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列塔尼“搜魂水鬼”驚魂
2016-04-29 00:00:00楊耀
知音海外版(下半月) 2016年3期
荒涼的岬灣，裸露的崖壁，夜幕降臨布列塔尼激流洶涌的海。星稀月黯，冰冷海水下漸現(xiàn)詭異影音。傳言能尋覓水中亡靈的“搜魂水鬼”緊急下潛，能否揭開藏匿于大海波濤下的陳年過往？
“通靈”顯跡，舊事出蹊蹺
諾曼底南部直插大西洋的布列塔尼半島地處偏隅，近年隨著旅游業(yè)發(fā)展，當?shù)厝艘矅L試開發(fā)一些相關(guān)產(chǎn)業(yè)服務。2010年，夏諾與朋友合伙在居住的海濱小鎮(zhèn)設(shè)立了一家船舶租賃公司，專為喜愛低調(diào)海岸悠游的客戶提供各種游覽服務。
2015年9月底，一位名叫盧卡的英國人通過網(wǎng)絡向夏諾公司預訂了一項豪華包船服務。數(shù)日后，盧卡如約來到布列塔尼。他三十出頭、言談儒雅，隨行的還有一位打扮時髦但舉止有些神秘的年輕女子，名叫雪莉。
很快，夏諾觀察出兩個英國人既非情侶旅行，也不像平常的商務休假。抵達后數(shù)日，兩人早出晚歸，在一些偏僻險峻海岸徒步流連。盧卡看出夏諾的不解，有一天乘雪莉外出，遂告之，自己到此的目的，是要了結(jié)一樁家族舊事：26年前，盧卡之父乘船經(jīng)過布列塔尼海岸，遭遇意外觸礁，不幸船毀人亡。當時又值大潮，故尸骨無從尋覓。其母悲慟過度，多年來沉溺于所謂“通靈”法術(shù)，希望藉此與亡夫溝通。
大約半年前，盧卡之母結(jié)識了所謂法力超凡的“通靈”師雪莉。盧卡出于商人本能，他倒是嚴格監(jiān)督所有開銷，對雪莉多有留意。對于盧卡的防范和抵觸，雪莉并未顯得太在意，只是按照事先約定，每日向盧卡匯報“通靈”進度。
一晚，雪莉讓夏諾駕駛游艇前往一處離岸稍遠的海域，煞有介事地拿著一個高亮度的巡海手電筒朝海面東照西映一番后，又返回旅店當著盧卡和夏諾施法“通靈”。只見她雙目緊閉，嘴里念念有詞。
本來盧卡和夏諾對此不屑，可沒想到水漬在白紙上竟顯出一張人面。“爸爸！”盧卡輕輕驚叫出聲。以防雪莉做手腳，翌日，盧卡偷偷將畫和碟子里的水樣交托夏諾送到當?shù)匾患覚z測機構(gòu)。不過很快，結(jié)果顯示兩樣東西并無異常。
過了幾天，雪莉先后兩次請夏諾帶自己和盧卡乘夜出海，返回旅館連夜施法“通靈”。雖然和之前路數(shù)形同，但這兩次她蘸水在白紙上涂鴉出的畫面，是盧卡并不認識的兩個陌生男人面孔。
“我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是什么人。”雪莉語氣神秘地告知說，“這兩張面孔都是你父親亡魂的指點，需要家人自己去尋找。”
雖然頗覺蹊蹺，但盧卡并未相信這種說辭。然而夏諾從旁細看那兩張畫后，悄悄告訴盧卡說，兩張人面酷似小鎮(zhèn)上的兩個居民讓和華迪夫，不過他倆十多年前分別搬遷到法國內(nèi)地了。經(jīng)過打探，他們獲悉兩位搬遷者已在定居的馬賽和色當亡故。
此時，盧卡告訴夏諾，盡管自己稍有迷惑，但并無心繼續(xù)和雪莉耗下去，打算返程?？墒?，雪莉看出苗頭，不動聲色地表示自己要繼續(xù)與亡魂“通靈”獲得更多指點。
這一回，她讓夏諾在翌日黎明駕一艘小艇前往海角懸崖的一處信號燈塔。正值退潮時分，三人就在燈塔下找到了一個被海浪沖上岸的純銀煙盒。雖然它外表的純銀受海水侵蝕腐壞，但其內(nèi)鐫刻的盧卡家族徽章和父母姓名縮寫依舊可辨。
這個銀煙盒是盧卡之父的貼身物，本已隨亡者沉淪大海，豈料26載后又以如此方式驚現(xiàn)，不禁讓人倍感詭譎。
波譎云詭，深海泛迷影
亡者舊物的詭異重現(xiàn)，令盧卡和夏諾不覺改變了對雪莉的輕慢和不屑。在她的提議下，盧卡很快了解到讓和華迪夫的相關(guān)死訊：讓于2014年底死于一次汽車自燃事故，而華迪夫則在四個多月前因醉酒溺斃在自家農(nóng)場的池塘里。
不料，這消息在小鎮(zhèn)傳開，卻又引起當?shù)鼐用褡h論紛紛，引出一段罕為人知的“搜魂水鬼”傳言：
原來，布列塔尼半島海域自古就有一類很獨特的潛海人，他們能憑借高超水性潛入暗流洶涌的海底打撈那些因故溺亡者的遺骸。這些人被稱為“搜魂水鬼”。據(jù)說，一方面，溺亡于大海的亡魂需要靠他們?nèi)ひ挘涣硪环矫?，他們又因為沾染太多亡魂邪戾而往往不得善終。由于“搜魂水鬼”的報酬豐厚，所以在經(jīng)濟上頗有吸引力。但是鑒于世俗觀念，歷來“搜魂水鬼”基本都隱匿真實姓名，秘密行事，即便被外人問及也避諱不言。這種隱秘的職業(yè)直到上世紀70、80年代，才因水下搜救技術(shù)的現(xiàn)代化而逐漸淡出。小鎮(zhèn)上大多居民都知道，讓和華迪夫早年就偷偷做過“搜魂水鬼”。
對此雪莉顯得格外興奮，表示要和兩個亡故的“搜魂水鬼”進行“通靈”，甚至要求盧卡追加費用。
眼見整個事情越煽越蹊蹺，將信將疑又心存警惕的盧卡向夏諾提議彼此合作，對雪莉既順應又防范，希望查出真相又防止受騙。夏諾滿口應承。
雪莉用兩三天工夫，宣布“通靈”與兩位“搜魂水鬼”建立聯(lián)系，并且如法炮制出兩張涂鴉畫：一張上面是兩位“搜魂水鬼”圍繞沉船尋找溺亡人；而另一張則是兩位“搜魂水鬼”抬著一個金屬箱子浮上水面的情形。
盧卡一見，厲聲問雪莉：“你、你怎么知道這個箱子的事情？”“是亡魂給我的示意啊?！毖├蚪忉尩?，“‘搜魂水鬼’本來是游走于生死之間的介質(zhì)，只要‘通靈’得法，就會輕易得到我希望知曉的很多細節(jié)?！?/p>
一旁的夏諾隨即將盧卡拉到屋外，待其稍稍平靜后詢問究竟——原來，當年盧卡之父負責將一批水下考古發(fā)現(xiàn)的西班牙女王伊莎貝拉一世時代的金幣運回英國，為此考古部門請人特制了一個密封金屬箱，又重金租下一艘小貨輪專程運載。除了盧卡之父，全船再無人知曉內(nèi)情?？珊髞碡涊喰旭偟讲剂兴岷Ｓ驎r，其父不知為何讓船主偏離既定航線，這才導致了觸礁沉船。此事經(jīng)幾個獲救船員證實后，盧卡之父一直被警方懷疑企圖改變航線私攜金幣潛逃。
盧卡告知夏諾，事關(guān)家族聲譽，金幣之事并未讓雪莉了解分毫，但眼前兩張涂鴉畫又奇怪地點明原委，甚至給人暗示，莫非雪莉那所謂的“通靈”術(shù)果真據(jù)有特異功能？夏諾聽后，神色也漸漸肅然起來。
幾日后的一個星夜，夏諾再次駕船載著雪莉和盧卡來到海上。雪莉在甲板上以桌設(shè)壇，手捧占星盤，面朝大海神神叨叨念咒施法后，忽然伸手指向前方黑漆漆的海面。
駕駛室里的夏諾和盧卡循著方向一看，果見不遠海面忽泛銀光，氤氳彌漫，依稀有個發(fā)光的四方物浮出水面。夏諾連忙把舵駕船，不料馬達響起后，海面那光團竟迅速消失。
事后，盧卡和夏諾將攝像交付相關(guān)檢驗機構(gòu)，在電腦精密處理的成像上，他們清晰見到那個浮出海面的物體居然就是一直未能找到的裝金幣的密封箱。
這一下，盧卡和夏諾幾乎絲毫不懷疑雪莉法術(shù)超凡了，他倆死死盯著電腦顯示的那只箱子，似乎能聽見彼此的心跳——黑的夜，深的海，驚訝和驚悚之余，內(nèi)心也憑添了幾分深究真相的渴望。
流星飛雨，暗夜破蜮影
每年10月下旬，布列塔尼沿海一些地方有幼獅座流星雨的祭海風俗。雪莉告知盧卡和夏諾，幼獅座流星雨是可遇不可求的“通靈”良機，她決定借此得到亡魂最明確、最詳細的指點。
對雪莉猶有疑惑的夏諾私下從網(wǎng)上搜索了這位年輕“通靈”師的信息。發(fā)現(xiàn)她在近一年中用“通靈”術(shù)破解了英國好幾件陳年舊事，揭開一些原本隨逝者湮滅于世的過往謎團。有些故事經(jīng)媒體曝光，還引出不少追捧的“粉絲”和一些不惜重金的求助人。幾乎同時，小鎮(zhèn)有居民告知夏諾，雪莉此前曾私下打探讓和華迪夫的情況。這讓夏諾內(nèi)心有種異樣的感覺。
幼獅座流星雨極大期前夜，乘盧卡去機場迎接母親之機，夏諾提出帶雪莉乘船出海探查水流和風向。
平靜的海面不時泛出點點波光，夏諾一邊駕船一邊詢問雪莉追查“搜魂水鬼”的情況。雪莉答說：“最近和兩位‘搜魂水鬼’的‘通靈’，感到有些信息比較怪異?！?/p>
“哦？”夏諾好奇的追問，“能具體說說么？”
這時，雪莉又掏出兩張畫，遞給夏諾。
一張畫里是兩個被烈火困在小汽車里的人，另一張畫上是一個倒斃于水塘的人。但兩個死亡場面一側(cè)，都站著一個模糊的人影。“這就是兩個‘搜魂水鬼’傳遞給我的信息?！毖├蛑钢莻€模糊身影說，“他們其實并非正常死亡?！?/p>
夏諾看了看畫面問：“那你能確定這個可疑者是誰嗎？”
“等到明晚幼獅座流星雨極大期到來，‘通靈’感應會大大增強?！毖├蛐判臐M滿道，“或許那時就會真相大白了?！?/p>
夏諾默默將船向更加荒野的海域開了一段，爾后停在海面。他將雪莉帶到甲板上，嘆了口氣說：“小姐，你明天不會有機會搞什么‘通靈’了?！?/p>
“你、你要干什么？”雪莉意識到危險，不禁倒退幾步。
“很遺憾?！毕闹Z冷笑著逼近說，“你的法術(shù)越來越神奇，所以我只能讓你今晚不慎墜海溺亡了。”
看著兇相畢露的夏諾，雪莉反倒收斂起剛才那一臉驚愕，迅速從口袋里掏出手槍，厲聲道：“先生，請不要繼續(xù)靠近，我是警察?！?/p>
原來，26年前盧卡之父運送金幣，公司恰巧包租了夏諾的船，而他又無意間得知內(nèi)情。于是聯(lián)絡兩個水性高超的“搜魂水鬼”，三人暗施詭計，先由夏諾故意偏離航線乘大潮制造了觸礁事故，爾后由兩個“搜魂水鬼”水下破艙將整箱金幣帶走，致使包括盧卡之父在內(nèi)的十多位無辜者枉死大海。
可誰知此后數(shù)年，當事“搜魂水鬼”讓一直心懷痛悔，幾番意欲向警方坦承真相，這讓主謀夏諾異常驚恐。特別是當他2014年底與讓面會，得知其決意去教堂懺悔后投案時，遂萌生殺機，對小汽車略做手腳而導致爆燃事故，使讓和同車的神父喪命。
由于“搜魂水鬼”共同經(jīng)歷風浪間的生死考驗，彼此相交篤深，因而讓的意外死亡引起了華迪夫的疑心，數(shù)度問詢夏諾。為防節(jié)外生枝，于是夏諾以解釋為由前往華迪夫隱居的小農(nóng)場，用迷藥將其迷昏后推入池塘溺斃。
夏諾本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豈料警方卻從兩位“搜魂水鬼”之死察覺蹊蹺，再逆溯追查26年前的沉船事故，于是聯(lián)系盧卡，派出警員雪莉，聯(lián)手精心設(shè)局，以看似詭異的“通靈”之舉，配以所謂“銀煙盒”、“金幣箱”等道具，一點一點引出真正的潛藏之“鬼”，終使真相大白。
編輯/鄭佳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