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超英
(開原市高級中學,遼寧 鐵嶺 112300)
“烏托邦”文學與文學中的“烏托邦”
姜超英
(開原市高級中學,遼寧 鐵嶺 112300)
烏托邦是人類思想意識中最美好的社會,文學也中不乏對理想世界的描繪,它們雖都有悖于現(xiàn)實生活,給人一種荒謬的不真實之感,但“烏托邦”確是承載人們美好期望的理想之地,為世人展示了生命虛無中的美好之處。值得一探究竟。
烏托邦;文學;理想世界
《烏托邦》一書是英國空想社會主義者托馬斯·莫爾的不朽巨著,用拉丁語寫成,書的全名原為《關(guān)于最完美的國家制度和烏托邦新島的既有益又有趣的金書》。在這部書中,他創(chuàng)造了一個拉丁文新詞“Utopia”,它由“U”和“topia”兩部分組成。其中“U”源于希臘語“ou”(沒有),又與“eu”(完美)相聯(lián)系”,而源于希臘文的“topia”意思是“地方”。因此,“Utopia”一次的最初意思是“現(xiàn)實中不存在的完美地方”。
早期空想共產(chǎn)主義者康帕內(nèi)拉在《太陽城》里描繪了一個沒有剝削沒有私有制,人人勞動,社會組織生產(chǎn)分配,擁有大智慧的“圣哲”(太陽)作為城市最高管理者的理想社會?!疤柍恰笔强蹬羶?nèi)拉虛構(gòu)的理想城邦。在太陽城里,沒有私有財產(chǎn),人人參加勞動,生活日用品按需分配,每天工作四小時,其余時間用于讀書娛樂。兒童從二三歲開始接受教育,10歲前學習各種科學知識。17世紀德國神學家、基督教修道院院長約翰·凡·安德里亞在《基督城》里,描寫了理想國度--基督城。在這座面積不大,人口不多的城市中,由三人執(zhí)政,實行生產(chǎn)資料公有制的社會制度,人人參加勞動,沒有剝削和壓迫,因而手工業(yè)和農(nóng)業(yè)很發(fā)達,科技和文化很繁榮,人民不僅享有充裕的物質(zhì)生活,而且享有豐富的精神生活。此時,“烏托邦”就已具有空想的成分。
陶淵明在《桃花源記》里建構(gòu)的“芳草鮮美,落英繽紛”的醉人世界,漢魏時期的令人心馳神往的游仙詩,無一不體現(xiàn)著“烏托邦”在中國經(jīng)歷的本土化發(fā)展歷程。而嚴復翻譯的亞當·斯密《原富》則最早使用了“烏托邦”一詞。書中嚴復對“烏托邦”的解釋只有“不存在”這一層意思。中國文學中則沿用了卡爾·曼海姆(Karl Mannheim)在《意識形態(tài)與烏托邦》(1929)中從相對性角度并上升為哲學對“烏托邦”含義所作出的界定:“與實際情況不一致”和戴鎦齡譯本中的‘烏攸之鄉(xiāng)’⑤這一含義,此后,中國人便將“烏托邦”和“空想”畫上了等號。
文學作品中也不乏“烏托邦”世界的建構(gòu),流連其中就會發(fā)現(xiàn),這些美好的“烏托邦”世界無一不是“桃源夢”的復制與變形。阮籍不滿當時社會的黑暗與殘酷,卻無力做出改變,無奈感嘆“天下多故,名士少有全焉”,自己滿腔的政治熱情只能在《詠懷詩八十二首》中曲折表現(xiàn)。他的摯友嵇康也為當時政治所苦,隱逸山林主張“越名教而任自然”甚至是“審貴賤而通物情”,其實,在游山玩水逍遙自得的背后是悲憤難平的憤慨。曹雪芹在《紅樓夢》里描繪了一個溫柔富貴鄉(xiāng)--“大觀園”,無論是里面的亭臺樓閣還是主人公的飲食起居,如果不是身處其境,常人只能在夢里觀望它的繁華美好。時間流出近代轉(zhuǎn)入民國,周作人在動蕩的社會浪潮中舉起了“人的生活”這面大旗,追求自由平等。而在30、40年代的文學作品中,無論革命文學還是民主主義文學,無一不對當時國民黨的“獨裁”統(tǒng)治加以批判,想要建立一個思想自由的理想國度,但是批判過后文人理想終歸毀于社會現(xiàn)實。于是“桃源夢”的建構(gòu)在后革命時代的文學作品中繼續(xù)呈現(xiàn)。“革命樣板戲”中盡情展現(xiàn)革命者的英雄形象,救黎民百姓于水火之中,體現(xiàn)了當時人民對和平生活的向往。紅色經(jīng)典“三紅一創(chuàng)青山保林”,或是表現(xiàn)殘酷的革命斗爭,歌頌革命者的機智堅韌;或是表現(xiàn)中國老農(nóng)民在社會主義建設(shè)時期所付出的艱辛努力,歌頌了中國兒女們對理想生活的執(zhí)著追求。
文學中不乏對理想世界的描繪,它雖有悖于現(xiàn)實生活,給人一種荒謬的不真實之感,諸如康帕內(nèi)拉向往的沒有剝削沒有壓迫的太陽城,但“烏托邦”確是承載作家美好期望的理想之地。
“在中國文學史上,已經(jīng)形成了一個綿延不斷的桃花源情結(jié)的系列”。漢魏時期曹植的游仙詩《飛龍篇》,寄予了作者得道成仙、超凡脫俗的人生追求。東晉陶淵明在《桃花源記》中描繪了一個沒有剝削沒有階級壓迫,百姓自給自足生活恬淡的世外桃源。比照當時的社會狀況,“桃花源”充分表達了作者對美好社會的追求。曹氏政權(quán)與司馬氏政權(quán)的爭奪,讓多少的懷揣政治理想的文人成為犧牲品。寄情于山水成為阮籍、嵇康等人的保護傘?!对亼言姲耸住分袑ι鐣诎档慕衣?、對統(tǒng)治者的期待、對自己壯志難酬的悲憤,在以旁觀者冷眼訴說的同時,表達的是阮籍、嵇康等人對實現(xiàn)自己政治抱負的期望。盛唐李白的《夢游天姥吟留別》則一吐“詩仙”心中不快,豪筆揮灑不為權(quán)貴所困的理想人生。盛極而衰的“大觀園”,暗含著曹雪芹遠離社會困境、重建家族輝煌的理想。大觀園里的園林建筑、器物擺設(shè)以及衣食起居,匯集了人間精華與享樂,像劉姥姥一樣的普通人身在其中宛若置身夢境。到了現(xiàn)代,“烏托邦”敘事仍沒中斷,周作人在“新村”運動中積極倡導“人的生活”,反對革命暴力,追求平等獨立、普度眾生的超世理想。
烏托邦是人類思想意識中最美好的社會,今天烏托邦往往有一個更加廣泛的意義,它一般用來描寫任何想象的、理想的社會。往往烏托邦也被用來表示某些好的,但是無法實現(xiàn)的(或幾乎無法實現(xiàn)的)建議、愿望、計劃等。文學正是為人建構(gòu)一個虛無的世界,來滿足現(xiàn)實生活中所無法達到和實現(xiàn)的一切,在這一層面上,“烏托邦”和文學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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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5-5312(2015)32-0016-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