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欲望號街車》中的象征主義

何麗然

摘 要：田納西·威廉姆斯（Tennessee Williams， 1911-1983）是美國20世紀最偉大的三大戲劇家之一，1948年和1955年以其《欲望號街車》（A Street Car Named Desire）及《熱鐵皮屋頂上的貓》（Cat on a Hot Tin Roof）贏得普利策獎和戲劇評論獎。代表作《欲望號街車》講述的是一位名叫布蘭琪（Blanche Dubois）的南方貴族淑女在經(jīng)歷家族衰敗和丈夫自殺后，縱情聲色以致聲名狼藉，投靠妹妹（Stella）和妹夫（Stanley），布蘭琪精心編造的謊言最終被妹夫斯坦利揭穿，她本人也被斯坦利強暴并送往瘋?cè)嗽旱墓适?。在《欲望號街車》中，威廉姆斯成功運用了象征主義手法，本文將對劇中運用的象征主義手法進行研究。劇中，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象征主義元素包括：人物的姓名，車名以及地名，人物的服飾，強暴。本文將以斯坦利與布蘭琪之間的矛盾沖突為主線，對以上意象進行研究，分析其特有的象征意義，并且研究威廉姆斯在該劇中使用象征主義所帶來的積極意義，最后得出結(jié)論：突出人物性格，展現(xiàn)人物心境，暗示人物命運，揭示主題。

關(guān)鍵詞：《欲望號街車》；田納西·威廉姆斯；象征主義；象征

一、象征主義概述

（一）定義

象征主義最早出現(xiàn)于19世紀80年代中期的法國，是為了反撥以孔德為代表的實證機械主義哲學(xué)和以左拉為代表的自然主義文學(xué)。象征主義主張發(fā)掘藏匿在自然界背后的理念世界，主張憑借個人的敏感和想象力來創(chuàng)造自然的藝術(shù)。其中，象征主義的哲學(xué)基礎(chǔ)是：尼采、弗洛伊德和伯格森的思想。

（二）特點

首先，題材上，象征主義比較傾向于主人公的個人幻影和內(nèi)心感受，很少涉獵廣闊的社會題材；其次，技巧上，象征主義注重有質(zhì)感的形象和聯(lián)想、暗示、對比、烘托的藝術(shù)技巧，反對空泛的修辭和生硬的說教；此外，象征主義對音樂性和韻律感極為重視。

二、《欲望號街車》簡介

《欲望號街車》是田納西·威廉姆斯的代表作，講述了南方貴族一位名叫布蘭琪·杜波依斯的淑女走向毀滅的故事。布蘭琪在婚后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丈夫艾倫是同性戀者，在一次舞會上對他進行了言語攻擊，不堪羞辱的丈夫跑到湖邊，飲彈自盡。此后，布蘭琪縱情聲色，不斷更換性伴侶，以至于學(xué)校解雇了她的教師職務(wù)，勞瑞爾市長更是由于布蘭琪的聲名狼藉而將她驅(qū)逐出市。走投無路的布蘭琪，只能投靠自己在新奧爾良的妹妹斯黛拉和妹夫斯坦利。斯坦利懷疑布蘭琪私吞家產(chǎn)，布蘭琪則看不起粗俗丑陋的斯坦利，于是二人針鋒相對。在妹妹家，故作清高的布蘭琪顯得格格不入，她與斯坦利的朋友米奇相約結(jié)婚，但是被斯坦利阻止，因為斯坦利探出了布蘭琪曾淪為妓女的秘密往事。布蘭琪與斯坦利的矛盾不斷升級，在妹妹斯黛拉臨盆那天，酒后的斯坦利強暴了布蘭琪，并將她送往了瘋?cè)嗽骸?/p>

三、象征主義在《欲望號街車》中的體現(xiàn)

（一）名稱

《欲望號街車》中出現(xiàn)的人名，地名，車名都是有象征意義的。首先，女主人公名叫布蘭琪·杜波依斯，即： Blanche DuBois，這是一個法語詞語，Blanche意為“白色的”， Bois 意為“森林”，二者合起來就是“白色的森林”。“白色”，體現(xiàn)了布蘭琪內(nèi)心渴望純潔，并且像潔白的天使一樣，天真無邪；“森林”，體現(xiàn)了布蘭琪內(nèi)心的深不可測，因為森林本身具有神秘莫測的特點。當(dāng)把二者集合起來，則體現(xiàn)了布蘭琪雙重的性格，這種搖擺不定的性格讓布蘭琪在理想與現(xiàn)實對抗的泥淖中不可自拔，最終陷入欲望的深淵。其次，男主人公名叫斯坦利，看起來像一個東歐人的名字，沒有規(guī)矩，象征著雄性的力量。人如其名，斯坦利的行為就像一個類人猿，吃飯睡覺粗鄙不堪，被布蘭琪譏諷為波蘭姥。妹妹斯黛拉Stella，是一個拉丁文， 意為“星星”，她經(jīng)常被布蘭琪喚作“我的小星星”，是“救星”的意思，斯黛拉確實起到了救星的作用，在姐姐和丈夫之間唯一能夠起到橋梁作用并能調(diào)解矛盾的只有斯黛拉一人。所以說，每個人物的名字都是極具象征意義的，在看似簡單的名字下面，含義卻非常深厚，耐人尋味。

除此之外，布蘭琪的家園“美夢莊園”，即“Belle Reve”，在法語中“Belle”是美好的意思，“Reve”是夢幻的意思，這其中的象征意義一目了然：布蘭琪之前的家庭就好像一場美麗的夢，雍容華貴的南方貴族家庭，與具有詩人氣質(zhì)的艾倫的婚姻，看起來是如此幸福與美好?？墒沁@一切都只是一場虛幻的夢而已，看似高貴的家族其實已經(jīng)在走下坡路，看似美滿的婚姻卻因丈夫是同性戀而宣告失敗。于是，布蘭琪開始乘坐“欲望號街車”，即“A Street Car Named Desire”，這座列車承載著布蘭琪的諸多欲望，她渴望從陌生男子那里得到性快感與陪伴，她渴望掩蓋自己的斑斑劣跡，她渴望在妹妹家里獨占鰲頭，更渴望得到人們的尊重來滿足她那顆由于欲望而日益膨脹的心。于是，下一站等待她的列車名叫“公墓號”，即“A Street Car Named Cemetery”，公墓是死亡的象征，布蘭琪在欲望的驅(qū)使下已經(jīng)深陷泥潭不能自拔，殊不知死神已經(jīng)在悄悄逼近。終于到達目的地天堂福地“Elysian Field”，天堂是基督教中人去世后生活的地方，這更加印證了前面的“公墓號街車”，也就預(yù)示著布蘭琪的命運和悲慘下場。

不管是人名，地名還是街車名，都顯而易見地揭露了劇中人物的性格，并且暗示了他們最終的命運。名稱這幾個意象的象征意義是極其明顯的，沒有給讀者和觀眾留下自由聯(lián)想的空間。威廉斯在名稱上采用這種開門見山似的象征主義手法，其意義在于給觀眾和讀者一個預(yù)設(shè)，一個最初的印象，一個心理上的預(yù)防針，讓讀者和觀眾通過名稱帶來的第一印象去揣測劇情的發(fā)展以及人物的命運，這樣就避免了劇情斗轉(zhuǎn)的突兀性，為后來斯坦利揭穿布蘭琪的謊言做好了鋪墊，更為布蘭琪最終精神失常被送往瘋?cè)嗽禾峁┝撕侠淼囊罁?jù)。

（二）服飾

女主人公布蘭琪在到達新奧爾良時，身穿一身白色的套裝，戴著白色的手套和帽子，儼然一位超凡脫俗的淑女。一方面，她的裝束不禁讓人聯(lián)想到劇本開篇那首詩中提到的白蛾，即“the moth”。白蛾翩翩起舞，但卻是那樣的弱不禁風(fēng)，孤獨與無助。多愁善感的布蘭琪，就像白蛾一樣，在未知的世界里茫然不知所措，撲騰著那雙早已傷痕累累的翅膀，最終導(dǎo)致飛蛾撲火式悲劇。另一方面，白色的衣服與布蘭琪的名字中“Blanche”遙相呼應(yīng)，象征著布蘭琪渴望純潔與天真。布蘭琪生于南方貴族家庭，在心理上自然高人一等，她希望自己是高貴潔白的象征，所以她鐘情于白色這一象征純潔的顏色。但是，她的內(nèi)衣卻是紅色的，與她潔白的外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布蘭琪曾以此想要引誘米奇。紅色本身是熱情奔放的象征，內(nèi)衣則是女性性感與嫵媚的象征。在布蘭琪身上，紅色的內(nèi)衣是她展現(xiàn)女性魅力的必需品，她想要贏得異性的好感并幻想米奇向她求愛。布蘭琪白色的外衣與紅色的內(nèi)衣在一定程度上象征著兩個布蘭琪，分別象征著布蘭琪理想的自我與現(xiàn)實的自我。布蘭琪給人一種惺惺作態(tài)的之感，是因為理想的自我與現(xiàn)實的自我讓布蘭琪無所適從，她需要扮演兩個角色，一個純潔的天使形象，一個時刻想要誘惑異性的放蕩女子。

男主人公斯坦利在一出場時，穿著藍色的棒球衫，露出結(jié)實的肌肉，顯示出蓬勃的生命力與放蕩不羈的性格。斯坦利穿衣服基本不分場合，打球，打撲克都是那一身破破爛爛沾滿汗?jié)n的衣服，以至于被布蘭琪形容為“一頭豬”。這象征著斯坦利不拘小節(jié)同時又桀驁不馴的性格特點，為后文他強暴布蘭琪做了鋪墊，這樣一個對待穿著都不用心的人，對自己妻子的姐姐更是殘暴至極。臨近劇終時，一位墨西哥老太穿著黑色的衣服在布蘭琪居住的大街上兜售葬禮上用的鮮花，老婦人的出現(xiàn)不是隨機的，她穿的衣服更不是隨機的，黑色的衣服是死亡的象征，而且這位穿著黑色衣服的老婦人恰好被布蘭琪看見，為什么偏偏安排布蘭琪目睹黑色衣服的老婦人而不是斯坦利，也不是斯黛拉和米奇。這樣的黑色服裝是對布蘭琪的警告，更是一種死亡的訊息，象征著布蘭琪接下來被強暴的命運，以至于精神失常被送往瘋?cè)嗽骸?/p>

（三）音樂

象征主義多重視音樂性和韻律感，在《欲望號街車》中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音樂有兩種：一種是黑人布魯斯，這種音樂是全劇的基調(diào)，這種音樂原本是黑人用于表達被遺棄，遠離家鄉(xiāng)的悲涼心境的。在這里，這首黑人布魯斯象征著家族敗落的布蘭琪無家可歸的悲涼與無奈；第二種音樂則是一種波爾卡舞曲，是布蘭琪與丈夫在舞會上共舞時的音樂，就是在那場舞會上自己的丈夫飲彈自盡。每次這種波爾卡舞曲響起，都象征著布蘭琪內(nèi)心對丈夫的思念，更多的是對自己的自責(zé)與悔恨。除此之外，布蘭琪經(jīng)常哼唱歌曲。剛到妹妹家，布蘭琪在浴室唱著“在藍色的地方，他們帶來了一個被俘虜?shù)呐印保@句歌詞象征著布蘭琪是被人“綁架”到妹妹家的，是因為走投無路她才迫不得已成為俘虜。在得知妹夫斯坦利向米奇揭穿自己曾淪為妓女的丑聞后，她又哼起了“若你相信我，這一切就不會是假的”，這象征著布蘭琪對自己編造的謊言深信不疑，幻想得到米奇的信任，這首歌曲就是布蘭琪內(nèi)心掙扎的最真實寫照。

（四）強暴

在妹妹斯黛拉臨盆的那天晚上，布蘭琪準(zhǔn)備出逃，因為她已經(jīng)有了不祥的預(yù)感，她知道妹夫斯坦利是不會放過她的。但是她最終沒那逃出斯坦利的魔爪，她被斯坦利殘酷地強暴了。在這里，威廉斯并不簡單地想要表現(xiàn)小人物之間的強暴與被強暴，而是在深層意義上的“強暴”。有評論家評論，“斯坦利象征著強大有利的北方新興力量，而布蘭琪象征著柔弱的沒落的南方力量，斯坦利的強暴象征著北方的勝利”。其實，斯坦利的強暴也象征著理想的布蘭琪被冷酷無情的現(xiàn)實所強暴，布蘭琪的理想終究也只是理想，在現(xiàn)實社會里根本實現(xiàn)不了。被強暴的布蘭琪失去了生命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的精神世界隨著肉體的被侵犯在頃刻間崩塌，而瘋?cè)嗽菏撬ㄒ坏臍w宿，也許精神失常對布蘭琪來說是一種解脫。

四、象征主義運用的意義

（一）突出人物性格

象征主義通過其特有的意象把《欲望號街車》中的人物的性格特點表現(xiàn)的淋漓盡致，布蘭琪既渴望天真純潔卻又放蕩墮落，既有貓的生性多疑又有著老虎般的欲望，象征主義的運用恰如其分地突出了布蘭琪的多重性格，讓讀者和觀眾能夠在心理上對布蘭琪產(chǎn)生一種既愛又恨的感情。斯坦利的殘暴粗魯，這種性格也是通過其東歐式的名字和隨意的穿著來表現(xiàn)出來的，他的性格猶如桀驁不馴的牛魔王，誰不順著他，他就會對誰進行毀滅性的攻擊。溫順的妹妹有著逆來順受的性格，她雖然是姐姐和丈夫之間的調(diào)節(jié)劑，但最終卻沒有起到應(yīng)有的作用，這與她的性格是緊密相關(guān)的。

（二）展現(xiàn)人物心境

劇中的音樂與歌曲最能展現(xiàn)人物的心境，黑人布魯斯與波爾卡舞曲都表現(xiàn)了布蘭琪孤寂凄苦的心境，經(jīng)歷了家族的沒落，親人的相繼離世，丈夫的自殺，委身于陌生男子，此時的布蘭琪內(nèi)心是孤苦，悲哀。布蘭琪為了掩飾過去的丑聞，為自己編造了一個又一個謊言，她每次說話都小心翼翼，于是她習(xí)慣用歌聲來表達自己的心境，她總是在合適的時機選擇適合自己心境的歌曲。

（三）暗示人物命運

象征主義除了突出三位主要人物的性格特點之外，更暗示了人物的命運，尤其是布蘭琪。在布蘭琪身邊出現(xiàn)的意象大多都是象征死亡的，明顯的：公墓號街車，天堂福地。明明有很多街車和地點，為什么非要選擇帶有明顯死亡象征意義的名稱呢，這是威廉姆斯的匠心所在。他就是為了向讀者和觀眾傳達出一種信息，那就是布蘭琪最終一定會死亡，也許是肉體上的死亡，也有可能是精神上的徹底垮掉。讓讀者和觀眾帶著這種心理上的預(yù)防針去進一步發(fā)掘劇情，在看到布蘭琪最終的命運時候，不會有巨大的心理落差。還有不明顯的意象：墨西哥老婦人穿的黑色衣服和兜售的葬禮上的鮮花，這雖然沒有前面的名稱那樣有明顯的象征意義，但是聰明的讀者和觀眾通過劇情的發(fā)展，經(jīng)過聯(lián)想便會得知這黑色衣服和葬禮之花的隱含的象征意義，那么布蘭琪的命運就不言而喻了。

（四）揭示主題

象征主義在《欲望號街車》里的作用，除了突出人物性格，暗示人物命運，還有一個作用，那就是：揭示主題。《欲望號街車》的主題并不是唯一的，因為幾個意象的象征意義有很多種解讀，但都合情合理。

第一，柔弱的布蘭琪象征正在走下坡路的南方，兇悍的斯坦利象征正在抬頭的北方，而布蘭琪最終被斯坦利強暴的結(jié)局揭示了這樣的主題：行將沒落的南方種植園文化必須注入新的血液，而這股新鮮的血液就是北方新興的工業(yè)文化。

第二，布蘭琪象征著思想守舊，不肯接受新事物的那群人，而斯坦利象征著在新舊社會更迭時期的改革力量，布蘭琪無法在新舊社會交替時期存活下來，這揭示了第二類主題：現(xiàn)實社會在注重發(fā)展的同時，忽略了思想不太靈活的那類人，不懂得循序漸進，只會采用強暴的手段逼迫他們就范。這種強硬的改革力量不但不能令那群思想守舊的人接受新事物，更是殘忍地扼殺了那群人，使那群人成為新舊事物交替的犧牲品。

第三，布蘭琪的整個人生旅程從美夢莊園乘坐欲望號街車再轉(zhuǎn)乘公墓號街車最終到達目的地天堂福地，象征著布蘭琪這類帶有欲望的人的人生軌跡，這些人生模式是固定的，他們的欲望控制了自己的思想和精神，在欲望的驅(qū)使下，逐漸迷失了自己，最終等待他們的終將是天堂福地式的歸宿：死亡，肉體或精神。因此，第三類主題是：人生在世，少一些欲望，多一些自我控制。欲望就好像賭博，不管是贏了還是輸了，最終都會把自己的整個人生輸進去，淪為欲望的階下囚。

五、結(jié)論

早在《玻璃動物園》的創(chuàng)作中，威廉姆斯開始運用象征主義，其中有些意象的象征意義還比較牽強附會，與威廉姆斯處于象征主義運用的青澀階段有關(guān)。但是，在《欲望號街車》中，威廉姆斯將象征主義運用的恰到好處，可以說相當(dāng)成熟。在該劇本中，威廉姆斯分別運用了明顯與不明顯兩種意象，明顯的意象所具有的象征意義讓讀者一目了然，不明顯的意象所具有的象征意義，讓讀者隨著劇情的發(fā)展依托明顯意象的象征意義去推敲與揣摩。

本文以布蘭琪和斯坦利的矛盾沖突為主線，研究了劇本中具有代表性的幾個意象：人物，街車和地點的名稱，男女主人公的服飾，音樂，強暴。通過對這幾種意象所具有的象征意義的研究，對威廉姆斯想要刻畫的人物心理和性格特點有了進一步的理解，看透了男主人公殘忍粗暴的性格特點，以及女主人公生性多疑且敏感的性格特點。同時，象征主義的運用對展現(xiàn)人物的心境也起著必不可少的作用。此外，威廉姆斯應(yīng)用象征主義暗示了人物的命運，這里面的幾個意象對男女主人公的命運暗示的相當(dāng)明確，即男主人公戰(zhàn)勝女主人公，女主人公最終被送往瘋?cè)嗽?。最后，象征主義的運用對主題的發(fā)掘也起到了至關(guān)重要的作用，通過對幾個明顯意象所具有的象征意義和劇情的發(fā)展，本文發(fā)掘出三類主題：南方與北方的對抗，北方戰(zhàn)勝南方；新舊事物交替之時，改革的力量需要溫和與圓潤，而不是強硬與粗暴；人生在世，放下欲望，知足常樂。

象征主義在《欲望號街車》中的應(yīng)用，顯示了威廉姆斯戲劇創(chuàng)作技巧上的成熟，標(biāo)志著威廉姆斯在戲劇創(chuàng)作上的新高度。象征主義的成功應(yīng)用，對讀者和觀眾對劇情的理解有著極強的輔助作用。象征主義就像標(biāo)簽大師一樣，給劇中各個人物貼上屬于他們的標(biāo)簽，而劇中人物則按照標(biāo)簽大師為每個人物設(shè)定好的路線登上歷史的舞臺。在這個歷史舞臺上，為他們做出評判的是讀者與觀眾。如果沒有這些意象，沒有這些象征主義的出現(xiàn)，讀者與觀眾很可能一頭霧水，對劇情的發(fā)展沒有心理防備，也許會覺得劇終布蘭琪被斯坦利強暴不可思議，但是一旦有了這些明顯的象征元素，讀者和觀眾就會覺得結(jié)局雖出乎意料，卻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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