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新娟,阮紅梅
(西北工業(yè)大學(xué)外國語學(xué)院,陜西 西安 710072)
斯坦納闡釋學(xué)視角下的譯者主體性微探
——以《豐乳肥臀》為例
范新娟,阮紅梅
(西北工業(yè)大學(xué)外國語學(xué)院,陜西 西安 710072)
傳統(tǒng)的譯論以原文和作者為中心,譯者處于邊緣地位,依附于作者而存在。西方翻譯研究的“文化轉(zhuǎn)向”以來,譯者在翻譯中的作用得到了關(guān)注,譯者的主體性成為譯介的一個熱門研究課題。本文借助譯者主體性的研究和喬治·斯坦納翻譯四步驟,以《豐乳肥臀》英譯本為例,分析譯本語言的翻譯特色,并認為翻譯過程中從譯本的選擇到作品的闡釋、語言層面上的藝術(shù)再創(chuàng)造,都充分彰顯了譯者主體性。
喬治·斯坦納;闡釋學(xué);譯者主體性;《豐乳肥臀》;葛浩文
2012年莫言喜獲諾貝爾文學(xué)獎,成為中國百余年來首位獲此殊榮的作家,這標(biāo)志著中國文學(xué)贏得了西方正統(tǒng)文學(xué)界的最高認可。其間翻譯起了尤為重要的作用,從某種意義上甚至可以說是翻譯幫助中國獲得了第一個諾貝爾文學(xué)獎。譯者葛浩文作為“莫言作品多種語言的譯本中,影響最大且作用最關(guān)鍵的”[1]、翻譯莫言作品最多且唯一的英語譯者,被譽為“中國現(xiàn)代文學(xué)之首席翻譯家”、中國現(xiàn)當(dāng)代文學(xué)的“接生婆”。目前,葛浩文已經(jīng)翻譯了莫言作品十余部。本文以莫言最具代表性的作品《豐乳肥臀》為研究對象,借助斯坦納闡釋翻譯觀四步驟,來研究譯者葛浩文在整個翻譯過程中的主體性的體現(xiàn)。
(一)譯者主體性的衍生與發(fā)展
在傳統(tǒng)譯論的影響下,作者和原著被當(dāng)成神圣不可侵犯的崇拜對象,而譯者處于從屬地位,被比作“征服者”“畫家”“媒婆”“翻譯機器”[2],對原作亦步亦趨,主觀能動性無從發(fā)揮。20世紀(jì)60年代,“文化轉(zhuǎn)向”開辟了譯學(xué)理論的新視角。翻譯的主體性在西方譯學(xué)理論界受到了極大的關(guān)注。法國的安托瓦鈉·貝爾曼在《翻譯批評論:約翰·唐》一書中指出譯論批評必須以譯者為主體為基本出發(fā)點,并提出了“走向譯者”的口號。女權(quán)主義譯論則重視譯者的存在,強調(diào)譯者對原文的占有和擺布的主導(dǎo)地位。操縱學(xué)派則認為文學(xué)翻譯實際上是譯者做出抉擇和擺布文本的過程。目的論認為翻譯是一種行為,同其他行為一樣都有一定的目的[3]。不難看出,20世紀(jì)后期隨著諸多哲學(xué)思潮的興起,譯學(xué)研究的發(fā)展也受到了影響,走出了二元對立的封閉、靜態(tài)模式,從而將翻譯活動的主體——譯者置于至關(guān)重要的地位。
(二)斯坦納的闡釋翻譯觀
闡釋學(xué)是一門探究意義理解和解釋的哲學(xué)學(xué)科,對翻譯研究同樣有著極大的影響。作為19世紀(jì)古典闡釋學(xué)典型代表的施萊爾馬赫,運用闡釋學(xué)來分析翻譯的過程,為譯者提供了兩種闡釋原文的方法,從而為譯者主觀能動性的發(fā)揮提供了理據(jù)[4]。20世紀(jì)60年代,西方闡釋學(xué)的發(fā)展進入哲學(xué)闡釋學(xué)階段,闡釋學(xué)意識成為20世紀(jì)以來人類最重要的思想觀念之一,為翻譯理論的研究提供了有效的理論視角。
英國翻譯理論家喬治·斯坦納將闡釋學(xué)運用于翻譯研究,寫出《通天塔》一書,被認為是“里程碑式的著作”。他從闡釋學(xué)的視角將翻譯過程細化為下列四個步驟:信賴、侵入、吸收和補償。信賴就是譯者相信原文是有意義的,把自己的情感傾注到原文中去,是一個移情的過程;而在理解和表達原文意義時,譯者的主觀因素不免“侵入”到其中,“侵入”的目的便是“吸收”,但“吸收”過程中難免喪失譯語本色,因而“補償”就很必要[5]??梢钥吹?,斯坦納的每個翻譯步驟都在彰顯著譯者主體性。首先,信賴是譯者的預(yù)設(shè),相信文本有一定的內(nèi)容,值得翻譯。有學(xué)者把信賴看作一種“賭注”,在此意義上講,確實是譯者主觀自愿的決定。其次,侵入是對原文的理解過程。在此過程中,譯者充分發(fā)揮個人想象、調(diào)動情感、利用審美判斷等能力,解讀原文信息。再者,消化過程也離不開譯者主觀能動性的發(fā)揮。由于語言的差異性,對于如何用譯語再現(xiàn)原作思想信息、審美信息、語言風(fēng)格,譯者有著文學(xué)創(chuàng)作的空間。最后,譯者也要盡量調(diào)動主體性恢復(fù)譯作與原作的平衡。
《豐乳肥臀》是莫言在20世紀(jì)90年代創(chuàng)作的長篇小說,被中國評論界認為“新文學(xué)誕生以來迄今出現(xiàn)的最偉大的漢語小說之一”[6],被莫言稱為讀者“不能不讀的書”,還曾在1995年為莫言贏得了首屆“大家文學(xué)獎”。小說中描繪了中國從抗戰(zhàn)到改革開放之后的那段歷史,把母親刻畫成一位獨自承受苦難、不卑不亢的女神。小說通過家庭的變化反映了中國歷史的變遷,表達了作者對母親的謳歌之情和人類對生命的景仰與熱愛。葛浩文在英譯本中有獨到的主體性表現(xiàn)。下面本文將以喬治·斯坦納的闡釋學(xué)翻譯模式對《豐乳肥臀》譯者的主體性進行分析,揭示出葛浩文英譯本中獨到的主體性表現(xiàn)。
(一)信賴
信賴是譯者通過審美判斷選擇所要翻譯文本的階段。譯者根據(jù)自身的預(yù)設(shè),相信文本有一定的內(nèi)容和價值,值得翻譯。
在全球政治、經(jīng)濟、文化一體化的時代,隨著中國經(jīng)濟地位的提高,西方讀者有了更多了解中國的需求。同時,中國文化也有走出國門,走向世界文化主流的需要。在此大背景下,譯介《豐乳肥臀》這部時間跨度較大,又富有中國本土文化色彩的民族小說,有助于西方讀者了解中國從抗日戰(zhàn)爭到改革開放近百年的文化和政治動態(tài),滿足西方讀者的好奇心。譯者認為翻譯《豐乳肥臀》是有價值的,于是信賴便建立起來了。
(二)侵入
侵入原文是對原文本的闡釋和理解。對于譯者葛浩文來講,《豐乳肥臀》是以一種與英語完全不同的語言寫成的,并且以獨特的社會、文化背景為依托,因此在翻譯時,他不可避免地要遭遇文化及“他者”的影響。同時,由于譯者的先見,總是會帶著自己的認知模式和經(jīng)驗進入文本對其進行解讀。最明顯的是,譯者在翻譯時,對原文的結(jié)構(gòu)框架作了大調(diào)整,將原語文本的最后一部分前置為第二部分,并刪除了這部分中上官魯璇父母的死亡描述,將近四頁的篇幅簡要濃縮帶過。其次,根據(jù)英語讀者講究結(jié)構(gòu)層次明了的閱讀需要,英譯本打破了漢語版整體排序的結(jié)構(gòu),每一章都重新排序。此外,許多章節(jié)都省略了,英譯后濃縮了將近一百頁。這些大幅度的調(diào)整、刪除和改動,是譯者受到自身文化追求“清晰”“簡潔明了”認知模式的影響,對原文的一種“進攻”,是譯者主體性的體現(xiàn)。
[例1]他們都用雙手拉著馬韁,踩著馬鐙的腿伸得筆直,八字形劈開[7]35。
譯文:The Japanese riders,holding the reins with both hands,bobbed up and down,their legs in a rigid inverted V[8]33.
[例2]戴上你的破帽子,滾到你的座位上去,她厭惡地說,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面還多,我走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還多[7]306。
譯文:“Put that crummy hat back on your head and get your ass back in your seat,”she said with a look of disgust.“I've eaten more salt than you have noodles.”[8]341
[例3]魯立人說:“種瓜得瓜,種豆得豆,種下了蒺藜就不要怕扎手。老岳母,不要操這些閑心啦。”[7]231
譯文:“Please,mother-in-law,don’t trouble yourself over things like this.”[8]272
[例1]中,由于中英文語言形式不同,中國象形文字“八”可以形象地表達日本人騎馬的姿勢,而英語屬于字母語言,“eight”并無此意,譯者將其譯為倒過來的“V”,貼切而恰到好處。[例2]中,考慮中英文語言表達習(xí)慣的不同,中文講究對稱,而英文注重簡潔明了,對此處諺語的翻譯,譯者采取了后半部分省譯的策略,打破了原文的對稱結(jié)構(gòu)。在[例3]中,譯者受西方工業(yè)文化的影響,對“瓜”“豆”類的農(nóng)業(yè)詞語采取回避式處理,省去不譯。
通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葛浩文在闡釋文本階段,用添加、省譯、改動等策略對原文進行“進攻”,體現(xiàn)出譯者的主體性。此外,《豐乳肥臀》翻譯中“侵入”的例子還有很多,由于篇幅關(guān)系就不再一一列舉。
(三)吸收
吸收過程是翻譯中語言轉(zhuǎn)換的階段,譯者用譯入語再現(xiàn)原作思想風(fēng)貌、審美信息、語言風(fēng)格。闡釋學(xué)認為,原文本中含有作者的視界,譯者有象征具體時代氛圍的視界,兩種視界和迥異的兩種語言為譯者翻譯原文設(shè)置了障礙。譯者惟有充分調(diào)動主觀能動性,消化他者語言、文化,將其融入目的語語境,才能譯出好的作品,實現(xiàn)創(chuàng)作最大值化?!敦S乳肥臀》結(jié)構(gòu)宏大,文化內(nèi)涵豐富,譯者面臨語言和文化兩重困難,到底是“歸化”還是“異化”,是受譯者文化意識影響的,是譯者主觀方面的選擇。斯坦納認為,在“吸收”階段可能會出現(xiàn)不同的同化類型,介于“完全歸化”和“持久異化、邊緣化”兩個極端之間。
出于對目的語讀者閱讀習(xí)慣和出版商的考慮,葛浩文采取了酣暢淋漓、自然流暢的“歸化”策略。正如他本人曾經(jīng)提到的,中英文并不存在完全類似的說法,相對于語言層面,他更關(guān)注復(fù)制原文的語氣[9]??梢?,葛氏更傾向于“歸化”翻譯策略。
[例4]然后是飛躥起幾十丈高、在空中沐浴著陽光的冰塊和砂石、彎曲的鋼架和斷裂的枕木[7]100。
譯文:The sound was deafening as chunks of ice bathed in the morning light,along with huge rocks,twisted metal,and shattered ties,flew high into the sky[8]128.
[例5]老少爺們,從麻木的狀態(tài)中蘇醒過來吧[7]251。
譯文:Come out of your stupor,my friends[8]293.
[例6]他說:“小舅,咱們兩個,是誰跟誰呀?有苦咱倆同當(dāng),有福咱倆同享?!盵7]500
譯文:He said,“we are like brothers.Whatever comes,good or bad,we share and share alike.”[8]512
[例7]她一身仙風(fēng)道骨,與富態(tài)臃腫的上官呂氏形成鮮明對比[7]46。
譯文:Her poise and confident bearing stood in stark contrasttotheprosperous,well-fedShangguan Lv[8]42.
[例8]工人們各奔前程,但它依然存在,存在于銀行的賬目上,驢打滾一樣滾著自欺欺人的利息[7]528。
譯文:…the workers off to their next employment. But it still continued to exist on the books of all the local banks,as the interest mounted[8]528.
[例9]這場戲終于落下了帷幕,我的確感到了重獲自由的輕松[7]528。
譯文:Now that the final curtain had fallen on this drama,I really did feel as free and easy as I’d ever felt before[8]528.
[例4]中的“幾十丈高”英譯為“high in the sky”。漢語里通常用“幾”“幾十”“幾百”加度量單位表示物品高、重、厚的程度。在這種情況下,原文只是表達橋墩散架飛起很高,因此譯者采取歸化處理。類似表達還有,把“一寸厚”譯為“as thick as a hand”,“半斤重”譯為“a heavy medical plaster”。另外像“七大姑八大姨”“千層底布鞋”這些漢語數(shù)字表達只是強調(diào)多,因此譯者譯為“friends and relatives”,“thick-soled cloth shoes”。像[例5]中“老少爺們”這樣的稱呼語,在《豐乳肥臀》中還有很多,如“連襟”“上官大侄子”“上官家的”“老嫂子”等,都是中國北方地區(qū)的習(xí)慣用語,富有北方人的豪爽。葛氏將他們歸化處理為“brother-in-law”或“people related”,“worthy nephew Shangguan”,“my dear lady Shangguan”,“elder sister-in-law”。對于[例6]中的“誰跟誰”、[例7]中的“仙風(fēng)道骨”“富態(tài)臃腫”,為了更貼切地表達原文意思,譯者都作了意譯處理。[例8]中用“驢打滾”表示利息增長的快速,而對于西方讀者來講,理解起來卻有困難,因而也用了歸化策略。[例9]中,英譯出于行文表達的流暢,加了“now that”,使意義更連貫。
然而,葛浩文在使用“歸化”策略的同時,為了保留原文的異國文化特色,也常采用“異化”策略。
[例10]司馬庫說:“六月債,還得快。不過,魯兄的利息也算得太高了?!盵7]223
譯文:“A six-month debt is quickly repaid.”Sima said.“But Brother Lu,you've demanded too much interest.”[8]264
[例11]“紅衛(wèi)兵”敲鑼打鼓,押解著牛鬼蛇神們游街示眾[7]424。
譯文:With drums and gongs shattering the stillness,the Red Guards began the public parading of the“Ox-Demons and Snake-Spirits.”[8]446
[例12]母親咬著牙齒說:“姓沙的,你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做夢去吧!”[7]85
譯文:Mother clenched her teeth.“You there,Sha,”she said,“l(fā)ike the toad who wants to feast on a swan,you can just dream on!”[8]113
“六月債,還得快”是中國的六字俗語。在上下文語境下,譯者直譯,不僅傳遞了原語文化,也不影響目的語讀者的理解。[例11]中“牛鬼蛇神”是牛頭的怪,蛇身的神,源于佛教文化,后來在文化大革命中指被批判的對象。譯者將其譯為“Ox-Demons and Snake-Spirits”,使目的語讀者了解文化大革命中,地主、富農(nóng)、反動學(xué)術(shù)權(quán)威、右類分子、叛徒、特務(wù)以及一切當(dāng)權(quán)者所不喜歡的被打擊的對象,都被列入“牛鬼蛇神”。[例12]中的“癩蛤蟆”“天鵝”直譯或?qū)ξ鞣阶x者有一定困難,但接下來的“做夢去吧”及時消解了讀者的困惑。
此外,葛浩文還采取了音譯或音譯加解釋的手法,對原文專有名詞或是帶有特色文化的詞語表達,進行歸化翻譯。
[例13]炕[7]5
譯文:the brick-and tamped-earth sleeping platform,his kang[8]1
[例14]音樂聲從懸掛在白布旁邊的黑匣子里漏出,有點像胡琴聲,有點像嗩吶聲,但都不是,樂聲扁扁的,像從漏勺里擠出的扁平的、連綿不斷的綠豆粉條[7]199。
譯文:Music then burst from a sound box hanging next to the screen.It sounded a little like a string instrument,the huqin,and a little like a wind instrument,the suona,but not exactly like either.It was thin and tinny,like mung bean noodles being squeezed through the holes of a sieve[8]236.
“炕”“胡琴”“嗩吶”都是中國文化專有名詞,譯者采取音譯加解釋的手法,既為譯語引進了特色文化,又便于讀者理解。在《豐乳肥臀》英譯本中,許多人名、地名也采用了此種處理方式,如上官家的七個女兒“來弟”“招弟”“領(lǐng)弟”“盼弟”“念弟”“求弟”,“魯璇兒”等。“司馬庫”“上官壽喜”“上官福祿”“王公平”等采用了音譯翻譯。此外,譯者還采取了意譯加音譯對人名進行“歸化”,如“孫不言”譯為“Speechless Sun”“張?zhí)熨n”譯為“Heavensent Zhang”。
(四)補償
《豐乳肥臀》借著英譯走入歐美國家,其接受度有賴于譯作。譯作在經(jīng)過消化后,會喪失原著的一些文化成分,因此補償便必不可少。關(guān)于消化后的補償說明,較為明顯的一個例子莫過于譯者對本書中部分專有名字的處理。
[例15]上官家的七個女兒——來弟、招弟、領(lǐng)弟、想弟、盼弟、念弟、求弟……[7]19
譯文:The seven daughters of the Shangguan family——Laidi(Brother Coming),Zhaodi(Brother Hailed),Lingdi(Brother Ushered),Xiangdi(Brother Desired),Pandi(Brother Anticipated),Niandi(Brother Wanted)and Qiudi(Brother Sought)[8]17.
中國當(dāng)時有一種重男輕女的思想觀念,上官家的七個女兒的名字,都包含有特殊的意味。來弟,帶來一個弟弟;招弟,招來弟弟;領(lǐng)弟,領(lǐng)出弟弟;等等。如果譯者單單選擇音譯法處理這些人名,其中隱含的意味便無從被讀者了解。因此對于音譯后失去的原文信息,葛氏采取了補償策略。
此外,對于書名的處理上,譯者也進行了補償說明。
[例16]書名:《豐乳肥臀》
譯文:Big Breasts&Wide Hips:A Novel
在翻譯題目時,譯者有意識地加了“A Novel”,避免了目的語讀者誤把此書當(dāng)作一本黃色書籍。關(guān)于書名,曾有人建議莫言進行修改,莫言堅持原貌。譯者在英譯本中的加注,正好消除了許多人的顧慮,恰當(dāng)表達了原文題目想要傳達的信息,是原作與譯作的平衡處理。
從以上分析可以看出,葛浩文作為中國現(xiàn)當(dāng)代文學(xué)作品的首席翻譯家,在譯介《豐乳肥臀》的過程中表現(xiàn)出了獨到的譯者主體性。他的主體性體現(xiàn)在斯坦納闡釋學(xué)翻譯的每一個步驟,從翻譯文本的選擇,到闡釋、理解,再到語言層面的轉(zhuǎn)換,最后的補償階段,都有譯者創(chuàng)造性的勞動。也正是由于譯者葛浩文的艱辛創(chuàng)造,才呈現(xiàn)了生動形象、富有原語文化又通暢流利的譯本,使得中國得以摘取文學(xué)史上第一頂諾貝爾桂冠。
譯者主體性研究是一個有著豐富內(nèi)涵的課題,它體現(xiàn)于翻譯過程、譯者的譯入語文化意識和讀者意識、譯作與原作和譯入語的互文關(guān)系、譯者與原作者和讀者的主體間性關(guān)系等方面[10]。本文只是對翻譯過程中的譯者主體性作了初淺探析,希望對實際翻譯過程中譯者素質(zhì)方面的要求有所啟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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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zé)任編校朱東愷】
H315.9
A
1674-0092(2015)02-0068-04
2014-11-25
范新娟,女,山西運城人,西北工業(yè)大學(xué)外國語學(xué)院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翻譯理論與實踐研究;阮紅梅,女,北京人,西北工業(yè)大學(xué)外國語學(xué)院教授,碩士生導(dǎo)師,主要從事翻譯理論與實踐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