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漢林
我是家中獨兒子,上面有兩個姐,尤其是大姐,長姐如父,大姐救過我三次,感情極深。
小時候,家住農(nóng)村,那時候是上世紀70年代,父母親每天下地忙農(nóng)活,掙工分,掙一家人的口糧,吃穿家用,全靠那點微薄工分,不敢有半點松懈,耽誤出工,沒時間管三個小孩。孩子們就在村前村后野地里到處游蕩,平原地帶,溝汊河湖多,大姐救了我一命。有一次春天,田野里花都開了,豌豆莢正是成熟的時候,遭受水淹的沒頂之災,是大姐把我從水里面拽出來,救了我一命。一個只有五六歲的小孩,根本就不會游泳,也沒下過水,突然在野外,不小心掉到了近2米深的塘堰里,還是有點嚇人的,我至今還記得,當水沒過我的頭頂時,腳下全是淤泥,踮著腳尖,人往下沉,頭也露不出水面,使不上勁,水淹進口鼻中,透不過氣,只模模糊糊發(fā)出了一聲像囈語似的叫聲,好像是走在前面30米開外的大姐,竟然聽到了我那聲囈語似的叫聲,趕緊飛奔回來,我感覺到大姐抓住了我的左手,一把將我拽回岸邊。
長大后,上小學時,為了我,大姐有一次差點送了命。家住農(nóng)村,離學校較遠,我兩條腿皮膚潰爛,在牛經(jīng)常飲水、打滾的水洼碰過,感染了臟毒,生了疥瘡,兩腿皮膚奇癢無比,抓破了后,流膿不止,面積越來越大,結殼了又抓破,抓破了再結殼。農(nóng)村醫(yī)生少,買藥的地方也少,看的也不對門路,我的小皮膚病拖成了大皮膚病,受了整整三年的折騰,上學走路褲子擦著腿上皮膚疼,中午就不回家吃飯,要大姐用一個搪瓷缸帶一點飯到學校吃。一天,大姐為了搶時間,讓我早一點吃上熱飯,扒手扶拖拉機,搪瓷飯缸不小心掉到了手扶拖拉機底盤下的地上,她去搶,司機在前面依舊在開車,沒有停,整個手扶拖拉機的車轱轆后輪,從她的肚子上橫碾過去,父母連夜將大姐送到了80公里外縣城的中醫(yī)院,連著一個星期沒有回家,老中醫(yī)手段高,把大姐救了過來。這起學生身上發(fā)生的交通事故,學校里足足講了一個星期。
再大一些,都要參加工作了,大姐再一次救了我,不是生命,是我一輩子的工作和飯碗。本來我已分配到單位,但報到證是另外一個親戚幫我去拿的,沒給我,還謊說沒看到什么報到證,整整延遲了上班報到時間快六個月,大姐比我上班早五年,人際關系和同學關系都比我處得好,聽說了此事,直接重新找人,重新到省城開出了一份報到證,救活了我到手但又已經(jīng)失去了的飯碗和工作。
20年歲月何其匆匆,長姐如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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