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蔡 瀾
野味無“味”
◎ 蔡 瀾
有位讀者傳來電郵:“同意你的說法,蛇肉吃起來像雞肉。你有沒有試過吃鱷魚肉?它也像雞肉。”
我回電郵:“你說得對,鱷魚肉吃起來的確也像雞肉。為什么我們還要傷害那個可憐的家伙呢?”
我第一次接觸鱷魚肉是在學(xué)生時代,媽媽患有哮喘,爸爸的學(xué)生說它可治療此癥,便從印度尼西亞找到一大塊新鮮的鱷魚尾巴來清燉。
媽媽喝了湯,那一大塊白花花的肉由我們兄弟姐妹四人分享。
雞還有點兒雞味,鱷魚肉連鱷魚味也沒有。我不甘心,第一次去澳大利亞旅行,就在土族餐廳叫了一大塊鱷魚扒,然而,不覺得它有任何古怪,也留不下任何記憶。
這一類的肉叫沒個性肉。沒有個性的肉有什么好吃的?
我在澳大利亞也吃過袋鼠肉,同樣吃不出什么味道來。一碟燒烤,兩塊肉里插著小旗,告訴你什么是鱷魚肉,什么是袋鼠肉。如若把旗拔掉,就分不出是鱷魚肉還是袋鼠肉了。
鄰居紅燒豬肉,隔幾條街都聞得到豬肉味;家里燉牛腩,其味也令人垂涎。羊肉那種膻味吃了上癮,愈膻愈好吃,這些才叫個性肉。而所謂的野味其實都沒有個性,要是那么香的話,人類早就學(xué)會養(yǎng)殖,野味也會變成家禽,不再珍貴。(摘自《蔡瀾談吃》山東畫報出版社 圖/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