的主導者,取代了傳統(tǒng)電影中男性的惡魔形象。在多數(shù)黑人的文筆下,他們關注的是男性主體意識下的種族歧視、種族沖突、飽受精神壓迫的男性,對于女性身份的足夠重視。[2]在莫里森等一系列黑人女作者的筆下,通過獨特的視角對女性的經(jīng)歷進行描寫,不僅抨擊了種族歧視,而且還揭露了當時社會的性別歧視,反映了黑人婦女主動爭取自由和平等權(quán)利的斗爭。
電影《寵兒》的社會背景是黑人女仆飽受奴隸主和男權(quán)主義在種族和性別上的歧視和壓迫。黑人女仆被當做動物來對待,不僅要保持傳統(tǒng)婦女的形象生活,而且在生活中被奴隸主當做是發(fā)泄性欲的對象。例如,塞斯的母親打上了像畜生一樣的奴隸標簽,而自己的婆婆貝比則被白人父子囚禁在屋子長達一年之久。黑人女性被奴隸主和男人們視為畜生,無法享受其本應該享有的婚姻自由權(quán),所有的都是有白人奴隸主進行安排。在過去的時代中,黑人女仆在政治、社會、性別、種族等方面承受著多重的壓迫和折磨,但是在這種生活中,黑人女仆并沒有忘記自己的黑人身份,并且始終為自己的身份進行斗爭。
三、 影片中的女性缺失其“生態(tài)身份”
女性“生態(tài)身份”的體現(xiàn)來源于生態(tài)女權(quán)主義?!吧鷳B(tài)”與“生態(tài)自然”的關系密不可分,“生態(tài)自然”賦予世間萬物繁衍生息的能力,因此,“生態(tài)身份”最基本的含義就是“生命”。女性可以孕育“生命”和繁衍后代的能力,由此可見“生態(tài)身份”也是女性作為母親這個角色最基本的身份?!吧鷳B(tài)身份”強調(diào)“生態(tài)自然”給與世間萬物的生命,并且孕育其生長,“生態(tài)自然”也把黑人的命運緊緊結(jié)合在一起。
電影《寵兒》中,黑人女仆貝比和她的兒媳婦塞斯的“生態(tài)身份”缺失,以至于貝比生了8個孩子都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塞斯受盡了奴隸主的性侵和折磨,隨后產(chǎn)下了孩子寵兒,但是作為母親的塞斯卻不能保護自己的孩子,由于害怕自己的女兒以后將遭受和自己一樣的痛苦和折磨,無奈地殺死了自己的女兒。由此可見“生態(tài)身份”的缺失,使得黑人女仆無法做一個正常的母親,飽受奴隸主的折磨。在電影的結(jié)尾,似乎說明黑人聯(lián)合起來拯救了自己,但是,從更深的層面來看,讓黑人心靈解脫的仍舊是“生態(tài)自然”,“生態(tài)自然”是“愛”的見證者和給予者,使得黑人女仆從中得到解脫。
四、 影片中的女性缺失其“女性身份”
在社會的構(gòu)架中,“女性身份”具有多變性和多樣性,她們一方面可以孕育生命,另外一方面也有母親、妻子以及家庭主婦的身份,照顧家庭、丈夫和孩子,但是他們也可以作為學生,豐富自己的知識和參與工作。但是在男權(quán)主義和奴隸制盛行的社會時代下,她們喪失了自己的“女性身份”。電影《寵兒》中,女主人公塞斯最主要的身份就是母親,但是在當時的環(huán)境背景下,她卻只能通過殺死自己女兒的方式來表達自己對于孩子的關愛。塞斯的婆婆曾經(jīng)產(chǎn)下8個孩子,但是卻從來不知道自己孩子的父親是誰,貝比作為8個孩子的母親,卻無法實現(xiàn)自己作為母親的“女性身份”,因為在當時的法令下,貝比以及她的8個孩子都是奴隸主的財產(chǎn)。[3]電影中講述貝比的兒子黑爾用自己長達5年的周末勞動換取自己母親的自由身時,貝比問自己的奴隸主為什么叫自己珍妮?奴隸主加納先生則說,在自己的出售標簽上寫著珍妮,難道珍妮不是你的名字嗎?可憐的貝爾都不知道自己竟然還有名字。由此可見,在蓄奴制度下,女性不僅被男權(quán)主義嚴重的打壓,而且連作為“人”的應該享有的基本權(quán)利都沒有,更何談?chuàng)碛小芭陨矸荨薄?/p>
五、 影片展現(xiàn)了男權(quán)主義對女性的壓迫
19世紀初期,西方國家的男權(quán)主義對于黑人女性在精神和肉體上造成了很大的折磨和壓迫,黑人女性被其認為是“他者”。電影《寵兒》中簡述了黑人女性受到奴隸主在性別和奴隸制度下的雙層折磨和摧殘,奴隸主把黑人女仆當作是生產(chǎn)財富的工具和生育工具,卻不把他們當成和自己一樣平等的“人”。相貌好看的黑人女性被奴隸主當作商品放在集市上進行買賣,并且這些黑人女性的孩子也會重復其母親的遭遇。電影《寵兒》中的女主角黑奴塞斯在奴隸主家受盡了折磨,不僅僅被“學校教師”的侄子性侵,而且吸干了給自己孩子哺乳的乳汁,更糟糕的是差點被奴隸主活活打死。由此可見,在西方社會男權(quán)主義盛行的社會壓力下,以塞斯為代表人物的黑人女性是沒有尊嚴和自由的,黑人女性的精神和肉體時時都遭受著男人們的侵犯和不幸的折磨。
在電影的結(jié)尾,雖然黑人集體驅(qū)趕走了寵兒們的靈魂,與奴隸主和奴隸制度進行積極的抗爭,塞斯自己也獲得了自由之身,但是西方社會的男權(quán)主義并沒有完全消失,塞斯需要不斷地幻想去開始自己的生活。奴隸制度給黑人女性留下的回憶是慘痛的。最終,塞斯的婆婆因為受盡了思想和肉體的折磨,精神崩潰而死,而“寵兒”作為男權(quán)社會和奴隸制雙重壓迫下慘死的嬰兒,在黑人的不斷努力下最終瓦解。這部電影可以說是以兩個黑人女性的悲劇故事進行收尾,但是她們卻都代表著最真實、最沉重、最悲慘的過去,這種慘痛的過去回憶對黑人女性的精神、心理、和身體都造成了無法彌補的傷害,同時也阻礙著她們自我塑造的進行。
結(jié)語
電影版《寵兒》打破了傳統(tǒng)小說的單一視角,從相對獨特的視角向人們講述了黑人女性在各種壓迫下所承受的磨難以及解放之后留下的心理陰影。電影《寵兒》用獨特的形式向大眾展示了美國黑人文學和美國女性主義文學的雙重歷史背景。美國黑人女仆在奴隸制這個特殊的時期,承受著各方面的種族歧視以及性別歧視等,《寵兒》就是在這樣的歷史背景下創(chuàng)作出來的。小說《寵兒》的作者想要通過自己的文字,表達自己的觀點和政治立場,以及當時對奴隸制的反抗等。同時,通過文字的形式向社會公眾傳達男女平等、向往自由、尊重人權(quán)的思想。
參考文獻:
[1]杭宏.《寵兒》的寓言性解讀[J].阜陽師范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15(6):81-84.
[2]曾丹.從《寵兒》中人物姓名探討莫里森小說創(chuàng)作動機[J].內(nèi)蒙古電大學刊,2015(4):50-53.
[3]鐘丹,王秀銀.試論《寵兒》中黑人文化元素的運用[J].三峽論壇(三峽文學·理論版),2015(4):113-1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