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士英：厭惡繁瑣裝飾，崇尚“現代建筑”

（文/圖）黃元炤

畢業(yè)于北京大學建筑學研究中心，中國（近、當代）建筑研究與觀察家，北京建筑大學建筑設計藝術（ADA）研究中心——中國現代建筑歷史研究所主持人

柳士英：厭惡繁瑣裝飾，崇尚“現代建筑”

TO ABHOR FUSSY DECORATION AND ADVOCATE "MODERN ARCHITECTURE"

（文/圖）黃元炤

畢業(yè)于北京大學建筑學研究中心，中國（近、當代）建筑研究與觀察家，北京建筑大學建筑設計藝術（ADA）研究中心——中國現代建筑歷史研究所主持人

柳士英

柳士英是中國近代建筑學教育的開創(chuàng)者和先驅者，他創(chuàng)辦“蘇州工?！苯ㄖ?，培養(yǎng)出第一代“建筑專業(yè)”的畢業(yè)生，對近代建筑教育有著巨大的貢獻，同時，他也是一名建筑師，曾與人合組“華海建筑”，做過不少項目，尤其在設計湖南大學校舍時，對“現代建筑”進行試驗與追求，這樣的熱情一直持續(xù)到新中國成立后。

being the pioneer and innovator of China's modern architectural education， liu shiying founded the architecture specialty in "suzhou specialized school of Industry"，which made a great contribution. besides， he was also an architect， and used to coconstitute "Huahai Achitecture". He had done quite a lot of the projects. In the design of school buildings at Hunan University campus， his devotion to the test and pursuit of "modern architecture" continued until after the founding of new China.

善堂學習、（南京）江南陸軍學堂

柳士英，1893年農歷10月26日（1893年公歷12月3日）生，星期日，射手座，字飛雄，江蘇吳縣（今江蘇蘇州）人，6歲時喪父，家境貧寒，母以繅絲為生，柳士英由母親一手撫養(yǎng)長大，自幼跟隨其兄柳成烈。

1904年，柳士英入善堂學習。此類善堂是由地方士紳或有力人士主持的地方機構所辦，收養(yǎng)貧病孤寡老人和棄嬰孤兒，或援助遺孀遺孤及寡婦、節(jié)婦，收留老病流民，并設義塾代教子弟放生、惜字等各方面，特別注重教育貧困子弟。善堂教育與蘇州文風鼎盛、重教尚文的風氣有關。

柳士英在善堂學習3年后，于1907年告別母親，考入公費的（南京）江南陸軍學堂。陸軍學堂為清政府在各省設立的新式軍備學堂，辦學宗旨為“一切教育，以忠君愛國為本原，德育、體育為基址，振尚武之精神，汰叫囂之陋習”，學齡在15歲至18歲之間，學制3年，分有學科、術科兩種課程：學科有軍事學科和普通學科，普通學科有國文、外文、修身、歷史、地理、理化、博物、生理衛(wèi)生、三角、幾何、代數等，軍事學科有步兵操典、射擊教范、陣中勤務令、測繪學等；術科以班、排教練為主，劈刺、器械操為輔，主要在野外演習。柳士英在陸軍學堂接受著新式軍事教育，3年后（1910年）入（南京）陸軍第四學校，曾參加光復會活動。

強烈的民主革命情懷、隨兄長逃亡日本

雖然，柳士英在清政府所辦的軍備學堂、學校學習，理應支持清政府才對，但他卻參加反清的光復會活動，之后，甚至棄筆從戎。柳士英這種強烈的民主革命情懷，部分是受其兄長極為深刻影響。1911年，柳士英的兄長柳成烈（上海同盟會會員，蘇州同盟會主腦）在蘇州招兵，籌建北伐先鋒隊，準備會攻南京，柳士英從南京返回蘇州并加入，參加攻打南京戰(zhàn)役，與清軍血戰(zhàn)多日，終于光復南京。1913年討袁的“二次革命”爆發(fā)，柳士英任北伐先遣營營長，但最終“二次革命”失敗，隨兄長逃亡日本，并改名飛雄。

從就學于軍備學堂、學校到參加革命活動，可以觀察到柳士英是一個熱衷于政治與軍事活動的人，即使之后在日本留學時，也曾休退學1年，回國參加“五四運動”。

（日本）東京高等工業(yè)學校建筑科、功能合理性和構造教育

逃難到日本的柳士英，正式走向了學習建筑的道路。1913年，柳士英到日本，先入預備學校學習日語1年，1914年考入（日本）東京高等工業(yè)學校預科就讀，1916年進入建筑科本科學習。在日本期間，柳士英暫時遠離紛擾折騰的“政治與軍事”，投入到鉆研“建筑”的生活。

“留日”是中國近代建筑師第一波留學潮的主流，始于19世紀末、20世紀初，而在“留日”系統(tǒng)中，（日本）東京高等工業(yè)學校建筑科成了中國留學生攻讀“建筑”專業(yè)的首選高校，人數也較多，“早于”柳士英就讀于此的建筑師有金殿勛（1909年畢業(yè)），裴璞（1910年畢業(yè)），趙世瑄（1910年畢業(yè)），巫振英、高士光（1915年畢業(yè)），林是鎮(zhèn)（1917年畢業(yè)），蔣驥、程璘（1918年畢業(yè)），蔡澤奉、王克生、朱士圭、盛承彥（1919年畢業(yè)），“晚于”的有劉敦楨（1921年畢業(yè)）、黃祖淼（1925年畢業(yè)）、楊金（1928年畢業(yè)）與胡德元（1929年畢業(yè)）。

東京高等工業(yè)學校原名“職工徒弟學?！?，1881年創(chuàng)建，以培養(yǎng)助手人才，1890年改名為“東京工業(yè)學?！保?901年又改稱“東京高等工業(yè)學?！保枪た屏魧W的重點學校。而建筑科于1902年創(chuàng)辦，其教育源自于“職工徒弟學校”的木工科，及后改名為“東京工業(yè)學?！备皆O的工業(yè)教員養(yǎng)成所（1894年）的木工科，課程著重在設計上的功能合理性和構造教育，教師（滋賀重列、前田松韻、佐野利器等）皆是這方面的專家。

柳士英在東京高等工業(yè)學校受到完整的建筑學教育，學業(yè)優(yōu)秀，在一、二年級曾獲手島獎牌，手島獎牌是為了紀念“東工”校長、日本明治時期的工業(yè)教育家和實業(yè)教育家手島精一而設。手島精一被譽為日本的“工業(yè)教育之父”，他在領導“東工”時，提出“手工科教育論”、“女子職業(yè)教育論”和“工業(yè)補習教育論”等工業(yè)教育理論，為日本近代工業(yè)教育的發(fā)展提供了理論依據，培養(yǎng)出不少人才。

矢志做建筑師、休退學回國、辦報、又復學

上海、杭州、安徽地區(qū)的建筑設計

在日本留學期間，柳士英對日本近代建筑業(yè)有所了解，并意識到中國近代建筑業(yè)之所以落后，在于沒有自己的建筑人才，沒法與洋人建筑師抗衡，于是矢志做一名建筑師。另外，具有強烈的民主革命情懷的柳士英，曾一度休退學回國，參與政治活動。1918年國內發(fā)生抗議學潮（北京大專學校學生到總統(tǒng)府要求廢除中日“共同防敵軍事協(xié)定”），留日學生群情激憤，由各校代表組織“中國留日學生救國團”，推“中華學藝社”理事王兆榮為總干事長，領導該團發(fā)出抗議宣言及救國主張，寄回國內在上海各報廣為宣傳，并電請歐美留學生一同聲援，但此事受到日本當局的干擾壓迫，部分留日學生憤而先后休退學回國。

在“中國留日學生救國團”與回國的留日學生中，包括有“中華學藝社”社員與非“中華學藝社”社員，彼此因重大事件而認識，當時柳士英積極響應“休退學回國”呼吁，并與王兆榮有所來往，暫停學業(yè)，回國1年。而回到國內的王兆榮繼續(xù)搞學生運動，任全國學生聯合會理事長，并以“中國留日學生救國團”名義創(chuàng)辦《救國日報》，作為長期與北洋政府抗爭的輿論陣地，他并任社長，柳士英也參與其中，負責《救國日報》編輯工作，組織學生罷課。不久后，柳士英返回日本復學，于1920年畢業(yè)。而《救國日報》也在壓迫下于1920年秋被迫?？?/p>

簡化的“折中”、合組（上海）華海建筑公司建筑部

本科畢業(yè)后的柳士英先在日本某公司實習，參與到建設工作，之后回國，因設計業(yè)務被洋人控管著，一時很難找到工作，經由同學朱士圭（1919年畢業(yè)于東京高等工業(yè)學校建筑科）介紹，才到（上海）日華紗廠工作，任施工員，接著在（上海）東亞公司任建筑技師，1921年入（上海）岡野重久建筑事務所任設計師，此時期柳士英設計了原（上海）同興紗廠項目。此項目由單棟別墅和聯排住宅組成，磚木結構，2層高，材料為清水紅磚與水泥黃砂拉毛抹面，平瓦坡屋面，白鐵斜溝，是個傾向于簡化的“折中”設計。

在日人開設的事務所工作也非長久之計，且懷著強烈的民族自覺精神，柳士英于1922年毅然離開（上海）岡野重久建筑事務所，與留日同學王克生（1919年畢業(yè)后回國，在上海輪船招商局工程委員會、總管理處任工程師）合組（上海）華海建筑公司建筑部。同年，柳士英的學弟劉敦楨回國（1921年畢業(yè)后先留在日本，在東京池田建筑事務所任設計員），在（上海）絹絲紡織公司任建筑師。1923年，劉敦楨加入“華海建筑”，三人共同經營建筑業(yè)務，企圖為中國近代建筑師取得設計權及能見度，業(yè)務涵蓋上海、杭州、蘇州、南京一帶。

“華海建筑”的三位合辦人各司其職，王克生負責公司業(yè)務的經營，柳士英負責設計與工程監(jiān)理部份，劉敦楨負責筆墨的撰寫，此時期設計項目有原（杭州）武林造紙廠（廠房、辦公樓、倉庫、蓄水池、煙囪等）、原（南京）大高俱樂部、原（南京）高等工業(yè)學校教學樓，原（蘇州）范補臣住宅、原（蘇州）高等工業(yè)學校教學樓。

近代造紙工業(yè)、鋼屋架的延展、無裝飾的折中

原（杭州）武林造紙廠是“華海建筑”早年的代表性作品。20世紀初，造紙廠的官辦、商辦和官商合辦等形式漸增多，并初步形成了中國近代造紙工業(yè)的基礎。1904年，中國近代有了第一家造紙廠（上海龍昌機器造紙公司），由商人出資，官股僅占13.6%，之后，由于“一戰(zhàn)”爆發(fā)，及國內制紙需求增加，且原料充足，促進了制紙工業(yè)的發(fā)展。接著，“五四運動”于1916年后興起，及文化、出版事業(yè)對紙張的大量需求，促使一批新廠建成投產，原（杭州）武林造紙廠并在此背景下成形。武林造紙廠由中國近代民族實業(yè)家俞丹屏（1872—1942，名煒，號載熙。嵊州市前崗村人，致力于實業(yè)，曾投資道益銀行，建武林紙廠，開辦長興煤礦，創(chuàng)辦職工子弟學?！饷餍W，任杭州大有利電燈公司董事長，還關注家鄉(xiāng)建設，出資修路，創(chuàng)辦啟祥小學，扶貧濟困，為村民辦實事）獨資經營，設在杭州湖墅小河和睦橋。在此項目中，為了滿足造紙廠房所需的較大空間及工藝流程，采用鋼屋架結構，以發(fā)揮大跨度的靈活適應性。建筑沒有多余的元素，簡化的線條是一個傾向于“折中”的設計。

由于，俞丹屏對造紙工業(yè)不熟悉，及同行之間的競爭，致使業(yè)務年年虧本，積欠大有利電燈公司款項，被浙江當局拍賣，由竺梅先與人聯合投標購得，并改組為華豐造紙廠，公推杜月笙為董事長，竺梅先任經理。之后，為了抵制日貨，振興民族工業(yè)，與另5家造紙廠在上海成立國產紙板聯合營業(yè)所，采統(tǒng)一產銷，定產定銷，增強了民族造紙工業(yè)對外的競爭實力。

業(yè)務進展不順

由于各種主客觀原因，“華海建筑”的業(yè)務進展不順，柳士英于1923年從上?；氐郊亦l(xiāng)蘇州辦學，而王克生、劉敦楨則繼續(xù)經營建筑師業(yè)務，王克生并于1924年加入（上海）中華學藝社。

“華海建筑”之后（1929年）曾加入一位新的合伙人朱士圭（1919年畢業(yè)后回國，先在上海三井物產上海紡織公司任建筑掛員，后入上海羅德打樣行任工程師，接著沈陽商局兼大新公司工程師、建筑師），他也畢業(yè)于“東工”，是柳士英留日的同學，但，更早的是他與柳士英曾共同辦學過。

創(chuàng)辦江蘇省立蘇州工業(yè)專門學校建筑科

1923年“江蘇省立第二工業(yè)學?！备臑椤敖K省立蘇州工業(yè)專門學?！保ā疤K州工?！保?，在首任校長劉勛麟、代校長鄧邦逖等人支持下，邀請柳士英、朱士圭籌辦建筑科并任教。由于柳士英在執(zhí)業(yè)時，深切體認到建筑教育的重要，關系到建筑事業(yè)的發(fā)展，便才接受邀請，回鄉(xiāng)辦學。1923年建筑科正式成立，柳士英任科主任。柳士英在“東工”的學弟黃祖淼，于1925年畢業(yè)，先在（日本）東京市役所（市政府）任雇員，執(zhí)行設計職務（3個月），之后回國被邀請前去“蘇州工?！比谓蹋?個月）。同年，劉敦楨也離開“華海建筑”，赴長沙，任湖南大學校舍工程師兼土木工程系教授，隔年（1926年），也被邀請前去“蘇州工?！比谓獭６疤K州工?！币灿?科增加為4科（土木、機織、染色、建筑）。

建筑科籌辦之初，正處于軍閥統(tǒng)治、社會動蕩時期，教材和教學設備欠缺，從日本回國的柳士英僅帶回部分資料，有書籍（《近代建筑》）和圖案（住宅、醫(yī)院、學校、劇院及裝飾）等。

參考“東工”學制與課程、工程技術及藝術培養(yǎng)、延聘教師、專長授課

由于，柳士英（1920年建筑科畢業(yè)）、劉敦楨（1921年建筑科畢業(yè)）、朱士圭（1919年建筑科畢業(yè)）、黃祖淼（1925年建筑科畢業(yè)）、高士光（1915年電氣科畢業(yè)）等曾留日，且都畢業(yè)于“東京高等工業(yè)學?！?，因此，柳士英等人即參考了“東京高等工業(yè)學校”建筑科的學制與課程，以“培養(yǎng)全面懂得建筑工程，能擔負整個工程設計到施工的全部工作的人才”，采3年學制，平均每學期有6門課，共開課34門，其中普通課5門，專業(yè)課29門。受“東工”建筑教學影響，在這29門專業(yè)課中，就有25門與工程相關。課程包括有建筑意匠（今建筑設計）、建筑史、中西營造法（今建筑構造）、都市計劃、測量、美術等課程，發(fā)展出一套適用于國內，注重“工程技術”訓練及兼顧“藝術培養(yǎng)”的教學方法。

“蘇州工?！钡膸熧Y力量，除了有留日海歸教師，還延聘原“江蘇省立第二工業(yè)學?！奔啊疤K州工專”的老師（沈慕增畢業(yè)于美國康乃爾大學土木專業(yè)，曾任“蘇州工?！蓖聊究浦魅巍㈠X寶琮畢業(yè)于“蘇省鐵路學堂”，曾任“江蘇省立第二工業(yè)學?！蓖聊究浦魅?、陳摩曾任“蘇州工?！泵佬g教師）及地方知名工匠（姚承祖，出身營造世家，祖父姚燦庭建筑技藝高超，著有《梓業(yè)遺書》，姚11歲隨叔父姚開盛在蘇州習木作，1912年倡導成立蘇州魯班協(xié)會，任會長，著有《營造法原》一書，中國近代知名工匠）。

老師們因專長分別授課——柳士英教授建筑構造、建筑設計、西洋建筑史、都市計劃等，治學嚴謹，恪守操守，強調學以致用，在授“建筑史”課時，講究先了解古代社會的背景，接著才深入探討古建筑風格的演變與源流，從中吸取益處；劉敦楨教授中國建筑史、庭園設計，也治學嚴謹，在課余時，會帶學生外出考察調研蘇州古建筑，對學生厲色訓教，也關心學生日常生活；姚承祖教授中國營造法，由于姚家世襲營造，姚承祖曾親手建過寺廟、園林，技藝超群，經驗豐富，在任教時，提供許多家藏秘笈、圖冊當教材，并親自編寫，之后姚承祖還出版《營造法原》一書，即是當時建筑科教材之一；朱士圭教授建筑材料、工程結構、施工法、工程計算，曾領著學生爬高考察古建筑構件；黃祖淼教授內部裝飾、衛(wèi)生建筑；高士光教授金木工實習；沈慕增教授土木工學、應用力學；錢寶琮教授投影畫、透視畫；陳摩教授美術學；虞炳烈任助教。

總之，一時之間（20世紀20年代中期），“蘇州工專”名家云集，師資力量在當時是相當壯大，皆傾力教學，為建筑科教育創(chuàng)造了極為有利的條件。

近代建筑學教育的開創(chuàng)者和先驅者

在中國近代教育史的歷程中，建筑專業(yè)真正從土木學科分離出并成為一門獨立學科是始于“江蘇省立蘇州工業(yè)專門學校”建筑科，因此，柳士英等人就成為了中國近代建筑學教育的開創(chuàng)者和先驅者，培養(yǎng)出第一代“建筑專業(yè)”的畢業(yè)生，對中國近代建筑學教育有著巨大的貢獻和影響。

建筑科自1923年創(chuàng)辦起，每年招收一班學生，到1926年，共招收四個班，前兩屆學生（第一、二班）分別畢業(yè)于1926年（14人）和1927年（4人），共計18人，有周曾柞、劉煒、濮齊材、薛仲和、蔡恢等人。

合并成立并更名為（南京）中央大學建筑科

1927年春，國民政府教育行政委員會效法法國教育行政制度，中央設大學院主管全國教育，管理全國學術和教育行政事宜，任命蔡元培為大學院院長，公布了《大學組織法》，而地方試行“大學區(qū)制”，取代之前各省設教育廳的制度，規(guī)定全國各地按教育、經濟、交通等狀況，劃分若干個“大學區(qū)”，每區(qū)設大學1所，設校長1人，負責大學區(qū)內一切學術、教育及行政事務，某些院校便進行合并。1927年底，“蘇州工專”遷往南京，與東南大學、河海工科大學等9院校合并成立“國立第四中山大學”，而中山大學工學院就在原“蘇州工?！被A上設建筑科。1928年春，更名為（南京）中央大學建筑科，1932年建筑科改稱建筑系。

而原“蘇州工?！焙髢蓪猛瑢W（第三、四班），于1927年底就隨“蘇州工?！鞭D入（南京）中央大學建筑科成為第一、二屆學生，分別畢業(yè)于1930年（6人），有顧久衍、劉寶廉、錢湘壽、滕熙、楊光煦、姚祖范，及1931年（5人），有鄭定邦、張鏞森、錢樹鼎、沈政修、趙善余。

高等?？婆c大學本科的首創(chuàng)學校

當時，柳士英因參加蘇州市政籌備工作，未能隨“蘇州工?！比ツ暇┤谓?，由劉敦楨帶領部分教師及學生等去南京。因此，“江蘇省立蘇州工業(yè)專門學?！苯ㄖ剖窃暇┲醒氪髮W建筑系的前身，兩所分別是建筑教育的高等?？婆c大學本科的首創(chuàng)學校。

朱士圭也未去南京，而是到廈門警備司令部堤工處任建筑師（1927—1928）。1928年，他也來到蘇州，任蘇州市工務局工程科科長（1928—1929），成為柳士英的下屬，襄助蘇州的城市建設與規(guī)劃，后于1929年任無錫市政工程籌備處工務科科長。

投入蘇州市規(guī)劃和建設事業(yè)、《蘇州工務計劃設想》

對家鄉(xiāng)有著一份熱情，柳士英就全身投入到蘇州市規(guī)劃和建設事業(yè)。蘇州，古稱吳、“蘇州府”。1912年北洋政府時期廢府留“吳縣”，1927年國民政府定都南京，實行省縣兩級制，在經濟上若有足夠能力者可設市，于是，蘇州市市政工程籌備處成立，于1928年設立蘇州市，蘇州市政府也正式成立。柳士英于1927年任蘇州市政籌備處工程師，及首任工務局長，依照自己的專業(yè)素養(yǎng)，投入到市政籌備工程（市區(qū)勘測、工程視察，計劃擬定、民情調查等），并擬出一套《蘇州工務計劃設想》（1927年完成）。

《蘇州工務計劃設想》分兩章：第一章為“市區(qū)域”，對市區(qū)環(huán)境、交通、名勝分布等進行綜合分析，界定蘇州新市域范圍，劃三大區(qū)域并分三期實施（整理舊市區(qū)舊有城廂、建設新市區(qū)、建設擴張區(qū)）；第二章為“整理計劃”，分街道規(guī)劃、河道治理、公園系統(tǒng)、其他要項。蘇州市政計劃在柳士英主持下得以逐步進行。但因新建設影響到當地私人房產，及部分地方權貴的利益，受到干擾，進度緩慢，市政建設僅完成15%。1930年蘇州市被撤消，原蘇州市轄區(qū)并入吳縣，計劃更因此中斷，柳士英也失望地返回上海，重操舊業(yè)。

愛奧尼克式柱廊、西方古典

柳士英還在蘇州期間，朱士圭加入（上海）華海公司建筑部，成為了合伙人（1929年），與王克生共同經營業(yè)務。此時期，柳士英與朱士圭還共同承接原（安徽）蕪湖中國銀行設計。此項目3層高，磚混結構，內部為木結構，屋面灰瓦，有厚重堅固的石砌臺基及4根愛奧尼克式柱廊，體量宏大，是個傾向于“西方古典”風格的設計?？箲?zhàn)時被毀，于1946年重建。

長沙地區(qū)的建筑設計

重整“華海建筑”業(yè)務、執(zhí)教、西方折中

1930年，柳士英返回上海，與王克生、朱士圭一同重整“華海建筑”業(yè)務，并與朱士圭執(zhí)教于（上海）大夏大學、（上海）中華職業(yè)學校（中華職業(yè)教育社創(chuàng)辦），朱士圭還任（上海）大夏大學土木科主任。（上海）大夏大學于1924年由王伯群與前廈門大學教授歐元懷、王毓祥等應300名失學青年要求在上海創(chuàng)辦，1927年由王伯群任校長，而王伯群與柳士英有著一層留日關系，還一同參加過革命活動，柳士英便應王伯群邀請任教于“大夏”，并受委托設計部份大夏大學校舍。在設計中，柳士英采用“西方折中”設計，拋棄繁瑣的裝飾，顯得干凈與大器。同時期，柳士英還設計了原（上海）中華學藝社、原（上海）王伯群住宅。

與“中華學藝社”的關系、嘗試藝術造型設計、受“現代建筑”影響、凈化

由于王克生早在1924年就加入“中華學藝社”，而柳士英比王克生更早與王兆榮有所來往，他倆曾共同辦報（1918—1919），這層關系使得“華海建筑”與“中華學藝社”有了更多的聯系，而“中華學藝社”成員更多是留日學生，也讓“華海建筑”加強與留日學生之間的關系，柳士英常代表“中華學藝社”出席各種會議，“華海建筑”所獲得的項目便多與“中華學藝社”與留日學生有關。

原（上海）中華學藝社于1932年建成，鋼筋混凝土結構，是柳士英對鋼筋混凝土結構有一個系統(tǒng)認識后的作品，也是他嘗試藝術造型的設計，當時的他受到“現代建筑”思潮的影響，將建筑朝向凈化的處理。立面上，3層上下貫穿的條窗與一側圓筒幾何體展現出筆直的“豎向”線條，既簡潔又清晰，傾向于分離派語言，而入口處用黑、白、黃三色構成大理石圓拱，配有雙扇古銅色大門，局部內外墻面有著裝飾性的元素，但顯得素凈，“折中”的“裝飾藝術”設計風格鮮明。而原（上海）王伯群住宅則是一棟4層高的仿歐洲中世紀城堡式樣的建筑，風格也傾向于“西式折中”，建筑外墻以深褐色面磚為主，窗框部分是斬毛假石。

未受“大屋頂”浪潮影響、厭惡繁瑣裝飾、關注“現代建筑”思潮

柳士英的設計，從20世紀20年代初到30年代初的近10年，傾向于在“西方古典”與“西式折中”之間擺蕩，絲毫沒有表現出對“中華風格”的追求，可以這樣說，他并沒有受到20年代末興起的“大屋頂”浪潮的影響，在眾多中國近代建筑師當中是獨樹一幟。同時，他在30年代初的設計中，已關注到“現代建筑”思潮的發(fā)展，雖然沒有進行全面性的研究，但卻企圖在鋼筋混凝土的基礎上，對建筑進行“簡化”與“凈化”，因他已厭惡繁瑣的裝飾，就在他離開上海，前往長沙任教，在抗戰(zhàn)勝利后的設計中（湖大校舍），他逐漸成為了一位崇尚“現代建筑”的建筑師。

赴長沙任教、在土木系創(chuàng)設“建筑組”、全身投入辦學與教學、校區(qū)擴建與規(guī)劃

曾在湖大任教的劉敦楨向學校力薦柳士英，土木系系主任唐藝菁便親赴上海相邀柳士英，于1934年柳士英赴（長沙）湖南大學土木系任教，此后，他就常年待在中南地區(qū)，致力于建筑教育。

柳士英是個實踐型的建筑師，感念于建筑專業(yè)在社會上有其必要性，而他也曾創(chuàng)辦“蘇工”建筑科，于是，便在土木系創(chuàng)設“建筑組”，為湖大引進了現代的建筑教育。之后，還在長沙楚怡高等工業(yè)學校、克強學院與公輸學校任教，及輔佐克強學院開設建筑系，兼任系主任。因此，柳士英在長沙全身投入辦學、教學工作，雖然有承接項目，如長沙電燈公司、商務印書館、長沙上海銀行、長沙醫(yī)院、李文玉金號等，但都是業(yè)余的，部分不收取報酬，館、商務印書館、長沙上海銀行、長沙醫(yī)院、李文玉金號等建筑，還曾與湖南土木、建筑界人士組建（長沙）迪新土木建筑公司，并任總工程師。

除了教學，柳士英也對湖大校區(qū)進行擴建與規(guī)劃，將教學區(qū)、宿舍區(qū)、實習工廠、學生活動區(qū)等校舍順應地形做合理的安排，使校舍融于山林之中。

西遷辰溪龍頭垴、設計部分臨時校舍、木板簡房、因陋就簡

抗戰(zhàn)爆發(fā)后，戰(zhàn)火逼近湖南，長沙屢遭日軍轟炸，湖大校園也難以幸免，大部分校舍皆焚毀殆盡，師生傷亡慘重，無法繼續(xù)教學。經考察后，湖南辰溪能源充足，水陸交通較方便，學校決定西遷至此。于是，湖大組織遷校委員會，負責學校西遷事宜，于1938年冬，湖大師生跋山涉水、歷盡艱辛，先后到達辰溪。校址設在頭垴村，并在龍頭垴購下大片土地和民房，進行校舍籌建工作。

柳士英設計部分臨時校舍，禮堂、工廠，辦公室、圖書館等。為了防止日軍空襲轟炸，湖大校舍都建在龍頭垴村子四周的山谷叢林中，矗立在丘陵上，均為木板簡房，因陋就簡，至1941年，建成有大教室2棟，乙種小教室1棟，丙種教室3棟，學生宿舍7棟，教職員工宿舍21棟，工人宿舍4棟，心理試驗室1棟，化學試驗室3棟，無線電試驗室2棟，機械陳列室1棟，機械儲藏室1棟，翻砂廠1棟，煤氣室1棟，材料試驗室1棟，廚房1棟，教師食堂1棟，學生食堂1棟，行政辦公室1棟，大禮堂1棟，共建成104棟用房。柳士英還為辰溪新市區(qū)設計建筑，“中西合璧”的風格為古老的辰溪帶來了一些新的氣息?？箲?zhàn)勝利后，1945年秋，湖大開始回遷長沙。

抗戰(zhàn)勝利后回遷、修復與重建校園、迎來的設計高潮

1946年1月，湖大完成全部的回遷任務，戰(zhàn)火后的校園是一片殘垣斷壁，柳士英便組織拆遷修復與重建校園設計，有原（長沙）湖南大學學生第二宿舍、原（長沙）湖南大學學生第三宿舍、原（長沙）湖南大學學生第九宿舍、原（長沙）湖南大學學生第四宿舍、原（長沙）湖南大學學生第七宿舍、原（長沙）湖南大學至善村教工住宅區(qū)、原（長沙）湖南大學勝利齋教工宿舍、原（長沙）湖南大學老圖書館、原（長沙）湖南大學科學館（加頂層）、原（長沙）湖南大學工程館、原（長沙）湖南大學大禮堂，其中部分校舍是一系列傾向于“現代建筑”的設計創(chuàng)作，建成后，也為柳士英迎來實踐后再一次的設計高潮。

傾向“現代建筑”、風格派的構圖、合院式、1/4圓弧收邊、圓窗

湖北的建筑設計

原（長沙）湖南大學學生第二宿舍，高2層，假3層，坡屋頂，覆蓋青瓦。在設計時，柳士英以“U”字形布局，由中間走廊及兩旁寢室的單廊組成的“日”字形空間，共同圍繞著共享庭院，衛(wèi)生間、盥洗間設在院中，以適應學生生活要求，并達到隔音及通風的效果。中間以一條通廊聯系兩側，與建筑物構成的型態(tài)，仿似合院式的空間精神，有著內部天井。在立面上，柳士英有許多細部設計手法的體現，如主入口門上方的“豎向”條窗加分割邊柱的處理、而門上端雨擋及兩側為“1/4圓弧”形收邊處理、外墻磚面上開設4個圓形窗。值得注意的是，柳士英在外墻面上常以白色水泥線版做“勾邊”，并環(huán)繞著窗戶與墻面，在青磚墻上顯得非常的顯目，同時還帶有點“風格派”設計的構圖美感，寓美于純粹與簡樸之中。而在材料與色彩上，柳士英盡量讓它層級分明，清一色的處理，有時是一面青磚墻、青瓦，有時是一面清水墻，材料構成也顯得簡潔明快。雖然，屋頂為坡屋頂，但整體上是傾向于“現代建筑”的設計。同樣的在原（長沙）湖南大學學生第三宿舍與原（長沙）湖南大學學生第九宿舍的設計，也是如此的展現。

傾向“未來主義”、機械工業(yè)美學與形態(tài)、圓窗、豎向等距分割、曲線凸面

原（長沙）湖南大學學生第七宿舍則是柳士英傾向于“未來主義”的設計。“未來主義”是1907年在意大利興起的反傳統(tǒng)藝術的運動，運動宗旨以強調世界統(tǒng)一性的表現，并配合著機械動力所展現出來的速度美感，貼近于混凝土與鋼骨結合的極致表現，其創(chuàng)始人是圣·伊利亞（St. Elia），曾繪制許多未來派對世界城市的建筑想象圖，巨大機械的建筑林立在城市中，包含了巨大階梯形的樓房，高架鐵道、高速公路及飛機的跑道，匯集在同一棟建筑中，表現出崇拜機械的姿態(tài)。而第七宿舍在正立面語匯上，相當程度是傾向于“未來主義”的設計，展現出機械工業(yè)的美學與形態(tài)。此項目，高3層，以對稱式布局，設計重點在正立面的主入口處。在設計中，柳士英仍有許多細部的設計手法，圓窗在此依然出現，在中間部分墻面的頂端，設3個，彼此相連，還有點造型，而圓窗上是弧形的頂端處理，在兩側轉向直角來收邊，也暗示其身后屋頂閣樓的功能。中間部分的屋身分“豎向”3段式等距分割，兩旁是石材貼面，中間為玻璃窗，設有一弧形雨披。主入口分兩處，一處由半圓形挖空的底層進入，一處由戶外樓梯而上進入，而戶外樓梯兩側墻面有對稱的八角洞，而半圓形挖空的上方以曲線凸面與樓梯扶手凸面做聯系的處理。因此，種種的細部手法構成了一個傾向于“未來主義”的設計。

傾向于“表現主義”、圓弧處理、塑形特征、圓轉弧形的流線、圓曲結合

在原（長沙）湖南大學工程館項目中，柳士英以傾向于“表現主義”的手法來設計，在建筑的外在形式有著不少的圓弧處理，著重在塑形性質的藝術特征，而水平窗帶中半圓帶形的窗口與墻體之間的圓轉弧形的流線細部處理，增加了形的立體表現，建筑猶如是一件雕塑品，呈現出動態(tài)性與流線性，柳士英企圖追求外墻上剛性靜態(tài)與柔性動態(tài)的圓曲結合，給人一種觀形而看出作者內在情感的自我表現與抒發(fā)，“現代建筑”的語言鮮明。

山林住宅、布局開放、聯系緊密、田園氛圍、內部天井、清幽樸素、傾向于“現代建筑”

原（長沙）湖南大學至善村教工住宅區(qū)與原（長沙）湖南大學勝利齋教工宿舍是兩處僅存的柳士英設計的住宿區(qū)。

原（長沙）湖南大學至善村座西朝東，西靠岳麓山，東望鳳凰山，是一群沿著山坡地而建的教工住宅區(qū)，建筑皆分立在一條臨山的小道兩旁，有兩種平面布局：一種是兩戶1棟，共8棟，每戶3間房，1間廚房，棟與棟之間，綠樹成蔭；一種是前后兩排房子，每排住6戶，每戶是兩間房。這樣的布局較開放，戶與戶之間聯系緊密，彼此熟悉，經常見面話家常，很是熱鬧。而至善村的部分人家的宅前屋后都有菜園（白菜、豆角、雪里蕻、玉米等），并圍有籬笆，田園氛圍濃厚。建筑皆是磚墻，坡屋頂。原（長沙）湖南大學勝利齋也是一棟教工宿舍，柳士英利用地形條件，平面采用不對稱式的庭院布局，內部圍合出幾處天井。內部天井也是柳士英慣用的手法，第二宿舍、第三宿舍與第九宿舍皆是如此設計。入口處的坡屋頂與圓柱的結合處理、2層局部半室外的通廊，以及屋前的綠蔭景觀，給人一種清幽樸素之感。以上兩個設計沒有多余的裝飾，簡潔明快，皆是個傾向于“現代建筑”的折中設計。

原本（長沙）湖南大學科學館與圖書館于1933年由蔡澤奉設計，并先后落成，但在戰(zhàn)火中被炸毀。而科學館修復、圖書館重建，皆由柳士英操刀。

中西合璧、混血語法

柳士英進行科學館頂層加建，2層加為3層。蔡澤奉進行科學館項目時是內部“中華風格”的院落空間與外部“西方古典”元素較多的傾向于“西式折中”的設計，柳士英加建后，將屋頂施以坡屋頂，并加入部分裝飾元素，與原本的歐式鎖心拱卷形石門及檐口壁線腳相結合，形成一個傾向于“中西合璧”的設計，在立面上清楚可見中西混搭的混血語法。

“中華古典”的嘗試、豎向長窗、高大圓柱、洞門小井

在過往的設計中（1921—1946），柳士英未有“大屋頂”式樣的“中華古典”風格的作品。但，這樣的狀態(tài)，在20世紀40年代末有了改變，在重建圖書館時，他對“中華古典”風格進行嘗試。圖書館由一組綠色琉璃瓦“大屋頂”式樣組成的建筑群，4層高，體量有致，干凈利落，正立面有上下貫穿的豎向長窗，入口處有8根高大石圓柱巍然而立，兩翼開有洞門小井與內部空間有所聯系，突顯出一種別有洞天、清新雅樸之古典建筑美。

曲脊飛檐交錯、優(yōu)美的曲線、凌空向上飛起的弧度

同一時期，柳士英還設計了原（長沙）湖南大學大禮堂，也是一個“中華古典”風格的設計，采用中國傳統(tǒng)大屋頂式樣，覆蓋綠色琉璃瓦，大屋頂上的曲脊飛檐交錯并置，形成一帶帶優(yōu)美的曲線屋頂，似凌空欲飛狀，有別于一般的做法。據傳，柳士英曾說過：他們讓我蓋大屋頂。話語中，透露出對現實的無奈，似乎，這個設計并不是他所追求的。

柳士英還改建了愛晚亭，就在湖大的上頭。愛晚亭，始建于1792年，與醉翁亭、西湖湖心亭、陶然亭并稱中國四大名亭，佇立在楓林之中，抗戰(zhàn)時被毀，于1952年重建。重檐屋頂，由8柱支撐，覆蓋琉璃碧瓦，亭角飛翹，也似凌空欲飛狀，與大禮堂的曲線弧度相似，可以觀察在屋頂的設計上，柳士英崇尚一條相對優(yōu)美，且凌空向上飛起的曲線與弧度。亭內的圓柱為丹漆，外檐四石柱為花崗巖，亭中藻井施以彩繪，亭內還立碑，是亭臺建筑中較重要的一處。

土木系主任、創(chuàng)辦“建筑?？瓢唷焙汀巴聊緦？瓢唷?、快速培養(yǎng)人才

新中國成立后，柳士英被任命為湖南大學土木系主任，之后應國家第1個5年計劃建設需要，創(chuàng)辦“建筑?？瓢唷焙汀巴聊緦？瓢唷保焖倥囵B(yǎng)人才。1951年，柳士英籌建湖南省土木建筑學會，首任理事長，1952年加入中國國民黨革命委員會，任民革中央委員和湖南省委員，并歷任湖南人民代表、省政協(xié)委員、第4屆全國政協(xié)委員。

中南土木建筑學院、參與（武漢）華中工學院建校規(guī)劃和校舍設計

在長沙待了近18年后，柳士英來到了武漢，負責主持（武漢）華中工學院建?？傮w規(guī)劃，起因是1952年的院系調整，當時他受命籌建新學院，即中南土木建筑學院。

中南土木建筑學院計劃由湖南大學、武漢大學、南昌大學、廣西大學、四川大學、云南大學、華南工學院所屬土木系和鐵道建筑專業(yè)合并成立，柳士英任籌備委員會主任，于1953年正式成立，柳士英任院長，并進行一系列教學改革和建制工作，開展科學研究，以提高教學質量，設有營造建筑、道路建筑等系，也因此，他參與到（武漢）華中工學院建?？傮w規(guī)劃和多項校舍建筑設計，與其他高校教授共同主持設計工作，包括有武漢大學的王壽康教授，華南工學院的夏昌世教授、陳伯齊教授，南昌大學的黃學詩教授等，及湖南大學、南昌大學土木工程系的部分青年教師和學生。

（武漢）華中工學院與中南動力學院、中南水利學院是中南地區(qū)高等教育建設的重點項目，建筑面積為81400平方米，1953年聯合建校規(guī)劃委員會成立，委員會下設辦公室，辦公室設有3個處（秘書處、規(guī)劃設計處、財務處），其中規(guī)劃設計處由夏昌世任處長、柳士英任副處長，主要負責校區(qū)的整體規(guī)劃和校舍設計工作，而黃學詩主要負責施工現場的準備和聯系工作，而夏昌世還兼設計組組長，胡榮聰任副組長，鐘訓正任草圖組長。在校區(qū)總體布局部分，專家們建議將喻家山、關山地區(qū)建設成大學區(qū)，華中工學院在校區(qū)東部，中南動力學院在校區(qū)西部，中南水利學院位于武冶公路以南，而校園以“品”字形、采棋盤式的布局，鋪展開來，并按校舍功能劃分有教學區(qū)、學生生活區(qū)和教工住宅區(qū)，區(qū)與區(qū)之間有林蔭綠地聯系，之后，各校舍設計先后完成，包括有教學大樓、學生宿舍、教工集體宿舍、教職工住宅、食堂、幼兒園等，每個校舍類型不同，皆因功能而異，并陸續(xù)施工。這一系列校舍部分傾向于“中式折中”，少許墻面會有“中華古典”的裝飾性符號，由于是共同主持，所以是一個共同的設計，而總平面布置圖是由陳伯齊簽名。

1958年后，柳士英鮮少有設計作品出現，并開始是學校領導，先后任湖南工學院院長、湖南大學副校長、高教部教材編審委員會委員等職。1962年任導師，為新中國培養(yǎng)建筑學研究生最早的導師之一，編有《西洋建筑史》、《五柱規(guī)范》、《建筑營造學》、《建筑制圖規(guī)范》等教材。

總結

實際上，柳士英從20世紀初回國發(fā)展后，同時跨足到設計實踐（1921—）與高校辦學（1923—），有著建筑師與教師的雙重身份，在那個年代能夠合組建筑部與受邀辦學，實屬難得，因柳士英內心的強烈革命情懷所衍生出對“建筑時局”的投入，起到開創(chuàng)與先驅的作用，這樣的熱情一直持續(xù)到新中國成立后。而在設計上，柳士英崇尚于對“現代建筑”進行試驗與追求，雖然之后有“大屋頂”作品出現，但，那是迫于現實的要求，因這不是他所追求的。

設計事務所 THE DESIGN FIR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