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蔡暄民
當下收藏界的幾種亂象值得警惕
文/蔡暄民
青白玉螭龍紋杯
玩古玩搞收藏本事是陶冶情操,增加樂趣,增長知識,廣交朋友,傳遞正能量的樂事。而眼下的收藏界卻魚龍混雜,亂象叢生。江湖低俗的幫派之風侵襲其內,特別是水深的古陶瓷界,山頭林立,互相攻擊,指鹿為馬,黑白顛倒,形成目前古陶界如此亂局的原因可大致歸結為以下六種原因:
一切向錢看,把收藏當作投資的唯一手段,根本無心去研究藏品的歷史、文化、藝術等價值,只關注投機空間。四處找人,打聽出路,為讓到手的藏品盡快出手,不擇手段,生怕別人搶了自己的財路,無論誰的東西都假想成自己的競爭對手,不用過目就矢口妄斷別人的全是仿品。為給自己的斷論找依據(jù),在利益方面極盡所能。
隨意取個“高大上”的名字,如“唐宋高古瓷硏究”“元青花硏究”,等等??傊巾懥猎侥芑H?,反正沒人去深究,專忽悠那些尚未入門的外行。有了這自封的名頭,飄飄然以專家自居,像江湖游醫(yī)般四處為他人作鑒定,信口開河,牟取利益。
因為實在沒有眼力,自己也拿不出像樣的藏品,貼個“硏究”的標簽,欺騙涉足古玩圈不深的初學者和尚未開眼的企業(yè)家,利用他們急于求成的心理,作局將大量假貨推銷給他們。如果不明就里的人請他去鑒定,只要給錢,仿品可以全斷為到代的真品。沒有好處,則一概斥為仿品。他們多是“國寶幫”受害者的推手。很多急于求成的企業(yè)家都成了他們的犧牲品,花巨資買了大量贗品。
金質鏤空雙鳳紋霞帔墜
自己修為不夠,卻又整天想著出人頭地、一夜成名,于是專挑大家、名人進行攻擊,制造事端,借此吸引眼球,以達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
守著自己一方小天地,以擁寶者自居,總想與博物館的藏品媲美,對來自民間的東西沒有興趣,動輒否定。他們想當然地認為“博物館有的東西民間不可能有?!钡珔s忘了博物館的東西最初是從哪兒來的事實。我國博物館的東西主要來源于兩個渠道:一是考古發(fā)掘;二是民間征集和捐贈。著名收藏大家孫瀛洲一人就曾向故宮博物院捐贈了三千多件古陶瓷。
只認公立博物館,只認書本上有記載的。凡公立博物館沒有的品種一定是假的,凡書本沒有著錄過的東西不可能是真的。他們忘了一個不爭的事實,是先有物品還是先有博物館?是先有東西還是先有書本?那些博物館的東西在博物館之前它就存在了,同樣,在未著書前那些東西已經(jīng)有了。按如此邏輯,博物館就至此封門了,書也到此不再出新的了。我遼闊中華大地,地下、水下不知埋藏湮沒了多少文化精華,尤其是在近二三十年大開發(fā)大建設的背景下出土的文物更是難以計數(shù)。
大量的出土寶物是博物館沒有的,也有無數(shù)的東西是書中未著錄過的,這是不爭的事實。再加上晚清被列搶掠去的,抗日戰(zhàn)爭時期被日本人掠奪去的,近一二十年海外回流的……這些因素他們睜眼無睹。持以上觀點的人若是一般群眾無礙乎大局,如果是體制內專家危害可就大了,那樣將造成大量文物散失損壞甚至外流,這是對歷史的犯罪。
古時候,玩收藏的都是文人雅士,以藏會友,以藏聚樂,文人相親,而絕不像眼下的“文人相輕”,別說古時候,就是在20世紀六七十年代,那些學者大師之間相親相攜之情也足以令吾輩感動。筆者曾去陸維先生家求字,老人一邊運筆一邊喋喋不休地說:“你要多讓余任天先生寫,他才是真正的書家,我是毛筆字!”書法造詣如此高的書法大家卻表現(xiàn)的那么謙虛,怎不教人欽佩感慨!有一次我去沙孟海先生家,正好遇到另一位年輕的書法愛好者也在,他心直口快,口無遮攔地說:“沙老,有人說您的字是柳條穿螃蟹!”沒想到沙老呵呵地笑著答道:“嗨,這人描述得好形象,他一定很懂書法!”這是多么寬廣的胸懷!
這些才是真正的大師,真正的士人,他們傳承的是我們民族的風骨!當然,我們不能用大師的風范來要求別人,特別是在人心躁動、物欲橫流的當下。我們只希望搞收藏的人能多點雅興,多點氣量,彼此尊重,少些藏界之亂象,還高雅的收藏天地以清純、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