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姆藝術(shù)的含義、起源和流派辨析

趙樹軍

（云南民族大學，昆明 650500）

羌姆藝術(shù)的含義、起源和流派辨析

趙樹軍

（云南民族大學，昆明 650500）

羌姆是一門綜合性的宗教藝術(shù)。它的發(fā)展歷史源遠流長，從八世紀蓮花生在桑耶寺創(chuàng)編金剛舞開始，一直到今天，在西藏自治區(qū)、青海、甘肅、四川、云南等藏族聚居區(qū)依然長盛不衰。該篇就羌姆的含義、起源、發(fā)展流派等問題作出一個梳理，旨在讓更多的人了解這門宗教藝術(shù)。

羌姆藝術(shù)；金剛舞；格魯派

一 羌姆含義

羌姆是一門藝術(shù)，更確切地說，是一門宗教藝術(shù)。一方面，從表演形式來看，它包含了舞蹈、音樂、服飾、面具等藝術(shù)要素，具有藝術(shù)欣賞性；另一方面，從它傳達的內(nèi)容來看，它是藏傳佛教密宗的一種修供儀軌（寺院僧眾也用金剛舞來稱呼這種儀式表演），又具有宗教的性質(zhì)。因此，它既有宗教的特點，又有藝術(shù)的特點。不僅要研究它的外在表演形式，而且更應追究其目的性所在，它既是對臨終、已死之人的中陰救度，也是對活著的人的一種達到去污化濁、澄明境界的精神指引。

羌姆，對于藏地的人而言，早已約定俗成，即是指寺院儀式舞蹈。當然，具體聯(lián)系到不同時代、民族、地域等情形，對羌姆的稱謂不盡相同。比如，蒙古語元代稱之為“查瑪”，到了明代又稱為“步叱”。到后來，又寫成“跳步扎”，專指北京黃教寺廟蒙古喇嘛面具跳神。而在云南納西，稱之為“麻聰”、“撥聰”，“麻、撥”意即面具，“聰”為舞蹈，合起來即跳面具舞。清代乾隆年間則有“打鬼”一說，到了民國，多以“跳神”來表達羌姆供贊神佛和驅(qū)除魔障的意旨。對于羌姆的說法，盡管莫衷一是，但還是可以選擇一個較為完整的定義方式的，這就是來自丹增次仁先生的定義：“‘羌姆’（vcham）即跳或舞的意思。它是藏傳佛教各派、僧眾在自己寺院范圍內(nèi)表演的。其儀式隆重，場面壯觀，氣勢宏大的誦經(jīng)、音樂、舞蹈三位一體的宗教樂舞藝術(shù)?！盵1]

二 羌姆起源

關(guān)于羌姆的起源，可謂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有人認為，它源于藏地苯教；也有人認為，它源于印度的佛教，等等。第二種看法更接近真實。羌姆源于印度佛教，但這并不排斥對藏地原有苯教及其它因素的吸納。這就是說，在羌姆藝術(shù)中，既包含了印度佛教的影響，也包含了藏族苯教、藏族民間藝術(shù)、漢地文化等因素在內(nèi)。正如郭靖在《論西藏寺院神舞“羌姆”的起源》一文中所說，羌姆體現(xiàn)了一種多元文化。比如，羌姆中的閻魔、瑪哈噶拉即大黑天、吉祥天女、阿茲勒等源自印度。護法神的道具，如金剛杵、三叉戟、金剛橛等，最早也源于印度。而與此同時，苯教的骷髏、牦牛等神也被吸收到羌姆中。苯教中的戴面具而舞、擊鼓而舞的形式，以及這種面具舞蹈中的某些動物也被吸收到羌姆中，如獅虎相斗、鹿舞、禽鳥等擬獸假面舞、梗舞、空行舞、阿雜熱舞等，成為“最具西藏風格的部分”[2]40。羌姆多元文化的特點的形成，也和開創(chuàng)者蓮花生的明智之舉不無關(guān)系。他是在同苯教斗爭中創(chuàng)造了金剛舞。盡管是以印度密宗金剛舞為基礎(chǔ)，但是對于苯教及其它因素，也并非一味排擠打壓，而是采取了積極吸納的態(tài)度。這樣既利于對苯教諸神的降伏，又有利于金剛舞影響的傳播和擴大。其結(jié)果，就是金剛舞在藏地得以生根發(fā)芽、發(fā)展壯大，佛教最終戰(zhàn)勝了苯教，占據(jù)了藏地的統(tǒng)治地位。再者，佛教密宗金剛舞的修供儀式的倡導，也正好迎合了吐蕃網(wǎng)赤松德贊的需求。他希望通過揚佛抑笨，將依賴苯教、威脅自己政權(quán)的貴族統(tǒng)治者，趕下臺去。佛教金剛舞正是在諸種因素的合力作用下，得以在西藏形成、傳播開來。

那么，羌姆是如何出現(xiàn)的呢？它是適應密宗成長的需要而產(chǎn)生的。金剛舞密宗儀軌源自印度密教。密教大約在公元7世紀中葉在印度自成體系，8世紀初繁盛開來，分成了金剛乘、時輪乘兩個支派。其中，金剛乘一支，后來便由蓮花生傳至西藏。在此之前，佛教于7世紀前期就曾從印、漢兩地大規(guī)模傳入吐蕃，但都未形成完整的系統(tǒng)性。蓮花生則將這種情形徹底改變，他是真正實現(xiàn)將佛教乃至密教完整體系引入西藏的第一人。公元751年，蓮花生由尼泊爾進入西藏，與赤松德贊、靜命大師，實現(xiàn)了“師君三尊”的密切合作，創(chuàng)建了西藏第一座佛、法、僧三寶俱全的寺院——桑耶寺（bsam yas）。據(jù)說，由靜命大師親自任主持“堪布”，剃度7名貴族青年為僧，即有名的“七覺士”，后來又有300多人出家，形成了西藏最早的僧伽組織，其中一部分人還師從蓮花生，修習密教、熟悉了金剛乘儀軌。這樣，一方面，桑耶寺的建立為金剛舞的表演提供了場地可能，另一方面，通過傳經(jīng)度人、修習金剛儀軌，也準備了能表演金剛舞的演員。與此同時，大批佛典尤其是密乘經(jīng)續(xù)被譯為藏文，這就為金剛舞的產(chǎn)生提供了教理基礎(chǔ)。更重要的一點，金剛舞的出現(xiàn)也是蓮花生進行佛、笨斗爭的需要。蓮花生為了降伏苯教神魔，專門編創(chuàng)了金剛舞。它在斗爭中顯示了強大的生命力，成為制敵法寶。

與大乘顯宗相比，金剛乘更關(guān)注儀式和表演，對以往大乘顯宗經(jīng)院化的框架是一種突破：過去傾向于抽象、深奧的禪定思維，現(xiàn)在更關(guān)注通俗、形象可見的祭祀儀式。通俗的祭祀儀式，可以包括一切藝術(shù)形式，如繪畫、音樂、舞蹈、戲劇等。這不能不說是一種進步。通過藝術(shù)形式上的變化，在傳遞嚴肅的佛經(jīng)義理的同時，能夠給人以美感、娛樂享受，更容易為人們所理解和接受。當然,儀式和表演的目的本身卻不僅僅止于娛樂觀眾。從中，我們還可以進一步發(fā)現(xiàn)，儀式和表演的地位、作用發(fā)生了改變，從前，它們只是引領(lǐng)修道者入道的手段，“然而現(xiàn)在儀式的本身成了‘道’，而且取代了契經(jīng)；教義理論必須用一種摸得著的形式表現(xiàn)出來，不是單純心靈上的理解”。在這一過程中，表演和修行已經(jīng)融為一體，表演即修行，修行即表演，“跳舞象征修行，唱歌象征念咒語”。[3]464

金剛舞作為印度金剛乘修供儀軌中的一個重要項目，修行者在上師的引導下，以“金剛歌”等真言咒語為口密，以“金剛舞”等體態(tài)語言為身密，以內(nèi)心觀想為意密，身口意三密相應，獲得加持力。這是印度版的金剛舞。后來，蓮花生到了西藏以后，根據(jù)實際的需要，對此版金剛舞進行了適當?shù)馗木?，生成西藏最早的佛教儀式舞蹈。據(jù)《蓮花遺教》稱：是蓮花生“第一個將舞蹈形式用來表演降魔伏怪的故事”?！段宀窟z教》云：在建桑耶寺的時候，“蓮花生大師為調(diào)伏惡鬼為所行軌儀中率先運用了一種舞蹈”?！锻劣^宗派源流》記載：蓮花生“來藏后收伏惡毒天魔，虛空之中，作金剛步，加持地基，修建桑耶寺永固天成大寺”?！段鞑赝醭加洝芬嗾f：“蓮花生大師降伏了一切八部鬼神，令他們立下了誓言，制定諸神所喜的祭祀物品，又說出了鎮(zhèn)伏兇神的歌詞，在虛空中作金剛舞?！?/p>

據(jù)《蓮花生大師本生傳》，在西藏，金剛舞鎮(zhèn)邪儀軌的三個步驟是：1、在海寶日（即海波山）頂上設(shè)立曼荼羅（壇場），供奉蓮花生的本尊馬頭明王；2、以梵咒“哞”字起頭，念誦真言，對吐蕃神鬼發(fā)出警告；3、在空中跳金剛舞，降伏鬼魅。此即身（舞蹈）、語（咒）、意（觀想本尊）三密加持，完全符合金剛乘的教義。

三 羌姆流派

藏傳佛教的發(fā)展可以分為前后兩個時期，即“前弘期”和“后弘期”。“前弘期”，從7世紀中葉松贊干布在位算起，至藏王朗達瑪于公元841年廢除佛教為止，時間達二百年之久。這一階段，是佛教在藏地扎根、藏傳佛教逐漸形成的時期。最早的藏傳佛教寧瑪派就產(chǎn)生于這一時期?！昂蠛肫凇?，則是從公元10世紀后半期開始，直到15世紀最大的藏傳佛教格魯派創(chuàng)立，近5個世紀。在朗達瑪禁佛運動以及近百年的“滅法時代”打壓、沉寂之后，佛教死灰復燃，從多康（今青海一帶）和阿里兩地又重新傳入衛(wèi)藏，在西藏開始了第二個階段的新發(fā)展。在這個階段，佛教各宗派以金剛舞為基礎(chǔ)，根據(jù)自身特點，對羌姆、教理儀軌加以改編，適當?shù)厝谌肓吮就粱煞?，形成各具特點的藏傳佛教羌姆儀軌。這樣就使得佛教以一種折中的、靈活的、可接受的方式在藏地徹底生根發(fā)芽。與此同時，也就產(chǎn)生了不同時空條件下，由不同神靈、不同服飾、不同道具組合，按照不同程序構(gòu)造出來的五彩繽紛、異彩紛呈的各色羌姆藝術(shù)。這一時期，主要的羌姆派別，除了前弘期的寧瑪派外，還有，1073年，昆·貢卻杰布創(chuàng)建的薩迦派，1121年，克朱窮布南覺創(chuàng)建的香巴噶舉派，米拉日巴的弟子達波拉杰創(chuàng)建的達波噶舉派，1409年，宗喀巴大師創(chuàng)建的格魯派，等等。此外還有，象希解派、覺域派、夏魯派、覺囊派等小教派，就不再贅述了。

（一）寧瑪派

寧瑪派，又稱古派或舊宗派，主要原因是其教法儀軌源自“前弘期”的蓮花生大師，以區(qū)別于仁欽桑布所譯的新派密教。也就是說，寧瑪派在藏傳佛教中，從歷史淵源上說，是最悠久的一派。但是，在“前弘期”，密教并無新舊之分，取名寧瑪（即古舊之意），是后人為了更好地區(qū)分它的來源而命名的。也就是說，它的名字是較晚才出現(xiàn)的。實際上，寧瑪派作為一個真正獨立的宗派，它的形成是在“后弘期”。而在藏傳佛教“后弘期”的初級階段，對寧瑪派的形成起了關(guān)鍵性作用的有“三素爾”：大素爾·釋迦炯乃、素穹·喜饒札巴和卓浦巴·釋迦僧格，他們“父子三代系統(tǒng)地整理了寧瑪派經(jīng)典，并建立了鄔巴垅寺，從此寧瑪派形成為一個教派”[4]60此外，寧瑪派還有一個名字，“紅教”或“紅帽教”，這主要是因為寧瑪派僧侶頭戴紅色僧帽所致。寧瑪派的主要羌姆舞蹈有“次久”、“普珠”、“噶結(jié)”等。下面我們重點分析一下，羌姆“次久”的由來。

寧瑪派自稱源自蓮花生金剛舞，于是有許多伏藏大師將蓮花生所藏經(jīng)書掘出，在此基礎(chǔ)上，加以改編、修訂，創(chuàng)造出新的羌姆儀軌來，進而推動了羌姆的本土化進程，使得羌姆進一步走向規(guī)范化。其中，比較有名的一位，就是古魯曲旺。古魯曲旺全名古魯曲杰旺秋，著名的伏藏大師。據(jù)說，他從山洞中掘出《上密集壇城儀軌》經(jīng)書，后在桑耶寺金剛舞的基礎(chǔ)上，編創(chuàng)了新的假面神舞“蓮花生八名號”。劇中的主角是蓮花生的八個化身，他們彼此互不相識，各自獨立、輪流出場表演，最后才圍繞蓮花生雕像舞蹈，以顯示諸化身合為一體。同時伴之以鼓樂誦經(jīng)，以表達對大師的敬意。后來，他又在八化身之前增加了新的內(nèi)容，如諸本尊、護法神及其隨從的舞蹈，規(guī)定了經(jīng)文和每段的曲調(diào)，又配備了各種樂器，融合文學、音樂、舞蹈等諸種藝術(shù)因素于一體，形成全方位、多層次、富于立體感的完美盛大的羌姆儀典《次久》。次久，即十日，是紀念蓮花生的日子。據(jù)說，每當這一天，蓮花生會乘著彩虹而返。人們便在這一天，早早地起來，迎接蓮花生的降臨。此后，寧瑪派加入了薩迦派的元素。寧瑪派次久羌姆同薩迦派多德羌姆合二為一（先后相續(xù)的方式），每年舉辦兩次，一次是元月10日至11日（10日為次久，11日為多德），稱作《次久及相屬的多德羌姆》，另一次，是5月16日至18日（16日為次久，17日為多德，18日為大王巡街），稱作《多德及相屬的次久羌姆》，二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桑耶寺“次久”羌姆為各寧瑪派寺院所接受。但是，桑耶寺也因混雜了薩迦派的教法，于17、8世紀，失去了根本道場的地位，為多吉扎寺、敏珠林寺所取代。

“噶結(jié)”，即八大法行，旨在表現(xiàn)與該派八部密乘經(jīng)典相聯(lián)系的八種神靈，包括出世間五部和世間三部，前者為修行得道的本尊，如文殊（身）、蓮花（語）、真實（意）、甘露（功）、金剛橛（業(yè)），后者為蓮花生降伏后判為三部，衛(wèi)護佛法的藏地鬼神，包括差遣非人、猛咒詛詈、供贊世神。

（二）薩迦派

由昆·貢卻杰布創(chuàng)立。他自稱是吐蕃時期昆氏家族成員，曾師從卓彌·釋迦益西學習“道果法”這一新密法。因薩迦寺墻山刷紅、白、藍三種顏色，又稱“花教”。13世紀，薩迦派首領(lǐng)薩班·貢噶堅贊、后來的八思巴等，都主張與蒙古聯(lián)合，薩家受到元朝冊封，西藏劃歸元朝，西藏正式成為中國的版圖。元末明初，薩迦派的法王權(quán)被噶舉派奪取，其勢力逐漸衰弱。薩迦派羌姆據(jù)傳也是源自蓮花生金剛舞。據(jù)傳昆·魯依旺布是昆氏家族成員，蓮花生所收的第一批七大弟子之一，受蓮花生“金剛橛”密法修行儀軌真?zhèn)鳎蔀樗_迦派羌姆儀軌的源頭。金剛橛原是一種降魔法器，后演變?yōu)榉鸾痰谋咀鹕??！督饎傞印烦搅似渌寄?，逐漸上升為薩迦派羌姆法舞的主流位置。14世紀初，薩迦昆氏家族發(fā)生分裂，形成“細脫拉章”、“拉康拉章”、“仁欽崗拉章”、“都卻拉章”四個拉章并列共存的局面。前三個拉章，先后逐次衰亡，只剩下第四個“都卻拉章”，也一分為二，即“平措頗章”和“卓瑪頗章”。他們各自確立了自己的護法神：前者為“瑪索爾瑪”，后者為“孜瑪熱”。他們分別擔任各自羌姆主角。16世紀時，俄強阿旺貢噶仁青對薩迦派羌姆進行了整頓和進一步規(guī)范，改編設(shè)立了羌姆儀典“七月普珠”和“冬季大法會”。“普珠”與薩迦派的金剛橛一脈相承，加入了“道果法”義理等內(nèi)容?！岸敬蠓〞庇诓貧v11月23至29日舉行，羌姆的內(nèi)容是以喜金剛為主神的驅(qū)邪送崇大型宗教舞蹈，場面宏大。

此外，值得一提的是薩迦五祖，即貢噶寧布、索南孜摩、扎巴堅贊、貢噶堅贊、八巴思，對薩迦派的發(fā)展做出了重要貢獻。

（三）噶舉派

噶舉派，從字面意義來看“噶”為佛語，“舉”為傳承，“噶舉”合起來就是“語傳”之意。與噶舉派注重密法修煉、口耳相傳是吻合的。噶舉派又稱“白教”，是因為瑪爾巴、米拉日巴、林熱巴等人穿著白衣修行的緣故。噶舉派形成于藏傳佛教“后弘期”內(nèi)，約公元11世紀后半葉，在藏傳佛教中，是支系最多的一個宗派。該派均為瑪爾巴和米拉日巴傳承。噶舉派可分為兩大系統(tǒng)：一是，瑪爾巴傳下來的達波噶舉，另一個是，瓊波傳下來的香巴噶舉。香巴噶舉派后來衰落了。而達波噶舉分成了四大支八小支。噶舉派的創(chuàng)始人瑪爾巴向米拉日巴傳授實踐之法，后又由米拉日巴傳于達波拉杰，從而產(chǎn)生了達波噶舉派。達波拉杰有四個有名的弟子，其中都松欽巴，是噶瑪噶舉的創(chuàng)始人。而噶瑪噶舉派是第一個采取活佛轉(zhuǎn)世的宗派，該派中幾個活佛轉(zhuǎn)世系統(tǒng)中，最著名的是黑帽系和紅帽系。帕木竹巴創(chuàng)立了帕竹噶舉派。帕木竹巴的弟子又分成了八個支系，即止貢噶舉、達垅噶舉、主巴噶舉、雅桑噶舉、卓浦噶舉、秀賽噶舉、耶巴噶舉和瑪倉噶舉。達瑪旺久，即拔絨瓦，創(chuàng)立了拔絨噶舉。向蔡巴·尊珠札創(chuàng)立蔡巴噶舉派。這樣，噶瑪噶舉派、帕竹噶舉派、拔絨噶舉派和蔡巴噶舉派，構(gòu)成達波噶舉派的四大分支，其中帕竹噶舉派又分成八個小分支。如下圖：

圖1 達波噶舉分支圖

4、格魯派羌姆

格魯派是藏傳佛教中最晚形成的一個重要宗派。創(chuàng)始人是宗喀巴·洛桑札巴。因修行僧人身著黃色衣服，又稱黃教。從17世紀，格魯派開始執(zhí)掌西藏政權(quán)，迄今為止，仍然是西藏最大佛教派別。

宗喀巴博采眾長，廣泛學習顯密各宗教法。于1402年在阿底狹尊者《菩提道炬論》的基礎(chǔ)上，完成《菩提道次第廣論》，又于1406年，完成《密宗道次第廣論》。這意味著他的佛教思想體系已經(jīng)構(gòu)建完成。1409年，宗喀巴大師建甘丹寺。格魯派至此正式形成。1416年，他的弟子降央曲杰建哲蚌寺，1418年，強欽曲杰建色拉寺。甘丹寺、哲蚌寺和色拉寺成為格魯派的三大道場。

盡管甘丹寺、哲蚌寺和色拉寺為格魯派三大道場，但是卻沒有羌姆組織和表演活動。究其原因，可能是黃教對顯宗、密宗加以嚴格區(qū)分所致。早在格魯派創(chuàng)建之初，宗喀巴就制定了先顯后密的修行原則，顯宗教法為三大道場首要任務，只有修煉顯宗達到一定境界的少數(shù)人，才可以繼續(xù)修習密宗。以表現(xiàn)密宗教義的羌姆，自然不適合在三大道場表演。但這并不等于說，格魯派就沒有羌姆儀軌表演活動。象甘肅拉卜楞寺、青海塔爾寺和日喀則扎什倫布寺都有熱鬧的羌姆表演。小的寺院，如布達拉宮朗杰僧院。其最盛大的羌姆儀式，是以每年藏歷12月29日為中心的“朗杰廿九多瑪”。該儀式的護法神是格魯派無上密乘本尊大威德金剛。從9月9日開始誦經(jīng)，經(jīng)過排練，一直到12月22日羌姆儀式正式開始。最初的幾天內(nèi)，不對外公開，由羌姆主角單獨表演，直到最后一天，即29日，表演儀式移到廣場，才允許拉薩市民觀看。表演的主要內(nèi)容是閻王（大威德金剛的化身）超度“靈噶”，為眾鬼神施食。

關(guān)于格魯派羌姆的歷史淵源，只是收集到幾個時間點的證據(jù)：1645年，四世班禪羅桑卻吉堅贊在扎什倫布寺密宗院創(chuàng)辦藏歷臘月廿九的“古多”儀式，“成為黃教羌姆之始?！盵2]71。1846年藏歷8月，七世班禪丹白尼瑪親自帶僧眾排練、出演羌姆，稱為“西莫欽波羌姆”。八世班禪將表演由一天延長至三天。九世班禪則將整個羌姆的節(jié)奏加快了一倍，還特制了樂器，以及華麗舞服，使整個舞場煥然一新。1982年，在十世班禪確吉杰贊的主持下，西莫欽波節(jié)又得以重新恢復。

[1]丹增次仁.西藏民舞品種展示[J].西藏藝術(shù)研究,1992,(2).

[2]郭凈.心靈的面具——藏密儀式表演的實地考察[M].上海:三聯(lián)書店,1998:40-71.

[3]渥德爾.印度佛教史[M].北京:上午印書館,464.

[4]丁漢儒,等.藏傳佛教源流及社會影響[M].北京:民族出版社,1991:60.

[責任編輯 魯海菊]

The Meaning,Origin and Genre of Qiangmu Arts

ZHAO Shu-jun
(Yunnan University of Nationalities,Kunming 650500)

Qiangmu is a comprehensive art of religion. Its history has a long history,from eighth Century began to compose diamond Padmasambhavaat Samye dance,until today,in the Tibet autonomous region,Qinghai,Gansu,Sichuan,Yunnan and other Tibetan inhabited areas still enduring.This paper made a comb Qiangmu meaning,origin,development of schools and other issues,in order to let more people understand the religion of art.

Qiangmu Art；dance of King Kong the Gelug Sect；

J05

A

1008-9128（2015）03-0084-04

2014-09-10

云南省教育廳科學研究基金項目（2013Y040）

趙樹軍（1969—），男，河北人，講師，博士，研究方向：藝術(shù)美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