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耀布拉格

序幕

字幕：2007年夏，布拉格。

布拉格的標志性建筑快速閃過：波光粼粼、奔騰不息的伏爾塔瓦河，河的兩岸郁木蔥蔥，圣像林立，橫跨在河面上的查理大石橋，氣貫長虹，輝煌耀眼。寬敞、坦蕩的布拉格廣場，噴泉如注，游人攘攘。富麗堂皇的圣維特大教堂、伯利恒大教堂雍雅挺立，氣勢非凡，堂尖直插藍天，藍天祥云繞繞，白鴿翱翔……

布拉格鬧市區(qū)的宮廷大劇院，門口擠滿了記者及世界各國和當地人的賓客。

劇院門口上方巨大的橫幅上，用英文、捷克文分別寫著“第七屆世界聾啞人小姐大賽”，劇院四周是各國參賽國的國旗，其中，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五星紅旗迎風飄揚，耀眼奪目。

滿載貌如天仙的參賽佳麗們乘坐的大巴車陸陸續(xù)續(xù)進入停車場，各國聾啞小姐們依次從大巴車上走下來……

身高1.73米，相貌端莊，楚楚動人的中國聾啞女孩包玲玲和她的舞蹈教練劉華，從大巴車上走下來。包玲玲首先看到了飄揚的五星紅旗，她高興地跳起來馬上指給劉華看看。在異國他鄉(xiāng)看見飄揚的五星紅旗，兩人感到無比激動。包玲玲仰望著迎風飄揚的五星紅旗，眼眶里漸漸涌出了激動的淚水，淚水順著她白皙俊俏的臉龐悄然淌下……

劉華畫外音：世界第七屆聾啞人小姐大賽于2007年夏天在捷克首都布拉格宮廷大劇院舉行，24歲的中國聾啞姑娘包玲玲代表中國參加了這次世界級的聾啞小姐大賽。作為殘疾人的她，在國際舞臺上展示了中國文化的軟實力和獨特魅力，向世界傳遞了中國無聲的美。作為她的舞蹈教練兼手語翻譯，我見證了她的整個比賽活動。

推出片名：榮耀布拉格。

1.醫(yī)院日

字幕：20年前，初春。

一座現代化大型醫(yī)院，進進出出的人群和車輛，忙碌的醫(yī)院工作人員……

耳鼻喉科的牌子醒目耀眼。一名30幾歲的男子抱頭坐在走廊的長椅上。

診室內，醫(yī)生正在給一名漂亮的女孩——四歲的包玲玲用各種儀器進行了耳朵聽力檢查。女孩的母親、30歲左右的徐麗梅在一旁焦急地等待檢查結果。

醫(yī)生檢查完畢，收拾手里的儀器：這么好的女孩，真的聾了。聾了……可惜呀。

徐麗梅哭泣著：天哪！等孩子大了后，我怎么向她交代呀……

醫(yī)生：別傷心了，面對現實吧。這不是你們做家長的錯，世界上，每年因注射慶大霉素導至耳聾的人很多呢。

徐麗梅跪下：醫(yī)生，求求您，能不能把我的耳朵，把我的耳朵移植給我女兒？

醫(yī)生：唉，可惜呀，目前國際、國內還沒有這樣的技術。

徐麗梅：這怎么辦呢？

醫(yī)生：如果，你不相信我們的檢查結果，你們還可以到別的權威醫(yī)院再查查。

徐麗梅：相信，相信你們這里的診斷技術。

坐在屋外長椅子上的男子是徐麗梅的丈夫，他聽到徐麗梅的哭聲，趕忙進屋，無奈地抱起包玲玲，一手攙扶著泣不成聲的徐麗梅要走出去。

醫(yī)生：順便問一句，給孩子治病，你們家庭的經濟條件怎么樣？

徐麗梅：我們兩都是企業(yè)的一般工人，企業(yè)的效益都不是很好。

醫(yī)生：唉，看你們，多么好的三人之家啊，真是為難你們小兩口啦。再見。

2.徐麗梅家夜

包玲玲水汪汪的眼里，晃動的全是徐麗梅和丈夫的爭吵，爭吵的影子……

夫妻兩開始瘋狂地亂砸室內的一切物品，屋內一片狼藉……

丈夫要走，徐麗梅死死拽住丈夫，丈夫掙脫，又被徐麗梅拽回……

丈夫終于離家而去……

3.工廠門口

一家規(guī)模不大的工廠，徐麗梅朝大門里張望。

她的丈夫從工廠里走出來，徐麗梅疾步跑過去拽住丈夫的胳膊。

徐麗梅：孩子聾了，我心里難受，你原諒我對你亂發(fā)脾氣。我們復婚吧?？粗⒆拥姆萆稀?/p>

丈夫嘆了口氣：唉。

徐麗梅：我們一起給孩子找最好的醫(yī)院，哪怕是有一線希望，也繼續(xù)治療吧？

丈夫：你先回去吧，我還得上班，在這，說這些也不合適呀。

4.北京日

北京站、天安門等標志性建筑閃閃而過。

5.醫(yī)院日

耳鼻喉科診室內，醫(yī)生從包玲玲耳朵上摘下各種儀器，對徐麗梅和丈夫講述著。

醫(yī)生：孩子這么漂亮，真可愛，也真可惜啊。

徐麗梅：你們這里已是最具權威的醫(yī)院了，還有別的辦法嗎？

醫(yī)生：孩子的聽力肯定是恢復不了。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孩子天天練說話，否則，以后就不會說話了。十聾九啞啊，聽不見了，語言能力自然就萎縮了。但愿通過你們的努力，不讓孩子再變成了啞巴。

徐麗梅：嗯嗯，讓孩子練習說話，練習說話……

6.一組鏡頭

在徐麗梅充滿淚水模糊的視線里，出現了包玲玲一直在練習說話的情景，練習說話，說話……

孩子漸漸長大了……

一間很大教室里，老師在繪聲繪色地講課，同學聽懂后發(fā)出了爽朗的笑聲，但包玲玲卻聽不見，看看周圍的同學的表情，她用小手抽打著自己的耳朵……

7.學校日

一所漂亮的市內小學，校園內綠樹成蔭，花草芬芳，孩子們在課間追逐嬉鬧……

8.校長辦公室日

50來歲的校長正在和徐麗梅說話，旁邊，站立著面部表情委屈的包玲玲。

校長：以前收留孩子來這上學，明知不合適，我也得收留啊，因為你過去也是我學生?？墒乾F在，孩子上四年級了，聽力幾乎沒有了，成績也跟不上啊?？磥?，還得要轉到聾啞學校去才行啊。他們用手語教學，這樣對孩子是有好處。

徐麗梅：當初沒聽老校長的，看來還是不行啊。我們這就轉學，謝謝您了，老校長。

校長：你們兩代人都是我的學生，還謝啥呢。

9.聾啞學校日

徐麗梅帶著包玲玲來到學校門口，包玲玲緊緊抱住媽媽的大腿，死活不肯進校園內。

包玲玲哭喊著：媽媽，我要回家，我不去聾啞學校。來這里，就永遠是聾啞人了……媽媽，我不去，不去……

徐麗梅看著孩子哭成了淚人，自己的淚水止不住地唰唰流下……

10.徐麗梅家日

寒冷的冬天，北風夾裹著大雪，在城市街道上飛舞。

屋子里傳來了摔砸物品和激烈爭吵的聲音。

包玲玲哭喊著：我不要爸爸、媽媽離婚！不要……

丈夫的聲音：把錢都花光了，也沒治好，以后的日子怎么過？

徐麗梅的聲音：你就想再讓我生一個兒子，我偏偏不生。

丈夫的聲音：費了這么大的勁，要了個二胎指標，你就不同意，你這是誠心不想要這個家了。

徐麗梅的聲音：你這是借口！你就是想要個兒子！嫌棄玲玲是女兒！

丈夫的聲音：我不再聽你的廢話了。滾出去，我堅決要離婚！女兒你也帶走！

徐麗梅的聲音：離就離！

傳來徐麗梅急促的咳嗽聲……

11.某居民區(qū)日

這里是舊城改造的棚戶房拆遷區(qū)，有平房，還有拆了一半的破舊樓房，電線桿東倒西歪，供電線路明顯老化。周圍荒涼，道路狹窄，環(huán)境臟亂，與繁華市區(qū)的高樓別墅，形成強烈的反差。

徐麗梅拎著一兜蔬菜急匆匆朝家里走來，進了一幢舊樓。

12.包玲玲家日

這是一居室的房間，包玲玲正含著眼淚伏在桌上寫著什么。

包玲玲畫外音：親愛的媽媽，我活到今天已經很知足了。您對女兒的愛，勝過海洋，您對女兒付出的太多太多了，女兒不想再拖累媽媽了，就讓女兒來世再報答您的大恩大情吧……

包玲玲放下“遺書”，走到自己家六樓的陽臺上，閉上雙眼。

這時，徐麗梅進屋，一眼看到陽臺上的包玲玲，似乎明白了什么，一下子沖過去，抱住了包玲玲。

13.包玲玲家日

徐麗梅心平氣和地對女兒說（手語）：明白了嗎？玲玲，一個人無論遇到什么困難，都不要干傻事，都要堅強。只有堅強，困難才會退縮，以后，才會有幸福的生活。

包玲玲跪下：媽媽，我記住您的話了，遇到苦難時，要堅強。只有堅強，才有快樂的生活。媽媽，以后，我不再干傻事了。

徐麗梅（手語）：嗯，只要以后你堅強了，不輪你走到哪里，媽媽都放心了。

包玲玲忍著眼里的淚水點著頭……

14.聾啞學校日

春天的校園，一片紅花綠草，這里是一片無聲的世界，孩子們用手語做著各式各樣交流動作，也有追逐，游戲歡樂的場面。

那邊，有一群年齡在十幾歲的女孩們正在老師指揮下排練舞蹈，包玲玲也在其中。

徐麗梅畫外音：玲玲帶著抑郁的心情，在聾啞學校漸漸長大。由于她個子長得高，11歲那年被老師選拔到了學校舞蹈隊，從此孩子逐步有了自信。但是由于耳朵聽不到音樂，她練跳舞蹈，困難可想而知了。

訓練中，玲玲由于耳聾聽不到音樂，總是跟不上節(jié)拍，她有點著急、失落。

15.公園日

湖光山色，綠樹成蔭，百花盛開。

公園里游人很多，情侶們依偎在垂楊柳蔭下的椅子上，小橋流水，船兒蕩起雙槳，白鷗點點，彩蝶飛飛。

一邊的長椅上坐著徐麗梅，她手里拿著一本書，包玲玲正在拉小提琴。

琴聲停止了，徐麗梅向女兒伸出了大拇指以示贊美。

徐麗梅（手語）：玲玲，看看這公園的春天多美呀。來，把這篇朱自清先生的《春》朗讀一遍。

包玲玲：媽，讓我休息一會兒吧，我拉琴，拉累了。

徐麗梅（手語）：就一遍，就一遍。你要想保持住說話的能力，就不能怕累，必須堅持著時時練，天天練。

包玲玲：嗯，好吧。（接過媽媽手里的書開始朗讀）盼望著，盼望著，東風來了，春天的腳步近了。一切都像剛睡醒的樣子，欣欣張開了眼……小草偷偷地從土地里鉆出來，嫩嫩的，綠綠的……

16.聾啞學校日

包玲玲朗讀的畫外音：園子里，田野里，瞧去，一大片一大片是個滿的。坐著，躺著，打兩個滾，踢幾腳球，賽幾趟跑，捉幾回迷藏。風輕悄悄的，草綿軟軟的……

校園里掛著幾個橫幅，“熱烈慶祝2003級同學畢業(yè)”、“熱烈歡送畢業(yè)同學”。

學校大門口有許多學生家長在迎接畢業(yè)的孩子離校，學生們互相用啞語話別著。

包玲玲長大了，變了樣子。個子高挑，身著學生裝束，清純，漂亮，眼神兒卻顯得憂郁的她拎著一把小提琴和行李從校園里走出來，走出學校大門后，她突然停住，轉過身來，深情地朝著校門口鞠了三個躬，然后走到一個避靜處，無聲地哭起來……

一個女生跑出來給玲玲送行：你哭了？

包玲玲：離開學校，有些戀戀不舍的。

女生：嗯，我也是?？墒牵覀円膊荒茉趯W校呆一輩子啊。

包玲玲：也對，也對……

女生：今年的世界聾啞人小姐大賽，你的個人條件這么好，為什么要放棄呢？

包玲玲：沒錢。家里實在拿不出兩萬塊錢。

女生：太可惜了。命運對我們太不公平了，我們既是殘疾人，又是窮人……

包玲玲：事情已經過去了，以后會好的。我們越是殘疾人，越要堅強，這是我媽媽說的。

女生：嗯，堅強，堅強。

這時，劉華從外面回到學校，她看見了即將離校的包玲玲，包玲玲看到劉華后也馬上給老師打招呼。

劉華托起包玲玲的小提琴（手語）：畢業(yè)后，千萬別把自己的才藝給丟了?？傆幸惶?，你會出人頭地的。

包玲玲：謝謝老師您的鼓勵?，F在是2003年，畢業(yè)后，我打算一邊打工，一邊練功，攢夠了錢，四年后，爭取參加2007年的世界聾啞小姐大賽。我想給我們中國聾啞女孩爭爭光，讓世界人民也知道我們中國的聾啞女孩也是優(yōu)秀的。

劉華（手語）：老師聽了你的話，非常感動。只要有理想，有目標，一直努力，每個人都會成功的。

包玲玲：謝謝恩師的教誨，謝謝學校對我的培養(yǎng)。

劉華（手語）：記住，你雖然畢業(yè)了，學校和老師的家，也永遠都是你們的家。

包玲玲分別和劉華、女生擁抱后擦擦眼淚拎著行李向公交車站走去……

17.包玲玲家日

包玲玲和徐麗梅母女倆在吃午飯，午飯很簡單，一盤咸菜，一盤炒菠菜，主食是米飯。

徐麗梅（手語）：剛畢業(yè)，找工作的事不要急。

包玲玲：嗯，聽老師說，黨和政府對我們殘疾人很重視，正在給我們聯系工作呢。

徐麗梅（手語）：嗯，媽媽也知道了，我很高興。你這次不能參加世界小姐比賽，媽媽心里感到很內疚。眼下，我們主要是填飽肚子。我們租房子的房租就等于媽媽一個月的工資……媽媽真的對不起你……

包玲玲：媽媽！（她深情地望著媽媽，心聲）媽媽，不怪您，不怪您。媽媽每天已經是很辛苦了。

徐麗梅（手語）：嗨，聽工廠的人們說，我們的企業(yè)要搬遷到郊區(qū)去，這樣，像我這個年齡的女工，就被一刀切，辦理早退手續(xù)，到時，只發(fā)少量的生活費。

包玲玲：媽媽，你不用擔心，在我沒正式上班前，我也想出去找份工作，減輕媽媽的負擔。

徐麗梅看著女兒，愣愣地說不出話來，只有淚水不自主的從眼角流出來。她趕緊擦著淚水，可是她越擦，淚水越多。包玲玲見狀，為媽媽擦著淚水。

18.工廠日

這是一家生產電子產品的中外合資企業(yè)，廠區(qū)綠化很時尚，像是一個園林式企業(yè)。

寬大的工作間內，穿著工作服、戴著工作帽的包玲玲正在對產品進行檢驗……

徐麗梅畫外音：在政府有關部門的幫助下，玲玲和幾個殘疾人被安排到一家中外合資企業(yè)做質檢員。晚上，為了給家里增加點收入，還利用業(yè)余時間給一家餐館打鐘點工。

19.餐館后廚房夜

洗碗池里及四周擺滿了要洗刷的碗筷等，包玲玲穿著工服，戴著工作帽在認真地干著活，一個女老板給包玲玲指指點點地說著什么。

20.包玲玲家日

包玲玲在狹窄的家里正在隨著音樂起舞，母親在一邊看著她，明顯地感覺到她的舞蹈和音樂不合拍。

包玲玲邊跳邊問：媽媽，我踩到音樂的節(jié)拍了嗎？

徐麗梅搖搖頭（手語）：再練，再練。開始，再練習……

包玲玲：我聽不見音樂。干脆，用影碟機試試吧？

徐麗梅點點頭，她搬來了影碟機，包玲玲插上電源。可音樂的聲音包玲玲還是聽不到，包玲玲邊跳邊示意母親，讓她把聲音在開大些，可還是聽不到，此時的噪音已經非常大了。

這時，傳來持續(xù)的敲門聲。

徐麗梅趕緊關小音樂聲，走到門前問道：誰呀？

一個男人的聲音：我是剛下夜班，一夜沒休息呢，真是吵得受不了。

徐麗梅：真的對不起啊，對不起。我們把聲音關小小的。

懊喪的包玲玲，把影碟機的聲調得很小，她看著影碟機直發(fā)呆。突然，她高興了，立刻把媽媽拉過來，指著音箱微微顫顫的布說：媽媽，您看，音箱顫動的頻率就是音樂的頻率，我可以隨著音箱布的顫動跳舞啦。

徐麗梅高興地（手語）：來，女兒，咱們試試吧。

徐麗梅重新啟放影碟機的音樂，包玲玲隨著音響的顫動，翩翩起舞，她終于跟上了音樂的節(jié)拍……

21.聾啞學校日

會議室，幾個干部摸樣的人正和劉華談話，劉華沉默不語。

校長：我說說吧。劉華老師，既然黨組織調你去，你就服從吧。我們也舍不得你走啊，可是你看看，在座的有組織部、人事局、教育局、殘疾人聯合會的領導，他們當中的哪個“衙門”我也得罪不起啊。再說了，組建殘疾人藝術團，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當這個團長，非你不可呀。

劉華：好吧，各位前輩和領導們都說了很多了。既然組織上看重我，我同意上級對我的安排，去組建殘疾人藝術團。

在座的人為劉華的表態(tài)鼓掌。

22.餐館夜

此時的包玲玲更加容貌出眾，亭亭玉立，楚楚動人，和兩年前有很大的變化。她正在打掃餐館的廁所。

一個年齡不大的女服務員捂著肚子飛快地進來，她見到包玲玲，又打開廁所的門，遞給包玲玲一張招聘廣告，并給她做作了跳舞的動作。

包玲玲接過廣告看了看，露出了喜悅的笑容，向廁所門內的女服務員豎起了大拇指。

23.某辦公大樓日

這里是一座政府機關公用的辦公大樓，樓里單位部門很多。

包玲玲一手拿著那張廣告，一手還拎著音箱，在尋找著。她看見一個掛有“殘疾人聯合會演員招聘室”的牌子，加快步伐走進了這間辦公室。

24.演員招聘室日

這是兩間大屋子，里面已有不少拿著各種樂器的男女殘疾人在排隊等候著，包玲玲也站在了隊伍當中。

這時，劉華走過來。

一個中年女人迎上前去攔住了她：請問，您是殘疾人藝術團的劉團長嗎？

劉華：我是。您有什么事嗎？

中年婦女：那太好了。這是市政府王局長給你的信。我親侄子腿有殘疾，會拉小提琴，但拉得不太好，請劉團長多照顧啊。

劉華接過信快速地瀏覽了一遍，收起信：對王局長，我是很敬重的，因為他對我們殘疾人事業(yè)很關心?？墒?，這次招聘殘疾人演員的原則是公平、公正、公開，不夠條件的，不能遷就照顧。這是集體制定的規(guī)定，也是我舉手贊成的。

中年婦女又從自己的挎包里拿出一沓錢，要塞進劉華的衣兜里。

劉華拒絕了她：不要這樣，不要這樣。我不想讓您難堪。殘疾人是弱勢群體，本來蒼天就對他們的身體已經不公正了，如果我們再這樣做，就等于再往他們傷口上撒把鹽，那就會更不公平了。你說對吧？

中年女人有些無地自容的樣子，悻悻地走了。

劉華目送那個女人以后，來到舞蹈組的招考現場，坐到了評委席上。

評委席上早已坐著六位男女評委。

考試開始了。

工作人員：1號考生開始表演……

25.演員招聘室日

工作人員：16號考生開始表演。

包玲玲脫掉外衣，只穿了一身黃色的運動服。她把音箱接好后，向評委席鞠了躬，包玲玲一亮相，就有評委點頭表示贊許。

音樂起，包玲玲看著音箱布的震動，開始翩翩起舞。她表演的舞蹈名字叫《荷花舞》。她的舞姿優(yōu)雅大方，表情自然得體，銜接自如，基本功扎實，要領得當……

劉華滿意地看著。

26.劉華辦公室日

劉華把錄取通知交給包玲玲（手語）：你被錄取了。祝賀你?。@然，她沒認出包玲玲）

包玲玲向劉華鞠了一躬：謝謝！劉老師，我是玲玲，你還記得我嗎？

劉華驚愕不已，呆呆地看看包玲玲（手語）：你是玲玲？四年多不見了，快讓老師看看，你從小學生變成了大姑娘啦。

27.劉華辦公室日

包玲玲、徐麗梅坐在椅子上，劉華給母女倆倒了兩杯水遞過來。

徐麗梅：我要好好謝謝您啊，劉老師。是您培養(yǎng)了孩子，發(fā)現了孩子的特長，孩子才有了發(fā)展的機會呢。你的大恩大德，我們會銘記在心的。

劉華：玲玲這次應聘，全憑的是自己的本事。我雖然過去是她的老師，根本沒想到她能來應聘，應聘時，我也沒認出孩子，玲玲變化太大啦。她這次被選中，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我只是評委中的一個啊。孩子確實是有舞蹈天賦，不能被埋沒。

徐麗梅：劉團長，不不，還是稱呼您劉老師吧。您為人這么正派，低調，玲玲遇到您這樣的好領導、好老師，那是她的福分呢。（對包玲玲手語）趕快謝謝劉老師。

包玲玲向劉華鞠著躬并用親切甜蜜悅耳的聲音說：謝謝劉老師！

劉華（手語）：你是我的學生，還謝啥呀。（對徐麗梅）玲玲會說話，這就是她的優(yōu)勢。俗話說，聾啞，聾啞，是聾就啞，十聾九啞啊。（對包玲玲手語）玲玲，不簡單！

徐麗梅：不瞞您說，劉老師，為了讓孩子在聽不到語言的情況下訓練孩子會說話，孩子吃了許多的苦，我可是沒少下功夫啊。

劉華：嗯嗯，你對玲玲付出的汗水看來沒白流啊。這次，孩子有了殘疾人藝術團這個平臺，就讓孩子在這里好好表現吧。黨和國家對殘疾人事業(yè)是十分重視的。

徐麗梅：嗯，這點我明白。

劉華：這樣，我給你說說對玲玲下一步的具體打算……

28.舞蹈排練廳日

殘疾人藝術團的十幾個男女演員正在排練著舞蹈，包玲玲作為領舞者顯得地位特殊。

劉華在一旁看著演員們在排練，并不時讓隊員們停下來，給他們做做示范動作。

隊員們一會兒合練，一會兒單個訓練，大家都非常用心，每個隊員都是汗流浹背的。

劉華拍拍手（語言加手語）：停，停。大伙過來一下，我說點事。我們排練的這幾個節(jié)目，是給殘疾人聯合會的領導們匯報演出看的，大家要用心。我要說的是，從下周起，每天排練時間增加一小時。還有，團里宣布一項決定，包玲玲任你們舞蹈隊的隊長，大家都要支持她的工作，自覺服從管理。

隊員們互相看了看，點點頭后，又開始排練……

29.包玲玲家夜

徐麗梅哮喘的病又發(fā)作了，她不停地喘著粗氣。

包玲玲回來，見媽媽正在躺在床上，便走了過去。

徐麗梅（手語）：先吃飯吧。排練一天了，累不累？

包玲玲：不覺得累。媽媽，你的哮喘病又犯了？

徐麗梅（手語）：昨天干活時著涼了，有點感冒。一感冒，就誘發(fā)老毛病。

包玲玲：我明天請假，在家照顧您。

徐麗梅（手語）：不不，我先吃點藥，能扛就扛著，實在扛不過去再說。不能耽誤你訓練。

包玲玲坐到一旁吃著晚飯，關切地不時看著不停地咳嗽、喘著粗氣徐麗梅。

30.舞蹈排練廳日

包玲玲和隊員們一起排練著，她顯然有些心神不安，這引起了劉華的注意。

31.舞蹈排練廳日

訓練休息期間，包玲玲在一旁發(fā)愣。

劉華把包玲玲叫到了一旁（手語）：你有什么心事嗎？

包玲玲：老師，沒有。

劉華（手語）：那你為什么總愣神呢？

包玲玲：沒大事，就是我媽媽，她病了。

劉華（手語）：你媽媽病了？什么?。?/p>

包玲玲：哮喘病。以前就有，老毛病了。

劉華（手語）：沒住院？

包玲玲看著劉華，搖搖頭沒吱聲。

劉華（手語）：不行，不行。再困難也得住院治療啊……

32.醫(yī)院病房日

徐麗梅在床上躺著，輸液架上，掛著幾個瓶子。此時哮喘的癥狀已減輕了許多。

劉華拎著禮物走進來，徐麗梅趕緊坐起來和劉華打招呼。

劉華：看樣子是不怎么喘了？瞧瞧，還是住院好的快吧？

徐麗梅：是呀是呀。是您硬是把我拉到了醫(yī)院里的，一輸液，很快就不怎么喘了。您還幫我墊了那么多住院費，我這心里呢，很是過意不去呢。

劉華：我們是一家人，不說兩家的話。

徐麗梅：那好，那好。我想明天就出院，都好了。

劉華：不急，再住幾天，鞏固鞏固療效。我剛給你又交了點住院押金。

徐麗梅：那可使不得。不能再讓您破費了，我一定要出院！

劉華：別固執(zhí)了。如果病再反復了，更得不償失。

徐麗梅：唉……

劉華：說好了，后天出院。

33.劉華辦公室日

敲門聲，劉華打開門，把包玲玲迎進屋內。

劉華（手語）：媽媽出院了？

包玲玲：嗯，媽媽出院了。老師，您不用掛念了。

劉華（手語）：那你就安心訓練吧。

包玲玲給劉華鞠躬后走了。

劉華送走玲玲后，拿起桌子上的報紙看起來，報紙上有一條消息，引起了她的興趣。她放下報紙，從一個小本子里翻出了電話號碼，然后撥通了電話。

劉華：喂，是楊總嗎？是啊，是啊。我從報紙上看到，你要搞20周年的廠慶慶典。我有個想法，也算個奢求吧。你能安排我們殘疾人藝術團給你們廠慶搞個演出嗎？一是給你們捧捧場，再就是可以鍛煉一下我們演員的能力。我們是免費的，能管頓飯就行呀。怎么樣？

電話里的聲音：那太好了，太好了。本來我們是請了個市級文藝團體給全廠職工演出一臺節(jié)目，借廠慶機會活躍活躍職工的文化生活，可是一張口啊，要我們出場費100萬元。這還不說，還要我們企業(yè)為他們團里幾個領導的親戚在廠里安排個工作。瞧瞧，嗨！我只好推出去了。

劉華：您放心，楊總，我們殘疾人藝術團不能那樣做。但我建議您把電視臺的記者請來，報道報道我們藝術團，那就太好了。

電話里的聲音：這沒問題。報社、電臺、電視臺的記者，那是一定要請的。還有，還有，報酬是一定要給一些的，支持殘疾人事業(yè)，人人有責嘛。

劉華：那就謝謝了。我們抓緊時間排練節(jié)目。

34.企業(yè)大禮堂夜

廠慶的大橫幅掛在了禮堂上方。

大禮堂里內座無虛席，場面熱烈。電視記者正在忙碌著攝像。

報幕員：下面請欣賞舞蹈《扇子舞》。領舞包玲玲。她是一個沒有一點聽力的女孩，她隨著音樂起舞，完全靠的是對音頻震動的感覺。

大幕拉開了，演員們出場了，包玲玲高挑的身材，優(yōu)美的舞姿，陽光的笑容，深深打動了每一個觀眾。

包玲玲在翩翩起舞，一個動作比一個動作完美。

演出結束了，觀眾報以熱烈的掌聲。

劉華畫外音：這次舞蹈隊演出非常成功，觀眾給予了她們充分的肯定，特別是包玲玲演出，表現的十分出色。通過市電視臺的報道，殘疾人藝術團有了一定的知名度，這次預演使殘疾人藝術團得到了鍛煉，也為下一步給殘聯領導的匯報演出，打下了基礎。

35.劉華辦公室日

劉華在打掃衛(wèi)生，聽到敲門聲，她打開門。

進屋的是一個30來歲的年輕男人：劉團長好，我叫李外里，是《現代婦女報》的記者。（遞上證件）

劉華：嗯，你要來我們這里采訪的事，上級告訴我了，我們表示熱烈歡迎啊。不過你的名字很有特點。李外里？你里外都有理，呵呵……

李外里：沒辦法，爹娘沒文化，只能給我起這個名字。不過，我是因禍得福，和我重名的少。

劉華：嗯，言歸正傳。你采訪包玲玲的事，我都安排好了。一個懂啞語的老師配合你采訪。

李外里：謝謝劉團長對我們新聞工作者的支持。

劉華：應該的啊，我們彼此啊，通過你們宣傳，可以擴大我們藝術團的影響，也是對殘疾人事業(yè)的支持啊。

李外里：說得好，說得好。明天，我就開始采訪。

36.舞蹈排練廳日

舞蹈隊在包玲玲的率領下，排練著舞蹈。舞姿優(yōu)美，音樂悅耳。

記者李外里不時地給隊員們拍照，劉華不停地給記者說著什么，一個懂啞語的女老師始終跟隨著李外里。

李外里在和幾個聾啞男孩女孩了解情況，他不時地在小本子上記錄著……

李外里在單獨采訪包玲玲，手語女老師給她當翻譯。李外里問得細致，認真，還不停地在本子上記錄著……

37.餐館夜

屋外，刮起了風，風中還夾著雪花。

餐館后廚的房間內的洗碗池旁邊堆滿了許多碗、筷子、碟子、勺子等。

包玲玲認真地清洗著，她累得不時地敲打著后腰，由于水涼，她不時地搓搓手……

38.劉華辦公室日

一個女工作人員把包玲玲領進了辦公室，包玲玲禮貌地向劉華問好。

劉華（手語）：玲玲，上次到企業(yè)演出，楊總和職工們非常滿意，他們執(zhí)意要給團里點贊助費，給你們每個演員都發(fā)點獎金。當然，你是領舞，又是隊長，家里也困難，你比別人發(fā)的要多些。

女工作人員把一個裝有錢的信封遞給了包玲玲，并讓包玲玲在單子上簽了字。

包玲玲向劉華和那個女工作人員鞠躬后，離開了。很快，包玲玲又返回屋來，走到劉華面前，又深深地給劉華鞠了躬，才慢慢地走出了辦公室。

39.包玲玲家夜

徐麗梅在收拾家務。

包玲玲回來了，她把一沓很厚的錢拿給徐麗梅。

徐麗梅看到女兒手里這么多錢，愣了。問道（手語）：你哪里來的這么多錢呢？比媽媽一個月都掙得多。

包玲玲：媽媽，你放心吧。我這錢來自三個方面，一個是我的工資，第二個是我每天晚上下班后到餐館打工的錢，第三個數目最大的是劉老師給的我的獎金。

徐麗梅還是難以置信的樣子。

見媽媽還疑惑，包玲玲進一步解釋：媽媽，女兒大了，知道該怎么做，不該怎么做。如果您還是不放心，可以去問問劉老師。

徐麗梅（手語）：嗯，嗯，媽媽信了。作為一個女孩子，不能要的錢，絕對不能要。我們雖然窮，但掙得錢一定是干凈的。明白嗎？

包玲玲：嗯嗯，媽媽。

徐麗梅（手語）：這下好了。這些錢，真是解了我們家的燃眉之急啊。玲玲，你把劉老師給我墊付的住院的錢替媽媽先還上。我本應登門去道謝劉老師的，可臨時工請假難吶。

包玲玲：嗯。

40.劉華辦公室日

劉華正在寫著什么，聽到有人在敲門，便說：請進！

沒人進來，但還在敲門。

劉華只好走過去開門，見是包玲玲，便歉意地將她讓進屋，問道（手語）：玲玲啊，有事嗎？

包玲玲：我媽媽讓我替她……（把一沓錢拿出來遞給劉華）還老師錢的。

劉華（手語）：怎么回事呢？

包玲玲：我媽媽上次住院，您給我們墊的住院費。

劉華（手語）：噢。不急，您們家有困難，先放在您家，不急，不急。

包玲玲又把錢塞到了劉華手中。這時，劉華感到包玲玲的手異常粗糙，便把包玲玲的手捧起來認真看著，發(fā)現包玲玲的手背有裂口，還很粗糙。

劉華（手語）：給老師說實話，這手是咋回事呢？

包玲玲支支吾吾難以開口。

劉華（手語）：你還在餐館打工？

包玲玲點點頭。

劉華（手語）：嗨。白天練節(jié)目，晚上去打工，太疲勞了，長期下去，那怎么行呢。怪我們太不了解情況了。好啦，你先去排練節(jié)目去吧。

包玲玲向劉華鞠個躬，退出了辦公室。

辦公桌上的電話響起來。

劉華接電話：喂，我是劉華。嗯，好啊，這是我們盼望已久的好事啊。謝謝，我們一定好好準備準備，讓我們的殘疾人向世界彰顯一下她們的風采……

41.包玲玲家夜

包玲玲下班回來。

徐麗梅把飯菜端來。

包玲玲：怎么今天媽媽回來得這么早呢？

徐麗梅（手語）：從明天起，媽媽就正式下崗了。每月只有幾百元的生活費。

包玲玲：媽媽下崗了，我們收入減少了，今后，我們吃穿用省著點就是了。

徐麗梅（手語）：不過呢，姐妹們知道咱們家生活困難，幫我找到了兩份保潔的工作。

包玲玲：媽媽，你不能太累了。我利用業(yè)余時間演出，也可以掙錢。

傳來敲門聲，徐麗梅打開門，見是劉華，徐麗梅忙將劉華讓進屋。

包玲玲趕緊給劉華端水。

徐麗梅：劉老師，這是有急事吧？

劉華（語言加手語）：長話短說吧。世界第七屆聾啞小姐大賽2007年夏天要在捷克布拉格舉辦。玲玲上次因為種種困難沒能參加，很遺憾了。這次，再有困難也要讓孩子去吧。

徐麗梅和包玲玲都激動不已。

徐麗梅：是啊，是啊。這次，就是砸鍋賣鐵，也要讓孩子去。

劉華：有你的支持，我也就放心了。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想讓玲玲獲得世界大獎賽冠軍。讓世人知道，我們的聾啞女孩是多么優(yōu)秀。

徐麗梅：我也是這個心愿呀。可是上次，就是因為經濟上太困難，沒有去成啊。大概需要多少費用呢？

劉華：玲玲一個人大概就得四萬多。

徐麗梅陷入沉思。

劉華：錢的事，你也別太發(fā)愁了，我們一起想想辦法。

徐麗梅：籌集錢是當務之急。

劉華：不不，當務之急，是讓玲玲趕緊按照比賽的項目抓時間訓練，力爭奪冠。

徐麗梅：比賽都有哪些項目呢？

劉華：一共有四項：時裝，泳裝，才藝展示和現場回答問題。

包玲玲看著劉華，似乎聽得很明白了。

徐麗梅：哦，明白了。我全力配合。

劉華走到包玲玲面前，拍拍她的臉蛋，包玲玲眼里含著激動的淚水……

42.劉華辦公室日

劉華正在和一個身材比較瘦弱的青年婦女交談著。

一位工作人員把包玲玲領到辦公室里來。

劉華（手語）：來，來，玲玲，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朱云莎老師，她不僅國內著名的舞蹈家，還是個舞蹈的編導。朱老師是專門為給你參加這次比賽創(chuàng)編舞蹈而來的。你比賽的才藝展示，就是向世界舞臺展現這個舞蹈。

包玲玲鞠躬：朱老師好！

朱云莎把包玲玲好好地打量一番，滿意地點點頭：真是個跳舞蹈的好苗子。（又認真地打量起包玲玲來）

劉華用手語把朱云莎的話翻譯給玲玲。

包玲玲笑了笑。

朱云莎：根據玲玲的氣質，特點，要給玲玲創(chuàng)編一個最能表現我們中國民族文化蘊涵的舞蹈，演示給世界看。我得好好琢磨琢磨。

劉華：是啊，是啊，越是民族的，越是世界的，這話真的是經典呢。

朱云莎：劉老師，您也是這方面的專家啊，多給我提建議啊。因為這不是一般的演出，它要拿到世界聾啞小姐比賽的舞臺上去亮相啊，壓力真的很大呀。

劉華：您沒問題的。你獲得過多次舞蹈比賽大獎，經過了歷練，文化底蘊深，思想境界高。所以啊，我們完全相信你能幫我們把這件事做好。

朱云莎：您這么一表揚我呀，我就有了自信。那我就回去了，再查些資料，在最短的時間內拿出作品來給你看。

劉華：好的，好，好！

43.劉華辦公室日

劉華進來，電話鈴響起，劉華拿起電話：您好？

電話里的聲音：您好，劉團長。我是報社的李外里，上次我采訪你們團和包玲玲的情況，刊登在了我們11月16日的報紙第三版上，請您留意查看啊。

劉華：好啊。我們一定留意16日的報紙。再見。

外面有敲門聲，劉華放下電話：請進！

朱云莎進來：您交給我的任務完成了。給玲玲創(chuàng)編的這個舞蹈也叫《化蝶》，采用的音樂也是梁祝的主旋律。

劉華：噢？那和中國殘疾人藝術團的邰麗華、趙志剛那個《化蝶》有什么不同嗎？

朱云莎：我設計的這個舞蹈是一個獨人舞，邰麗華的《化蝶》是兩個人跳，是雙人舞。當然，邰麗華和趙志剛合作的《化蝶》獲得了勞倫斯一等獎。但是，我沒有抄襲她們的舞蹈動作，我只是汲取了別人的優(yōu)點，動作，都是獨創(chuàng)的。下面我給劉老師先表演表演。（打開錄音機）

梁祝的音樂起，朱云莎表演著給包玲玲編導的《化蝶》……

劉華認真看著朱云莎的每一個動作，并不時在筆記本上做著記錄。

舞蹈結束了，劉華看看表：正好三分鐘。

朱云莎擦擦臉上的汗，坐下來，等呼吸不再急促了之后，說：這是按照國際大賽的規(guī)定的時間設計的，時間是三分鐘，包括拱腹、舒臂、轉體、模擬蝴蝶飛翔，追逐等等，共有50多個動作，而且動作與動作不重復。

劉華：這些條件都符合。

朱云莎：我個人覺得，這個舞蹈，造型優(yōu)美，內涵深刻。當然，這個舞蹈，還有許多值得改進的地方啊，您多提提建議，我們共同商改呀。

劉華：我看，這個舞蹈在大的方面沒有問題。這樣，您先把包玲玲教會了，讓她在熟悉中，排練中找靈感，不斷補充，完善，改進吧。

朱云莎：對啊。舞蹈嘛，就是要聽聽舞蹈表演者的意見，發(fā)揮大家的智慧。因為再好的舞蹈，也得靠她們去表演呢。

劉華從辦公桌子抽屜里拿出一沓錢：來，拿著，這是三千元，是您的報酬。

朱云莎：劉老師，你們團里剛起步，還有不少困難。這錢，我不能收。

劉華：尊重知識，尊重創(chuàng)造。這是合法的，您一定拿著。（硬是塞給了她）

朱云莎：這……這……

這時，包玲玲連跑帶顛地跑進來。

劉華（手語）：來來，玲玲，趕快跟著朱老師把參賽舞蹈的動作練練，盡快全部掌握了。

朱云莎：來，玲玲，我給你示范一下吧。

包玲玲：嗯，老師，開始吧。

44.包玲玲家夜

徐麗梅已入睡。

包玲玲還在練習著舞蹈的動作，并不時地在筆記本上寫著體會。

包玲玲在想著蝴蝶飛飛時的情景。

（幻想）

一望無際種滿油菜的田野里，一片金光燦燦的油菜花笑傲開放，包玲玲在花叢中奔跑著，自己變成了一只美麗的蝴蝶。蝴蝶在花叢中翩翩起舞，相互追逐，蝴蝶們的各種飛行動作，眼花繚亂，色彩斑斕……（幻想結束）

包玲玲又有所感悟，重新投入練習。

掛鐘指針指向1點10分。

徐麗梅醒來，揉揉眼睛，起身勸解包玲玲快去睡覺（手語）：大晚了，快睡吧。

包玲玲把媽媽送回了床上，自己又練了起來……

45.舞蹈排練廳日

劉華在輔導包玲玲排練。

包玲玲腿的動作有些不協調，特別是有的抬腿動作顯得很吃力。她的額頭上、臉上還有大滴大滴的汗珠，這引起了劉華的注意。

停止訓練后，包玲玲走路時，有點瘸。

劉華在包玲玲身后拍拍她的肩旁，示意包玲玲跟她去辦公室。

46.劉華辦公室日

包玲玲顯得很緊張。

劉華看著包玲玲，指指她的腳（手語）：你的腳怎們啦？

包玲玲：沒大事，沒大事。

劉華（手語）：是不是參加商業(yè)演出活動過多，把腳給弄腫了呀？

包玲玲緊張地點點頭。

劉華搬過一把椅子，讓包玲玲坐下，接著把她的襪子脫下來，一看，腳腫的很厲害。

劉華（手語）：看看，都腫成什么樣子啦？都怪我，給您找的業(yè)余演出任務太多了。

劉華趕緊拿過一個臉盆，倒上熱水，用手不斷地攪拌著盆里的水，直到溫度合適后，把包玲玲的兩只腳放到了盆里，邊給包玲玲搓腳邊叮囑說（手語）：出國比賽是需要經費，但不是，要錢，不要命。

包玲玲覺得很慚愧，不時地點點頭。

劉華用干毛巾給包玲玲擦干了腳，隨后從抽屜里拿出外用藥膏涂抹上。包玲玲穿上襪子和鞋。

劉華打開抽屜拿出一沓錢，把錢往包玲玲的衣兜里放，包玲玲馬上攔住劉華的手。

劉華（手語）：這是團里前幾天獎勵給你的獎金，不要客氣，拿回家，交給母親，攢著去參加比賽時用。

包玲玲：老師，我不能要這錢。這錢根本不是團里的，團里根本就沒有錢。

劉華（手語）：你不了解團里的情況。

包玲玲：這錢，肯定是老師您自己的，您是怕我不要，才這么說的。

劉華（手語）：聽話，這錢，你必須拿著。

包玲玲捂住劉華的手：老師，您放心，今后我不會把錢看得這么重的，我會好好在團里排練的。

劉華把包玲玲摟在懷里，包玲玲的眼淚泉涌而下……

47.住宅區(qū)日

徐麗梅和幾個女工在給樓房的門窗玻璃做保潔，徐麗梅還是有點咳嗽。

小歇時，一個女工遞給徐麗梅一疊錢。

徐麗梅：我會盡快還你呀。

女工：不急。讓孩子好好比賽吧。

徐麗梅點點頭。

48.劉華辦公室日

劉華在與包玲玲一起學習捷克語，一遍、兩遍，三遍地練習著……

包玲玲：老師，這捷克語，好難學呀。

劉華（手語）：就學這么簡單的幾句，好學。我都學會了，你還能學不會嘛。為了節(jié)約經費，不要專門為你聘請捷克語老師了。

包玲玲：你放心，老師，這幾句日常用語，我會學好的。

辦公桌上的電話響起來。

劉華接電話：我是劉華。嗯嗯，李書記好。我說，李書記，我不是不給你面子，好吧，好吧，請領導不要生氣啊。行，行，看著你的面子，我見見就是啦。

劉華放下電話，馬上就有人敲門。

劉華開門，進來一個“啤酒肚”的中年男子，他身后還跟著一個年紀很輕，體態(tài)很胖，曲線凹凸明顯的女孩。她嘴上還嗑著瓜子，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

劉華：你就是區(qū)委李書記介紹的企業(yè)家馬六？

馬六：嗯嗯，是是，這是我女朋友史麗麗。她也是個殘疾人，有點呆傻。

劉華走近包玲玲（手語）：你先回去自己練練。

包玲玲和史麗麗相互看了看，包玲玲離去。

馬六：本人搞企業(yè)，對殘疾人事業(yè)一向很支持，每年都給殘聯協會募捐100萬元。

劉華：我看過報紙，知道你的事跡。你提出讓麗麗來藝術團，并要參加世界聾啞小姐大賽，這是大事，還要集體商量商量，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

馬六；還用商量啥。麗麗參加世界比賽，要多少錢，我出多少錢。

劉華：這不是錢的問題，是能不能給中國殘疾人爭光的問題。

馬六：哎呀，一個殘疾人，還爭什么光啊，正常人，都沒幾個為國爭光的，何況一個殘疾人呢。讓她出出國，看看熱鬧就是了?；貋砗?，我再給你們團里贊助100萬。

劉華：馬經理，你還不明白嗎？出國比賽，那是很嚴肅的事情，涉及國家的尊嚴。

馬六：呵呵，看看，什么尊嚴不尊嚴的，殘疾人，（他裝了一個傻乎乎的動作）那本身就給國人丟人的事，還有什么尊嚴呢？

劉華：你要是這么認為，恕我不能奉陪你了。

馬六：怎么，聽這話，你這不是不耐煩了嗎？李書記都不敢對我這樣。

劉華：嚯！馬總仗著有點錢，脾氣夠火爆的。那你就去找李書記去吧！

馬六：你只是一個領著殘疾人蹦蹦跳跳的老娘們，竟敢得罪我，你走著瞧！我找你們上頭去！

馬六拉著史麗麗摔門而去，嘴里還罵罵咧咧的。

49.劉華辦公室門外日

馬六拉著史麗麗氣哄哄地走著，后邊，一個抱著孩子、身材火辣的女人追上來，馬六看見女人嚇得驚慌失措，拉著史麗麗跑起來。

抱著孩子的女人一邊追一邊不停地叫罵：馬六，你個王八犢子。你給我站住！你連殘疾人也招惹，你個王八犢子，這孩子，我不要了，還給你……

50.舞蹈排練廳日

包玲玲在認真地排練著舞蹈，劉華不時地糾正她的動作。

包玲玲模仿著劉華的動作開始起舞。有的動作，她重復地做幾次后，劉華還覺得不太滿意，于是，她讓包玲玲停下來，開始給她連示范帶講解。

劉華（手語）：你看著，化蛹為蝶，這個動作，是這個舞蹈的精髓，精髓就是整個舞蹈的靈魂。它的難處就在于不好用肢體表現出來。正是這樣的矛盾，才需要我們用心來體會它。你再把這個動作再好好捉摸捉摸。來，再試試。

包玲玲隨著音樂，又開始演練了一次，劉華覺得還不理想。

劉華（手語）：你要好好地理解一下舞蹈表現的主題是什么才行。這是表現為了追求自由，展翅飛翔，他們越過花叢，穿過小溪，飛過田野……美好的未來在向他們招手。動作要表現出他們的神怡、渴望、執(zhí)著，動作要領不能超過20秒。

包玲玲不時地點點頭。

劉華（手語）：再來一遍，在動作中好好體會體會。

音樂再起，隨著梁祝音樂的節(jié)湊，包玲玲即刻投入了排練，她這次顯得非常投入。

這時，朱云莎走進來，為了不打擾包玲玲的排練，劉華和朱云莎點點頭，她們一起仔細觀看著包玲玲的舞蹈動作。

排練結束了，包玲玲走過來向朱云莎鞠躬。

朱云莎：劉團長，我剛認真地看了一遍玲玲的排練，我感覺你們改進的這些地方都非常好，彌補了我在創(chuàng)意上的不足，比我當初設計的動作要好。

劉華：是嗎？只要您沒意見就好啊。

朱云莎：但是，有一點不足，就是玲玲還沒有把蝴蝶那種為了追逐自由幸福，翩翩翱翔的內涵表達到位。比如，就這個動作（說著，自己哼哼著音樂，做了一遍）還需要刻苦練。

劉華：您說得很對，我也正為玲玲做不好這個動作發(fā)愁呢。

朱云莎：劉團長，您別太著急了，只要玲玲感悟了，她一下就能做得好的。

劉華看著包玲玲點了點頭。

51.包玲玲家夜

飯桌上擺著飯菜。

包玲玲在練習劉華和朱云莎糾正的那個舞蹈的動作。

門開了，徐麗梅走進來，看得出她是一臉愁容。

包玲玲看在眼里，走過去：媽媽，有什么不順心的事兒嗎？

徐麗梅（手語）：沒有，沒有。

包玲玲：媽媽，肯定有。你一定要告訴我。

徐麗梅（手語）：哎，借錢真難呀。離比賽的日子越來越近了，我才剛剛借到兩萬元，還差一半呢。（打開包裹，拿出錢）

包玲玲：媽媽，你千萬別為參加比賽的事犯愁。大不了，我不去就是了。

徐麗梅（手語）：那可不行。為了讓你能參加比賽，你看看，有多少好心人在給你幫忙啊。

包玲玲：媽，你……

徐麗梅（手語）：放心吧，我們會借到錢的，一定要讓你去參加比賽。

包玲玲：好的。媽，你累了半天了，先吃飯吧。

徐麗梅：嗯，先吃飯。

52.舞蹈排練廳日

包玲玲在劉華的指導下練習著杜云莎提議糾正的那個舞蹈動作，看來已經是練習了許多遍了，包玲玲渾身都是汗水。

劉華（手語）：再來一遍。

劉華看著包玲玲的動作，不時地叫停，然后，再給包玲玲比劃著講講要領，她讓包玲玲坐在地上，用一只手按住包玲玲的一條腿，再用另一只手揚起包玲玲的胳膊做爆發(fā)向上沖起翱翔的動作。但做了幾次，包玲玲還是失落地搖搖頭，找不到感覺。

劉華（手語）：我琢摸了好幾天，你就這樣練習，保準兒成功。我呀，就陪著你練這個動作，啥時候練合格了，啥時候就下班。不合格，老師就一直陪你練下去。

包玲玲點點頭，又開始按照剛才的動作要領一遍一遍地練習著，劉華不停地像指揮戰(zhàn)士那樣，不斷鼓勵著包玲玲。

劉華（手語）：很好，很好。再來一遍。你找到感覺啦，再練，再練……

在一連串的優(yōu)美動作不斷出現后，包玲玲將頭猛地向上昂起，雙臂如翅膀一樣曲折上揚，仿佛像烈火中的一只蝴蝶破蛹而出，振翅飛翔的氣勢讓人震撼。

劉華拍拍手（手語）：成功了，玲玲，終于成功啦！

包玲玲帶著喜悅向劉華跑過來，師生兩個相抱而泣。在兩人松開擁抱的一瞬間，包玲玲由于過度勞累，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劉華驚慌地拽起玲玲，自責地：把你累壞了，累壞了。老師的心，太狠了，太狠了。如果不這樣，怎能化蛹成蝶呀。

包玲玲含著淚水點點頭。

這時，一個女工作人員把史麗麗領到劉華面前：劉團長，她說是區(qū)委李書記介紹的來的史麗麗。

這時，劉華耳邊響起一位領導的畫外音：劉華，馬六是個“土財主”，他給殘疾人募捐錢，我們是歡迎的。史麗麗和包玲玲究竟誰能去比賽，這是你的職責范疇，不要矛盾上交。你連這個矛盾也處理不了，怎么當團長？

劉華走近史麗麗，拉著她的手（手語）：你明天就來上班吧。

史麗麗（手語）：謝謝。

工作人員把史麗麗領走。

包玲玲看看滿臉愁云的劉華，慢慢挪動步子走近劉華：老師，讓麗麗去比賽還是讓我去比賽，你不要為難。您看這樣行不行呢？（對劉華耳語）

劉華聽了包玲玲的耳語后，愣愣地看看著玲玲，然后滿意地點點頭。

53.市歌舞團日

一間寬大的排練廳坐滿了客人，馬六、劉華也在其中。打扮漂亮的史麗麗和包玲玲坐在角落里。

主持人：尊敬的各位來賓，今天我們市歌舞團受市殘疾人聯合會委托，要在兩名選手中選拔一名，代表我們中國參加世界聾啞小姐比賽。因此，這次選拔賽，要做到公平、公正、公開，不僅對得起殘疾人本人，也要對得起公眾的期待。對于比賽的規(guī)則、順序，作為監(jiān)護人的馬六先生、劉華女士已經達成一致?，F在七名評委已準備就緒。比賽有三項內容，泳裝表演、舞蹈、個人才藝展示。第一個出場的是史麗麗，第二個出場的是包玲玲?，F在開始。

史麗麗穿著泳裝出現在舞臺上，顯然，她的身材和走的“貓步”不盡人意。

第二項內容，史麗麗身著袒露的舞服，跳的舞蹈是拉丁舞，她的胸部和臀部雖然很軋眼，但內行人一看就知道她的基本功很不扎實。

史麗麗的個人才藝展示是彈電子琴，曲目是兒童歌曲《兩只老虎》。

輪到包玲玲出場了。

當包玲玲穿著泳裝登上臺后，她的氣質、精湛的表演藝術立刻贏得鼓掌。

第二項比賽項目，包玲玲表演是民族舞蹈《扇子舞》，背景音樂是《茉莉花》，包玲玲扎實的基本功，優(yōu)美的舞姿，讓在場的人交口稱贊。

比賽第三項內容，包玲玲換上得體的衣服，展示的才藝是小提琴獨湊，曲目是費翔演唱過的《故鄉(xiāng)的云》的曲子，悠揚抒情的琴聲，使人想起了漂泊海外的游子歸鄉(xiāng)的情結……

兩人表演結束，會場的人都急切的等待比賽結果。

主持人：現在宣布比賽結果。包玲玲獲得五票，史麗麗獲得兩票。評委一致決定，由包玲玲代表市殘聯參加世界聾啞小姐比賽。

場內一片歡呼聲。

包玲玲走上前臺上向大家鞠躬……

54.包玲玲家樓前夜

樓房正在被大火吞沒，周圍有不少圍觀的人，消防車正在救火……

包玲玲母女兩正抱在一起哭泣。

劉華趕來。

包玲玲：房子給燒了，這是老天爺在懲罰我們嗎？啊，??？

劉華：徐姐，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徐麗梅：這里是老住宅區(qū)，屬于拆遷房，鄰居家的電線老化，引起了大火。我們辛辛苦苦借來的兩萬塊錢，也被大火化為灰燼了，這可怎么辦哪，天哪，天哪……

劉華：錢的事，就想開點吧。走，今晚先住我家里去……

55.劉華家日

劉華正在廚房洗碗，兒子把她拉出到了客廳。

劉華：兒子，你又要搞什么名堂啊？

兒子：媽，這是我為你和玲玲出國比賽湊的錢。

丈夫從里屋出來：這是我的私房錢，這次全上交。

兒子：老爸和我，堅決支持媽媽的事業(yè)。

劉華接過他們的錢：這可解決大困難了。呵，呵，鑒于你們兩個男人表現好，免除您們兩個人的一年的洗碗、洗菜的任務。

丈夫：嘿嘿，你和兒子成天忙乎事業(yè)，洗碗的活，還不是我這老朽一個人承包了。

兒子：老爸，您洗的碗，那是亞洲第一，世界第二干凈。

劉華：哈哈，這叫能者多勞。

一家三口笑了起來……

56.包玲玲家夜

這是徐麗梅和包玲玲租住的新家，周圍環(huán)境臟亂差，居室狹小簡陋。

劉華敲門，徐麗梅開門把劉華引進來，兩人寒暄。

包玲玲在一旁抹抹眼淚，趕緊給劉華端過一杯水。

劉華看到包玲玲微妙的臉部表情，問道（手語）：玲玲，怎么，你有心事？

包玲玲：老師，我不想去參加比賽了。

劉華（手語）：又是為參賽經費發(fā)愁？

徐麗梅：唉，都怪我，總心疼那被燒毀的兩萬塊錢。

劉華拉過玲玲（手語）：你媽媽叨嘮叨嘮，也很正常，誰家把兩萬元燒了不心疼呢。你不是多次說過，遇到困難，要堅強嗎？

徐麗梅：是啊，我自己說的話，自己都不按著去做，怎么能說服孩子呢？都怪我，影響了玲玲的情緒。

劉華：好啦，好啦。給，這是，我丈夫和兒子給你們準備的兩萬塊，余下來的缺口，我再想辦法。

徐麗梅和包玲玲驚訝地看著劉華。

劉華把錢塞到了徐麗梅手里。

徐麗梅：這，這……

劉華對包玲玲（手語）：玲玲，別再給媽媽施加壓力啦，打起精神，精心準備比賽。

包玲玲抹抹眼淚點著頭。

57.報社大門口日

李外里左盼右顧，見劉華和包玲玲走過來，馬上迎上前去，劉華和李外里相互問候。

李外里：我請來了電視臺和幾家報社的記者，他們愿意為你們出國比賽搞一次募捐活動。走吧，他們都在會議室等著你們呢。

劉華：很感謝您，小李子。

58.報社會議室日

十幾個男女記者，除了攝像機外，人人手里都拿著照相機。

李外里：各位新聞界的同仁，非常感謝大家能在百忙中參加這次關愛殘疾人活動。站在大家前面的這位就是殘疾人藝術團團長劉華女士，這位如花似玉的女孩，就是藝術團舞蹈演員包玲玲小姐。我先簡要的介紹一下殘疾人藝術團的基本情況，然后再請大家提問……

59.包玲玲家夜

包玲玲把徐麗梅拉到電視機前坐下：媽媽，馬上就播劉老師和我的節(jié)目了。

徐麗梅期待地看著電視里的內容。

屏幕上出現了劉華和包玲玲的鏡頭。

李外里旁白：為了幫助包玲玲小姐能夠參加比賽，劉華團長個人給玲玲贊助了兩萬元。劉團長要帶著玲玲去比賽，她自己所需要的四萬元花費，都是從親戚朋友那里借來的。

徐麗梅激動地：看看，劉老師對我們真是恩重如山啊。

包玲玲眼里閃著淚花，直點頭。

屏幕上出現了包玲玲微笑的特寫。

李外里旁白：面對鏡頭微笑的女孩就是包玲玲。她漂亮，端莊，氣質典雅，但她是一個不幸的女孩。由于在兒童時患了感冒，過量使用慶大霉素，導致耳朵失聰，成了一個內心只有無聲世界的人。媽媽沒有放棄她，從此母女倆相依為命，她們成了社會弱勢群體的一員……

屏幕上出現了包玲玲在舞蹈室練功、排練舞蹈及在劇場表演受到觀眾歡迎的片段。

包玲玲和母親看著電視，都熱淚盈眶。

李外里旁白：蒼天有眼，淳樸善良，充滿愛心的玲玲終于得到了去參加世界聾啞小姐大賽的機會?？墒?，要想參賽，必須是自籌經費四萬元才能去呀。想想吧，玲玲自己是一個聾啞人，而母親又是一個下崗職工，每月的收入只能解決溫飽，談不上有什么積蓄啊。善良的人們，為了能讓這位美麗善良，才華橫溢的殘疾女孩去國外參加比賽，請伸出您們的雙手吧……

電視里的記者們紛紛解囊，給包玲玲捐款。

看著電視里的畫面，母女倆泣不成聲。

60.另一家庭夜

一對中年夫婦也在看采訪包玲玲的電視節(jié)目，他們感動得淚流滿面。

61.舞蹈排練廳日

包玲玲在一遍一遍刻苦認真地排練著舞蹈《化蝶》。

劉華與那對中年夫婦出現在排練廳門口，劉華用手指指正在翩翩起舞的包玲玲，中年夫婦會意地看著包玲玲點點頭。

悅耳的音樂，優(yōu)美的舞姿，中年夫婦在觀看著。

整個舞蹈跳完了，包玲玲渾身是汗，不停地喘著粗氣。

劉華把把包玲玲叫到中年夫婦面前，包玲玲見到中年夫婦倆馬上鞠個躬。

劉華（手語）：他們是慕名而來，專程給你來捐款的。

中年婦女看看丈夫，丈夫點點頭。

中年婦女拿出一捆人民幣，對玲玲：孩子，我們了解你的事跡后，深受感動。我們?yōu)槟闳⒓颖荣惥璜I2萬元。我們倆個也是下崗職工，收入不高，但捐出這點錢，我們是發(fā)自內心的。（塞到了包玲玲手里）

劉華向包玲玲做著手語。

包玲玲接過捐款，向她深深鞠了一躬。

中年男子：也不要問我們的名字，我們不求什么回報。

中年婦女：是啊，孩子，只要你能參加比賽，發(fā)揮出最好的水平，為我們國家的殘疾人爭光就好。孩子，祝你成功?。〒肀О崃幔?/p>

中年夫婦戀戀不舍地看看包玲玲，對劉華說：劉老師，我們回去了，我們等著你們的好消息。（說完，要離去）

激動不已的包玲玲上前把中年夫婦攔住：叔叔，阿姨，讓我給你們唱首歌，表達一下心意吧？

中年夫婦非常驚訝。

劉華示意中年夫婦滿足玲玲的愿望。

中年夫婦高興地向包玲玲點點頭。

包玲玲含淚唱了起來：

天地雖寬，這條路都難走，

我看遍這人間坎坷辛苦。

我還有多少愛，我還有多少淚，

要蒼天知道我不認輸。

感恩的心，感謝有您，

伴我一生，讓我有勇氣做我自己，

感恩的心，感謝命運，

花開花落，我一樣會珍惜……

62.一組鏡頭

包玲玲的歌聲中。

包玲玲的大型藝術照片放在捐款箱旁邊，許多人在捐款箱前排著隊，等待把錢放入箱內。

包玲玲和母親向捐款的人們鞠躬致謝。

包玲玲在劉華的指導下刻苦排練著舞蹈……

劉華畫外音：在新聞媒體的幫助下，熱情善良的市民們紛紛慷慨解囊，不到一周，就為玲玲捐款10多萬元，參賽的經費，已得到根本解決。

63.一豪宅夜

史麗麗和馬六也看到了采訪包玲玲的電視節(jié)目，生氣的史麗麗“啪”一聲關掉了電視機。

史麗麗（手語）：窮的連個住的地方也沒有呢，全靠別人的施舍過日子的人，還想去參加比賽，哼……

馬六：你和玲玲比，你就是不行，沒必要這么嫉妒人家了。走吧，走吧，到床上去，該親熱了……

馬六給史麗麗脫衣服，兩人抱著滾到了床上……

64.舞蹈排練廳日

包玲玲正在排練，劉華急匆匆地走過來讓她停止排練。

包玲玲：老師，有事嗎？

劉華（手語）：急死我了，急死我了。剛才接到上級的通知，參賽舞蹈表演的時間，由過去的三分鐘長度，壓縮到一分半鐘，也就是90秒鐘。

包玲玲：哎呀，馬上要比賽了，再改，就來不及了。這可怎么辦呢？

劉華（手語）：是啊，是啊，時間不等人啊。這就意味著，過去背過的全部音樂拍節(jié)，舞蹈的全部動作，都要重新安排。從現在起，我們每天都得加班加點的排練，知道嗎？

包玲玲驚愕地點點頭。

劉華（手語）：不早了，今天你就先回家吧。明天再說。

包玲玲：好吧，老師也早點休息吧。

65.包玲玲家外夜

包玲玲騎著自行車從遠處過來。

包玲玲家門口附近停著一輛黑色轎車，轎車上走下一個中年男人，他眼睛色咪咪的，手里抱著一束鮮花，上前攔住了包玲玲。

包玲玲：你……你要干什么？

男人：你別害怕。我是專門給你送贊助款的。（把一捆錢和花放到包玲玲手上，然后，又遞上一個紙條）

包玲玲看了看紙條：不，不，先生……

男人：嘿嘿，你比電視里還漂亮。你要是答應我包養(yǎng)你，你可以得到一套房子，每月生活費我給你兩萬元。（慢慢靠近包玲玲）怎么樣，小美人，我提的條件，你同意吧？

包玲玲：先生，您等一下，我先請教一個問題好嗎？

男人：說吧。

包玲玲：你說說，這年月，是好人多，還是壞人多呢？

男人連比劃帶說：當然是好人多。

包玲玲：那你也是好人吧？

男人：當然。

包玲玲：那好，你也是有文化教養(yǎng)的大老板、大丈夫吧？

男人：你究竟要說什么吧？

包玲玲：你既然是好人，又是大丈夫。孟子說過，大丈夫，是富貴，不能淫。對吧？（把錢和鮮花遞給他）

這時，徐麗梅下樓來：玲玲，玲玲，你在給誰說話？快請客人進屋吧！

男人接過錢：是，是……（迅速上車，開車走了）

徐麗梅（手語）：媽媽給你解圍了。那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個好東西。

包玲玲：媽，怎么有錢的男人都這樣??？

徐麗梅：有錢的男人，也不是都這樣。玲玲，對這件事，你處理非常好。走，回家去。

66.舞蹈排練廳夜

劉華在給包玲玲做著示范動作，包玲玲一遍一遍地排練著。

包玲玲旋轉的舞姿。

包玲玲被汗水濕透的后背。

劉華焦急的臉……

劉華看看表（手語）：走吧，快八點了，吃晚飯去吧。

包玲玲：嗯，是很餓了。

這時，史麗麗從那邊進了排練廳，她手里攥著一把螺絲刀。

劉華疑惑地：哎，史麗麗這么晚了來干什么？

史麗麗往四周看看，快步來到音箱前，氣憤地用螺絲刀把音箱上的布一塊一塊地往下扯……

劉華氣憤地跑過去，拽住麗麗的胳膊，使勁地往遠離音箱的地方扯拉。

異常氣憤的劉華揚起手照著史麗麗的臉猛地打過去，可這一巴掌并沒有打住史麗麗，卻打在了包玲玲臉上，因為包玲玲見劉華要打史麗麗，趕緊上前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史麗麗。由于劉華氣憤至極，下手很重，打的包玲玲嘴角直流血。

劉華驚訝地：你！

包玲玲：老師，您消消氣啊，氣大傷身。她錯了，老師，您不能再錯了啊。

劉華（手語）：史麗麗，你，你……對我有意見，可以提，但你不能破壞公物啊。耽誤了比賽，要讓你離開藝術團的！

包玲玲：老師，麗麗是對我有意見。她也是一時糊涂，寬容她吧，寬容她吧……

史麗麗看著劉華，看看包玲玲嘴上的血，露出了愧疚的神色，把螺絲刀扔到地上。

劉華冷靜下來（手語）：玲玲，你先回家吧。我和麗麗到我辦公室談談。

劉華剛要和包玲玲一起走出排練廳，劉華感到一陣眩暈，似乎馬上要摔倒在地。

包玲玲敏捷地一下抱住了她，呼喊著：老師，老師。您……我送您去醫(yī)院！

劉華：沒事，沒事，可能是太累了。不用去醫(yī)院。走，到辦公室。

包玲玲扶著劉華走向辦公室。

史麗麗像是被霜打了似的，蔫吧吧地跟在后面……

67.豪宅夜

臥室內，史麗麗穿著薄薄的睡衣坐在床頭，正在生悶氣。

馬六從浴室出來，上前去脫史麗麗的衣服，史麗麗拼命地往外推馬六。

馬六（手語）：你他媽的有完沒完呢？你破壞公家的音響設備，耽擱包玲玲訓練，人家劉團長沒追究你，包玲玲還保護了你，你還要咋地啊。明天，我給你買個新音箱，送回去，給劉團長賠個不是，就得啦。

史麗麗瞪瞪馬六。

馬六（手語）：我給你說，你瞪眼也沒用。你比不上人家包玲玲，你嫉妒人家，那是找死。你看看人家包玲玲那身段，那才藝，誰都翹大拇指。

史麗麗沒反應。

馬六：我給你說，我包養(yǎng)你，是因為以前以你的名字起的營業(yè)執(zhí)照可以減稅。老子現在翅膀硬了，沒你，我照樣掙錢。

史麗麗還是氣呼呼的。

馬六（手語）：我給你說，她媽的就是屁股和胸脯對我有用，別的一錢不值。

史麗麗瞪著馬六片刻，轉身開始脫衣服，閉燈，上了床。

馬六：嘿嘿，肥的像小母豬一個，我喜歡肥的。

68.舞蹈排練廳日

劉華在指導包玲玲排練。

史麗麗提著音箱的箱子蔫吧吧地走過來，她先是向劉華鞠躬，表示道歉，然后又對包玲玲表示了歉意。

三個人從箱子里取出新的音箱，一起接通了電源，放出音樂，音箱的布，又開始震動起來。

劉華、包玲玲、史麗麗三人擁抱在一起。

劉華畫外音：麗麗的轉變使我們十分欣慰。比賽的日子很快就到了，我們把過去的50多個舞蹈動作裁剪到了30個，把音樂伴奏的節(jié)拍精簡到90秒。經過包玲玲七天七夜的刻苦排練，終于排練成功。

69.民航候機大廳日

許多人前來為劉華和包玲玲送行，其中有李外里、中年夫婦、老校長、朱云莎、史麗麗和藝術團隊員們。

包玲玲左顧右盼地：急死我啦，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媽媽她怎么還沒到呢？

劉華（手語）：不急，玲玲，你媽媽可能是有什么事耽擱了。她會來的，沉住氣。

一個女工氣喘噓噓、急匆匆跑到送行的人面前：請問，誰是玲玲的老師？

劉華：我是，我是……

女工把劉華拉倒一旁，給她耳語著，劉華聽著不時地點頭，表情從驚訝到鎮(zhèn)靜。

劉華拉過包玲玲（手語）：你媽媽有重要事，來不及給你送行了，她讓你好好比賽，力爭好成績，回來時，她來機場迎接你。

包玲玲：嗯，也好。媽媽她一貫是以工作為重的。

劉華：飛機快起飛了。大家請回吧，請回吧！

劉華和包玲玲走進安檢通道。

劉華邊走邊看著興奮的包玲玲。

（閃回）

徐麗梅在一幢二層樓房擦玻璃，不慎滑倒摔下……（閃回完）

70.一組鏡頭

劉華畫外音：比賽先是在捷克幾個大城市巡回表演，最后決賽是在布拉格最富有盛名的宮廷大劇院舉行。

包玲玲在表演晚裝。

包玲玲在表演泳裝。

包玲玲在表演裘裝。

包玲玲在表演民族舞蹈……

71.宮廷大劇院夜

大劇院金碧輝煌，花燈璀璨。

場內坐著各種膚色，操著各種語言的人。

比賽按序進行著，佳麗們的精湛才藝，獲得觀眾們的陣陣掌聲。

評委席上，評委們不時地在本子上寫著比賽的情況。

72.后臺夜

劉華在給包玲玲整理著服裝。

劉華（手語）：記住，別緊張，要像平時排練那樣，一心想著那對不棄不離、恩恩愛愛的蝴蝶。

包玲玲信心十足地點點頭。

73.舞臺上夜

主持人在用捷克語和英語介紹著包玲玲的情況。

當具有中國民族風格的《梁?！穬?yōu)美的旋律響起時，全場就被震住了。

包玲玲身穿長長的白色古典舞裙，從音箱邊翩然閃出，快速飄至舞臺中央。一個中國古典美女猶如一個仙女下凡，像一只白天鵝，又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展現在觀眾面前。

包玲玲甜蜜的微笑、優(yōu)美的舞姿、動人的音樂深深打動了觀眾，打動了評委。

包玲玲的表演結束了，全場起立，熱情的觀眾們?yōu)榱崃衢L時間鼓掌。

包玲玲眼里閃著淚花，向觀眾鞠躬，揮手致意。

74.頒獎現場日

宮廷大劇院內座無虛席。

主持嘉賓用捷克語、英語宣布：中國的包玲玲榮獲第七屆世界聾啞人小姐冠軍。

頓時，大廳內沸騰了，殘疾人們伸開雙臂來回晃動，歡呼聲、掌聲此起彼伏……

劉華畫外音：經過激烈的比賽，玲玲終于獲得2007年世界聾啞人小姐的冠軍，她為中國的殘疾人贏得了榮譽，向世界傳達了中國無聲的美。

75.電視直播鏡頭

包玲玲含著熱淚登上頒獎臺，捷克總統把桂冠親手給包玲玲戴在頭上。

中國駐捷克大使館文化參贊親自給包玲玲獻上一束鮮花。

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歌響起，一面五星紅旗伴隨著國歌徐徐升起。

主持嘉賓用手語示意讓包玲玲講話。

包玲玲首先向觀眾鞠躬，然后用捷克語講話：感謝捷克人民的友好情誼，感謝捷克國家的組織者，感謝評委們的辛勤勞動，我愛我的祖國！我愛布拉格！謝謝！

觀眾對包玲玲的講話報以長時間熱烈的掌聲。

包玲玲打著手語說：我還要謝謝我的兩個媽媽。一個是我的親生母親，一個是我的老師。我的老師不是媽媽，卻勝過媽媽。

全場再次爆發(fā)出雷鳴般的掌聲。

包玲玲掛著淚水的臉，在她的身后是五星紅旗。

義勇軍進行曲響起，五星紅旗占據了整個畫面。

76.機場日

劉華和包玲玲走出候機樓，歡迎的人群擁上前去。

徐麗梅拄著雙拐走來，和劉華擁抱后緊接著和女兒緊緊擁抱在一起。

包玲玲：媽媽，您的腿摔成這樣子，也不告訴我……

徐麗梅（手語）：你拿到冠軍，向世界傳遞了我們中國無聲的美，比什么都重要。媽媽為你自豪。

母女倆淚水漣漣。

（劇終）

[作者簡介]

魏鐵鷹，男，漢族，河北省保定人，大學本科，中共黨員。1972年參加中國人民解放軍，從事過醫(yī)務工作，歷任政治處干事、副指導員、指導員、師政治部干事。1987年轉業(yè)，曾任軍工企業(yè)黨委宣傳部干事、辦公室主任等職。1993年調中央司法警官學院，先后任組宣處干事、學院辦公室副主任、系黨總支副書記，現任該院矯正教育系黨總支書記。在報紙、電臺發(fā)表過多篇新聞稿件，發(fā)表過微型小說多篇，業(yè)余時間從事影視劇本創(chuàng)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