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小佑
導(dǎo)語:在手機拍照流行的當下,相片不再稀有難得,我們隨時隨地隨心情觸動快門,就可以留下瞬間的記憶。對比之下,在攝影剛剛進入中國的年代,第一批愛好者們通過膠片定格人物場景,傳達時代訊息,雖留存不多卻彌足珍貴。攝影從膠片到數(shù)碼的變化,也透露著大眾的記憶載體從顆粒到像素的演變。(可一張大圖作2P)
“一張真實的人物相片,在今天和往后的一百年,都要能反映這個人的長相樣貌及人品?!?/p>
這句印在上海攝影藝術(shù)中心展廳白墻上的話,出自知名的肖像攝影師菲利普·哈爾斯曼。在哈爾斯曼看來,如果一張人像不能展現(xiàn)人物的內(nèi)心世界,那它只是空洞的無意義的表達。同樣,我們不難推論,如果一張將鏡頭對準社會場景的圖像,無法體現(xiàn)時代的獨特情緒,那它也只是一張毫無溫度的膠片。
在由攝影家劉香成構(gòu)想誕生,凱倫·史密斯策展完成的展覽《顆粒到像素——攝影在中國》中,近70位藝術(shù)家的攝影作品里,浸透著近百年來中國社會的溫度。既有群情激奮的熱烈,也有茫然困頓的寒冷。正如有人評論劉香成的攝影作品一樣,置身展覽之中,無論是暴烈的壓抑的還是明亮的,都無不散發(fā)著一種當時人跳脫時代格局之外對人、家、國的摯愛:“對劉來說,中國不只是一個值得發(fā)現(xiàn)的真相,更是一種尚待闡明的愛。”
這種愛,是沙飛《三個女孩》中,那個戰(zhàn)爭時代里女孩的笑臉和純凈的眼眸,是李檣《騾子和女娃》里80年代猶如新生的生命和張力,也是劉香成《上海人民公園》中時髦的情侶、萌動的個性主張,還是陳漫《萬小姐好好學(xué)習(xí)》里,通往國際化的自信演繹。時代刷新著一切,但沒有人不被裹挾著身處其中,于是,就連攝影作品里的人物,也似乎跳將出來,告訴你,我們對這個時代,永遠愛恨交織。
經(jīng)歷過從膠卷——“顆?!保茏?yōu)閿?shù)碼時代的“像素”,再到兩者的結(jié)合與老攝影技術(shù)的創(chuàng)新,攝影在本土化的過程中,越來越被我們的攝影師們所自如運用、自信表達。但這變化之中最重要的是,穿插于其中的,無論是鏡頭前的攝影師,還是鏡頭后的人事物景,都承載著獨特的時代印記,而這印記里,是大愛無言。就像皮特·亞當斯所說,“對于偉大的攝影作品,重要的是情深,而不是景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