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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法公眾認同的心理學展開

      2016-07-11 09:34:24馬榮春焦譯寧
      閩臺關系研究 2016年2期
      關鍵詞:常理常識心理學

      馬榮春,焦譯寧

      (1.揚州大學法學院,江蘇揚州225127;2.江蘇省東??h人民法院房山法庭,江蘇連云港22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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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律科學

      刑法公眾認同的心理學展開

      馬榮春1,焦譯寧2

      (1.揚州大學法學院,江蘇揚州225127;2.江蘇省東??h人民法院房山法庭,江蘇連云港222300)

      摘要:刑法公眾認同,是指刑法實踐包括刑法立法、刑法司法乃至刑罰執(zhí)行因內(nèi)化和體現(xiàn)社會公眾普遍認同的常識、常理和常情而被社會公眾普遍認可、信賴與體行。心理學中的心理共振原理印證著刑法公眾認同的概念,三元交互理論體現(xiàn)著刑法公眾認同的心理結構,而心理控制源理論說明著刑法公眾認同具有增強個體認知能力和行為動力、改善個體情感狀態(tài),從而有利于保障人權和穩(wěn)定社會秩序的重要意義。

      關鍵詞:刑法公眾認同;心理學;常識;常理;常情

      國學大師王國維在其《人間詞話》中提到:“詩人對宇宙人生,須入乎其內(nèi),又須出乎其外。入乎其內(nèi),故能寫之。出乎其外,故能觀之。入乎其內(nèi),故有生氣。出乎其外,故有高致?!盵1]這一論斷對刑法學研究同樣具有重要的啟發(fā)意義:刑事立法與司法并不是只要“居廟堂之高”而不必“處江湖之遠”就能完美無暇,刑法學研究也并非“蝸居”象牙塔而不必融入社會以審視常人生活就能入木三分。刑法既是行為規(guī)范,規(guī)導著公眾的所作所為,亦是裁判規(guī)范,裁決著公眾行為的合法性與否。正因為刑法與公眾生活唇齒相依、休戚與共,故只有得到公眾認同,刑法才能最大限度地發(fā)揮其效力。“若是沒有公眾輿論的支持,法律是絲毫沒有力量的”[2],而“一旦法律喪失了力量,一切就都告絕望了;只要法律不再有力量,一切合法的東西也都不會再有力量。”[3]因此,“法律的效力是以它所引起的愛戴和尊重為轉(zhuǎn)移的,而這種愛戴和尊重是以內(nèi)心感到法律公正和合理為轉(zhuǎn)移的。”[4]加之,“法者,非從天下,非從地出,發(fā)乎人間,合乎人心而已”[5]“法律是社會習俗和思想的結晶”[6];而“要保障個人的自由或人身的自由,就必須用公眾意見所贊同的長期原則來約束一切權力?!盵7]概而言之,無論是從法的起源、法的本質(zhì)、法的正當性抑或從法的效力等角度去審視、去觀察、去思考,刑法公眾認同都是刑事法學研究者展開學術研究必須直面的最基本的命題之一。但是,刑法公眾認同可以或應該得到多方面的展開,而心理學的展開便是極其重要的一個方面。

      一、刑法公眾認同的概念:心理共振原理的運用

      那么,何謂認同?認同一詞是從英文詞匯identity翻譯而來,它源于拉丁文idem。目前,學界普遍認為認同概念最早是由精神分析學派大師弗洛伊德所提出。弗氏認為,認同就是個人與他人、群體或模仿人物在感情上、心理上趨同的過程。但是,至此以后,關于認同的概念,學界聚訟紛紜,莫衷一是。臺灣心理學家張春興認為,“認同是指一個人將其他個人或群體的行為方式、態(tài)度觀念、價值標準等,經(jīng)由模仿、內(nèi)化,而使其本人與他人或群體趨于一致的心理歷程”。[8]社會學家沙蓮香則認為,“認同是心理學中用來解釋人格統(tǒng)合機制的概念,即人格與社會及文化之間怎樣互動而維系人格統(tǒng)一性和一貫性,認同是維系人格與社會及文化之間互動的內(nèi)在力量,從而是維系人格統(tǒng)一性和一貫性的內(nèi)在力量,因此,這個概念又用來表示主體性、歸屬感”。[9]而我國《辭?!穼⒄J同概括為三種解釋:一是共同認可、一致承認,如這一學說得到學術界多數(shù)人的認同;二是在社會學中,泛指個人與他人有共同的想法;三是在心理學中,指個體通過潛意識模仿某一對象而獲得心理歸屬感的過程。[10]那么,通過以上概念羅列,不難發(fā)現(xiàn),認同的最基本、最直白的含義是認可、承認。又何謂公眾?根據(jù)公共關系理論,公眾是指與一個組織機構直接或間接相關的個人、群體或組織,這些個人、群體或組織對該組織機構的目標、生存和發(fā)展具有實際的或潛在的利益關系和影響力。[11]據(jù)此,本文認為,刑法公眾認同是指:刑法實踐包括刑法立法、刑法司法乃至刑罰執(zhí)行因內(nèi)化和體現(xiàn)社會公眾普遍認同的基本常識、基本道理、基本情感而被社會公眾普遍認可、信賴與體行。

      由對刑法公眾認同的上文定義可知,刑法公眾認同是雙向互動、互相影響、良性循環(huán)的過程,而非單一線性關系。一方面,刑法實踐通過積極主動吸收或接納公眾普遍、正當、合理的意愿而成為公眾意愿的表達載體;另一方面,表達了公眾的普遍、正當、合理意愿的刑法實踐又因契合公眾的常識、常理、常情而使公眾對刑法更加認可、信賴并積極體行。這一良性循環(huán)的過程,心理學上稱之為“心理共振”。共振在聲學中亦稱“共鳴”,指的是物體因共振而發(fā)聲的現(xiàn)象,比如兩個頻率相同的音叉靠近,其中一個振動發(fā)聲時,另一個也會發(fā)聲。一部美好的影視作品,在觀看時會引起觀眾心理共振、情感共鳴。同樣,如果刑法實踐能夠體現(xiàn)公眾意志、代表公眾利益、反應公眾心聲,那么刑法就會和公眾產(chǎn)生心理共振效應。刑法和公眾的心理共振強度越大,刑法實施的效果就越好。反之,若刑法實踐不能體現(xiàn)公眾普遍的意志、利益和心聲,沒有和公眾形成心理共振、情感共鳴,那么刑法的實施效果就差強人意,甚至有危及整個法律制度之虞。正如貝卡利亞所指出:“一切違背人的自然感情的法律的命運,就同一座直接橫斷河流的堤壩一樣,或者被立即沖垮和淹沒,或者被自己造成的漩渦所侵蝕,并逐漸地潰滅”。[12]因此,揭示心理共振原理,探究刑法公眾認同的心理依據(jù)與意義正是本文的主題,也是本文的意義所在。

      二、刑法公眾認同的結構:三元交互理論的運用

      陳忠林教授對刑法和公眾行為之間關系的論斷,可被我們連綴成這樣的表述:由于“常識、常理、常情是在一個社會中得到最普遍認同的善惡觀、是非觀、價值觀”,故“社會基本情理是指導民眾生活的基本規(guī)范”,即“普通民眾基本不可能按照法學家理解的法律規(guī)范而行為”。因此,“現(xiàn)代法治歸根結底應該是人性之治、良心之治、常識、常理、常情之治”[13]。陳忠林教授的論斷及其被我們連綴而成的表述蘊含著法律公眾認同包括刑法公眾認同。這里,我們可結合作為當今前沿科學的認知心理學來探究刑法和公眾行為之間的關系,從而為刑法公眾認同提供心理學的詮釋和說明。

      班杜拉三元交互決定論示意圖

      刑法既是裁判規(guī)范,亦是意思決定規(guī)范即行為規(guī)范,故其與人的行為密切相關。關于行為,一千個心理學家會有一千種不同的解釋。精神分析先驅(qū)弗洛伊德持“本能決定論”,認為人的一切行為都是在其本能驅(qū)使下,“力必多”轉(zhuǎn)移與分配的結果。*“力必多”也稱為原欲,是指人類所有的本能力量。他將本能分為生的本能和死的本能兩種。而行為主義心理學家約翰·華生則持“環(huán)境決定論”,正如其廣為人知的名言所標榜,“請給我十幾個健康而沒有缺陷的嬰兒,讓我在我的特殊世界中教養(yǎng),那么我可以擔保,在這十幾個嬰兒之中,我隨便拿出一個來,都可以訓練成為任何一種專家?!盵14]以上兩種觀點都是一元決定論,都具有片面的深刻,但缺乏全面性。晚近以來,隨著認知主義心理學的崛起,認知行為心理學家班杜拉提出三元交互決定論并得到普遍認可。班杜拉在其名著《認知過程的社會學習理論》中提出,一個人的行為并非只受外因(環(huán)境)或內(nèi)因(人的主體因素)一個因素的影響就能完成,而是受外因和內(nèi)因共同決定的。但是,這一過程并非像“搭積木”似的將兩大原因簡單疊加,而是交互決定(見右圖)。

      從圖中不難看出,行為、人的主體因素(即觀念、信仰、情感、觀察學習的能力等)、環(huán)境三者既相互獨立,又彼此勾連、相互決定。這一過程涉及三個因素的交互作用而非兩兩之間的簡單結合或單向作用。行為和環(huán)境條件作為交互決定的因素對人的主體因素共同發(fā)揮作用,人的主體因素和行為同樣是彼此交互作用的結果。概而言之,三元交互決定論中行為、人的主體因素、環(huán)境三者之間均具有雙向互動并彼此決定的因果關系,其交互過程大致可分為以下三種模式:

      (一)主體—行為模式

      在三元交互決定論中,P·B代表著人的主體因素與行為之間的雙向互動并在彼此決定的因果關系。常識、常理、常情往往強有力地指引和支配著人的行為,甚至無形中影響著人的行為選擇。在這一因果關系流中,理性不允許個體任意而為,從而與社會公眾形成沖突。換言之,個體的行為既要滿足個體需求,又要積極尋求公眾認同,而當這種社會公眾認同需求得不到滿足時,便會產(chǎn)生社會公眾認同威脅。*個體的認知、情感、意志、行為與其所屬社會大眾的基本常識、基本觀念、基本情感不一致時所產(chǎn)生的一種心理上的疏離感、自卑感。反過來,個體的行為是否得到社會公眾的認同又影響并修正著個體的思維內(nèi)容、情緒反應和意志品質(zhì),使其在今后的行為中表現(xiàn)出符合社會公眾預期的行為,從而消除其心理上的社會公眾認同威脅,以更好地融入社會。從這個意義上說,代表社會公眾普遍認同的常識、常理、常情必然折射社會公眾普遍遵守的是非觀、善惡觀、價值觀。那么,只有行為符合社會公眾的常識、常理、常情,才能既滿足個體需求,又獲得社會公眾認同,進而產(chǎn)生積極心理效應,以更好地發(fā)揮個體的主觀能動性。毋庸諱言,如果個體的某個行為受到社會的正面評價,則會強化該個體的主體積極性,從而增強其再次表現(xiàn)該行為的動機;反之,若個體的某個行為受到社會的負面評價,則會弱化該個體的主體積極性,從而抑制該行為的再次實施??傊?,如果把常識、常理、常情視為一種被社會公眾普遍認同的是非觀、善惡觀、價值觀,則個體希望自己行為得到社會公眾認同的心理需求將無形中指引個體的行為選擇。于是,常識、常理、常情便猶如一只隱形的手,通過“主體—行為模式”而調(diào)控著個體行為。

      (二)主體—環(huán)境模式

      在三元交互決定論中,P·E代表著人的主體因素與環(huán)境之間的雙向互動并在某種程度上彼此決定的因果關系。環(huán)境在某種程度上可能決定個體的思維觀念、情緒反應和意志品質(zhì),同時個體也在某種程度上選擇環(huán)境。據(jù)此,班杜拉提出了社會學習理論,即除了一些條件反射性行為是先天性外,大多數(shù)復雜行為是通過后天社會觀察而習得的。這一過程又可分為兩種模式:一種是個體通過直接經(jīng)驗獲取行為反應結果的過程,班杜拉把這種行為的習得稱為“通過反應結果的反饋所進行的學習”,即直接經(jīng)驗的學習;另一種是個體通過間接觀察榜樣行為或示范者行為而習得行為的過程,班杜拉將之稱為“通過示范作用所進行的學習”,即間接經(jīng)驗的獲取。[15]此外,班杜拉還認為,個體通過直接經(jīng)驗所習得的行為是非常有限的,而大量行為都是通過對示范者(或榜樣)的間接觀察而習得的,這種學習被稱為“觀察學習”或“模仿學習”,并且是人類獲得行為反應的主要渠道。換言之,環(huán)境在某種程度上可能決定個體的思維觀念、情緒反應和意志品質(zhì)。具體表現(xiàn)為,為了更好地適應和融入社會,個體通常會不自覺地觀察并模仿一些被社會公眾普遍認同并當做榜樣的個體行為,從而習得社會公眾所普遍認同的常識、常理、常情。當個體習得這些間接經(jīng)驗后,又會成為指引個體今后行為選擇的價值標準和判斷依據(jù)。例如,我們的父輩經(jīng)常教育我們做人要誠信,一些學校內(nèi)也貼有“誠信為人之本”“言不信者,行不果”“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等格言,這都是積極發(fā)揮示范行為作用的例證。這些格言鼓勵我們遵守社會最基本的道德,以此使個體能積極觀察并習得這些被社會普遍認同的常識、常理、常情,從而更好地適應和融入社會。那么,如果把常識、常理、常情視為一種“環(huán)境”,則個體的是非觀、善惡觀、價值觀的常識、常理、常情化,便通過“主體—環(huán)境模式”而得到心理學印證。

      (三)行為—環(huán)境模式

      在三元交互決定論中,B·E代表行為與環(huán)境之間的雙向互動并彼此決定的因果關系。行為是人與環(huán)境之間相互聯(lián)系的紐帶,是由個體有意識操控并理性實施的。個體的行為動力主要來自于個體的需求,而需求是個體內(nèi)部的一種不平衡狀態(tài),是個體行為的全部動力來源。需求激發(fā)動機,通過促使個體積極行動以達成心理平衡。心理學家馬斯洛在其《人格與動機》一書中將需要分為由低到高的五個層次,即生理需要、安全需要、愛與歸屬的需要、尊重的需要、自我實現(xiàn)的需要。[16]但是,必須指出,在個體積極實施行為滿足需求的動態(tài)過程中,一方面?zhèn)€體的行為會積極滿足自身需求,另一方面?zhèn)€體也會考慮對社會環(huán)境的適應,以通過遵守社會普遍認同的常識、常理、常情更好地實現(xiàn)自身需求。換言之,個體行為不僅受內(nèi)在需求的支配,同時也受外部環(huán)境的制約,即有什么樣的環(huán)境條件,就有什么樣的行為模式,若脫離環(huán)境實施行為必然為社會所不許。例如,某甲在中國大陸準備開車去旅行,如果某甲不遵守靠右行駛這一基本常識,那么自然容易發(fā)生車禍或者因違反交通法規(guī)而被禁停。因此,在實現(xiàn)個體需求時,行為需要符合常識、常理、常情。但是,對個體而言,環(huán)境的一個重要屬性是潛在性,即一個環(huán)境因素是否對個體產(chǎn)生影響,取決于個體是否采取某一行為將它激活。例如,監(jiān)獄并不會無緣無故關押某個善良者,而只有當個體選擇犯罪并受到刑罰處罰時,監(jiān)獄才會將其羈押,否則監(jiān)獄不會對個體產(chǎn)生任何影響??梢?,某種程度上,個體的行為也能激活其所處環(huán)境。簡言之,環(huán)境一定程度限制人的選擇,同時人的行為也一定程度地改變其所處環(huán)境。正是因為行為與環(huán)境之間具有這種雙向的交互決定關系,故在某種程度上,人既是環(huán)境的產(chǎn)物,又是環(huán)境的創(chuàng)造者。個體的行為既會受到社會公眾普遍認同的常識、常理、常情的制約,又可以自主選擇是否受此制約。但如果個體不愿受此約束,則會影響個體自我需求的實現(xiàn)程度,故從趨利避害的角度來說,個體的行為選擇不輕易偏離常識、常理、常情。那么,如果把常識、常理、常情在相當意義上視為一種“環(huán)境”,則個體行為的常識、常理、常情化便通過“行為—環(huán)境模式”而得到心理學的說明。

      綜上,通過三元交互理論的分析,我們可以得知,常識、常理、常情既是個體在社會生活中為了消弭社會共同認同威脅,觀察榜樣行為并習得的經(jīng)驗總結,亦是指導和引領個體去適應環(huán)境更好滿足自身需求的行為準則。申言之,個體從出生到死亡,整個生命的發(fā)展歷程中并沒有學習多少法律規(guī)范,而是通過直接經(jīng)驗或觀察學習了大量包含著常識、常理、常情的生活規(guī)范。正是這些基本的常識、常理、常情,才使得個體既較好地滿足了自身的生存、發(fā)展需求,又能夠融入周邊環(huán)境和人際往來,從而實現(xiàn)一種“相得益彰”。正如陳忠林教授指出,“只要大家問問自己的父母、兄弟、親戚、朋友他們了解多少法律的具體規(guī)定,如問問他們過馬路時是不是先要了解道路交通法、在商店買東西是不是先要了解消費者權益保護法、在銀行取錢時是不是想到了銀行法、在買賣股票時是不是了解證券法,他們會說基本不會那樣去做。但是,他們卻可以根據(jù)基本生活常識、基本生活道理、基本生活情感來適應社會生活,且不逾越刑法規(guī)范”。[17]因此,若想最大程度地發(fā)揮刑法效力,刑法實踐必須吸納公眾長期認同并遵守的常識、常理、常情,以實現(xiàn)刑法實踐與公眾常識、常理、常情的最大趨同,進而產(chǎn)生刑法規(guī)范和公眾認知之間心理共鳴效應。

      三、刑法公眾認同的意義:心理控制源理論的運用

      如上所述,三元交互理論雖然剖析了行為的習得機制,但并沒有指明個體行為的內(nèi)在動力,故有必要繼續(xù)結合心理控制源理論進一步探究刑法和公眾認同之間的心理關聯(lián)性。心理控制源是指個體對行為或事件結局的一般性看法,而這種一般性看法包括兩種成分:一是外在性,即個體認為事件結局主要是由運氣、社會關系、有權力的機關或個人等因素所決定,故個體對此無能為力;二是內(nèi)在性,即個體認為事件結局主要是由個體的行為、能力、努力等因素所決定,故個體具有一定控制力。[18]顯而易見,如果事件結局受個體能力控制,個體就具有一定的控制感且對事件發(fā)展具有預測可能性,從而行為就具有更強的動力,進而個體能力及其創(chuàng)造性隨之被極大地激發(fā)。相反,若個體缺乏控制感而沒有預測可能性,則個體要么行為萎縮,要么鋌而走險以至于觸犯法規(guī)范包括刑法規(guī)范。美國心理學家羅特將心理控制源對人的行為選擇影響概括為著名的預期—價值模型,即某人實施某一行為的可能性(行為潛能Behavioral Potential, BP),應該是某人對該行為導致某一結果的預期(E)與強化值(RV)的函數(shù),即行為潛能(BP)=預期(E)+強化值(RV)。[19]其實,刑法學之父費爾巴哈早就指出,每個個體都有趨利避害的本能,故個體在行為前會理性考量收益與成本。這就能解釋為何刑法要明文規(guī)定犯罪與刑罰,亦即能夠解釋為何要實行罪刑法定原則:刑法明文給社會公眾提供一張“罪刑價目表”,以提高社會公眾對行為后果的預測可能性,進而促使公眾做出理性的行為選擇,并抑制其犯罪動機,最終實現(xiàn)一般預防的目的。但是,費氏明顯忽視了一個最基本的常識,即社會公眾基本上是不會先學法律后行動的,而是依靠自幼開始就慢慢形成的常識、常理、常情定奪自己的言行,并以此適應和融入社會。那么,社會公眾自幼習得的常識、常理、常情才是其適應和融入社會的不二法門,而社會公眾對法律的預期和理解正是建立在社會公眾的常識、常理、常情基礎上而非系統(tǒng)學習法律的結果。因此,如果刑法規(guī)范不具有明確性和普適性,則其便不可能與社會公眾的常識、常理、常情形成知識、觀念上的對接,從而刑法規(guī)范就不可能具有可預期性,最終刑法將難以獲得社會公眾認同。人類最大的恐懼之一是失去控制,而人類最基本的需求之一正是擁有自我控制感。如果我們承認這一事實的話,則我們的刑法實踐就必須考慮和尊重社會公眾的常識、常理、常情,否則社會公眾對刑法的預期感會大大降低,并招致民怨沸騰,甚者引起社會動蕩,最終刑法的社會公眾認同將難以形成甚至蕩然無存。那么,在運用心理控制源理論來解析刑法公眾認同的過程中,我們可獲得對常識、常理、常情的這樣認識:常識、常理、常情不僅在公眾行為習得機制中占據(jù)重要作用,更是社會公眾行為預測可能性的動力來源,是社會公眾保持和諧相處的橋梁。

      從運用心理控制源理論所作的解析中,我們可以歸納出刑法公眾認同的如下重要意義:

      第一,刑法公眾認同有助于增強個體的認知能力和行為動力。首先,刑法公眾認同有助于增強個體的認知能力。具言之,一方面,預測可能性與個體的思維方式密切關聯(lián),即當個體對事件具有預測可能性時,事件的發(fā)展會大致按照個體預先設計的軌跡進行,從而令個體對未來充滿希望與信心。另一方面,預測可能性水平的高低直接影響個體思維模式。預測可能性水平較低的個體,其在考慮事件時傾向于事件的負面影響并擔心產(chǎn)生不良后果,故個體心理壓力無形增加,從而個體的主觀能動性與創(chuàng)造性的發(fā)揮大受限制;預測可能性水平較高的個體,其在考慮事件時則將注意力集中于事件本身而較少顧慮其他因素,故對事件的發(fā)展進程充滿信心,從而較易促成個體目標。再就是,刑法公眾認同有助于增強個體的行為動力。具言之,預測可能性是個體行為動力的重要來源,而擁有一定的預測可能性對個體行為的發(fā)生、發(fā)展及變化具有極其重要的決定意義。如果個體不相信自己擁有預測可能性,則個體就失去了應對哪怕是最微小困難的信息或希望。易言之,預測可能性的強弱會影響個體行為動力的大小,即預測可能性強的個體,其行為動力也強;反之,則其行為動力較弱。國外梅洛斯奇等人的研究也基本吻合這個結論,他發(fā)現(xiàn)低控制感的個體對于其生活采取一種反應性的、被動的取向,而高控制感個體則會采取一種前攝性展望。[20]從這個意義上說,刑法公眾認同的增強有助于提升個體控制感,從而增強個體行為動力并促使其積極創(chuàng)造。之所以刑法公眾認同的增強有助于提高個體行為認知能力并強化個體控制感,同時有助于增強個體的行為動力,是因為刑法公眾認同本來就是以刑法規(guī)范之于個體的預測可能性為實在基礎。于是,在刑法公眾認同的增強所提高和強化的個體行為認知能力、個體控制感及其行為動力中,個體對刑法規(guī)范的“把持能力”也隨之得到提高或增強,而此“把持能力”包括個體在刑法規(guī)范所允許的領域去“自由安排”自己的生活并做出一定的積極創(chuàng)造。刑法公眾認同之于個體認知能力和行為動力的意義,能夠體現(xiàn)出保障公民人權的刑法價值。

      第二,刑法公眾認同有助于改善個體的情感狀態(tài)。個體在相信自己擁有預測可能性時,才能體驗到一種情緒上的良好感覺。失去預測可能性乃至控制感,則其容易產(chǎn)生心理壓力;而放棄一個不具有預測可能性乃至控制感的情境,則會產(chǎn)生焦慮和抑郁。相反,形成預測可能性乃至控制感,有利于降低乃至消除個體的心理壓力、抑郁、焦慮等負面情緒,從而給個體帶來心理上的舒適感。而刑法公眾認同在圍繞著“刑事行為”這一問題上,便能夠給個體帶來這種心理上的所謂舒適感。由于改善個體的情感狀態(tài)意味著一種人性關照與呵護,故刑法公眾認同之于個體情感狀態(tài)的意義,也能夠體現(xiàn)出保障公民人權的刑法價值。

      預測可能性與控制感是相互滲透和相互說明的。而在分別運用預測可能性與控制感來說明刑法公眾認同之于個體的認知能力和行為動力與個體情感狀態(tài)的意義的背后,所潛藏的仍然是心理控制源理論的運用。而這里需要進一步指出的是,心理控制源理論所透視出來的刑法公眾認同的前述意義,不僅可以歸結為保障人權,也可以歸結為穩(wěn)定社會秩序,亦即可以歸結為刑法的兩項基本價值。

      四、結語

      刑法公眾認同的心理學展開,所試圖說明的是:刑法實踐必須符合人們的心理認知規(guī)律,其才能在根本上發(fā)揮行為規(guī)范的作用,從而為保障人權和維護秩序的刑法價值實現(xiàn)奠定基礎。刑法公眾認同的心理學理論與實踐是“刑法科學化”包括“刑法立法科學化”的題中之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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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責任編輯:鄭繼湯]

      Psychological Expansion of Public Recognition of Criminal Law

      MA Rong-chun1,JIAO Yi-ning2

      (1.Law School of Yangzhou University,Yangzhou 225127,Jiangsu, China;2.Fangshan Court,the People’s Court of Donghai County,Jiangsu Province,Lianyungang 222300,Jiangsu,China)

      Abstract:Public recognition of criminal law means that criminal practice, including criminal legislation,criminal justice and punishment execution, embodies common knowledge,common sense and common feelings, which are known by the social public as to be accepted,trusted and abided by universally. Principle of psychological resonance verifies the concept of public recognition of criminal law. Principle of three-element reciprocation embodies the psychological structure of public recognition of criminal law. And theory of locus of control explains that public recognition of criminal law has important significance in enhancing individual recognition ability and behavior motivation,and in improving individual emotional state,which is useful to protect human rights and to keep social order.

      Key words:public recognition of criminal law;psychology;common knowledge;common sense;common feelings

      收稿日期:2015-01-11

      基金項目:2013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規(guī)劃基金項目(13YJA820033)

      作者簡介:馬榮春(1968-),男,江蘇東海人,揚州大學法學院教授,博士; 焦譯寧(1973-),男,江蘇東海人,江蘇省東??h人民法院房山法庭法官。

      中圖分類號:D914.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4-3199(2016)02-004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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