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不在床上,而是在一個陌生的山谷之中,你會有什么反應?
至少在胡風看來,正常人都會害怕。所以,當他昨晚還躺在柔軟的床上,早上卻發(fā)現(xiàn)自己趴在一塊巨大的巖石上時,嚇得他差點滾下巖石。
更不可思議的是,他在不遠處的草地上竟然看到了酣睡著的沈青。他幾乎連滾帶爬地跑到沈青那邊,猛勁地搖醒他。
萬萬沒想到,沈青睜開眼后的第一反應卻是驚喜:“天吶,我這是穿越了?”胡風不由地捂住臉:剛才一剎那,我竟然把這個神經(jīng)病當成依靠,我肯定在做惡夢。想到這,他狠狠地掐了自己,結(jié)果疼得直咧嘴。
沈青可不管他的異常舉動,呼啦一下站起來,好奇地打量周圍。
在他們的左右兩面都是山峰。左側(cè)山峰離得比較遠,看著煙霧繚繞;右側(cè)的山峰不僅高,還極其陡峭。胡風知道沈青無所顧忌的性子,正要警告他別到處亂跑,就見他箭一般地沖向前方。還沒等胡風反應,又興奮地折返回來,手里還拎著兩個防水背包:“快看我發(fā)現(xiàn)了什么好東西!”
他們把兩個背包翻了個底朝天,里面除了繩子、打火石、鋒刃和一張地圖之外,什么都沒有。
“怎么沒有吃的喝的?”沈青嘟囔著,無精打采地把東西放回去。胡風的臉色卻變得煞白——如果覺得之前自己還是在做夢的話,現(xiàn)在他可以確信,這一切都是實實在在發(fā)生了。這兩個背包肯定是有人特意留下的,但是他們是誰?他們怎么能在一夜之間把自己帶到山里?爸爸媽媽會發(fā)現(xiàn)他們不見了嗎?警察能找到這里嗎?
這些問題像亂繩一樣,纏滿了他的神經(jīng)。倒是沈青一臉無所謂地打開地圖:“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們要相信偉大的警察叔叔。咦?這個地圖寫了字——神仙居!天吶,我們在神仙住的地方?”
“你咋不上天呢?”胡風一把拽過地圖,這是一幅山脈地圖,左上角寫著“神仙居”。圖中翔實地標出一條紅線,蜿蜒在山脈之中,顯然有人給他們指了一條線路。
“這個神仙居可能是浙江的某個景區(qū),以前在旅游冊上看到過?!?/p>
“不會吧?我們可是住在安徽啊,這得離多遠?!?/p>
“不會?!”胡風不知哪來的一股怒氣,“你看看我們周圍,再看看我們,還有什么不會?!”
空氣里有了一絲凝滯,沈青從沒見過胡風發(fā)這么大的火,有些尷尬地望向遠方。胡風想緩和一下氛圍,卻實在沒那個心情。
不知過了多久,沈青才小聲地開口:“那,我們要不要走這條路?”
胡風把地圖抖得嘩嘩作響,心有不甘,卻也沒辦法:“既然有人要我們這樣走,估計不走也不行了?!彼h(huán)視一圈山谷,“也許,有人正在看著我們。”
沈青不禁一顫,立刻站起來:“那我們快走吧?!?/p>
然而,按照路線走了沒多久,一條寬闊的河流就擋在他們面前。
“這是要游過去了?正好我熱得慌。”沈青立刻蹲下來解鞋帶。
“等一下,”胡風攔住他,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扔到河水里,盯著水流看了老半天,又把背包拿過來放在水里,最后才長舒了一口氣,“這河道雖寬,但是水流比較平緩,咱倆應該能半游半走地過去。”
這一串動作讓沈青覺得莫名其妙:“你剛才在做什么?”
“用樹枝看流速和深度,”胡風一邊說一邊脫下上衣和長褲,“背包是防水的,我們把衣服都放進去,鞋你別脫,河床可能有很多小石頭,會硌到腳?!?/p>
沈青撓撓腦袋,有些羨慕又有些好奇地打量胡風:“以前覺得你聰明,沒想到你這么聰明,怎么什么都知道!”
胡風怔了一下:“它們就在我的腦袋里,也許我在哪本書上看到過吧?!?/p>
“你的記憶力強得簡直不是人,真是人比人氣死人!”沈青嘟囔著,跟著胡風踏進河里。
雖然現(xiàn)在是6月,但是山里的水還有些寒,他們的身體剛接觸河水,都不由得打了個冷顫。所幸河水并不深,只到他們的腰間。沈青本來還想試試自己的蛙泳、蝶泳、仰泳,沒想到看似平和的河水下面有很多暗流,別說花樣游泳了,僅是站著不動對他來說都是挑戰(zhàn)。待兩個人狼狽地走到河對岸,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胡風躺在河邊喘氣,過了好一會才說話:“你說這一切到底怎么發(fā)生的?就跟演電影似的。”
“沒準真有人拿著攝像機對著咱們拍呢。你不是看過《卡門的世界》嗎?咱們也許就是‘卡門,”沈青隨口答道,“我覺得既然對方給我們提示,我們只要走下去,總能知道真相的?!?/p>
聞言,胡風不由自主地皺緊眉頭,心中一直覺得別扭的地方終于清晰起來:沈青淡定得反常!雖然他一直都沒心沒肺,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為什么連一絲害怕甚至詫異都沒有?
最讓他擔心的是——如果他們千辛萬苦地走到終點,會有什么在等著他們?真相?有時候真相才是最可怕的。
就在他想得出神時,身后突然傳來一聲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