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波那龍山尋夢

楊源忠

在我的心目中，龍山一直是一塊圣地。曾多次從龍山下經(jīng)過，就是沒有親臨，更一直不敢用我那輕佻的筆，去點開心靈深處那扇深沉而厚重的大門，怕它的厚重把我的夢淹沒。直到今年國慶大假的一天，為初稿完成的章回小說《彘夢南云》，去尋找更豐滿的的素材，才和孫子云、楊峻峰相約一起探訪龍山，于是，一個文人，一個藝人，一個軍人，去劉廠鎮(zhèn)大波那龍山尋夢。

劉廠鎮(zhèn)位于祥云縣下川壩東北部，東西北三面環(huán)山，東北靠東山鄉(xiāng)，東南接下莊鎮(zhèn)，西南接云南驛鎮(zhèn)，北鄰禾甸鎮(zhèn)。最高點為東端的色碑摘么羅山，最低點為東南部的練渡河谷，北有大波那龍山。

雄踞大波那鎮(zhèn)后的龍山，一山翠色草木蓊郁，嶙峋石立，與四面群山遙相輝映。

這古稱“大勃弄”諧音的大波那，文化歷史底蘊深厚，是白族的發(fā)源地之一，是千年白子國的故都，是由戰(zhàn)國銅棺遺址見證青銅文化的一塊風水寶地，是彩云南現(xiàn)龍山白崖的地方，是2007年1月被云南省人民政府命名的“省級歷史文化名村”。

大波那櫛比大樓環(huán)集，寬闊街道縱橫山腳，在龍泉公園東面，通往文源樓大街口的石牌坊上，兩面書寫的對聯(lián)“贊騰龍起鳳新城邑萬般氣象風云煥繼往開來波推浪涌寫壯篇：看白國故都大波那千秋文脈源流遠薪火傳承代有賢杰著華章”?！凹o張叔慧眼明心負籍求學若水歷艱詩書禮儀播云邊傳兩千多載薪火得中原漢家文化開蠻荒創(chuàng)造泱泱文獻名邦大理寫壯篇：念仁果雄才大略肇基白崖立國祥瑞德治武功鑄高原續(xù)三十余代王脈承張樂進求禪讓助巍蒙成就煌煌南國大詔鴻業(yè)譜丹青?！钡莱隽舜蟛堑奈幕滋N。

車行至龍山腳下，我們先到噴珠濺玉的“龍泉洞天”上方的緩坡平臺上，去看一級珍貴文物——戰(zhàn)國銅棺陵墓遺跡。

走進大波那銅棺出土紀念亭，從亭里立的《銅棺墓遺址勒石碑記》可以清楚地看到，1964年3月，興修祥云飛機場從這里取石料，在采石料的施工中，出土了戰(zhàn)國時期的墓葬文物木槨銅棺。這口木槨銅棺工藝精湛高妙，風格神圣獨特，造型古樸生動，雕刻豐富多彩，彰顯王權威嚴，規(guī)格震驚世界，是全省出土最大的青銅器，是國家的珍貴文物，是現(xiàn)有的云南青銅文化中年代較早而又有重要代表性的文化遺存。銅棺內(nèi)的陪葬品除一根象征著墓主身份和權力的豹頭銅杖外，還有大量銅制器具和其它隨葬品。

因為我寫《彘夢南云》一書，對戰(zhàn)國銅棺遺跡有一些了解。我與二人說，這木槨銅棺距今2350余年，它對研究戰(zhàn)國初期洱海地區(qū)的青銅文化發(fā)展水平，研究云南青銅文化從滇西洱海地區(qū)向滇池地區(qū)的傳播發(fā)展，具有重要的意義。

看完遺跡，再往前走幾十米，就到了龍山腳下的“龍泉洞天”靈地。走進古滇民撰寫的“玉甲山前，勘認出土銅棺王侯將相皆是謎，滾滾英雄唱大風；龍泉水邊，洗磨現(xiàn)世權杖江河湖海化桑田，巍巍青山志凌云”對聯(lián)的大門，首先躍入眼簾的是“天義閣”。

話說這天義閣，公元前109年，王然于奉劉徹皇帝之命，率一隊人馬，一路追尋吉祥七彩云蹤跡，見七彩云現(xiàn)于這龍山的白崖上?；爻A報后，漢武帝認為，這是天意，吾漢王朝崇尚天人合一，朕就將“彩云南現(xiàn)”于白崖視為天人符瑞，把彩云南現(xiàn)之地命名為云南，縣城駐地就設在西南夷通身毒的必經(jīng)之路云南驛。并命縣令在彩云南現(xiàn)之地大勃弄大興土木，筑建天義閣，以作紀念。再將原先建成的“水母寺”改為“龍泉寺”，并在寺內(nèi)設“慶云壇”，舉辦慶云大典?？獭拜o善青云壇”之印，作為祭祀活動重要印證之用。

雄才大略、文治武功的漢武帝，擊潰匈奴，開拓西域，征服朝鮮，開拓閩越，現(xiàn)在，漢武帝不僅在彩云南現(xiàn)之地設置“云南縣”，在彩云呈祥的龍山下建“天義閣”，還以夢中的彩云南現(xiàn)，預示開拓“西南夷”的天降祥瑞，作為最高國務會議的決策。從此，漢朝使者的腳步踏上了彩云南現(xiàn)的福地，拉開了開拓“西南夷”的正式帷幕。在掌握了通往西南交通線的交通咽喉之地后，繼續(xù)殺往西邊，兵鋒直指身毒，不斷地開疆拓土，彪炳載入史冊。

漢武帝的彩云大夢，為云南絢麗的天空填入了最具傳奇色彩的內(nèi)核，既為大漢王朝增加了許多的靈動感人。也使邊陲云南的地理元素更具傳奇性。這詩情畫意的“云南”縣名，為七彩祥云飄落的地方，抹上一層浪漫與柔性的色彩。我曾有詩贊曰：

良田萬頃米糧川，平壩寬廣渺無邊。白崖頂上呈祥瑞，絢彩云翻倒影天。

七彩南云深鎖處，益州設縣冠全滇。云南驛道通天下，漢縣云南首自開。

原有的天義閣就坐落在現(xiàn)在的龍泉邊，共分三層。第一層，分平臺和樓閣兩部分。平臺正中間是樓閣。支撐閣的16根紅漆網(wǎng)木柱，光彩奪目。閣的四個飛檐上是四個高昂的龍頭，龍角高高翹起，龍眼網(wǎng)睜，龍口中含一顆綠瑩瑩的珠子，四條龍好像要帶著天義閣騰飛而起似的。龍身是用彩色琉璃瓦砌成的，一直連到閣脊，使得整個天義閣勻稱平衡。飛檐下梁除了“龍頭”，還有常見的“麒麟四象”等，造型小巧玲瓏，活靈活現(xiàn)。正門上方掛著由漢武帝親筆題寫的“天義閣”的鎦金匾，臺前銅制的“彩云南現(xiàn)”四字筆力雄健。第二層檐裝有雕花木飾，正面雕刻著洗臉盆大小的彩云.工藝十分精美。第三層呈八方形，專供游人遠觀。斗拱三挑出檐，結構精密。樓頂飾琉璃寶頂，檐瓦均用紅、綠、黃等彩色琉璃瓦鋪就。游人登樓攬勝，便覺置身于祥和、靜謐的文明勝地。極目四望，一覽空闊，煙波浩渺，山原盈視，川澤駭矚，處處鋪錦疊綠，流彩飄香，令人心曠神怡。層層飛檐翹角向上，有凌空飛騰之勢，似騰龍之尾，又似翻卷的浪花。角下有風鈴和角梁飾，下有角梁“龍頭”，造型生動多姿。屋頂安置著一片七色的彩云，閣頂紅、黃、綠三色琉璃瓦相間，與藍天相輝映，燦爛輝煌，別具一格。遠看飛閣流丹，流光溢彩。

整座樓閣，斗拱飛檐，雕梁畫棟，黃瓦紅柱，巍峨璀璨、玲瓏剔透，騰蛟起鳳，金碧輝煌，溢彩流紅，十分軒敞。整個建筑凝重中見莊嚴，古樸間顯肅穆，一派府衙的莊嚴。在廣闊的天宇下，樓閣城墻隨著群山萬壑綿延伸展，跌宕起伏，宛如橫臥在華夏大地上的灰色巨龍。樓閣四周是用青石板鋪的路，有二尺多寬，供人行走。潔白的花式欄桿環(huán)繞著臺座。周圍種植了蒼松、古槐、翠柏、香樟、紫竹，并堆石造景。樓閣旁有兩口水塘，接納龍山下龍泉的流水，塘中碧波粼粼，塘畔垂柳依依，十分壯觀。

云南煥彩，麗日春暉，物華天寶，人杰地靈。山川樓閣，交相輝映，氣象恢弘之態(tài)，繪就云南天義閣之大觀，可惜早已毀去。

現(xiàn)存的天義閣，遠不及原來的雄偉壯觀，但在淡淡陽光照耀下的天義閣，仍顯得紫氣霏霏，云霧繚繞，呈現(xiàn)出令人炫目的光彩。

天義閣旁邊是出了名的溶洞，當?shù)厝怂Q的“龍眼”，溶洞與洪水塘落水洞南北相通?？h志載：“獅山龍泉，在其東云川之北大波那山下，有碉青石嶙峋，豁開門戶，深邃莫測，水從中出，力可浮牛。云川龍泉，以此為大，邑人建廟，每年三月十五日祈賽。”近前觀看，但見：幽幽活水涌流，隱隱溶洞莫測，幾多老樹映紅霞，數(shù)片云飄遠金岫。

我們往左邊前往剩寶寺，寺前的龍上天樹傲然挺立，給人有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順著猶如云梯的石級緩步登階，到了剩寶寺寺門，門兩邊刊刻有楹聯(lián)：“佛在心中勤修忠孝節(jié)義賢良為人時坦蕩：法緣自然苦持智勇誠信方正處世常磊落?！辈饺胨聝?nèi)，放眼望去，奇景天開，門的右邊題有《大波那村賦》，左邊的龍石象昂首挺胸，前方兩路石階向高處延伸，我們沿一路石級而上至最高處，大殿的紅柱林立，甚是威嚴。

穿過殿后側，沿著蜿蜒的山道拾階直上龍山，蜿蜒起伏的山勢，宛如一條靜臥的巨龍，沿途茂盛濃綠的柏樹，像在鼓勵著我們攀向高峰。

龍山是一座連綿數(shù)公里長的石灰?guī)r山，由于長似一條臥龍，既有分明的龍首龍鼻，又有一片片裸露的巖石形成的龍鱗呈現(xiàn)，因此被人們稱做龍山。

山路漫漫、層巒疊翠，林蔭中的白崖氣勢巍峨，眼前盡是自然天成，很有魅力的多種生靈形象，如石公公、石婆婆、仙人井、仙牛腳印等。村民用白語把石公公和石婆婆稱之為“詔波”和“詔約”（白語發(fā)音）。

這天生地造的青灰白崖和特殊的自然地貌，使它成為原始氏族有宗教意識以來，多種神靈崇敬重要的始源地。白崖神靈崇拜成為滇中地區(qū)原始宗教崇拜的“圣地”，成為政治文化的中心。也正是白崖崇拜這一特殊文化，為古白民在這里“肇基”立業(yè)打下了經(jīng)濟上、政治上、文化信仰上深厚的歷史文化根基。古白民立國后，一直以大波那為首府。因這一政治中心崇拜白崖為保護神，視其為圖騰，因此人們按照這一習俗，將這一民族政權視為“白崖國”或“白子國”。白崖國立國后，長期在這里行使類似于國家政權的職能，是大首領行政的地方。人們就用白語稱呼它“大勃弄”，久而久之，這一稱呼代替了老地名白崖。

白崖是神靈崇拜的圣地，民眾們在白崖上建立神廟，將農(nóng)耕社會普遍敬奉的豬、羊、雞、牛馬諸神都請進古廟供奉，其名聲在附近的多個村邑都很有名氣，朝圣者來自四面八方，就連途經(jīng)白崖的馬幫也要上山朝拜祈福求財。

白崖一直以來是令人神往的秘境，這里彩云經(jīng)常飄落，顯其仙氣和靈性，吉祥、美麗、親切。公元前109年七彩云現(xiàn)于白崖。一大臣告訴追云到白崖的王然于：“我們這里奉天承運，經(jīng)?？吹狡卟试啤＿@一次是最為耀眼的一次。那天，一道赤氣如龍紋一般沖將起來。赤光縷縷，天空出現(xiàn)一朵碩大的七彩云，云后發(fā)出一圈彩色的奇光，由紅、橙、黃、綠、青、藍、紫等顏色組成，照映半天，其狀如龍。想不到這氣落之異景處，就有天子夢游尋來，看來這龍山就是天子山了。”

王然于一行和大臣們走出殿外看白崖上，彩云縹緲沉浮，如蓬萊仙島，玉宇瓊樓，蔚為壯觀。整個壩子更是色彩華麗，靈動感人。曾有詩為證：

水碧天青展畫圖，復合色彩影扶疏。彩云飄渺當頭見，燦爛靈動人稱奇。

飄搖欲雨色青青，艷紅生煙水澹澹。天燈懸空彰靈性，氣勢恢弘奏玄曲。

其實，彩云現(xiàn)于白崖本是一種自然景觀，是太陽光線與云彩中的冰品結構產(chǎn)生的自然現(xiàn)象。在合適的天氣狀況下，太陽光正好和云構成一個合適的角度，太陽光通過云彩時，通過折射和反射作用，上空云彩內(nèi)的水汽將太陽光譜分離，不同色光的衍射角度不同，一種色光的明亮區(qū)在另一種色光的陰暗區(qū)顯現(xiàn)出來，漸次形成色彩次序，從而散射出七色光芒，在離太陽愈遠的地方色彩愈淡。再由于云朵為不規(guī)則片狀分布，因此產(chǎn)生不規(guī)則片狀的艷麗彩云。

這景觀出現(xiàn)在白崖，可緣于皇宮天子夢里，那就非同小可了。漢武帝崇信“天人感應”，視“天人符瑞”為天心所見，將封建制的“觀天象，知天意”的“政治氣象學”推向了極至。這在漢武帝的執(zhí)政中就曾有記載。元狩六年十月，武帝狩獵獲稀有獨腳雪白奇獸一只，白認為這是吉祥之物，改國號為“元狩”；元狩六年時，在山西獲三足寶鼎一尊，武帝又改年號為“元鼎”：元封二年，漢武帝夢見七彩云起于皇宮，現(xiàn)瑞于南中，這對窮兵黷武、連年征戰(zhàn)、國庫空虛、民怨浮動、暗誹叢生的漢王朝是莫大的喜慶之事，對漢武帝來說，更是朝思暮想之事?！疤饺饝?，則景云出”，“德高至山陵，則景云現(xiàn)”，這景云現(xiàn)，這不正兆示“過整天心順”、“天下太平”、“天從人愿”，漢王朝將大興之意嗎？

兩千多年過去了，漢武帝已隨著時間的河流漂向了時空的深處，現(xiàn)在由于氣候、環(huán)境的改變，彩云現(xiàn)于白崖的自然景觀很難遇見，可當年白崖上空常有彩云匯集，長久不散，至今還在令人驚嘆。

如今，彩云下的山水更具獨特魅力，全方位展現(xiàn)了一個云起云飛的炫彩云南，為此，我作一聯(lián)贊曰：

水碧天青展畫圖，樓外青山，山外白云，云飛天外：

蔭蔭夏木影扶疏。池邊綠樹，樹邊紅雨，雨落溪邊。

我們來到了當年七彩云飄落的“詔波”、“詔約”的石壁前，站在崖頂放眼望去，整個壩子像無垠的波浪，一直伸到藍天白云下。

我們圍著“詔波”、“詔約”前后左右忙著拍照，心中涌起一股股溫馨的暖流，忘卻了腳底下拆除的廢棄物，一只腳踩到長滿野草的石坎下，腳剛要陷進去冷汗唰地一下就冒出來了，頭發(fā)也立起來了。天哪，腳底下被一顆釘子戳傷，拉開馬步才連釘帶木板拔出，鮮血直流。

這樣的情景，不得不下山去治療。于是，二人連扶帶背，把我送到劉廠衛(wèi)生所。在衛(wèi)生所等待、清洗、消毒、打破傷風、包扎等，整整折騰了三個小時。

這樣，龍山尋夢就此告一段落，留下的是再尋機會，重返龍山續(xù)寫。

龍山既燦爛輝煌又撲朔迷離，給我留下難以解開的“千千結”。2015年2月7日，祥云縣文聯(lián)組織文化友人到大勃弄書苑活動，我們在苑主張如旺和原祥云縣副縣長楊國龍的帶領下，觀銅棺發(fā)掘地遺址，看戰(zhàn)國墓葬群考古現(xiàn)場，覽文源閣、牌坊等風光，品書苑文化之后，再度上龍山，續(xù)寫龍山尋夢。

這天，我們直上山頂。

遠遠看去，龍山形似臥龍，滿山斑駁猶如犁過的耕地。從山腳攀至山巔，要穿越一大片像耙過一樣的白色崖石。說起這黑龍山一大片獨特的白崖石，還有它的一段傳說。據(jù)傳遠古時代，龍山曾是一座金山，白天黑夜金光閃閃，照得整個下川壩子白天是白天，夜晚也是白天。然而，也正是這座金山，惹得人間不太平。村里的兩大戶都想將這偌大座金山的全部金子據(jù)為已有，為爭奪這座金山，不惜招兵買馬，發(fā)動了一場又一場的戰(zhàn)爭，彼此之間打得血流成河，尸橫遍野，周圍黎民百姓一代又一代承受著苦難。一次又一次的惡斗激怒了天神，天神決定給貪婪的人們一個懲罰，天神扛著耙，吆著兩條水牛下凡來，架起仙牛，一夜之間，將金山來來回回耙了個遍。經(jīng)過神仙吆著牛這一耙，金山不見了，所有的黃金都變成了白色崖石，山下熱泉、冷泉水涌流。于是兩大戶爭斗偃旗息鼓，壩子里的黎民百姓擺脫了戰(zhàn)爭的陰影，既可開采石料，又可利用水源澆灌和洗浴，過著和平的日子。

雖說這是民間傳說，可下川壩人都堅信這是真的。也難怪，今天，站在下川壩原野上，眺望龍山，陽光下，月暉里，那一排排耙跡清晰可見。

而今走在這白色巖石間，大大小小的每一個石頭上，都留著耙齒耙過的耙釘印，其間還有深深的牛腳印。這些不規(guī)則的形狀，大概只有風雨和歲月才可以雕琢，完全稱得上是鬼斧神工。今天到此一觀，滿山斑斑剝剝的耙齒印，形成一道獨特的風景。

其實，這古白民神靈崇拜的圣地白崖，是在億萬年前的大石山。它沉浸在大海中，海水的沖刷、侵蝕，給它造下各種奇異形態(tài)。伴隨著云貴高原在造山運動中的不斷隆起、上升，終成這座矗立在平地之上的白崖。

巍巍龍山，龍走蛇行，一路跌宕起伏，逶迤而上。

龍山上野草、野花，花花競壘，香香競溢，蔚為壯觀。行走其間，抬袖拂香，回眸聽醉。小樹，簇簇茂盛的葉子樸素中帶著幾分華麗，顯出一派山中風光。

那草，那木，那石，宛如繡絲繡在龍山之上，永不褪色，而它的傳說和滄桑點綴在絲繡里，堆積一片片的時光，成就了它的厚重和價值。

走著走著，醉了，在詩里，在詞里，在夢中，在龍山的翰墨里，我見此景，寵辱皆忘，詩興豪發(fā)，不禁吟詠：

風入松杉萬壑暝，浮云扶我上龍山。

晨風清爽精神氣，紅霞映水散紅光。

近觀青巖留耙印，遙望白塔沐銀輝。

千山圖景無邊際，盡日雙眸徹紫冥。

站在山頂，整個大波那鎮(zhèn)奔來眼底。東望，東升的紅日破霧而出，懸掛在萬山頭上，朝霞映紅了半邊天，薄霧籠罩原野，田野沐浴在金色朝暉中。近看，高樓櫛比，大道縱橫，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已成一幅完整城市立體畫圖：街道兩邊商鋪林立，商賈云集，集市繁?。耗嫌^，王家莊村白墻掩映在綠樹叢中，一縷縷炊煙裊裊升騰，恰似一幅靜謐的山村畫圖，土堿地環(huán)繞村莊，蜿蜒曲折，左旋有轉(zhuǎn)，水泛輕煙；西瞧，繡球山系一寶鼎山形，前有溝，后有河，山環(huán)水繞，真是山清水秀，地靈人杰，墓群佳城永固，百世流芳。高大的墓碑后體量巍然的墳塋，與龍山渾然相融。這些個在繡球山中安眠的靈魂此刻會從沉睡中醒來嗎？還是他們從來就不曾離開過人世，而是選擇在山清水遠、林茂竹幽的繡球山以一種別于流俗的方式清醒著。北看，環(huán)抱著村莊的另一臂膀——象山雄偉神奇，形象逼真，尤其是那長長的彎彎的象鼻，伸入前面的海水中足有500多米長。這象山也有一個動人的傳說。據(jù)縣志載：“昔有浪穹進士阮氏，官至山東曲阜縣令。請到圣象同歸家園，（沿古絲綢之路）路經(jīng)波川，忽沉重難移，圣象變化為山，波人為此建廟祀之。廟內(nèi)曾產(chǎn)神草靈芝，如期必發(fā)，鄉(xiāng)人引為神藥?！?/p>

象山的傳說就在于這象鼻子上。據(jù)傳古時象鼻子周圍的田地，幾乎每年莊稼都會受害，即使是下了工夫管理也沒有好收成。

一年的夏收季節(jié)，恰好一位外地來的風水師路過村里，聽聞人們唉聲嘆氣地說莊稼歉收之事，熱心的風水師詢問了象山之名又仔細看了半天，恍然大悟：“既然是象山，這片田地又恰似象鼻子，用同樣的耕作方法，卻與其他地塊長得不同，莊稼長不好是大象損害的原因?！比藗儼胄虐胍上蛩儐柦鉀Q辦法，這位先生答道：“你們只要對著象鼻子的地方用土筑一個老鼠形狀的土堆，讓鼠頭對準象鼻子就可以了，因為大象怕老鼠鉆進它的鼻孔傷害它。要你們這樣做，就是用老鼠克大象的方法?！庇谑?，人們在離象鼻子西邊約300米的地方，筑成了一個土老鼠。說來奇怪，自此以后，莊稼也好了。

龍山、繡球山、象山和龍泉河的風光水色相交輝映。我有些服贗龍山了，因為它沒有枉對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