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嚴瑩
(山西師范大學文學院,山西 臨汾 04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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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評論】
裴彩芳詩歌中的女性特質(zhì)
程嚴瑩
(山西師范大學文學院,山西臨汾041000)
裴彩芳作為山西當代詩人的代表之一,始終秉持著她獨有的個性和特質(zhì),她的細膩、孤獨、嫻靜貫穿其詩歌始終,她把對外界事物的描摹與內(nèi)心情感的抒發(fā)結合起來,運用語言的組合能力將自我的主體意識發(fā)揮到極致筆者。主要以裴彩芳的《梨園》作為解讀對象,首先分析“梨園”意向的文學想象,挖掘她內(nèi)心深處的感情直覺。
裴彩芳;《紫露秋黃》;《梨園》;女性特質(zhì)
裴彩芳,筆名伊路青鳥、靈犀、伊人,山西臨汾人,山西省作協(xié)會員,臨汾市作協(xié)副主席,已出版詩集《午夜的探戈》《石斛蘭》《釣月的人》《益母草》和《散十四行》。2015年省作協(xié)推出《晉軍新方陣·第二輯》,裴彩芳的《紫露秋黃》詩集收錄其中。由于其意義重大,能集中體現(xiàn)當下山西中青年作家的實力,因此,筆者就《紫露秋黃》詩集中的《梨園》一詩進行分析,集中探討專屬于裴彩芳的女性特質(zhì)。
談到“梨園”,我們想到最多的可能就是古代的戲曲班子,《新唐書·禮樂志》載:“玄宗既知音律,又酷愛法曲,選坐部伎子弟三百,教于梨園。聲有誤者,帝必覺而正之,號皇帝梨園弟子?!笨芍畛醯睦鎴@是為宮廷所設。隨著時代的發(fā)展與演變,“梨園”的性質(zhì)也發(fā)生了變化,集舞蹈、音樂、戲劇于一身的綜合性場所。歷史上的文人墨客關于“梨園”的情思向來很多,如《紅樓夢》第二十三回《西廂記妙詞通戲語牡丹亭艷曲警芳心》里,黛玉走至梨香院,聽到“原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1]后感慨纏綿,點頭自嘆,再想起《西廂記》中“花落水流紅,閑愁萬種”之句,不覺落淚。
裴彩芳的《梨園》是由六首詩組成的詩篇,結構緊致,渾然一體:在第一首詩中,詩人“從晉南青青白楊、婆娑垂柳/駛入灰黃的遠北,一片桃紅梨白”[2],開啟了由晉南到遠北千里迢迢的梨花會之旅,同時為詩歌的整體訴說奠定了基調(diào)。緊接著,第二首中,一句“燕雀歸來……滿載雙目垂簾下的鹽?!?,順暢自然地結束了趕路的奔波之苦,在與第一首詩的脈絡保持一致的同時,又對即將展開的關于詩人“所見所聞”的描寫具有承接作用。第三至第五首詩主要通過“老人”和“少女”的意象傳達詩人回鄉(xiāng)之后所感受到的歲月流逝而又充滿希望的生命體驗,如“修剪樹皮的老人……露出一層層歲月遺留的傷跡”,“一朵朵待放的花蕾、花蕊……它們也在期盼一場雨/將日子打開,帶來孕育的喜樂”,等等,這些詩句通過聯(lián)想與想象把詩人內(nèi)在的所感、所悟都巧妙、自然地表現(xiàn)出來,詮釋了詩人關于這場“梨花會”的認識價值。到詩的結尾部分,詩人靜靜離開——“我走得匆匆,不曾與梨花有過約定/可是你知道,我一定是因你而來”,有些許不舍,又有些許信念,“開始一次漫長的孤旅”。從晉南到遠北,又從遠北到晉南,詩人通過六首詩為我們展現(xiàn)了整個回鄉(xiāng)的心理狀態(tài)——盼望、尋覓、惆悵、歡快、不舍、坦然,每一個心理細節(jié)都表現(xiàn)得細膩、敏銳,彰顯著屬于詩人獨有的語言特點。
梨花會,童年與親情的牽掛。詩人與梨園雖然相隔很遠,但一句“在夢的千里之外/梨花落滿舊村落的門前”,便把這個“距離”拉近了,詩人便開始了情感訴說——“你扯出少婦的嗓音/喊痛了我的童年/我日漸長高的身姿/逼白了你烏黑修長的發(fā)絲”,由這四行詩,詩人的懷鄉(xiāng)情結便一目了然,“我”對母親的記憶也因此盡情呈現(xiàn)?!扒Ю锾鎏?,只為有約”,這里,詩人與“梨園”究竟有怎樣的約定,我們無從知曉,然而,“花朵揚起的盅盞,使我聞香已醉”。一個“盅盞”,一個“醉”字,便可以判斷詩人對梨園的迷戀和那種對“梨花會”的期待?!皾M園梨花,粉黛相濡”,“梨花”的花香,“粉黛”的容顏,恰巧相配,在風的伴隨下,“飛起剪剪蝶衣”。女性的陽光、柔美、情韻等這些獨有的氣韻在裴彩芳的筆下瞬時展現(xiàn)。
四月,“黃雀歸來”,離鄉(xiāng)已久的客,“從打拼、憂傷中而來”,那故鄉(xiāng)中的親人“集體放笑的容顏”,讓我“滿載雙目垂簾下的鹽粒”。思念、憂傷、感動,所有的這些情緒都交織在一起,變成一滴滴“鹽?!?,在寂靜的夜晚流出。修剪樹皮的老人,“那雙老手機械地刮著黑樹皮/露出一層層歲月遺留的傷跡”,歲月流逝,離鄉(xiāng)已久的“我”,從兒童變成成人,母親的黑發(fā)已變白,樹皮也一層層變厚變黑?!拔摇睈濄v足,回想著歲月留給我的沉默。在這場相隔已久的“梨花會”里,詩人體會最為深刻的,便是歲月的匆匆,時間的消逝。
然而,歲月與希望從不沖突。兒時的“她們”,有著“村里娃的野性和潑辣”,“會在上學的路上出沒山林/會跟著大人砍柴、打草、挖參/采摘山果”,而她們,就如同一朵朵待放的花蕾,期盼一場雨,或期盼嫁接,收獲綻放與成熟的果實。歲月已逝,希望還在。
通過對《梨園》的分析我們可以看到,裴彩芳作為一個女性詩人,她有著自己獨特的語言建構能力,總能在感性的詩歌語言中傳達一種賦予理性思辨的精神,她把對外界事物的描摹與內(nèi)心情感的抒發(fā)結合起來,運用語言的組合能力將自我的主體意識發(fā)揮到極致,為我們展現(xiàn)了女性詩人獨有的詩性話語與情感特質(zhì)。裴彩芳始終保持的鮮明、清醒的女性意識,也正是其作為一個女性能在男權文化中心的覆蓋與包圍中脫穎而出的緣由,對促進當代女性意識的成熟具有重要作用,值得我們研究。
[1]曹雪芹,高鶚.紅樓夢[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96.316.
[2]裴彩芳.紫露秋黃[M].太原:北岳文藝出版社,2015.10.
【責任編輯:王 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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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3-7725(2016)07-0083-02
2016-05-05
程嚴瑩(1991-),女,山西晉中人,主要從事現(xiàn)當代文學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