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本文基于韋勒克、沃倫在《文學理論》一書中對于意象、隱喻、象征這三組概念在文學創(chuàng)作中相互聯(lián)系的觀點,以愛爾蘭詩人葉芝前期詩作《致時光十字架上的玫瑰》中的玫瑰意象為例來分析論述詩人筆下玫瑰的隱喻性和象征性的美學特征。
關(guān)鍵詞:玫瑰;意象;隱喻;象征
作者簡介:程航華,女,漢族,陜西省西安市人,西安理工大學人文與外國語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功能語言學、英語文體學。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6)-12-0-02
引言:
作為一名后期象征主義大師,葉芝以其獨有的、復雜的象征主義體系而被世人所熟知。在葉芝前期詩歌中,最具代表性的象征意象當屬玫瑰,其特殊的象征性使得人們多把它作為愛情的信物。在葉芝筆下,玫瑰寄托了對畢生摯愛毛德·岡的無盡念想,寄托了太多太多……
一、意象、隱喻、象征三者間的關(guān)系
美國比較文學奠基者韋勒克(René Wellek)和文學評論家沃倫(Austin Warren)在《文學理論》第十五章中就把意象、隱喻、象征、神話這四組概念聯(lián)系起來,分析論述了四者在文學創(chuàng)作中的作用,其中對前三組概念在文學創(chuàng)作中的特殊聯(lián)系及重要作用進行了重點剖析并認為:“一個意象可以被轉(zhuǎn)換成隱喻一次,但如果它作為呈現(xiàn)或再現(xiàn)不斷重復,那么它就變成了一個象征,甚至是一個象征系統(tǒng)的一部分。而且作為背景的意象很容易具有象征性甚至會變成氣氛、情調(diào),進而被看做是對人物的轉(zhuǎn)喻性或隱喻性表現(xiàn)或一個人意志的表現(xiàn)[1]?!辈⑶翼f勒克和沃倫還進一步指出:“在現(xiàn)代詩歌中,一般的過程是意象變隱喻,隱喻再變成象征[1]。”
(一)象征意象:
作為一名后期象征主義大師,葉芝詩歌的語境自然是象征主義詩歌的語境構(gòu)造,而且他也是第一位創(chuàng)設(shè)了自己象征主義體系的詩人。與后期的法國象征主義者一樣葉芝力求以意象及象征性語言暗示作品主題,從前期詩作中各種單一具體的意象中,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葉芝詩歌的魅力正顯于此,進而將自己推向了象征主義大師的寶座。他認為象征主義詩歌離不開天馬行空、不拘一格的想象力。
此外,葉芝還拓展了詩歌中意象的功能范圍,在其前期詩作中詩人多用各種自然意象建構(gòu)自己那富有田園畫卷般的象征體系,如:樹林,玫瑰,柳樹等已為中外研究者所熟知。在對葉芝前期作品進行宏觀把握之后,經(jīng)典的玫瑰意象的呈現(xiàn)方式及象征內(nèi)涵顯得尤為引人關(guān)注與思考。縱觀詩人前期作品中的玫瑰意象,其象征內(nèi)涵正是對毛德·岡的愛慕。
(二)隱喻意象:
隱喻是人們思維、認識世界的方式。隱喻涉及概念的對比,以一個概念識解另一個概念。美國認知語言學家萊考夫和約翰遜(Lakoff & Johnson)提出:“隱喻廣泛存在于我們的日常生活中,不僅在語言中,而且也在思維和行動中,我們賴以思維和行動的概念系統(tǒng)從本質(zhì)上來講是隱喻的。”(Lakoff & Johnson,1980 :3)隱喻與意象的關(guān)系十分密切,在詩歌中,如若通過隱喻來表現(xiàn)意象,可以使得意象具有更加豐富的美學意蘊。隱喻是意象的表現(xiàn)方式之一,同時隱喻的轉(zhuǎn)換也需要意象的滲入。我國學者劉振前、霍興花在其論文中也提到,人一生大約使用470萬個新穎的隱喻,2140萬個定型化的隱喻。
與明喻不同的是,隱喻是進行隱藏比較的修辭手段,具體來說就是通過人類的認知和推理將一個概念域系統(tǒng)地、對應地映合到另一個概念域的結(jié)果。不同的專家、學者對隱喻有不同的定義,但基本大意卻都是一樣的。美國認知語言學家萊考夫和約翰遜(Lakoff & Johnson)提出:“隱喻廣泛存在于我們的日常生活中,不僅在語言中而且也在思維和行動中,我們賴以思維和行動的概念系統(tǒng)從本質(zhì)上來講是隱喻的[2]”
根據(jù)前文所提到的理論基礎(chǔ),顯然隱喻與意象是密不可分的。意象通過隱喻或者象征的方式表現(xiàn)出來,隱喻則可通過意象的轉(zhuǎn)換展現(xiàn)出來。就隱喻本身而言,意象既是其表現(xiàn)對象,又是其主要來源。構(gòu)成隱喻必須有本體和喻體的存在,(有時本體并不以顯性的方式存在于詩歌中)而喻體本身往往就是由一個意象來說明本體的。
(三)隱喻與象征:
隱喻與象征這兩組概念實際上是具有相同之處的。首先兩者在定義表述上很相似,隱喻是由本體和喻體兩部分構(gòu)成,同樣象征也是由本體和象征體兩部分構(gòu)成;其次,二者在構(gòu)成方式上有著相同的結(jié)構(gòu)特征。象征和隱喻均需借助暗示才能傳情達意,二者認為各自的意義是暗示出來的;最后,兩組概念的建構(gòu)模式也是相同的,二者的最終目的都是為了達到象征的作用。因此,象征與隱喻相同或相似的地方很明顯。葉芝曾進一步指出當隱喻還不是象征時,就不具備足以動人的深刻性,而當它們成為象征時就完美了[3]。
二、“玫瑰”意象的隱喻性與象征性
毛德·岡是愛爾蘭女演員、愛國志士、新芬黨創(chuàng)始人之一,父親是一位愛爾蘭軍官。在法蘭西長大的毛德·岡一直過著上流名媛的生活,終日被各種社交活動所包圍。那么后來她為什么會毅然決然的放棄這種名流生活呢?實際上,毛德·岡雖出身富裕家庭但她卻對愛爾蘭苦難的農(nóng)民懷有同情心理,每當看到許多愛爾蘭農(nóng)民遭受壓迫時她都十分心痛。因此出于對愛爾蘭人民的同情,并由于受到愛爾蘭獨立運動主力的影響,毛德·岡便加入到了民族獨立運動中。而在葉芝眼中,毛德岡對暴力越發(fā)的狂熱是與她的美麗及其不相符的。
1889年1月30日,當葉芝第一次遇識毛德·岡時便被岡那綽約多姿的氣質(zhì)及仙姿玉色的面龐深深吸引,從此便一發(fā)不可收拾,詩歌里到處充滿了岡的影子。然而毛德·岡將畢生的心血都用在了愛爾蘭民族獨立運動上,她是一名熱情的革命戰(zhàn)士根本無法接受葉芝的愛。盡管如此,葉芝還是追隨著岡加入了愛爾蘭民族獨立運動。通過自己和同行們的文學創(chuàng)作給動蕩的局勢加上了文化秩序。
在“To the Rose upon the Rood of Time”《致時光十字架上的玫瑰》中,如前面已經(jīng)提到,詩歌的開頭和結(jié)尾處都用一句“Red Rose, proud Rose,sad Rose of all my days!”因此基于韋勒克、沃倫對于意象、隱喻、象征這三組概念在文學創(chuàng)作中相互聯(lián)系的觀點,這里隱喻的本體為繆斯女神“毛德·岡”,喻體則是“玫瑰”,同隱喻一樣,這里象征的本體仍為“毛德·岡”,象征體也同樣是“玫瑰”。緊接著詩人在第一節(jié)連用 “come near …”表達了詩人想讓毛德岡允許自己走進她,接受他追求的強烈愿望?!癈ome near, that no more blinded by man's fate,/I find under the boughs of love and hate,/In all poor foolish things that live a day, /Eternal beauty wandering on her way.”
而在第二節(jié)中,詩人也表達了自己對毛德·岡的執(zhí)著,在詩人生命逝去之前,他都會為岡吟唱愛爾蘭和古代的詩歌?!癈ome near,come near,come near –Ah,leave me still/A little space for the rose-breath to fill!”這兩句詩將葉芝對毛德·崗的復雜情感表露無遺:一方面,葉芝非??释白呓蹦球湴恋募t玫瑰,渴望得到她的感情,而另一方面,又對這份愛心生畏懼。
而在節(jié)末,“Come near;I would,before my time to go,/Sing of old Eire and the ancient way;/Red Rose,proud Rose,sad Rose of all my days.”詩人想借助這首詩示愛毛德·岡并想告訴她,天上的繁星都會有變老的一天,再美好的事物終會老去更何況是人類,別再猶豫了接受我的愛吧!
三、結(jié)語:
以上本文以韋勒克、沃倫對于意象、隱喻、象征和神話這四組概念在文學中的作用,主要根據(jù)前三者在詩歌創(chuàng)作中相互聯(lián)系的觀點,借用了“玫瑰”意象并做了深入分析,即以其前期詩歌《致十字架上的玫瑰》中的玫瑰意象為例,結(jié)合葉芝的生平經(jīng)歷,淺析了這首詩做中的玫瑰意象,論述了玫瑰意象的象征性和隱喻性的美學特征。其中的象征性和隱喻性是明顯的,葉芝前期詩歌中的玫瑰是美好愛情的化身,是對摯愛毛德·岡的愛慕。
參考文獻:
[1]韋勒克、沃倫,《文學理論》[M].南京:江蘇教育出版社,2005:212.
[2]Lakoff, G. & Johnson[M]. Metaphors We Live By[M]. Chicago: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80:16.
[3]朱立元.當代西方文藝理論[M].上海: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