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一下地球儀,然后問問自己,每個國家為何會是現(xiàn)在這個形狀,為什么有些國家屢屢試圖改變自己的形狀,為什么還有些國家遍布可能會破壞其和平甚至毀滅其存在的斷裂線?英國天空新聞頻道老牌駐外記者蒂姆·馬歇爾認為,答案隱藏在地理中,也就是說,地理因素影響了國際政治。他在《地理的囚徒》一書中寫道,地形、氣候、人口和資源的有形現(xiàn)實“往往在歷史寫作和對國際事務的當代報道中受到忽視”。
作者表示,地理因素往往能解釋單一民族國家的分布以及它們之間的關系:喜馬拉雅山脈把中國和印度分開;西歐與中歐相互交織的河道使得這些國家聯(lián)系緊密;由于缺少通航河道和叢林密布,所以撒哈拉以南非洲國家彼此隔絕,也與外部世界隔絕。不過,我們還得知,盡管存在不可小覷的帝國競爭對手,但美國人還是設法確立、征服、統(tǒng)一并保衛(wèi)了一個包括阿巴拉契亞山脈、密西西比河谷地和落基山脈在內(nèi)的國家;盡管朝鮮半島在文化、歷史和地球物理學上是統(tǒng)一的,但卻徹底分裂成了兩個在理論上處于戰(zhàn)爭狀態(tài)長達70年的敵對國家;中東歐的人種學安置違背了地理邏輯,造就了一張凌亂的地圖和更為凌亂的20世紀歷史??磥恚乩硎且蛔踩墑e不高的監(jiān)獄。
有關美國的章節(jié)是圍繞這樣一個理念組織而成的,即任何國家只要設法控制了美國所在的區(qū)域,從地緣政治角度看,必定會成就超級大國的偉業(yè),而他無法解釋一切是如何發(fā)生的。新英格蘭人強烈反對購買路易斯安那,因為這樣會阻礙他們的社會-文化模式穩(wěn)步、有序地傳播擴散,同時會提升南方蓄奴州和阿巴拉契亞山地蘇格蘭-愛爾蘭定居者的相對實力。西進運動造就了美國的強大,但也由于挑起內(nèi)戰(zhàn)而險些毀掉這種強大。對于這樣一場具有決定意義的戰(zhàn)爭,馬歇爾只字未提。
日本這個缺乏工業(yè)資源的島國因為不得已而成為海上大國,我們知道了它如何運用這種能力在20世紀30年代和40年代侵略并吞并了東亞和東南亞的大片地區(qū)。奇怪的是,書中完全忽視了日本帝國野心勃勃的東進太平洋的地緣政治戰(zhàn)略。
在討論俄羅斯問題時,馬歇爾的基礎要扎實得多。他對俄羅斯的地緣政治思維展開了令人信服的分析:俄羅斯地處廣闊的平原地帶,盡管幅員遼闊,但缺少暢通無阻、全年可用的通往公海的航道,因此數(shù)百年來,俄羅斯領導人謀求建立防范入侵的緩沖區(qū)——占領烏克蘭、波蘭、西伯利亞和遠東,并遵循彼得大帝的建議,盡可能向君士坦丁堡和印度推進,以便抵達公海。
歐洲官員決定以完全無視文化地理學的邊界劃分單一民族國家,《地理的囚徒》也指明了全世界因為此舉而付出的慘重代價。普什圖人被分劃在阿富汗南部和巴基斯坦西北部,從而使得任何一國都無法實現(xiàn)團結穩(wěn)定。庫爾德人、遜尼派阿拉伯人和什葉派阿拉伯人的地盤被人為地捆綁在一起成為伊拉克,而這個生造出來的國家似乎已經(jīng)不復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