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永志 白曉麗
(1內蒙古師范大學教育科學學院,呼和浩特 010022;2內蒙古民族大學教育科學學院/心理健康研究所,通遼 028000)
論心理學歷史的編纂與解讀
——基于解釋學的立場
姜永志1,2白曉麗1
(1內蒙古師范大學教育科學學院,呼和浩特 010022;2內蒙古民族大學教育科學學院/心理健康研究所,通遼 028000)
西方心理學史能否客觀解讀,成為制約心理學史研究和編纂的關鍵問題,這既是影響學者學術思想能否被客觀評價的問題,也是關乎學科發(fā)展的重大理論問題。有學者認為心理學史應遵照客觀歷史原封不動地進行客觀性解讀,有學者則認為心理學史應根據現代人的立場,尋求兩種視域的融合。因此,也就有了心理學史研究客觀性的問題,以及心理學史研究厚古說與厚今說的問題。本文認為應該在尊重客觀心理學歷史的前提下,立足于現代人的立場,用現代的眼光審視并解讀心理學歷史,做到尋求差異、積極比較、整合觀點三方面。
西方心理學史;客觀解讀;主觀性;客觀性
西格蒙德·弗洛伊德(Sigmund Freud)在《一個幻覺的未來》中指出,“我們對過去和現在了解地越少,我們對未來的判斷就越不準確?!睔v史與現在并不是割裂和間斷的,而是一個連續(xù)與統(tǒng)一的過程。心理學史作為心理學最重要的一門理論課程,用今天的眼光來看,仍然有很多迷惑值得去思考。心理學的歷史發(fā)源于古代,正式的科學心理學不過一百多年的發(fā)展史,正如赫爾曼·艾賓浩斯所言,“心理學有一個久遠的過去,卻只有一個短暫的歷史?!北M管科學心理學的歷史并不長,但是解讀心理學的歷史卻需要追溯到遠古的思想家。科學心理學形成早期,就有過各種爭辯,如在本體論上,就有身心一元論(唯物論、唯心論、雙重一元論、副現象論)、身心二元論(身心平行論、身心相互作用論、突現論)以及身心多元論之爭,認識論上也有先驗論(理性主義)與經驗論(經驗主義)之爭、本能論與學習論之爭等[1]。在科學心理學出現后,這些爭論事實上仍然沒有解決,有些學者仍致力于心理學哲學的研究,希望解決爭論,而有些學者則將這些爭論擱置,將其視為哲學家的問題[2]。事實上,對這些問題的研究正是縷清心理學史的關鍵。目前,心理學呈現多元化的特征,主要表現在概念和方法假設的多元化,以及研究興趣的多元化上。多元化如此之多,以至于在心理學領域的現實復雜性面前需要保持一種謙遜的態(tài)度。我們要做的是要應對問題,而不是像過去那樣粗糙地解釋而逃避或忽視問題。為了應對問題,我們必須首先澄清解讀西心理學史的立場,歷史是客觀存在的,我們站在不同的立場會得到對歷史事件的不同解讀,這對心理學的發(fā)展將產生直接影響。本文提出,心理學史研究者需要做的應該是,不要吝惜自己的創(chuàng)造力,要將思維游弋在心理學史的海洋中,站在現代多元文化的立場,并從中尋求差異,積極比較,整合觀點,進行客觀評價。
人們對心理學史的興趣與心理學學科本身一樣古老。威廉·馮特和威廉·詹姆斯這兩位早期心理學巨匠,都敏銳地認識到生理學、物理學以及哲學等學科的研究者對早期心理學發(fā)展所作出的貢獻[3]。正因為心理學在成為一門真正學科之前,人們就展開了對心理現象的早期討論,這就不難理解為什么心理學在確立科學地位不久,就產生了大量心理學史的研究和著作。早期的心理學史著作對心理學與其他學科的關系以及心理學自身的哲學問題等進行了廣泛的討論。1913年詹姆斯·鮑德溫編寫了兩卷本通俗的《心理學史:概要與解釋》,他追溯了早期哲學家和生理學家的心理學思想。英國心理學家喬治·布雷特在1912到1921年出版《心理學史》,經由彼得斯(Peters)的縮減,以《布雷特的心理學史》為名出版,對古代、中世紀、近代早期的心理學思想做了全面梳理。另外一部被視為經典的心理學史著作是埃德溫·波林(Edwin Boring)在1929年出版的《實驗心理學史》,該書的出版,使心理學史成為大學課程設置中最普遍的課程。另外艾德納·海德布雷德在1933年出版的《七種心理學》對行為主義、構造主義、格式塔心理學,以及精神分析心理學等經典流派做了全面的梳理。另一本著名的早期教科書是加德納·墨菲在1929年著的,出版了三版的 《近代心理學歷史導引》,不僅對心理學的發(fā)展做了全面的整理,還將應用心理學史的一些內容收錄其中[4]。以上這些都是心理學發(fā)展早期所進行的心理學史著述,到了心理學發(fā)展的后期又出版了諸如韋恩·瓦伊尼和布雷特·金著的《心理學史—觀念與背景》、郝根漢著的《心理學史導論》等,這些著作吸收了不斷發(fā)展壯大的更多心理學研究進展情況。盡管早期出版了一些著作,但是相比較而言,心理學史的研究在20世紀60年代之前還是顯得孤立和零散。20世紀60年代作為心理學史的轉折時期,開創(chuàng)了心理學史的新時代,包括1965年《行為科學史雜志》的創(chuàng)辦,以及當年11月美國心理學歷史檔案館在俄亥俄州阿克倫大學建立,同年美國心理學會批準成立第26分會——心理學史分會。1967年,新罕布爾市大學首次設立心理學史哲學博士研究生學位的教學計劃。1968年成立了國際行為與社會科學史協(xié)會——喀戎。后期又有《理論心理學》、《心理學史》等雜志的創(chuàng)刊。21世紀伊始,一項針對美國700所高校的心理學系的調查顯示,80%以上的心理學系都開設了心理學史的本科課程,這一系列事件都表明了心理學史的研究已經成為心理學必不可少的組成部分。
心理學史本身是一門極富吸引力的學科,涉及人以及對心理學問題的看法。從早期古希臘的心理疾病思想,到古代中國、印度、巴比倫、希伯來等的心理學理念,再到中世紀時期的宗教與神學混合的心理學思想,再到對近代科學心理學做出貢獻的早期心理學思想,都為我們展現了一種關于當下的情境視角,這是其他任何心理學分支學科不能達到的。那么,心理學史的研究究竟會為我們展現怎樣的一種視角,以及給我們提供了哪些值得思考的呢?我們認為可以包括以下兩個方面:(1)心理學史是一條豐富現在的途徑,在一定程度上說,歷史就是一種記憶,脫離記憶的歷史是空洞和泛泛的,正如開篇所引用的弗洛伊德語:“我們對過去和現在了解的越少,我們對未來的判斷就越不準確?!毙睦韺W史可以告訴我們關于心理學的過去以及對未來的預測;(2)心理學史培養(yǎng)我們健康的懷疑精神,正如郝爾森所言:“不要輕易相信我們的未來僅僅取決于唯一的靈丹妙藥——腦功能的計算機模型,或唯一的生理機制,或趨勢分析是統(tǒng)計處理的最終結果。”[5]無論心理學史的發(fā)展如何,它都會提供給我們關于心理學的過去的歷史、趨勢乃至規(guī)律,那這些歷史在今天看來,仍舊是不變的歷史嗎?心理學的歷史能客觀解讀嗎?則需要進一步的分析。
3.1心理學的歷史能否客觀解讀
歷史研究中最重要的就是客觀性問題,雖然我們都贊同歷史是對人類過去的解釋性研究,但對歷史解釋性的可靠性、清晰性和客觀性卻仍然存在分歧。首先,一些學者認為歷史研究者通常不能直接進行觀察,況且就算直接觀察也因立場不同而不能保證歷史評述的客觀性,而且目前也確實沒有一個評價歷史的標準來進行參照。其次,歷史研究者是當前環(huán)境的產物,因此,研究者會根據現有的個人觀點和所處時代的文化觀點對歷史進行解讀。在心理學的歷史研究和編纂中,同樣存在這樣一些問題,心理學史研究者能否客觀地解讀心理學歷史事件和歷史人物的功過是非呢?如,早期有些學者認為馮特的心理學體系只注重對心理元素的分析,將心理學的研究對象還原為心理元素的組合及其規(guī)律,心理學的目的就是尋求像化學元素周期表一樣的心理元素周期表,在方法上,將馮特早期的實驗心理學局限在實驗內省上。事實上,這些學者對馮特的解讀完全是根據自己所屬時代的文化,根據該文化的思維風格,依據部分甚至不完整的資料的解讀。事實上,馮特更傾向于理性主義,而美國文化氛圍更注重經驗主義和實證主義,這造成美國學者對馮特的研究內容和研究方法進行了美國化解讀。后來有學者對心理學史資料進行了深入挖掘,認為馮特對元素的關注并不是機械的,而是基于它的創(chuàng)造性綜合之上的,是積極主動的。關于研究方法,實驗內省只是馮特心理學研究方法的一方面,同時,他還注重反應時法。后來馮特的學生還考察了他對應用心理學的貢獻,發(fā)現馮特在研究中其實是采用多種研究方法的。這就證明了馮特是一位視野開闊的心理學家,從而糾正了人們長時間對馮特的偏見。
由于時代的文化氣氛使然,近代心理學史上很多著名學者也被心理學史專家所忽視。我們通過對當代西方心理學的研讀,通常會發(fā)現一個現象,即西方心理學歷史中很少見到女性學者,是歷史上真的沒有對心理學做出突出貢獻的女性學者,還是因為心理學歷史編纂者的主觀刻意遺漏呢?如果是刻意的話,那么心理學史還能客觀嗎?帶著這樣的問題我們考察了瓦伊尼和布雷特的 《心理學史——觀念與背景》,從中我們發(fā)現了大量的女性學者對心理學的貢獻,如詹姆斯·麥基恩·卡特爾的學生瑪格麗特·弗洛伊·沃什伯恩,她是第一位女性心理學博士學位獲得者,她接受了鐵欽納對心理學中意識作用的強調,懷疑意識是否是由不能被還原的靜態(tài)元素組成的。她的最大貢獻是對比較心理學的,她的著作提供了動物感覺系統(tǒng)、動物記憶、智力、記憶、行為以及適應等方面的大量知識[6]。這樣一位心理學者在很多心理學史教科書中幾乎找不到任何痕跡,是歷史的遺忘還是心理學史研究者的遺忘呢?另一位機能主義心理學家瑪麗·惠頓·卡爾金斯同樣是經常被遺忘的女性學者,她是第一位當選為美國心理學會(APA)主席的女性心理學家,她認為心理學應該被界定為關于意識自我的科學,認為自我是心理學的中心,而且構造主義與機能主義之間也有調和的余地[7]??柦鹚故禽^早提出調和構造主義與機能主義的心理學家,對后來心理學的發(fā)展做出了貢獻。既然心理學史研究的客觀性難以保證,那我們應該如何編纂心理學歷史呢?應該允許更多主觀性的參與還是拒絕任何主觀性的思維?是完全按照史料記載一絲不茍地陳述事實還是進行現代性的主體性解讀?帶著這樣的問題,我們進入到下一個爭論的問題。
3.2心理學歷史厚古說與厚今說之爭
既然心理學史研究中的客觀性問題是一個關鍵問題,很多研究者又不知該怎么把握客觀性,那么厚古說與厚今說無疑是暫時的最好的解決心理學史客觀性問題的取向。厚古說與厚今說是心理學史編纂中的兩種取向。斯托金認為,厚古說(Historicism)是這樣一種取向,可以被界定為“為了過去而致力于理解過去”[8]。他指出厚古說強調歷史人物或事件的背景,將重點放在理解而非判斷上,這種取向力求避免犯那種用過去美化現在的錯誤。像心理治療家一樣,心理學家就要求必須具備良好的共情能力,如果具有這種共情能力,那么心理學家就可以擺脫當前偏見而采取中立和客觀的立場,能夠真切地體察到回溯過去的途徑,獲得更深入和可靠的理解。與厚古說相反,厚今說(Presentism)強調人類經驗的累積性,以及由此引起的將歷事實與當前興趣和理論分離的困難。同時厚今說也提出了一個問題,即心理學史研究者在多大程度上能夠再現過去事件的客觀分布狀態(tài)?厚今說不贊成原封不動地再現過去。巴斯就認為,“不存在確定無疑的,用不同理論來解釋都不變的絕對事實?!保?]因此,厚今說強調心理學史研究中不可避免的選擇性、判斷性以及情境性因素所造成的影響。但厚古說卻始終強調,正是因為我們能夠意識到這種影響,因此我們可以消除影響。簡單地說,厚古說是為古而古,厚今說是為今而古。前者厚古薄今,后者厚今薄古。進一步來看,厚古說是偏重過去而排除現在,或者把古人的研究成果視為頂峰或絕唱,或者把后人的見解歸之于古人。厚古說認為,這樣既可以保證歷史的客觀性和真實性,又可以避免犯用過去來美化今天的錯誤。
圍繞著厚古說與厚今說,學者們展開了辯論。極端的厚古說和厚今說其實都是有問題的,詹姆斯曾指出:“絕對主義是哲學思想的大弊。”迪尤斯伯里持有相近的看法,認為可以采用一種溫和折中的方式研究心理學史,即認為不僅當前的信念在理解心理學歷史中的作用應十分敏感,而且堅信真實的歷史將塑造當今的觀念[10]。在厚古說眼中,心理學的歷史應該更深入地討論歷史人物所生存的時代背景及當時的文化氛圍。對華生的行為主義來說,它會更多地體察行為主義所發(fā)生的工業(yè)大革命背景,以及美國社會對控制與預測行為的需要,因為這樣可以保證機械大生產的順利進行,保證生產效率。這樣看來,我們就會理解華生將意識排除在研究之外的原因了。華生并非不相信意識的存在,而是為了迎合時代所進行的創(chuàng)造性研究。在厚今說眼中,行為主義將意識排除在心理學內容之外,違背了傳統(tǒng)心理學研究經驗和意識的傳統(tǒng),是很難理解的,尤其是在非美國本土,華生及其行為主義被認為是荒謬的,是“無頭腦的心理學”。
另外,我們也可以從心理學史編著者的視角來考察,波林(Boring)的《實驗心理學史》是以鐵欽納的構造主義心理學標準來概括馮特的實驗心理學體系,標榜鐵欽納是馮特的法定繼承人。后人對馮特的誤解,在一定程度上是緣于波林的描寫。布雷特(Brett)的《心理學史》也取向于厚今說,強調19世紀的哲學心理學與早期實驗心理學的聯系。而專門的史學家編寫的心理學史多采取厚古說,更多考慮心理學歷史發(fā)展的外部背景和歷史發(fā)展的實際過程。例如,黎黑的《心理學史》就是采取厚古說的取向。當然,也有一些人想走中間道路,既保證對歷史的誠實性,又堅持歷史對現實的作用。例如,莫維斯凱的《美國實驗心理學的產生》。但真正做到古今兼顧、歷史與現實的統(tǒng)一卻是困難的。厚古說與厚今說本身并沒有錯誤,它們都致力于客觀揭示心理學歷史事件,只是視野不同而已。這樣看來厚古說與厚今說也并不是保證心理學史研究客觀性的最好方法。那么怎樣才能保證心理學史研究的客觀真實呢?我們站在更廣闊的視野上,發(fā)現心理學科之外的科學哲學家似乎找到了答案。
3.3現代解釋學視野中心理學歷史主體性解讀
在更廣闊的視野中,科學哲學的發(fā)展或許找到了心理學史研究的客觀性解釋原則。在解釋學的視野中,提供了很多如何對歷史文本進行解讀的觀點。解釋學(釋義學、詮釋學)不是一個哲學流派,而是一種關于意義、理解和解釋的哲學理論。存在兩種不同的解釋學觀點,一種強調遵從歷史事件的原始文本,另一種強調對歷史的創(chuàng)造性的理解。施萊爾馬赫的一般解釋學認為,理解和解釋是心靈的創(chuàng)造性活動,對文本的理解和解釋絕非僅僅是刻板的技術性詮釋,而是一種心靈的創(chuàng)造和再創(chuàng)造。理解或解釋的過程不僅是一個語言的過程,也是一個心理的過程,是兩個過程的結合。同時理解需要遵循兩個原則:一是歷史性原則,必須結合作者所處的具體歷史語境理解文本的意義;二是整體性原則,必須在結合周圍其他語詞的意義的整體性中理解文本的意義。其次,從心理方面考察,認為作者的創(chuàng)作和讀者的理解不僅是語言的活動,而且更主要的是心靈或心靈的體驗與再體驗的活動。狄爾泰的生命解釋學則認為,人心的共通性只是解釋者走出自己內心世界進入作者心境的可能性,要實現這種可能性必須擁有愛或同情心,這樣才能真正做到自己之心與他人之心完全相同,才能把自己融入作者的內心世界,達到真正的理解。狄爾泰的生命解釋學與施萊爾馬赫的一般解釋學一樣,都是客觀主義的解釋學,極力主張擺脫主體性的偏見,純客觀地理解文本。與之相反,伽達默爾認為理解具有歷史性、預言性和實踐性,認為理解不只是歷史的,同時也是現代的,是歷史與現代的溝通。當解釋者以自己的視域去理解文本時,就出現了兩種歷史視域的對立,只有把這種對立融合起來,把歷史的視域融合于現代的視域中,構成一種新的和諧,才會出現具有新的意義的新理解[11]。
現代解釋學觀點事實上正為心理學史的客觀解讀提供了新的視角,在心理學史研究中,不管是體察作者當時的心境,還是從解釋者的視域出發(fā)的兩種視域融合,都強調了解釋者的主體性。這正是以往研究者所忽略的,或者是被認為不嚴謹的,即心理學史的研究不僅要遵循作者的意圖,還要以現代的眼光審視作者當時的寫作意圖,并進行創(chuàng)造性的解讀,這樣的解讀才能滿足現代讀者的需要,才能彌補文化的差異。這恰恰是很多心理學史學家所忽視的。無論是波林還是墨菲的心理學史著作,盡管都帶有個人主觀性在里面,但都強調按照歷史的原樣去理解,缺少的是用現代的眼光去解讀作者的意圖,去體察作者的心境,去關照作者的隱喻。因此,我們認為,對心理學史的研究首先要遵照歷史,其次要立足于現代人的立場進行兩種視域的融合,即用現代的眼光審視并解讀歷史。
如前文所述,早期對馮特的誤解,就是波林對歷史的一種選擇性解釋,但后人在進一步挖掘史料基礎上,還原了歷史的原貌。站在現代的視角去審視歷史,我們同樣會賦予歷史的鑄造者更豐富的思想。詹姆斯的心理學思想,對現代心理學的影響是獨一無二的,我們發(fā)現每一本心理學史著作中對詹姆斯的評價都有微妙變化。從心理學學科日益多元化和日益分化的視角來看,詹姆斯的思想不僅只對那個時代的心理學產生了影響,而且也與人本主義心理學、現象學心理學、后現代心理學、生態(tài)心理學等學科關系密切,這就是現代的客觀性解讀的結果。這樣的解讀更加豐富了詹姆斯的學術思想,突出了他對現代心理學的創(chuàng)造性的貢獻。
心理學史既是對歷史的重現,也是對歷史的創(chuàng)造性解讀,而對歷史的客觀評價是促進心理學史學科發(fā)展的關鍵因素。心理學的編纂同樣要遵循尊重歷史、尊重事實的原則。不過,越來越多的心理學史研究也表明,我們曾經犯了太多的過錯,要么忽視了某些重要學者,要么忽視了某學者的重要觀點。而今天心理學史研究者需要做的就是,不要吝惜自己的創(chuàng)造力,要將思維游弋在心理學史的海洋中,立足于現代多元文化的立場上,做到以下三點:一是尋求差異,即尋找心理學史上學者之間觀點的相異之處,尋找心理學歷史上各流派的相異之處,尋找現代多元背景下心理學新觀點與心理學史上觀點的連續(xù)性與階段性;二是積極比較,即通過差異的發(fā)現,積極比較心理學史中各種觀點的連續(xù)性、相似性;三是整合觀點,即在尋求差異與積極比較的基礎上,立足現代文化背景,進行各種理論觀點,包括宏觀大理論和微觀小理論,進行跨學派、跨學科的理論創(chuàng)造性整合。通過這樣的循序漸進的過程,或許會將心理學史的解讀推到一個更高的基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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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pilation and Interpretation on the Psychological History——Based on the Standpoint of Hermeneutics
Jiang Yongzhi1,2,Bai Xiaoli2
(1 School of Education Sciences,Inner Mongolia normal university,Huhehaote 010022;2 School of Education Sciences,Inner Mongolia University for Nationalities,Tongliao 028000)
Objective interpretation on the history of western psychology has become a key issue in the research and compilation on the psychological history,which is not only an issue of the objective evaluation of academic ideas,but also a major theoretical issue of the development of disciplines.Some scholars believe that psychological history should be in accordance with the objective historical,some scholars argue that psychological history should be according to the position of modern psychology;S ome scholars think that psychological history should be according to the position of the modern people for the fusion of the two horizons.As a result,there will be a question of objectivity research for psychological history,and Historicism or Presentism.The article thinks that we should be based on the premise of respecting the objective psychological history and based on the position of the modern people,with a modern perspective to examine and interpret the history of psychology,so as to seek differences,positive comparison,integration of views in three aspects.
psychological history;objective interpretation;subjectivity;objectivity
姜永志,男,講師,博士。Email:psy_yongzhi@126.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