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 敏(湖南師范大學 歷史文化學院,湖南 長沙 4100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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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日本駐長沙領事制度述論
翁 敏
(湖南師范大學 歷史文化學院,湖南 長沙 410081)
摘 要:20世紀初,清政府在列強的脅迫下,開放長沙為通商口岸。各國為進一步攫取在湘特殊權益和條約特權,相繼在長沙開設使館。其中,始終充當急先鋒的日本,率先設立領事館和警察署等機構,構筑了相對完備的領事制度體系,搜集有關湘省經濟、政治等在內的各種情報,為日本侵略長沙乃至整個湖南提供了方便。
關鍵詞:長沙;日本領事館;領事制度
近代以降,西方列強通過構建以領事裁判權為中心的不平等條約體系,將中國牢牢控制住并強行納入以他們?yōu)橹鲗У氖澜缰刃蛑小K麄儚娖戎袊_放通商口岸,并借口中國司法制度的野蠻與落后,強制推行片面的領事裁判權制度。此后,橫行于華夏大地的外國領事,故意將治外法權與領事裁判權混同起來,藉此來庇護己國商民的種種不法之舉。明治維新以后,日本不甘落伍于西方,奮起直追。不久便開始利用強權攫取在華特權和特殊利益。19世紀中后期,日本政府陸續(xù)在清朝通商各口岸設置領事館,以此作為侵略周邊地區(qū)的前沿陣地。長沙素為湖南的通衢都會和商業(yè)薈萃之地,更是全國四大米市之一,晚清以來一直被外國侵略勢力所垂涎。在帝國主義的種種威逼利誘下,清政府無奈接受了長沙開埠設領的要求。長沙開港后,帝國主義進一步擴大和加深了對長沙的侵略,并藉此為據點深入到湖南腹地。因此本文擬通過考察日本在長沙領事制度的興廢,揭露其領館在日本侵略華過程中所起的作用及危害。
進入19世紀末,帝國主義已經將侵略矛頭直接指向了號稱“鐵門之城”的湖南,長沙則成為他們覬覦的重要目標??v使1899年岳州開埠通商的既定目標實現后,然而列強窺伺長沙的企圖絲毫未減反而有所增強。1902年1月,英國外交特使馬凱借助與清政府修改通商行船條約的機會,再度提出長沙開埠的要求。英國的舉動,很快引起了日本方面的關注。隨即日本政府委任駐華公使日置益為全權代表、駐上??傤I事小困切為商稅使,前來從事相同的使命。在英日兩國的軟硬兼施下,清廷被迫接受了他們的要求。清政府先后分別與英、日兩國簽訂通商行船續(xù)約,其中都列入了辟長沙為通商口岸的內容。根據中日續(xù)約所定六個月后開埠的要求,湖南巡撫趙爾巽便于光緒二十九年(1903)年底,“電咨外務部,飭總稅務司轉飭岳州稅務司夏立士來省履勘界址,擬定章程,先行布置。此次日本領事來湘商辦界務已言明,凡租界內工程、巡捕一切管理事宜,悉由我自行辦理。日領事并允即在稅司所定界址之內,分段租認,不再另索專界。蓋長沙總系約開口岸,而詳譯原約,工程、巡捕可由華官自辦,必須布置得法,因應咸宜,使各國商人公愿就我范圍,方足以保主權而敦睦誼”[1]。在中外反復的磋商與交涉后,制定、頒布了《長沙通商口岸租界章程》和《長沙通商租界設立巡捕總章程》,明確長沙作為特殊的“約開口岸”,中國政府在租界內享有完全主權,當地的行政管理權盡歸湖南地方政府。不久,光緒三十年五月十八日(1904年7月1日)長沙正式開埠。長沙的如約開埠,紛至沓來的是,各國外交機構在長沙的次第建立,他們發(fā)展成帝國主義侵略長沙和整個湖南的橋頭堡。
開港前后,日本商人和僑民逐漸涌入長沙,如何確保在長沙商民權益問題,成為日駐漢口總領事館亟須解決的難題。因此,長沙開埠通商之初,日本捷足先登,率先設立領署和下屬的警察署,并將其升格。1905年夏,日本長沙領事館正式開館,駐漢口副領事井原真澄出任首任領事官。與此同時,將岳州的領事業(yè)務移至長沙,由長沙領事兼任日本駐岳州領事,從而實現了日本在湘領事機構的統(tǒng)一。長沙領事館起初設于西城黎家坡,后遷往北門平浪宮。從長沙開埠到日領館的開設這一過程,也成了日本在長沙領事制度的初創(chuàng)與形成時期。
1911年10月10日,武昌城的一聲槍響,揭開了辛亥革命的序幕。湖南也卷入革命的旋渦,長沙日領事大河平隆則面對迅猛發(fā)展的革命形勢,向內田外務大臣致電說,“清國地方官員既畏軍隊叛變,又懼商民騷擾,狼狽已極。一有危急情況發(fā)生,毫不足恃。故請急派警備艦艇前來,以應急需”[2],準備用武力干涉湖南革命,以確保日本在湘特殊利益。旋即因湘省革命派內部的分裂,加之政變后的軍政府表現出來的“友好”態(tài)度,上述企圖才得以放棄。即使在這危機四伏的戰(zhàn)爭時期,日本也絲毫未放松對湖南的利權侵奪,如逐漸把持湘省的內河航運權。據統(tǒng)計,1911年,日清公司在湖南已擁有船只12艘,總噸數為25 678噸,超過英國太古、怡和兩公司的總噸數[3,p51]。民國成立之初,為獲取帝國主義的承認與支持,孫中山、袁世凱先后發(fā)表宣言,確認清政府與各國所訂條約、協(xié)約、公約有效。因此,日本在湘勢力迅速擴張,領事機構也隨之擴大,甚至設有警察數人。同時也使長沙日領的管轄區(qū)域發(fā)生變化,1913年為湖南省、江西省內袁州府,1926年前后調整為湖南全省,鄰近湖南東部的江西萍鄉(xiāng)、宜春、分宜及萬載各縣。正如1924年日本駐長沙領事清水八百一提及的那般,日本在長沙的政府雇員達到17人,而且在當地僑居的日本人數,曾經超過400人以上[4]??上攵?,民國建立后,日本在湘人員無論是商民群體還是領事群體都得以增強,日益發(fā)展為侵略湖南的外國勢力中影響最大的力量。
領事是一國根據有關協(xié)議,派駐他國城市,在一定區(qū)域內,保護本國政府和商民權利及利益的代表[5]。根據國際習慣一般將領事分為專職領事和名譽領事兩類。明治維新期間,日本汲取近代英、美等西方國家實行商人領事制下的混亂狀態(tài)的教訓,所以在向海外設領的過程始終堅持實施職業(yè)領事制度,藉此建立相對高效、完備的領事制度。一般地說,領事之職分,依條約、習慣及國內法而有差殊,通??煞譃椋阂皇巧坦I(yè)利益的照顧;二是航務監(jiān)督;三是僑民保護;四是公證職務的執(zhí)行[6]。事實上,外國在華領事所涵蓋的職務卻不僅僅局限于前述四項,他們往往會利用手中掌握的特權去攝取更多的額外職權,以增強本國在華的影響力與控制力。近代日本在華設領,比西方在華設領晚整整近30年,但日本不甘落后,擴張異常迅速,領事館遍布沿海、沿江和內陸的主要通商口岸,構筑起一個完整而又龐大的領事館網絡。下面,筆者擬以日本駐長沙領事機構為例,考察日領的正常工作及其衍生的種種不法行為。
(一)行使本職
根據1879年頒發(fā)的《日本領事官訓令》規(guī)定,在海外設置領事官的目的是為了保護和擴張日本人民在海外航海、貿易、工業(yè)方面的諸項權益,領事官應將駐在地法律、條約、特別是地方商法、慣例等詳細上報[7,p82]。從中可以得知,日領的一個重要職責是提交領事貿易報告,以方便及時把握設領地區(qū)的貿易狀況。所以,向外務省提交領事貿易報告也成了長沙日領的一項主要工作。有論者指出,駐華日本領事報告以近代中國經濟情報為主體,但除了大量的通商報告之外,還包括一些近代中國政治、社會和風俗情報。特別是在明治后期,為配合日本對華侵略,滿足多層次、多角度的信息需求,進一步全方位地了解中國,在報告頻度和數量大幅增加的同時,內容也日趨廣泛。圍繞著經濟報告為中心的政治、社會報告不斷出現[7,p137]。實際上,真實情況也確實如此。前述的日駐長領事清水八百一于大正十三年(1924)提交給日外務省的報告,共計16章,其中絕大部分是關于經濟類的調查報告,涉及貿易、商業(yè)及市場、農業(yè)、林業(yè)及畜牧業(yè)、漁業(yè)及打獵業(yè)、交通及通信等各行各業(yè)的情況,其內容之詳實、調查之細致,遠超西方在華領事所撰寫的有關本館轄區(qū)內的報告。從清水八百一的領事報告則可以略窺一斑,日本對華情報搜集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不僅限于經濟報告,象社會、政治類報告也占有相對篇幅。清水八百一負責的領事報告,對長沙開埠至20世紀20年代湖南全省的政治、經濟、社會等方面作了一次系統(tǒng)的概述,有助于日本政府了解湖南地區(qū)的實際貿易狀況,長沙日領的表現堪稱“盡職盡責”。但從歷史長河中反觀,日駐長沙領事的做法實則包藏禍心,搜集的眾多情報更多是為發(fā)動戰(zhàn)爭服務,日駐長領事機構成為日本軍國主義侵略長沙和湘省的工具。
近代中日領事關系經歷了從互等到片面不對等的過程,所以日本在華領事機構所行使的領事職責,往往會偏離正常軌道,而衍生出與國際法關于領事職分規(guī)定大相徑庭的不法行為,并演化為種種特權,通過條約形式固定下來,作為“條約權益”逼迫中國政府永久遵守。因此,前面提及的領事四項基本職分,在近代中國社會所展現出來的,外國在華領事不是將其看成是職責與義務,而是把其當作權利或是特權。他們借助于片面獨惠的領事裁判權制度,在保護己國僑民利益、維護商業(yè)和航運等方面,往往一方面恃強凌弱、偏袒己國,另一方面變本加厲地殘酷剝削和壓榨中國人民。日本駐長沙領事也不例外,在行使“本職”過程中往往包庇和縱容己國商民,不惜嚴重損害湘省主權和湘人權益。
(二)斑斑劣跡
第一表現為謀求擴大領事裁判權及維護他項特權。長沙開埠時,通過公布前述的兩項章程,對列強在湘行使領事裁判權作了比較詳細、明確的規(guī)定,特別是有關華洋訴訟案件,都交由湖南洋務局制定規(guī)程辦理。針對這些限制之舉,日本領事一直伺機而動,要求進一步擴大領事裁判權范圍。1915年4月,日本領事因湖南日本洋行、會社日益增多,在湘日本人漸多,與華人“交際日繁”,訴訟不便,要求湖南地方當局在各縣一律設立華洋訴訟裁判處。日領聯(lián)合其他各國駐長沙領事,共同施壓,迫使湖南地方當局擬定《湖南各縣華洋訴訟裁判處簡章》40則頒布施行,并在外人較多、商務繁盛的地方迅速成立訴訟處,接受處理華洋交涉案件。此舉使日本和西方各國享有的領判權向湖南內地擴展,湘省的司法主權進一步遭到損害。另外,日領也一直想方設法保住租借地及其享有的條約特權。
第二是包庇在湘不法日商和日僑。由于中日不對等的領事關系,導致日本人在華享有眾多特殊待遇,其中就包括與華民發(fā)生沖突與糾紛,常常受到日領的偏袒和包庇,反而吃虧和受到不公正待遇的往往是中國人。1919年7月4日,日商戴生昌輪船局船主指使流氓,將在金家碼頭進行愛國宣傳的學生符契扭入該公司毒打。此事引起愛國群眾的強烈憤慨,要求長沙日本領事館嚴懲兇手,日本方面反而倒打一耙,誣陷其為反日事件,公然要求北京政府取締長沙的反日運動。更有甚者,長沙日本領事赤裸裸地勾結在湘不法日僑,共同欺壓中國官民。1923年6月22日,長沙廣益小學13歲學生鐘振翮隨同學二人至河邊游玩,被日人誣其解脫日輪纜繩,將其扭住毆打,并扭入日領事館內。省交涉署科長前往交涉,被無理扣押。日領事唆使其僑民強迫該學生和科長簽字,遲至第二日早上,才將兩人放出領館[3,p41]。事后,長沙人民群情激憤,集會游行表示強烈不滿。日領事卻要求湘省政府取締各地排日運動。日本領事的種種不法之舉,竟至民怨沸騰。
第三是壓制湖南革命運動。在湖南人民反對帝國主義的運動中,長沙日領成為鎮(zhèn)壓湘省革命的儈子手。1919年“五·四”運動發(fā)生后,長沙人民也掀起了新的反帝反封建革命高潮,日本帝國主義更是千方百計進行破壞和鎮(zhèn)壓。同年5月28日,湖南教育會、商會等在全國抵制日貨運動的影響下,成立“國貨維持會”,由其組織領導發(fā)動的抵制日貨運動在湘省各地普遍開展。愛國反日運動的迅猛發(fā)展,讓日本長沙領事終究按捺不住,聯(lián)合湖南軍閥張敬堯以武力向群眾進行威脅和迫害,查禁和制止了“抵制日貨”的革命運動。隨后發(fā)生的“六·一”慘案,更是把日領的猙獰面目暴露無遺。1923年6月1日上午,日輪“武陵丸”號由漢口載客抵達長沙,遭到湘省外交后援會調查員的檢查,雙方發(fā)生對峙。下午,日“金陵丸”號抵埠時,與市民游行隊伍又發(fā)生沖突。這時停泊在湘江中的日艦“伏見”號即派水兵20余人荷槍實彈上岸進行殘酷鎮(zhèn)壓、開槍射擊,當場刺死2人,重傷7人,輕傷30余人。該事件發(fā)生后,湘省群眾義憤填膺,逼迫趙恒惕政府向日方交涉要求懲兇,提出5項折中交涉條件。但日領署以“事權不在己”和“事件原因還需調查”為由,竟不予理睬。反而以武力相威脅,請求從漢口調來軍艦以示強硬,壓迫湖南人民屈服。并且反誣“六·一”事件責任全在中方。此案最終因中方的妥協(xié)退讓和日方的拖延、不了了之[8]。日本駐長沙領事的上述種種卑劣行徑及不法之舉,令人發(fā)指。
“九·一八”事變發(fā)生后,中日關系受到巨大沖擊。國人的反日情緒與日俱增,而日本也加緊了對中國的侵略步伐。不過,由于當時的國民政府并沒有對日宣戰(zhàn),因此中日兩國的關系沒有完全破裂,日本在華領事機構依舊運作著,并未中斷。但是,日本在華領事的角色卻發(fā)生了很大轉變,由主要處理商民事務的使館工作人員演化為徹徹底底的間諜人員,在日本軍國主義侵華過程中扮演著重要角色。
1931年,中日間局部戰(zhàn)爭的爆發(fā),兩國領事關系雖受戰(zhàn)事影響,但長沙日本領事館照常開設和運轉。這既反映出國民政府外交的軟弱性,也反映出當時中日兩國非正常的敵對關系,處于一種十分曖昧的狀態(tài)。從九一八事變到七七事變前,日駐長沙領事的職責除了繼續(xù)搜集湘省的各方面情報外,主要工作是聯(lián)合反動的國民政府及湖南地方當局鎮(zhèn)壓日益高漲的反日怒潮,企圖扼殺洶涌澎湃的湘省群眾抗日救國運動。尤其是事變發(fā)生后湘省群眾厲行對日經濟絕交的主張,沉重打擊了日本侵略者,使得日商在湘創(chuàng)辦的十余家企業(yè)陷入癱瘓狀態(tài)。盡管日領出面干預,但反日愛國運動的洪流使其努力收效甚微,湖南當局也不敢逆潮而動,因此日商在這次運動中損失慘重,日戴生昌輪船公司于一年后被迫倒閉,并在聲勢浩大的反日貨運動影響下于1934年完全停運。不過,湘省群眾發(fā)動的抗日救國運動更多是在日領與反動當局的相互勾結下被鎮(zhèn)壓了??墒?,湖南的抗日熱潮并沒有偃旗息鼓,而是在等待新的高潮到來,一舉推翻日本駐長沙領事機構,廢除日本在湘享有的包括領事裁判權在內的一切不平等條約特權。
1937年盧溝橋事變發(fā)生之后,全國人民一致要求南京政府立即實行抗戰(zhàn),驅逐日寇,收復國土。在國際國內輿論的壓力下,國民政府確定實行抗戰(zhàn)的方針,并與共產黨達成合作抗日的協(xié)議,組建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實行全民族抗戰(zhàn)。隨著戰(zhàn)事的升級,日本外務省陸續(xù)向駐華各地領事館發(fā)出了撤退的指示,日本駐長沙領事機構也到了壽終正寢的地步。根據駐華使領館及日本僑民最后撤退時間的規(guī)定,長沙領事館于同年8月5日正式關閉。但這并不意味著日本在長領事機構的終結,只能算是因戰(zhàn)事波及、兩國關系趨于緊張情況下所做的人員撤離活動,領事機構運作被迫暫時中斷而已。至少在日本方面看來,應是如此。長沙日領事館關閉當天,日駐湘領事高井未彥及“勢多”艦長吉見信一率日僑70余人離湘返國。行前,要求省政府印具封條將日領事館、同仁醫(yī)院及小西門一帶商店封存[9]。日方后來的舉動,更是印證了這點。7日,日領來函稱:所有向貴國人民方面租賃之房屋,離長期間,租金照付,待后來長一次付給。但不知中國方面是出于遵守國際法的考量,抑或是堅信中日關系能峰回路轉,那時的湖南省政府竟然于同日頒發(fā)布告,明令保護日僑遺留財產[10]。從日方撤領、湘省政府的反應來看,日本全面侵華是早有預謀的,國民政府的對日政策仍是舉棋不定、態(tài)度猶疑,反映了蔣介石政府尋求“和平解決”的企圖。
在日益殘酷的現實面前,“和平解決”已毫無希望。蔣政府對日態(tài)度漸趨強硬,開始著手收回日本在華租界、使領館,以及廢除其在華所享有的種種特權。為此,1938年國民政府頒布《敵國財產處理條例》,湖南省處理敵產委員會依照條例通過處理敵產辦法,分別對敵產實行清點、拍賣、撥交。次年,日本駐湘領事館處理完畢。至此,湖南恢復了對日本租借地的主權行使,也解除了日人對湘人關系的不平等。不過,日本領事始終沒有放棄再次進駐長沙的野心。自長沙領事館關閉后,其領事業(yè)務雖移交給駐漢口總領事館代理,但長沙日本領事一職并未立即撤銷,直到中日雙方正式宣戰(zhàn)之后,該職務才被裁撤??墒牵S著1944年長沙的淪陷,日本侵略者又在長沙新設“領事館”,從事間諜活動和占領地宣撫工作,繼續(xù)為日本侵華戰(zhàn)爭服務。迨至1945年中國人民抗日戰(zhàn)爭的偉大勝利,才徹底廢除了日本在長領事制度,真正終結了日本在湖南的所有特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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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校對:郭 靜)
On Modern Japanese Consular System in Changsha
WENG Min
(College of History and Culture, Hunan Normal University, Changsha 410081, China)
Abstract:The Qing government forced to Changsha as Treaty Port under the stress of powers finally in the early 20th century. Various countries subsequently opened the consulate in Changsha, for the sake of seeking special interests in Hunan and seized a package of unequal treaty privileges. In this process, Japan always acted as daring vanguards, taken the lead in setting up the consulate and the police force etc, constructed a relatively complete system of consular system, and collected relevant various intelligences about Hunan province, such as economic, political and so on. It provides convenience for the Japanese invasion of Changsha and the whole Hunan.
Key Words:Changsha; Japanese consulate; consular system
中圖分類號:K2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9115(2016)03-0101-04
DOI:10.3969/j.issn.1009-9115.2016.03.026
收稿日期:2015-10-04
作者簡介:翁敏(1993-),男,江西贛州人,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近代中外政治制度與條約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