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派（水滸） 一部通俗史詩

錢藝兵

六朝古都南京。

走進(jìn)與明故宮為鄰的一個幽靜的小區(qū)，如約摁響1105室的門鈴，門開了，聞聲走出一位衣著樸素的老人，雖是素顏，不加妝飾，卻自有獨特的風(fēng)韻。她，就是中國曲藝“牡丹獎”終身成就獎得主、著名揚州評話藝術(shù)家王麗堂。

揚州評話世家，“口傳心授”王派《水滸>

王麗堂——是和揚州評話大師王少堂聯(lián)系在一起的，她是他的孫女。王少堂在1967年的動亂中去世了，可他話說武松打虎的那副傳神勁兒，至今活脫脫留在人們心里。如今，幾十年過去了，王派藝術(shù)的寶貴遺產(chǎn)靠誰來繼承呢？這個問題要請王麗堂回答了。

不加思索，王麗堂“秀口”一吐，一口字正腔圓的揚州話：

1940年，揚州三多巷，一聲啼哭，響徹了揚州評話世家王家的庭院。從王玉堂到王少堂，再到王筱堂，到這個呱呱落地的女嬰，是王家的新一代。

“從前有人說，我還在母親腹中時，王少堂就看出我是塊說書的料?！蓖觖愄眯Φ溃斑@也太夸張了，但是自小在評話的氛圍中長大，肯定是會耳濡目染的。”

不但爺爺、爸爸都是遠(yuǎn)近出了大名的說書人，就連那些往來的叔叔們，張口也都是康家《三國》，戴家《西游》。從記事起，那些書中的英雄好漢，就在腦海里盤旋不去。那些說書人的飛揚神采，就映照在她黑白分明的瞳孔上。

王麗堂的骨子里，就對揚州評話有種親近感。別的孩子哭鬧，要用糖果哄，她一旦發(fā)起小脾氣，爸爸只要抱著她去書場，她立刻就能安靜下來。從三歲開始，王麗堂就會搬個小馬扎，像模像樣地扎在大人堆里，鸚鵡學(xué)舌一般，說上一段簡短的小評話，比如她最喜歡的《武松打虎》。

當(dāng)時，還有故事。有次正說得興起，王少堂一聲斷喝：“錯了，打頭”。意思是讓她重頭開始說，年幼的她卻無法理解，甩手就打了自己頭一下，逗得眾圍觀者捧腹大笑。

天賦過人，又無兄弟可傳，王筱堂就想讓她繼承王家評話?？墒?，王少堂一直不點頭，不僅僅是壞了“傳男不傳女”的規(guī)矩，更主要的，在舊社會，很多女說書藝人的身世都比較凄涼。“爺爺是希望我能上大學(xué)，然后到郵局或者銀行這些體面的單位去上班?！?/p>

但是，解放之后，看著新中國的一派祥和氣象，王少堂也徹底打消了顧慮，他一把就把王麗堂抱上了書臺。雛鳳試鳴聲清越，很快，王麗堂就博得“十歲紅”的名頭。

跟著王少堂學(xué)藝，并不輕松。雖是家中獨苗，平日里王少堂對她是寵愛有加。比如，全家只有她一個人可以跟王少堂同桌吃飯。但到學(xué)書時，就是不近人情的苛刻。

“每天清晨4點起床，先練上一段嘴上功夫，然后練習(xí)書法，背一段熟書。吃完早點，就開始上生書了。”上生書，最讓王麗堂害怕，王少堂說完一段，要立刻“還”給他，如果說不上來，立刻就是一個響亮的“毛栗子”敲在頭上。要是一直“還”不上來，飯也別想吃覺也別想睡。

爺爺常說，華子（麗堂的小名）學(xué)藝好比砌墻，基礎(chǔ)一定要打牢。我們說書的，就是一張桌子，一塊醒木，頂多還有一把扇子。也就是身著一襲藍(lán)布褂子，就登臺了。全憑一張嘴，功到自然成。麗堂記著爺爺?shù)脑?，刻苦學(xué)藝。每天清晨，哪怕大雪紛飛，滴水成冰，也要摸黑起床，背熟書，試新書，朗讀詩詞歌賦，一天到晚沒有松弛的時候，連做夢也是說書。

一名評話演員，肚中就是有千百本書，也要站到臺上說出來。在上世紀(jì)五六十年代，很多老書客們，都是極為幸運的，因為他們親眼目睹過，王家三代說書人同臺說書的盛況。

“爸爸是早場，我是下午場，爺爺是晚場。我說武松，爺爺就說宋江。當(dāng)然，聽爺爺說書的聽眾是最多的?！背跎俨慌禄?，在各地書場，王麗堂從未有過膽怯的感覺，于是有了個爺爺“欽賜”封號，名叫“王大膽”。

可“王大膽”也有害怕的時候，那是在南京大紅樓說書，王少堂從來不在臺下聽她說書，可每天都能指出她說書的不足。王麗堂肚里有疑問，“難道爺爺會神機(jī)妙算不成？”后來，王麗堂才知道，她在臺前說，王少堂就躺在幕后的長椅上，一把茶壺一桿煙，聽孫女說書。有一回，爺爺正聽麗堂說書，猛不防要咳嗽，忍也忍不住了。這一咳，幕后的秘密終于揭開了。爺爺說，他不在臺前，是怕她緊張。

王麗堂印象最為深刻的，就是王少堂每到一地，并不忙著說書，而是必定會帶著王麗堂，參觀當(dāng)?shù)氐拿麆俟袍E，并講述各種傳說故事?！白鳛橐幻u話藝人，需要成為一個雜家，古往今來的事情，什么都要知道。”

靠著傳統(tǒng)的“口傳心授”，揚州評話走過了很多年，王麗堂學(xué)會的《水滸》四個十回，就是靠著祖父、父親不斷“還書”的方式，一字一句學(xué)會的。只有將口頭傳承轉(zhuǎn)換成書面文字，才能更好地保存這項藝術(shù)瑰寶中的精華。在時任中國曲藝家協(xié)會主席的陶鈍的關(guān)注下，《武十回》正式出版了。

對于揚州評話來說，這是一件具有劃時代意義的大事。但是，王少堂卻并未因此感到欣喜，反而是在家急得直跺腳，因為書中很多東西都被刪除了。

在那個年代，社會上對于評話藝術(shù)的表現(xiàn)形式，還有一些認(rèn)識上的限制。書中有關(guān)“王婆”、“潘金蓮”的一些段落，遭到很大的刪改?！半m說這些情節(jié)，確實牽涉到一些男女情事。但是，通篇沒有一句粗俗露骨的話語，反而是字字珠璣，絕對不是糟粕?！蓖跎偬每谑龀龅?20多萬字，出版時只有80萬字。

爺爺對于藝術(shù)的較真，深深影響到王麗堂。但是當(dāng)時，她對爺爺?shù)闹保灿行┎焕斫猓杭热贿@個版本出得不夠好，到有機(jī)會的時候，再出一部，不就得了？但是，她沒有想到，這竟是王少堂看到的唯一一部正式出版的王派《水滸》，他的遺憾，終生未能補(bǔ)償。

19歲的時候，王麗堂調(diào)入了江蘇省曲藝團(tuán)。她雖不愿意離開家鄉(xiāng)，但是作為一名說書藝人，本來就是要到處跑碼頭的，當(dāng)時的她也沒有多想，扛起行囊就走。

那時候，王少堂還是住在揚州居多。只要有機(jī)會回到揚州，王麗堂都會跑回家，在爺爺面前撒會兒嬌?！靶欣罹图拇嬖陂L途車站，一溜小跑回來，和爺爺說說話。爺爺就說我傻，怕我跑得辛苦，還說自己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夠在終老時，我在身邊，他還有話要對我講。我就笑著對他說，您還有的過呢！”

可惜，王少堂不幸離世，王麗堂連爺爺?shù)淖詈笠幻妫嘉茨芤娭?。爺爺想要對她說的話，也永遠(yuǎn)不知道是什么了。

“心如刀絞，痛不欲生。多么希望當(dāng)時能夠在他身邊，哪怕，只是一副簡陋的棺材；哪怕，只是一捧薄薄的泥土。”任何時候，提到這段往事，王麗堂都掩飾不住最為深切的悲痛。

八年“還書”，坐穿兩張?zhí)僖?/p>

回到南京，心病依然跟隨著她，纏繞著她。

不能見爺爺最后一面，在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王麗堂都無法從這巨大的悲痛中走出來。以前在爺爺面前還書還習(xí)慣了，她還是每天都站在王少堂的遺像前，還一段書，“時長時短，有時候就是一段詩詞，但是必須要說，不說心里難受。每天說一說，就好像爺爺還在身邊。”

漸漸地，一個念頭在她心中萌發(fā)，那就是將“王派《水滸》”的四個“十回”全都整理出來，這樣也是為了彌補(bǔ)爺爺在《武十回》上的遺憾?！皼]有人要我這樣做，我就是自己跟自己賭一口氣，非要弄出來不可，完全是自己跟自己不得過。”

寂靜中，麗堂望著爺爺?shù)倪z像發(fā)呆。爺爺?shù)哪抗猓褚箍罩忻髁恋男切亲⒁曋?；耳邊仿佛聽到爺爺朗朗的話語：還書，還書……

哦，年輕的時候，麗堂確實經(jīng)歷過一次“還書”。那時，麗堂已從揚州調(diào)到省曲藝團(tuán)。出于個性奔放，說書追求現(xiàn)場效果，夾進(jìn)許多包袱（即噱頭），聽起來好玩，卻總不免有點兒油。好在同行提醒，糾正還算及時。這事傳到爺爺耳朵里，他可不放心了。一道家書，把麗堂召回?fù)P州。

此后，兩個多月的時間，麗堂每天對著爺爺“還書”。爺爺躺在鋪著羊毛毯的藤椅上靜聽，兩眼似睜似閉，一言不發(fā)。

這天吃過晚飯，麗堂小心稟告爺爺：“我準(zhǔn)備回南京去了，你還有什么吩咐？”

爺爺咧開掉了牙的嘴，微微笑道：“這次你回來，還曉得什么意思？”

“叫我還書。”

爺爺一邊撫摸著懷里的大黑貓，一邊慢慢說道：“你這次回來，爺爺很高興，你在王家藝術(shù)上沒有做敗家子；爺爺?shù)臇|西，你基本都拿過去了。但是——”

爺爺略一停頓，變得嚴(yán)肅起來，加重語氣說： “你現(xiàn)在不能驕傲！作為有成就的演員，更應(yīng)當(dāng)在現(xiàn)有的基礎(chǔ)上，創(chuàng)造出自己的東西！”

麗堂溫故而知新，猛然省悟：我何不一面還書，一面錄音，翻成書稿，獻(xiàn)給九泉之下的爺爺，讓他老人家死也瞑目。她把全家人都動員起來，忍受著酷暑的炎熱，錄的錄，抄的抄。到了大雪紛飛的嚴(yán)冬，麗堂裹著愛人的軍大衣，熬過了五更寒。

這就是在她的記憶中，難以磨滅的“八年還書”。一臺舊的收錄機(jī)，堆積如山的磁帶，幾乎每晚夜不能眠，雙腿重如千鈞，坐穿兩張?zhí)僖危湎乱簧聿⊥?，王麗堂終于將《武松》、《宋江》、《石秀》、《盧俊義》四十回共四百余萬字整理出來，并于1995年出版。

麗堂感慨地對我說：“四十回全部整理成功的那個夜晚，我趴在桌子上號啕大哭了一個多小時，由于夜深人靜，哭聲驚動了鄰居，大家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麗堂接著說，作為王派《水滸》的傳人，我終于可以告慰先人，對社會和千千萬萬的聽眾也有個圓滿的交代。因此，在集成叢書首發(fā)式上，她決定將這套書的稿費全部捐獻(xiàn)給曲藝事業(yè)，設(shè)立“王少堂揚州評話獎”。

揚州祭拜，一朵“牡丹”獻(xiàn)王家

或許，王麗堂自身并不知道，在八年還書的過程中，她在揚州評話藝術(shù)上的成就，也到達(dá)自身的頂峰。在繼承了王少堂“甜、粘、鋒、辣”的基礎(chǔ)上，王麗堂形成了自己的藝術(shù)風(fēng)格。她說演脆雅，語言洗練，更富時代特色，咬字講韻，張弛有致，各種口法運用嫻熟，被譽(yù)為“江南秀口”。

1997年，中共江蘇省委宣傳部專門成立了“王麗堂評話藝術(shù)領(lǐng)導(dǎo)小組”，錄制了經(jīng)過精選濃縮的《武松》錄相帶，分五十個段子共計1000分鐘。第二年，在中央一臺、中央八臺同時連續(xù)播放。

“我倒并不在意，是否能上電視，但是對于王派《水滸》來說，這是一件大事。聽著電視里傳出來自己的聲音，我在心里默默對爺爺說，孫女沒給你丟臉。”。麗堂對我說這番話時，一臉誠懇。

那年，王麗堂獲得了“牡丹獎”終身成就獎，沒過幾天，她就在兒子的陪伴下，回到揚州，將獎杯獻(xiàn)在王少堂的墓前?！拔以谂_上領(lǐng)獎時，就想連夜趕回?fù)P州，把這朵‘牡丹奉獻(xiàn)給爺爺，告慰他的在天之靈?！痹谕跎偬玫哪骨?，王麗堂看著新塑的造像，那栩栩如生的神隋，和惟妙惟肖的動作，仿佛爺爺又站在面前，親切地叫她“錯了，打頭”，嚴(yán)厲地給她一個“毛栗子”，更多的，還是爺爺那慈祥而溫暖的笑容，綻放在波光粼粼的瘦西湖畔。

“后來，我又去了鎮(zhèn)江，那里有爸爸王筱堂的墓，本來還想去把這朵‘牡丹給王玉堂‘看看的，可惜至今都沒能找著。這朵‘牡丹，不是我個人的，是屬于整個王派《水滸》的?！?/p>

老舍感言：姑且把它叫做通俗史詩吧

麗堂回憶道，上世紀(jì)30年代，爺爺?shù)脑u話藝術(shù)到了自編自導(dǎo)自演的出神入化的境界。他兩次被誣入獄，多次受地痞流氓無賴敲詐勒索，又經(jīng)歷了8年離亂的流亡生活。世態(tài)苦樂，人情冷暖，讓他對人、對生活、對藝術(shù)有了刻骨銘心的體悟。

艱苦學(xué)藝，游走書場，坎坷生活，獨特的藝術(shù)稟賦，王少堂最終創(chuàng)作出了獨具特色的王派《水滸》表演藝術(shù)體系。《水滸》說了60年，“沒有廢字浮詞”。他與梅蘭芳在上海中西電臺演出（并由六家電臺同時轉(zhuǎn)播）同一臺娛樂節(jié)目后，贏得了“看戲要看梅蘭芳，聽書要聽王少堂”的盛譽(yù)。

“王派水滸”以說表細(xì)膩著稱，既重敘述，又重表演。王少堂常說：評話表演時，最主要的是5個字，少不了“口、手、身、步、神”。一部《水滸》武、宋、石、盧四個十回，王少堂說了60年，可以說是用一輩子的心血凝結(jié)而成的。他真正做到了滾瓜爛熟的程度，但他每次演出前，都要提前半小時進(jìn)書場，坐在后臺閉門“焐書”。爺爺對藝術(shù)一絲不茍執(zhí)著追求的精神，影響了王麗堂一生。

歷數(shù)對王派《水滸》最為推崇的名人，麗堂認(rèn)為當(dāng)屬著名作家老舍先生。老舍先生在第一次聽了王少堂的書后，于1958年8月25日的《人民日報》上，發(fā)表過一篇《聽曲感言》：“一抬手，一揚眉，都緊密配合著他口中所說的，不多不少，恰到好處，使人聽了他的敘述，馬上就看到了形象?！薄八膭幼骱孟裼需尮狞c子控制著，口到手到神到?！崩仙嵯壬€說：“他的口中沒有廢字浮詞，直錄下來就是好文章。”老舍先生又感嘆說：“這要下多大功夫啊，經(jīng)過多么嚴(yán)格的鍛煉啊！”

對全國的書客來說，像老舍先生那樣，親眼領(lǐng)略王少堂現(xiàn)場表演的，自然很難得，更多人都是通過話本《武松》，來了解揚州評話的。對此，老舍先生覺得“不過癮”，他在讀完《武松》評話整理本后，感慨說道：“《武松》是一部大著作！字?jǐn)?shù)雖多，讀起來卻不吃力；處處引人人勝，不忍釋手；這真是一部大著作！無以名之，我姑且把它叫做通俗史詩吧?？上?，沒有少堂老人的眼神手勢的配合，未免減色?！?/p>

中國著名美學(xué)家王朝聞先生，在聽完王少堂的一段《康文辯罪》后，也洋洋灑灑寫了一大篇文章，名為《我繞不過他》?！斑@個標(biāo)題有兩個含義，一個是指書中的康文，能言善辯，巧舌如簧，一般人都繞不過他。另外一個含義，就是王朝聞自己對王少堂的佩服?！?/p>

至今，王派《水滸》的影響力，在中國曲壇上依然強(qiáng)勁。麗堂清楚地記得，在第六屆中國曲藝牡丹獎頒獎典禮中，主持人大聲宣布：王派《水滸》第四代傳人王麗堂，獲得了“終身成就獎”，這也是中國曲藝界，對王派《水滸》的最高肯定。主持人話剛落音，全場不約而同起立，報以雷鳴般的掌聲。

時任中國曲協(xié)主席劉蘭芳接受記者采訪時說，自己雖說沒有和王少堂見過面，但是和王筱堂、王麗堂都有著很深的交情，也多次聽過他們表演的王派《水滸》。“揚州評話太好聽了，王派《水滸》是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家傳作品之一。正是有著這樣的優(yōu)秀作品，揚州評話才有今日的地位！”劉蘭芳由衷贊許道。

在王麗堂家中，我看見由江蘇省委宣傳部、江蘇省廣播電視總臺聯(lián)合攝制，江蘇省文化發(fā)展基金會、南京電影制片廠聯(lián)合承制的《文化名家——江蘇省紫金文化獎片》。這是2013年，江蘇設(shè)立了最高文化類獎項“紫金文化獎”，用以表彰在文化建設(shè)中作出突出貢獻(xiàn)的文化工作者。首屆紫金文化獎共評選出王麗堂、石小梅、馮健親、言恭達(dá)等17位“紫金文化榮譽(yù)獎?wù)隆鲍@得者以及畢飛宇、孫曉云、顧薌、陶澤如、薛亮5位“紫金文化獎?wù)隆鲍@得者。而該片就是以22位榮獲首屆江蘇紫金文化獎?wù)碌乃囆g(shù)家為主題，以人物的成長經(jīng)歷為線索，以成長和創(chuàng)作過程中的故事為載體，通過藝術(shù)化的鏡頭語言，重點展示其藝術(shù)成就和人格魅力。

據(jù)了解，為了能夠讓觀眾接受、欣賞、思考、有所啟發(fā)、有所得，該片攝制組為了“將人和作品結(jié)合起來，才能夠立體豐滿地呈現(xiàn)這個人物”，確立了“還原大師本色，解讀藝術(shù)人生”的創(chuàng)作主旨。

《文化名家——江蘇省紫金文化獎片》特意提到揚州評話藝術(shù)家王麗堂，她從三歲開始學(xué)習(xí)評話，十歲登臺演出，這些少年時的經(jīng)歷在她的藝術(shù)之路上是十分重要的環(huán)節(jié)，也是影片中的重點。為了能夠還原王麗堂年少時學(xué)書的場景，攝制組多方挑選，找到了一位真正在學(xué)習(xí)揚州評話的10歲左右的小姑娘，根據(jù)王麗堂的口述，無論是服裝、道具還是場景，均按照當(dāng)年的情況組織拍攝，該場景完成后，王麗堂自己看后都激動不已，感慨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