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公共生活的缺失及重塑

李慧

摘 要：學校公共生活作為一種特殊的公共生活對塑造學生的公共品質、公民人格等有著重要價值。然而，由于科層制、課業(yè)負擔以及狹隘的利己主義等原因使學校公共生活官方化、形式化、虛假化，如何重塑有德性、民主的、真實的學校公共生活成為教育者當前關心的問題。

關鍵詞：學校公共生活；缺失；重塑

在應試教育與多元價值的沖擊下，我國的中小學生要么因教育過剩而缺乏公共生活體驗，要么因狹隘的利己主義而主動放棄公共生活或失去公共生活能力。學校作為教育系統(tǒng)中的主要社會組織，兼具“社會性”、“公共性”與“教育性”，如何建設有德性有教育價值的學校公共生活，使小公民們能夠處理好私己生活與公共生活的關系，能夠以主人翁心態(tài)積極參與、創(chuàng)造民主的公共生活，是當前我國教育系統(tǒng)中的難題之一。

（一）何為學校公共生活

我們可以依據(jù)學生的生活場所將其生活分為家庭生活、社區(qū)生活、學校生活三個范疇，其中家庭生活主要以家庭倫理為基礎，強調學生的私德；社區(qū)生活雖然強調公共性，但不是以培養(yǎng)學生的公德為目的，而是要求展現(xiàn)、檢驗公德；而學校組織本身具有公共性、倫理性、育人性的特征，因此學校生活既是一種特殊的公共生活，又是一種以師生、生生相互交往而形成的教育生活。第一，作為特殊公共生活的學校公共生活，是指師生、生生作為平等主體以一定的法理規(guī)范為準繩就公共事務進行協(xié)商對話，以追求問題解決、維護公共利益和良善秩序，并能夠培養(yǎng)學生公共價值觀與公共知識、公共交往能力的民主的、聯(lián)合的教育生活。第二，作為教育生活的學校公共生活，是指學生在廣泛、積極參與公共生活過程中，能夠得到師長的理性引導，在此意義上，我們說學校公共生活對于學生公民人格養(yǎng)成具有重要的價值。

學校公共生活的建構應該從兒童的視角出發(fā)，既要強調復數(shù)性兒童本位，尊重不同的個性表達與私密空間，還要充分考慮不同階段兒童發(fā)展的特點，逐步引導兒童自然、自由、自覺地成長為社會公民。本文所探討的學校公共生活主要是指以學生為主體，以課堂教學之外的課外活動、課間休息為載體，既強調學生的自主自治、自覺自愿、自由平等，又強調學生的邊界意識、責任意識與權責一致，旨在促進學生公民人格養(yǎng)成的公正的、具有關懷倫理的團體生活。

（二）學校公共生活的缺失

中小學生一直被家庭著、學校著，卻缺乏公共生活體驗，逐漸喪失公共交往能力，成為家長、教師爭相標榜自己的工具和武器。在我國影響中小學生進行公共生活體驗有以下幾個主要原因：第一，杜威提出公立學校應該創(chuàng)造講民主的公眾，而科層制的管理機制以及韋伯所言的學校地位文化恰恰阻抑了民主公眾的生成。學校公共生活由教師主導，被形式化、官方化，脫離中小學生生活實際，從而缺乏吸引力。第二，迫于升學、就業(yè)等壓力，中小學生的日常生活被學習占據(jù)而缺乏體驗公共生活的時間和機會。正如盧曉東教授所言，超負荷的學習量在強化基礎的同時，會誘使我們陷入“范式陷阱”，固化思維模式，阻抑創(chuàng)新。超負荷學習量、“三點一線”教育、“工廠式”標準化教育已然成為我們成人對孩子天性和自然、快樂成長的“暴力干預”，成為公眾呼吁教育為孩子留白，建設學校公共生活的強大動力之一。

（三）重塑學校公共生活的路徑

面對學校公共生活的困境，我們需要進一步思考以下幾個問題。第一，學校公共生活的主體是誰，學生還是老師？我們又該如何處理好公共生活中的師生關系、生生關系？對于學校公共生活的主體有“學生說”也有“老師說”，但無論誰是主體，都應以作為公民的個體與公眾而出現(xiàn)，只有前提為公民，師生關系與生生關系才有可能走向平等的主體間性。第二，我們該如何理解學生的公民身份？中小學生怎樣才能由“是公民”到“做公民”？公民培養(yǎng)與形成的關鍵在于以學生的生命在場取代身體在場，充分理解學生的社會身份、情感態(tài)度，引導學生積極參與負責任的公民生活。第三，我們一再尊崇的學校公共生活的道德維系，諸如“公約、理性、平等、關懷、責任”等，到底是在強調做還是強調不做？我們應以此為契機，使學生學會站在弱者的角度去看世界，看生活，學會保護弱者。第四，學校公共生活應該走向理性化還是情感化？應該依靠法律、契約、公約來維護秩序，還是依靠道德、人情？是否應該超越理性與感性，以關懷倫理為核心？

參與學校公共生活有利于培養(yǎng)學生的公民素養(yǎng)、公共精神、民主合作能力，使之成為公共生活的積極參與者、創(chuàng)造者、承擔者。面對學校公共生活現(xiàn)狀，我們應該從德性視角來反觀我國學校公共生活的現(xiàn)狀，并透過公民社會的倫理要求來探索重塑學校公共生活的可行之路。學校公共生活的開啟主要在事實與價值層面來展開，事實層面主要指學校公共生活的具體形式，價值層面主要指學生對學校公共生活內涵、倫理基礎、公共價值等的理解。[1]在事實層面，學者們主要圍繞下述幾個方面來談：第一，學校公共生活的良序善好依賴一定制度的規(guī)約，比如聽證會制度、班級制度、學校章程等。目前，很多中小學正在進行提現(xiàn)公共價值與理性精神的現(xiàn)代性學校制度的設計與實踐。學校制度以公約的形式出現(xiàn)，既能吸納學生的智慧與聲音，得到學生的廣泛理解與認同，又有利于學校管理扁平化，實現(xiàn)師生關系的和諧、主體間性。第二，活動是學校公共生活的主要載體，也是學生實現(xiàn)公共參與，學會公共交往，關注社會現(xiàn)實問題的有效途徑。第三，公共生活需要公民組織，因此重塑學校公共生活需要重塑學生組織。學校應該給予學生組織一定的發(fā)展空間，以學生為主體，由學生發(fā)展，為學生發(fā)展，讓學生自覺自愿參與，實現(xiàn)學生的自主與自治。

在價值層面，主要圍繞學校文化與公共話語來談。第一，學校文化與學校理念是學校公共生活的靈魂，也是學校組織各項活動的背后機理與價值引導，因此建設人文學校，守護學校的歷史文化資源對建構學校公共生活有重要的價值。第二，學校公共生活的開啟還需要依靠公共話語，其形式主要包括演講、辯論、辦報等。第三，學校的公共生活應該尊重學生的年齡與心理發(fā)展規(guī)律，符合學情，使學校生活兒童化。這也有助于推動公民道德教育的內容與形式依兒童年齡與心理特點分層，實現(xiàn)各年級段學生過不一樣的生活。

參考文獻：

[1]劉鐵芳，曹靖.公共生活的開啟與學校教育目標的提升[J].教育研究與實驗，2012（06）.

（作者單位：山東師范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