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二級學院院長研究:回顧與展望

王敬紅

(1. 北京師范大學 教育學部，北京 100875； 2. 國家教育行政學院 社會科學教研部，北京 102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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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二級學院院長研究:回顧與展望

王敬紅1,2

(1. 北京師范大學 教育學部，北京 100875； 2. 國家教育行政學院 社會科學教研部，北京 102617)

院長作為大學二級學院的行政負責人，作為學科方向的引領者及人、財、物等相應資源的整合者及配置者，對于學院乃至學校發(fā)展發(fā)揮著不可替代的作用。我國大學及學者對院長群體的關注和研究還很不夠，文章嘗試梳理國內(nèi)外院長研究相關文獻，旨在為我國本土相關研究提供基礎資料與方向參考。從國內(nèi)外相關文獻來看，學界未來需要強化微觀、質(zhì)性研究，加強院長工作的情境研究。

二級學院院長；院長角色；回顧與展望

當前中國大學在內(nèi)部組織結構上多采取校院兩級管理模式。這一旨在降低管理重心、凸顯學院辦學主體地位的模式不僅僅源于政策推動，更是大學歷經(jīng)規(guī)模擴張向內(nèi)涵發(fā)展轉(zhuǎn)型的內(nèi)在要求，也是大學回歸教育本原、“安守本份”的理性選擇。2015年《統(tǒng)籌推進世界一流大學和一流學科建設總體方案》的出臺，進一步明確了將學科建設作為世界一流大學建設的突破口，愈發(fā)強化了大學落實學院辦學主體地位、釋放基層活力、以學科建設謀求發(fā)展的迫切要求。院長作為二級學院的行政負責人，作為學科方向的引領者及人、財、物等相應資源的整合者及配置者，對于學院乃至學校發(fā)展發(fā)揮著不可替代的作用。對于院長角色的特殊性，有學者認為其處于“行政權力與學術權力的交叉點上”，是一面折射學校內(nèi)部深層次矛盾的鏡子。然而，與院長角色的重要性、特殊性不相適應的是，我國大學及學者對院長群體的關注和研究還遠遠不夠。

王英杰教授認為，我國現(xiàn)有研究多集中于學生管理、學習和教學、教師和校長等方面，缺少對院長及其工作較全面和深入的研究[1]。國外關于院長的研究起步較早，但也有學者認為，學界對院長的研究還不夠，大家對院長們還知之甚少，在大學里院長往往是被誤解得最多的職位之一[2]?；诖耍髮W二級學院院長研究亟待加強并不斷深化，以更好地配合并支撐高校內(nèi)部組織變革的實踐發(fā)展。

在校院兩級的管理模式下，院長承襲了舊有結構中系主任的大部分職能，加之國內(nèi)外部分高校并非“一刀切”地實施校院兩級管理，有些系仍然是以大學二級單位的實體形式與學院并存。所以文章也將系主任研究的相關文獻一并綜述，只是“系主任”的文獻檢索限制在和院長角色類似的既有行政職能又有學術身份、經(jīng)常面臨行政權力與學術權力沖突的“雙肩挑”的人的范圍內(nèi)。由于院長研究所涉內(nèi)容龐雜，文章著重聚焦受研究者關注較多、研究較為成熟的院長角色及領導力等相關成果方面，嘗試對其進行評價并對未來研究提出建議，旨在為我國本土相關研究提供基礎資料與方向參考。

一、 院長研究的歷史回顧

(一) 國外研究綜述

學界普遍認為，國外有關院長的研究起始于1933年美國學者麥可金斯(F.A.McGinnis)在《高等教育雜志》(TheJournalofHigherEducation)上發(fā)表的《院長和他的職責》一文。直到20世紀80年代，國外關于院長研究的主體仍是美國學者，且文獻數(shù)量偏少。80年代之后，受新自由主義制度的影響，大學內(nèi)外部的治理結構及環(huán)境發(fā)生重大變化，學院及院長在大學中的地位日益凸顯，關于院長研究的成果相應增多。

1. 院長角色研究。一是院長角色定位研究。研究者從不同層面、不同視角對院長角色作出界定，可謂仁智互見，不同的界定給我們以多維的啟發(fā)。對學術中層領導的研究發(fā)現(xiàn)，院長是大學組織的驅(qū)動力，是提高教學質(zhì)量的關鍵。研究者把中層學術領導比作“鍋爐房”、“引擎屋”或“學校的中心”[3]。作為學術領導，他們有權規(guī)劃學院的發(fā)展方向[4]。通過對發(fā)展目標的取舍，他們對學院的發(fā)展方向施加巨大的影響。他們具有控制信息、積累和分配資源、評估教職工績效的權力。院長在校長決策、教師管理和學生需求之間充當學術促進者的角色[5]。居于大學組織結構中間位置，院長是爭議、沖突和爭論的中心；他們扮演協(xié)調(diào)建設者、磋商者和促進者角色。研究者認為，院長是一種更為政治化和社會化而不是科層化和技術化的領導角色[6]。院長必須周旋于一系列無論是個人或是群體的利益相關者之間。關于大學院長的角色利明(D.R.Leaming)寫到：“溝通！溝通！溝通！”他認為院長不可替代的責任是和學院教研人員、管理人員、學生、學生家長、校友、顧問委員會成員、大學副校長們、大學校長、大學其他學院院長或任何和學術人員沒有直接聯(lián)系的其他個人的溝通和交流[7]。莫理斯(Willian Morris)更加細致地描述了院長作為“信息傳遞者”這一角色[8]。院長被稱作周旋于不同派別之間的“和平鴿”；掌控內(nèi)部和外部威脅的“猛龍”；引導、鼓勵學院教職工生活和工作的外交家[9]。

盡管個別院長擁有相當大的權力和顯要的地位，但種種跡象表明院長的權力有不斷削減的趨勢，也有學者認為這是外部環(huán)境變化引發(fā)的院長工作角色的轉(zhuǎn)向。波爾(Harry de Boer)等的研究指出，在過去的25年中，持續(xù)的高等教育大眾化、籌資渠道的多元化尤其是教育成本的個人分擔、社會問責以及對組織績效的強調(diào)等，構成了大學組織變革的背景，在這種環(huán)境中，院長的角色發(fā)生了本質(zhì)的變化——正在從默默無聞的幕后人員轉(zhuǎn)變?yōu)榉e極的行政管理者[10]。如何將領導者和經(jīng)理人這兩種截然不同的角色特征和諧地體現(xiàn)在一個人的身上是院長必須考慮的問題。尤其是管理者角色傾向的加重(比如院長人選由校長等高級管理者決定，籌款職能的增加等)，增加了原本學者出身的院長身份轉(zhuǎn)換的難度，有些大學中院長崗位吸引力下降。

二是院長角色沖突研究。角色沖突是院長角色研究中的核心內(nèi)容之一。基于大學組織的特性以及不斷變化的外部環(huán)境，大學院長擺脫不了角色沖突，沒有哪樣工作會永遠清晰而不出現(xiàn)階段性的角色模糊[11]?？ǘ?Jeff Kahn)等研究發(fā)現(xiàn)，過度角色沖突的情感代價是較低的工作滿意度、較低的組織承諾和較大的工作壓力[12]。也有研究表明，機構的規(guī)模和類型對角色沖突和角色模糊有直接影響[13]。

大學的目標定位也會影響到院長的角色沖突。有學者研究發(fā)現(xiàn)：“研究型和學術型大學的院長沒有遇到比其他類型大學的院長更高程度的角色沖突，而綜合型大學中院長的角色沖突程度最大?！盵11]這很可能是因為前兩類大學定位相對清晰，目標明確；而綜合型大學處于一種不穩(wěn)定的中間地帶，目標的多樣性使院長容易產(chǎn)生角色沖突。沃爾弗頓(Mimi Wolverton)等對美國大學院長角色沖突以及影響角色沖突的因素、不同因素影響的差異性進行了實證研究[11]。

院長角色沖突的原因有很多，但其中最根本的原因在于院長是“跨邊界工作者”[14]。院長要在隸屬不同的亞文化、有著不同利益訴求的群體之間穿行，要滿足不同利益相關者的需求，有時這些需求是相互沖突的，“當院長必須參與和其價值觀相沖突或相互間沖突的情境時，就出現(xiàn)角色沖突”[15]。院長角色模糊表現(xiàn)為“不清楚自己的職責，缺乏清晰的工作目標，不知道權力的數(shù)量，不知道上級行政人員的期望”[11]。對于院長而言，這種角色沖突和角色模糊無法避免，為此，沃弗爾頓等從個人和學校兩個層面提出了一些參考建議[11]。

總之，國外關于院長角色沖突及角色模糊的研究是院長研究的重要內(nèi)容，多為實證研究且多側(cè)重量化方法，其研究范式尤其是其量化指標的研究比較規(guī)范嚴謹，深入分析了院長的角色困境以及影響因素，同時也為院長成長發(fā)展提出了具體、有針對性的改進建議，為未來相關研究的樣本選擇及問題切入提供了重要的指向和參考。研究所揭示的院長困境及幫助其成長發(fā)展的建議值得中國大學深入思考和學習借鑒。

2. 關于院長領導力的研究。作為大學的中層學術領導，院長發(fā)揮領導職能責無旁貸，但也充滿挑戰(zhàn)。美國華盛頓州立大學學術領導研究中心的戈麥克(Wlather H.Gmelch)等把學術領導定義為：“構建一個學者共同體，確定方向，通過向教師和職員賦權以實現(xiàn)共同目標的行動?！盵16]西弗特(Frederick R.Cyphert)等試圖確定學院院長做領導決策時需考慮的因素[17]。由俄亥俄州立大學主導的涉及領導模式的研究在系主任領導行為的研究中具有重要影響力。該研究設計了領導者行為描述問卷(Leader Behavior Description Questionnaire),建立起一種描述系主任領導行為與方式的方法[18]，成為后續(xù)相關研究的奠基之作。還有些學者研究了院長領導風格與學院學科特點或院長個人之間的關聯(lián)性。

博爾頓(Charles K.Bolton)等對辛辛那提大學進行研究，找到了促進院系組織發(fā)展的可靠渠道，并指出良好的溝通、決策制定和問題解決能力是提高院系層次決策制定水平的重要促進手段[19]。庫澤斯(James M.Kouzes)等的研究證實了成為成功院長、系主任的共同特征，即共啟愿景感召他人，挑戰(zhàn)現(xiàn)狀和使眾人行[20]。詹森(Dewayne J.Johnson)等提出四種院長領導方式：吩咐；推銷；參與；授權[21]。英國、美國和澳大利亞學術界對與領導績效相關的領導行為進行實證研究， 總結出院系層面與領導績效相關的主要領導行為[22]。

院長角色的重要性、角色的沖突性及模糊性的特點，使得院長亟須得到相關的能力培訓及與職業(yè)生涯相關的幫助和指導，但真正有針對性地對院長的成長發(fā)展有所關注和幫助的研究卻比較少?，F(xiàn)有研究對于院長內(nèi)在成長機制問題幾乎沒有觸及，對院長們的績效評估也重視不夠，缺乏系統(tǒng)、公正和準確的評估標準和評估實踐[23]。

綜上所述，國外尤其是美國關于大學院系主任的研究起步較早。20世紀80年代之前，院長和大學管理者是研究的主體。近年來，管理學、心理學等學科的研究者也對這一領域給予越來越多的關注。研究方法上更多采用定量研究，倚重測量技術。另外，研究者和研究對象的國別也逐步擴展到多個國家。圍繞院長展開的問題研究逐步深入，研究范圍日益拓展，研究方法也從單一的經(jīng)驗描述躍升到多學科的綜合視角和方法。關于研究的具體內(nèi)容，研究者多圍繞院長(系主任)的角色、職能、領導風格、能力與素質(zhì)等進行研究，成果較為豐碩。但由于國情及文化、高等教育發(fā)展的階段、大學治理模式不同，院長(系主任)的權責定位、素質(zhì)與能力要求在中外大學中必然存在差異，因此并非所有研究結論均能有力解釋中國大學的問題。相比研究成果的適用性，國外關于院系主任研究中所呈現(xiàn)出的問題導向性、視角的多元化、研究范圍的廣度和深度、研究方法的科學性給本研究以很大的借鑒和啟發(fā)。同時，這些研究所折射出的大學對中層學術管理者地位的重視、對培訓的投入以及對學者在院系主任研究方面的支持等，很值得中國教育管理部門與大學學習和借鑒。

(二) 國內(nèi)研究綜述

與國外院長研究的進程相比，國內(nèi)有關大學院長的研究尚處在初級階段。雖然有一些研究大學校長的著作面世，亦有一些譯介西方高等教育領導理論的著作出版，但總體看研究氛圍不夠濃厚，而研究大學二級學院院長的相關文獻就更是鳳毛麟角。這些研究不僅量少，從內(nèi)容看也多集中于其職責研究、角色定位、角色沖突、院長績效考核、選聘機制等方面，多為經(jīng)驗分享或心得體會性文章。

1. 關于院長的角色研究。在校系兩級管理模式下，系主任的角色和校院兩級背景下的院長角色有一定的相似性，所以院長職責和角色的研究理應包括校系兩級背景下的系主任的研究。在20世紀90年代之前，作者目力所及，未能找到有關系主任的相關研究。1990年,眭依凡發(fā)表的《大學系主任研究》具有拓荒性質(zhì)，該文基于一定的調(diào)查研究，從大學系主任的素質(zhì)、職責、權力和選拔四個方面進行了探討,對以后的系主任研究提供了一定的參考依據(jù)[24]。令人遺憾的是，隨后的9年內(nèi),我國學術界對系主任鮮有研究，這可能與此階段高等教育擴招、內(nèi)部組織結構變革導致的系主任角色模糊的現(xiàn)實有關。

在這期間一篇國外學者對中國系主任的研究文章引起了作者關注，這一現(xiàn)象非常耐人尋味。該文刊載于《上海高教研究》1994年第三期。朱莉·Q.鮑(Julie Q.Bob)和約翰·W.克雷斯威爾(John W.Crewell)兩位研究者對中國學者對中國高等教育管理人員中最龐大的一個群體——系主任研究的忽視感到難以理解，他們對256名系主任進行了問卷調(diào)查，測量他們的工作負擔、體會及統(tǒng)計特征，確定了影響系主任職責的因素，并研究了各因素之間的關系。該研究是作者最早見到的利用量化方法、基于數(shù)據(jù)資料對中國系主任角色所做的實證研究。同時，該文還客觀分析了中國相關研究匱乏的原因。雖然中國近年來高等教育改革發(fā)展歷經(jīng)巨大變化，高校內(nèi)部組織結構也有了重大調(diào)整，但該研究無論從研究的前瞻性還是方法創(chuàng)新性上都始終具有重要的里程碑意義。

同期國內(nèi)的相關研究有陳偉于1999年發(fā)表的《論系主任管理的環(huán)境特性及權力構成》[25]。21世紀以來，系主任研究的范圍和力度日益擴大，逐漸發(fā)表了一些具有代表性的成果，如樸雪濤的《中國大學系主任角色行為分析》提出了我國系主任的10種角色，探討了系主任容易產(chǎn)生角色沖突的原因，并提出了避免沖突的建議[26]。另外還有陳偉的《組織視域中的系主任分析》[27]等一系列文章也產(chǎn)生了深遠的影響。與大部分經(jīng)驗探討性的文章相比，《組織視域中的系主任分析》一文具有較高的學術性，突破了單純的經(jīng)驗桎梏。但整體來看,我國學者對系主任的研究無論是在方法的科學性還是在理論的創(chuàng)新性等方面還有相當?shù)牟蛔?，還需要綜合運用多學科的方法、理論視角進行持之以恒的探索。

對于院長角色的研究，曾令初認為院長的職能主要包括： (1) 協(xié)助校長管理校務(行政、教學、科研、學科建設4個方面)； (2) 平衡院屬下各系、所的發(fā)展； (3) 幫助各系爭取資源，協(xié)調(diào)各系、所之間的相關業(yè)務； (4) 根據(jù)決策中心的總體規(guī)劃、奮斗目標和各項工作部署，制定本學院短、中、長期的發(fā)展方向和奮斗目標； (5) 規(guī)劃、協(xié)調(diào)下屬各系、所、中心的學科建設； (6) 組織多學科的聯(lián)合，交叉開展重大科研項目的攻關工作； (7) 統(tǒng)籌調(diào)配全院的人、財、物資源，使各種資源得以綜合利用； (8) 負責學院和下屬系、所、中心的主要行政管理工作，使系、所、中心的負責人集中精力抓好教學、科研、學科建設和人才培養(yǎng)工作[28]。學院作為大學的二級機構，在高校發(fā)展由外延式向內(nèi)涵式過渡的過程中發(fā)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面對愈來愈激烈的辦學競爭，如何更好地建設大學內(nèi)的學院顯得日益重要[29]。任初明的《大學院長的角色研究》是率先采用實證研究方法來研究大學院長這一群體的專著。該書采用角色壓力量表、角色負荷量表對我國大學院長的角色沖突和角色模糊狀況、角色負荷程度進行了測量，并從人力資源使用效率出發(fā)，分析了院長應對角色沖突的策略，從大學組織和個體兩個方面提出了緩解院長角色沖突的建議[30]。

姜華對院長學術角色和行政角色的沖突進行了研究。他根據(jù)角色期望和權力約束提出了院長學術角色和行政角色沖突的模型，在建立模型的基礎上，運用1970年康奈爾大學的角色沖突量表(也稱RHL)對高校二級學院院長的角色沖突情況進行了測量[31]。

2. 關于院長領導力的研究。領導力的研究始于西方的企業(yè)管理領域，后逐漸擴展到醫(yī)療、科技和教育等組織系統(tǒng)，但總體而言，研究成果共性大于個性，對具體行業(yè)的領導力研究并不成熟，對于高校二級學院院長的領導力研究更是很少見到。院長的領導力受多方面因素的制約和影響，但其中很重要的一個因素就是其角色規(guī)定性。高校二級學院院長領導力既要凸顯院長在學術領域的領導者地位，又要凸顯行政工作中的管理者角色，應該成為將領導力貫穿于管理工作中、集領導者和管理者于一身的“合體”，其難度和挑戰(zhàn)性可想而知。周富強認為,院長領導力主要表現(xiàn)在任務領導、關系領導和精神領導三個層次,并結合自身的院長經(jīng)歷，通過大量的訪談與案例分析，構建了包括戰(zhàn)略領導力、變革領導力、學習領導力、溝通領導力、道德領導力和文化領導力六個維度在內(nèi)的院長領導力“六力模型”[32]。韓清波的研究結果表明，二級學院院長的領導力主要在于非權力性影響力，其核心因素排序為道德水平、知識淵博程度和親和力[33]。靳占忠等人研究了二級學院院長的感召力，文章認為感召力是“由個人的信念、修養(yǎng)、知識、智慧、才能等所構成的一種內(nèi)在吸引力，是領導者實現(xiàn)成功領導的核心因素”，也即“領導力”的核心成分。研究結合高校二級學院的組織特征構建了二級學院院長感召力模型，提出要運用理、才、德、情、謀來提升二級學院院長感召力[34]。與國外研究相比，國內(nèi)院長領導力研究多為經(jīng)驗性研究或領導力理論與院長角色的簡單結合，缺乏直接指向院長的深度研究。

二、 研究不足及未來展望

(一) 研究不足

關于二級學院院長角色相關研究，國外起步較早，有比較成熟的理論成果，但由于其國情、高等教育發(fā)展歷史及所處階段、制度及文化環(huán)境與中國存在較大差異，所以我國很難完全借鑒。另外，就研究的范式來講，國外關于院長角色的相關研究多采用量化方法進行實證研究，或側(cè)重模型的建立，或基于數(shù)據(jù)分析得出概念化、規(guī)律性的結論，這類研究忽略了院長實施領導的過程性、互動性及復雜性；少量的定性研究也著重對院長角色及能力素質(zhì)做出靜態(tài)描述，難以體現(xiàn)院長角色扮演的動態(tài)生成性，難以觸摸院長工作的內(nèi)在機理和微妙變化。其最有價值之處在于給我們提供了重要的理論框架和分析工具。國內(nèi)的相關研究于20世紀90年代開始起步，成果不多且多集中于院長(系主任)職能、角色研究上，研究方法較多采用思辨分析或經(jīng)驗提煉，研究結論也多是抽象化、概念化的角色描述。當然不可否認的是，近年來也有學者開始嘗試采用實證方法研究院長角色，比如任初明采用了國外流行的角色壓力量表對院長角色沖突進行了量化研究；周富強采用訪談法、觀察法收集資料，構建了關于二級學院院長的領導力模型等等。但總體而言，宏觀、概念化、模型化等靜態(tài)層面的院長角色研究居于主流，微觀層面的研究較少見到。

(二) 未來展望

院長扮演角色的環(huán)境是紛繁復雜且變動不羈的，其角色扮演的效果也直接受到具體情境、互動關系等多重動態(tài)因素影響，因而我們對院長角色及角色扮演的描述及論證僅用概念框架或數(shù)學模型雖然看似理性客觀，但也難免失之簡單和機械，甚或有隔靴搔癢之感。究其原因在于其屏蔽現(xiàn)實的豐富性和情境復雜性的同時，很可能也屏蔽了組織內(nèi)部的非正式權力關系和突發(fā)性事件中的沖突，而這往往是院長實施領導的關鍵所在，是最能打動人、最有解釋力的部分。比如對院長角色的理解，再多的概念描述效果也難敵情境中的體悟，對一個人“領導力”的解讀常常是“只可意會而不可言傳”，換言之，角色具有很強的情境“依附性”特征，只有還原到事件中、放到情境下“共情”才能真正地理解?；诖?，從微觀層面運用質(zhì)性研究的方法描述、解讀處在兩種權力連結點上的院長角色，深入研究不同任職階段和學院發(fā)展不同時期沖突或突發(fā)事件中院長的角色特征及其細微變化、院長發(fā)展面臨的現(xiàn)實困境及策略等，也即從微觀層面研究院長的工作內(nèi)容、角色扮演問題與對策等，可在很大程度上彌補相關研究的不足，這理應是相關研究在未來需要強化的部分。

通過研究我們應在兩個層面有所突破。第一，理論層面，我們要豐富充實大學的組織管理理論和領導角色理論，在角色闡釋基礎上構建基于情境性、互動性的院長角色及其扮演的扎根理論，彌補院長研究的不足，拓展研究的視野；增強對大學組織治理現(xiàn)狀的理解和中層學術領導本質(zhì)的把握。第二，現(xiàn)實層面，我們要幫助院長理性反思自身角色，并為其領導能力提升提供理論指導和經(jīng)驗借鑒；幫助大學領導者和相關職能部門了解院長的生存困境，強化主動為學院服務的意識，尤其提醒大學的領導者要高度關注院長的職業(yè)生涯發(fā)展并健全院長隊伍建設的長效機制，以此作為深化大學內(nèi)部管理改革、推動大學內(nèi)涵建設和持續(xù)發(fā)展的關鍵環(huán)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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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劉 倫)

Research on Deans of Schools in Universities: Retrospection and Outlook

WANGJinghong1,2

(1. Faculty of Education, Beijing Normal University, Beijing 100875;2. Faculty of Social Sciences, National Academy of Education Administration, Beijing 102617, China)

As the chief executive of a school in a university and the leading person of discipline orientation as well as the integrator and distributor of personnel, finance and material, the dean plays an irreplaceable role for the development of schools and universities. However, the research on deans is insufficient. The article attempts to make a literature review on the role and leadership of deans at home and aboard, and provide basic information and direction for the research field in China. Based on the review, it could be concluded that micro, qualitative and context research should be strengthened.

deans of schools in universities; the dean′s role; retrospection and outlook

2016-〗06-〗26

全國教育科學“十二五”規(guī)劃教育部青年課題(EIA140401)

王敬紅，博士研究生，副教授，從事高等教育管理研究。

時間: 2016-〗10-〗29

10.13316/j.cnki.jhem.20161029.021

G640

A

1673-8381(2016)06-0118-07

網(wǎng)絡出版地址: http://www.cnki.net/kcms/detail/32.1774.G4.20161029.1957.042.html

綜 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