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適時：冷靜的“野心家”

徐天

張適時剛剛邁入30歲的門檻。

他每天穿著襯衫西裝，穿梭于清華科技園大廈的高層內，娃娃臉上有些許未消的青春痘。

這大概是眾人所能想象的30歲的北漂應有的生活，但他并不甘于成為面目模糊的紙片人。他沒有固定辦公桌，每個月從公司支取1000元的工資，會在凌晨兩三點在公司高管群內發(fā)長篇留言，談自己對業(yè)務的看法。

這是他創(chuàng)立人人貸的第五年。

“我不想做螺絲釘”

人人貸占據清華科技園A座的18、19層。

從西直門搬遷來這里之前，對于新的辦公地點，張適時曾考慮過望京soho，那里租金較低，聚集了一批創(chuàng)業(yè)公司。但最終還是選了清華科技園，除了因為它靠近中關村、可以吸引更多技術人才之外，更關鍵的一點是，它位于清華大學的東門外。

人人貸包括張適時在內的將近30人公司高管團隊，幾乎全部畢業(yè)于北京大學和清華大學。開會時，向落地窗外一瞥，就能看到清華主樓。

張適時覺得，清華改變了他。

在清華大學經管學院金融系讀書時，他覺得日后的歲月似乎能一眼窮盡。讀研、進入大企業(yè)、結婚、生子、一步步高升。這是一條無數師兄師姐試驗過的“對的軌跡”。

大四那年，他去外資銀行實習，提前預熱“中產生活”。但很快，他否定了這種人生指向，“我不想去大企業(yè)做螺絲釘?！钡植惶_定自己要什么，有些迷茫。

2009年初，他遇見人人貸的另一名創(chuàng)始人李欣賀。

李欣賀畢業(yè)于北京大學金融數學系，先后在國外投行和國內基金公司工作。他們二人因創(chuàng)業(yè)的念想一見如故，隨后在全國各地考察創(chuàng)業(yè)項目。

去青島開發(fā)房地產、在北京開情侶連鎖酒店、經營典當行和擔保公司，這些想法一一被他們否定?！耙驗槲覀儧]有覺得很興奮?！边M入一個已經存在并且成熟的市場，在細分領域踏實做事，或許能賺錢甚至成功，但似乎和螺絲釘沒什么區(qū)別。

2009年末，李欣賀在一本英文雜志上，讀到有關P2P（網絡借貸）的文章。金融專業(yè)出身的他，立刻和張適時討論此模式與中國國情的適配性。

P2P借貸，是由具有資質的網站作為中介平臺，借款人在平臺發(fā)放借款標，投資者進行競標向借款人放貸的行為。

他們從身邊人入手，做市場調查。當時，信用卡普及沒幾年，網絡借貸是別人眼中不可思議的事情。銀行中可以進行純信用、無抵押小額貸款的，只有花旗銀行的“幸福時貸”和渣打銀行的“現貸派”，而且只局限幾座城市做試點。但是反觀全球的成熟經濟體，信用的價值已被挖掘，可以比肩其他類型業(yè)務。

另一方面，中國剛經歷2008年的金融危機，股市、房市跌破人們的心理防線，但大家的閑錢并無其他去處。對于國人來說，固定收益理財是一個陌生詞匯。

于是，這幾位創(chuàng)業(yè)者看到一片全新的藍海，畢竟國內幾乎沒有此類型公司。同時，作為撮合類平臺，成本低，可以快速發(fā)展。

張適時。攝影/張沫

李欣賀把自己的本科同學楊一夫拉入伙。這個從荷蘭留學歸來的年輕人，當時在打理一家快捷酒店，同樣覺得“工作缺乏激情”。

他們分析了民營企業(yè)的蓬勃發(fā)展和它們與大企業(yè)相比獲得金融服務的不公平性，覺得這片看似被國有資本壟斷的領域大有可挖掘之處。

后來，張適時回頭總結，覺得“推進社會前進一步、尋找更創(chuàng)新的方式方法”，觸動了他們。就讀清華期間，他聽過一個又一個發(fā)著光的名字，他們是校友，在各行業(yè)成為弄潮兒?！斑@里這么多人在改變世界，為什么我們不能做這個事情？第一次感覺到這個事情跟我有關系了。如果我們都不去改變，還有誰做？”

“聽起來挺虛的，但我們真的這么想的。我們希望能改變世界?！睆堖m時對《中國新聞周刊》回憶說，2010 年上半年，三人籌集了100 萬元初始資金注冊了人人貸公司，租下一個不大的寫字間。初始團隊有四人。楊一夫負責風控，李欣賀負責對外聯絡，張適時則主管產品和規(guī)劃，第四個員工負責財務。

精英的草根創(chuàng)業(yè)

“開會必須有明確的開始和截止時間;會議事項要事先說明，提前準備;會議必須有結論?！比巳速J副總裁黃秋子對《中國新聞周刊》這樣描述公司高管會議的不成文規(guī)定。除此之外，公司引入高管時，會對985、211院校的優(yōu)秀畢業(yè)生更青睞。無論招聘公關還是市場營銷，公司希望員工擁有經濟學位，以更深理解業(yè)態(tài)。

作為一個尚在發(fā)展壯大期的創(chuàng)業(yè)公司，人人貸處處透著精英意識。但在創(chuàng)業(yè)之初，創(chuàng)始團隊經歷了不短的草根階段。和任何創(chuàng)業(yè)公司一樣，沒錢、沒人、沒用戶是首要問題。三個初入社會的優(yōu)等生，硬著頭皮敲響一家家公司的門，向對方推銷P2P，被拒絕是常態(tài)。

P2P所聯結的兩端分別是信貸的需求和理財的需求。他們從同學、家人那里拉到了投資作為理財端資金，但信貸端并無項目。信貸端，換言之，就是有借款需求的人群。大公司可以向銀行借貸，有著小規(guī)模貸款需求的人，多數申領信用卡，小公司則嘗試不那么普及的小額貸款。

他們因此找申請小額貸款、信用卡的網站合作，將目標人群導流至人人貸，并在成交后給對方網站付費。第一個客戶就是通過一個申請信用卡的網站導流來此。

后來，三位創(chuàng)始人分別對媒體回憶過第一筆萬元借款的需求。2011年初，因為沒有足夠的數據積累，團隊為是否借款給這個人討論許久，歷經數小時做出決策。最終，在團隊的注視下，張適時惴惴不安地點擊鼠標，按下“審核通過”按鈕。一個月后，用戶準時還了款。

信心的建立并不快，公司的發(fā)展也不快。張適時記得，2011年下半年，創(chuàng)始人團隊在國貿一家茶餐廳聚餐，談起第二年目標。按照當年每個月幾萬至幾十萬的成交額，他們對2012年的最高預期是一年幾千萬。

變化始于2011年8月，中國銀行業(yè)監(jiān)督管理委員會出臺《人人貸有關風險提示的通知》，稱P2P信貸服務中介公司發(fā)展快速，存在大量潛在風險，如民間資金流入限制性行業(yè)、非法集資等，要求銀行業(yè)金融機構務必采取有效措施，做好風險預警監(jiān)測與防范。

這個通知和人人貸公司并無直接關系。起先，團隊認為這是一次因行業(yè)名稱的翻譯和公司重名帶來的負面影響，但很快，他們對此次事件轉變了看法。

當天，公司網站因訪問量激增數十倍而癱瘓，之后的數日內，“人人貸”作為關鍵詞，持久出現在新聞中。一夜之間，人人貸知名度暴增。

這時的人人貸團隊還很小，數十人包括產品技術、風險管理和客服，業(yè)內優(yōu)秀的技術人員對于創(chuàng)業(yè)仍持保守態(tài)度，再加上創(chuàng)業(yè)公司沒有大量現金流的吸引，他們不愿意輕易從大公司走出來。

怎么將高質的多元化團隊搭建起來，成了當時亟須解決的問題。通過同學介紹同學，一批來自清華、北大的畢業(yè)生，陸續(xù)進入管理層。資金逐漸充裕后，來自銀行業(yè)、技術公司的資深業(yè)務人士也陸續(xù)被集體挖過來。

緊接著，如何和擴充后的團隊相處磨合成了接下來的一大難題。高管們年齡相仿，不滿28歲的張適時一度懷疑自己是否還能掌控這家高速發(fā)展的公司。

創(chuàng)始人了解彼此的脾氣，他們三個偶爾會相約喝酒，暢聊一番。張適時酒量并不好，他還要求自己在小酌后仍保持能處理公司業(yè)務的清醒度。但他對《中國新聞周刊》回憶，這一次又一次的暢聊，讓他清楚地明白，身邊的小伙伴依然在堅持初心。正是這份默契，讓他們彼此支撐度過快速迭代期，帶領公司存活下來。

從零到一，建立行業(yè)標準

“我覺得每時每刻壓力都挺大的?！睆堖m時坦言，入行時，他并沒有細想過，互聯網金融行業(yè)的壓力會與成就感如影相隨，前者甚至是后者的數倍。他沒有很好的抗壓方法，一切都靠自我心理調節(jié)。

“對你很信任的用戶，你要對他們負責。還有你的同事，奔著理想和情懷來到公司。如果你中途放棄，對他們來說怎么交代？經營企業(yè)到一個階段，責任感會變得很重，這是天然的事情，也是你不得不面對的事情。”

互聯網金融業(yè)又有一些特殊。2011年初，第一筆壞賬出現的時候，人人貸網站上線還不到半年。

壞賬，就是逾期貸款，借款人到了截止日期仍未還款。第一筆壞賬出現在上海，借款額不到一萬元。人高馬大的楊一夫被派去作催債人，他在對方家門口發(fā)現了同樣在此徘徊的銀行外訪團隊，由此得知此人是個信用不良者。

如何能在借款人的信息審核環(huán)節(jié)快速識別此人的信用，成了擺在他們面前最重要的問題。銀行業(yè)針對個人的信用信息，有征信報告。但征信報告并不向借貸公司披露。同時，國內的征信報告普及率并不高，13億人中，只有不到四分之一的人因與銀行產生借貸關系，有征信報告。所以，人人貸必須自己建立信息核實的征信體系。

2011年，友眾信業(yè)商務顧問（北京）有限公司（下稱友信）成立，作為人人貸的線下平臺，友信和人人貸確立了線上與線下互為補充的模式。

友信可以通過線下的開拓，培育人人貸的目標客戶群體，同時也可以在借貸人提出需求后，實地走訪他的經濟能力、償還能力等，并在還款期限內保持跟蹤調查。

2012年，隨著線下業(yè)務在全國范圍內的快速擴張，人人貸實現全年3.54億的成交量，同比增長803%。2013年，人人貸的線下服務覆蓋全國30 余省的2000多個地區(qū)，注冊用戶突破50萬，線上成交金額超過20億元，同比增長超過400%。

國內P2P平臺的發(fā)展，也催生了問題平臺的增多，不斷有平臺無法償還壞賬欠款而跑路的消息傳來。放款人因P2P行業(yè)的信譽不佳，躊躇不敢投資。這種情況下，風險準備金制度在人人貸應運而生，即撥出一部分錢，放在第三方那里，一旦出現壞賬，可以從風險準備金中提取，及時還給放款人。

風險準備金從借款人的服務費中抽取。每個借款人要支付三筆費用，一筆是其對放款人承諾的利息費用，一筆是對人人貸公司支付的每月千分之三的借款管理費，這是人人貸的盈利來源。最后一筆是按照借款人AA、A、B、C、D、E、HR的7個不同信用評級，支付0-5%的服務費，這部分資金會進入風險準備金賬戶中。但截至2015年11月30日，根據網貸之家P2P平臺檔案的記錄，行業(yè)2473家平臺中僅有461家設風險準備金，占比不足二成，僅為18.64%。

同時，問題平臺依然持續(xù)出現。2015年11月的最新數據顯示，問題平臺數量總數達82家，環(huán)比上漲60.8%。其中“跑路”平臺數共64家，環(huán)比上月激增433%。11月全國新成立P2P網貸平臺僅64家，新增平臺數量已低于問題平臺數量。

行業(yè)泥沙俱下，快速分層。為了區(qū)別于其他問題平臺，并讓放款人進一步放心，2013年，人人貸考慮資金存管的問題，即放款人和借款人都在銀行開設個人賬戶，銀行按照操作指令進行資金劃轉，P2P公司作為平臺，完全沒有接觸借貸資金的機會。如果此做法推廣，P2P行業(yè)的交易環(huán)境可以變得更為透明而可信。

張適時明白，資金存管這種舉動，“需要外界配合”。他們和數家銀行接觸，對方一直是開放的態(tài)度，但逐漸不再推動此事?！八J為你是新的行業(yè)，沒有被明確定調，在這種深度合作上，銀行還是比較保守的?！敝钡?015年初，民生銀行率先認可人人貸的想法，落實行動。

2015年，中國人民銀行等10家機構出臺《促進互聯網金融健康發(fā)展的指導意見》，要求互聯網金融從業(yè)機構“選擇符合條件的銀行業(yè)金融機構作為資金存管機構，對客戶資金進行管理和監(jiān)督，實現客戶資金與從業(yè)機構自身資金分賬管理?？蛻糍Y金存管賬戶應接受獨立審計并向客戶公開審計結果。中國人民銀行會同金融監(jiān)管部門按照職責分工實施監(jiān)管，并制定相關監(jiān)管細則”。資金存管被推廣至整個P2P行業(yè)。

張適時比以往更清楚地意識到，和國外從一到萬的發(fā)展不同，國內的P2P行業(yè)正在經歷從零到一的行業(yè)建立時期。透明、誠信是這個行業(yè)最重要的兩個特質。行業(yè)問題存在共性，他們因此構想解決方法，并使之成為了行業(yè)規(guī)范。

改變世界的初心，好像在不知不覺中實現。

“單調無趣的人”

不久前，人人貸的一次小規(guī)模團建活動上，為了拉近管理層和員工的距離，大家聊起了個人生活。

“張總，知道《瑯琊榜》嗎？”“不知道?！?/p>

“最近有什么好看的電影？”“不知道，沒看過?！?/p>

“京郊哪里好玩？”“沒去過。”

“那你有什么興趣愛好？”“沒有?！?/p>

談起業(yè)務，張適時雙眼發(fā)亮，腦子里有一本賬，任何條線他都記得清清楚楚，數據一個接一個往外蹦。接受《中國新聞周刊》采訪時，張適時語速極快，對他拋出一個業(yè)務問題，他只需一兩秒就能想到答案。但是一旦轉到生活話題，他就有些羞澀，“好像沒什么可聊的?！鄙踔粒c外賣總是一成不變的吉野家，約人談事總去某一兩個酒店的大堂，每天上班都穿著相似的西裝襯衣。

大學時那個偶爾打球、熱愛旅游的年輕人，似乎完全消失了。在一次小會議上，有人問張適時，如果有一天公司壯大成熟，他可以放手過別的生活，他會做什么選擇。張適時半開玩笑地說，自己或許會成為一個藝術家。黃秋子覺得，這段笑話背后是張適時的真心。

25歲走到團隊管理崗位上，張適時收斂起這個年齡應該有的“可愛之處”。每天等著他拍板的事，大的十余件，小的上百件。他強迫自己快速決策與思考，沒有任何閑暇時間留給感性認知。

“他的情緒必須穩(wěn)定，他需要不停地堅定我們所有人的信心。這對30歲的人來說，很不容易。所以他只能過著極其單調、無趣的生活?！?/p>

行業(yè)氛圍是火熱的，但張適時看起來卻始終冷靜，連帶著，人人貸也給人穩(wěn)健的印象，多年來極少融資，并不著急上市。用張適時自己的話說，大方向是專注的，但始終用的是“小步快跑”的方式，“低成本的快速試錯”。

因此，當2015年10月13日，人人貸在五周年慶典上宣布，斥資800萬美金買下新域名we.com時，業(yè)界頗感震驚。公司上一次以“土豪”的身份出現在大眾視野中，是2014年1月，人人貸的母公司人人友信集團獲得1.3億美元的A輪投資，這是當時互聯網金融行業(yè)的最大一次單筆投資。

看起來，這筆融資從雙方見面到確定投資的過程只有一兩周。但實際上，張適時及團隊對這筆融資等待了數年。張適時見過一些投資方，他逐漸總結出人人貸的自身需求。他們希望融資方除了帶來資金以外，還可以帶來未來戰(zhàn)略決策的建議。另外，融資方應有數個投資方向，在未來給人人貸帶來交叉合作的可能性。

A輪最終敲定的融資方就因上述兩個原因，與張適時及團隊一見如故，迅速敲定了投資。

與人人貸條件分明的選項形成對比的，是業(yè)內一些公司的盲目高速膨脹。被公安機關立案調查的e租寶，在2014年8月上線。短短一年，e租寶表示自己的累計交易額過百億。有些新成長起來的P2P網站，上線兩三月便輕松融資幾千萬。

張適時保持著危機感，也保持著對自我優(yōu)勢的判斷力。他認為中國消費信貸的市場空間巨大，巨頭更習慣于經營自己熟知的客戶群體，人人貸對所有客戶群而言，是更為公平的平臺。

作為金融企業(yè)本身，他們也會討論資本多元化、系統化的問題，但目前尚未考慮B輪融資，也并不著急上市?！拔覀冇X得，不能圖快，作為互聯網金融公司，應該長久持續(xù)穩(wěn)健地存活下去，對你的用戶長期地負責任。穩(wěn)健地發(fā)展，是我們所選擇的路徑?！?/p>

他談起下一個五年的規(guī)劃時說，P2P業(yè)務本身已經發(fā)展到了一定的階段，人人貸肯定會把信用貸款繼續(xù)做下去。但另一方面，他們希望著重發(fā)展財富管理端，除了用巨資買下域名來顯示他們的決心外，智能計算機的開發(fā)亦在進行中，人機結合的財富管理端團隊即將布局?！拔磥?，我們希望把更好的財富管理理念，帶入主流人群的生活里?！?/p>

2015年，中國股市震蕩，越來越多的年輕人學會將閑錢放進不同的籃子里，降低風險。余額寶的年化收益率不斷下降，銀行理財產品的起投門檻較高。這批剛有一點積蓄的主流人群，開始逐漸進入P2P行業(yè)進行理財。

從怯生生地敲開互聯網金融的大門，到成為這個領域內舉足輕重的公司，張適時和他的伙伴只用了五年時間。在別人眼里，這位原本可以“有著無數理由不用努力”的年輕人，卻適時地站在了互聯網金融的風口浪尖，并為之竭盡全力。

獲獎理由

三位初出校園的年輕人，進入尚未在國內興盛的P2P行業(yè)，從零起步，5年來，公司已估值十億美金。作為該公司創(chuàng)始人和掌門人，剛滿30歲的他已然成為中國P2P行業(yè)的領袖級人物，但這個懷著敬畏心的理想主義者，初心仍在。在互聯網+時代，中國互聯網金融激流涌動，這個年輕的創(chuàng)業(yè)者，適時地站在了澎湃的潮頭。

張適時

人人貸創(chuàng)始合伙人、總裁。

畢業(yè)于清華大學經濟管理學院金融系。2010年與合伙人共同創(chuàng)立專注于國內個人金融服務的人人貸公司。2013年帶領團隊獲得1.3億美元融資，創(chuàng)同年全球互聯網金融單筆融資記錄。2014年當選《福布斯》“中國30位30歲以下創(chuàng)業(yè)者”，以及《財富》“中國40位40歲以下的商界精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