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凱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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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棗渠村(外一首)
趙凱云
一場(chǎng)春風(fēng),撫摸百年的幸?;蛐耐?/p>
一棵剛露芽的苜蓿,
怎知云霧里也有冰雹
躍動(dòng)的兔子,怎知人世會(huì)有刀槍
山水之上有風(fēng)有雨
人心深處有紅有黑
塵世蒼茫草木會(huì)生情
石頭也含悲
能為你掌燈的
一定是母親凝望的身影
能川流不息溫暖你一生的
必定是父親血液里的一脈相傳
并讓舊日哀愁同流水遠(yuǎn)去
像風(fēng),替你把新恨翻過去
在棗渠,你輕叩柴門
便能聽到牛哞狗吠雞叫鴨鳴
拴馬樁拴住的,是一縷春風(fēng)
籬笆墻守候的,是一段回憶
頭頂?shù)南铲o三五成群
像出嫁的妹子
飛過愁腸百回的山路
和日漸豐盈的歲月
距生活最近的一株高粱,
距愛情最美的一朵玫瑰,
把瑣碎繁雜的日子,過成燃燒的花。
從一襲火紅的肚兜下,燃放出鐵水璀璨的火,
映亮雪白的肌膚滾燙的肌膚。
從春到冬從少女到老嫗
紅艷艷的喜色
陪伴多少黃土人無限的遐想。
繁衍生息里,死死攥緊云彩和泥土,
生老病死里,輕輕放下身體和呼吸。
中間那段亮堂的日子,守著窗邊炕臺(tái),
族規(guī)家訓(xùn),守著愛與恨的距離
地氣和五谷的命門,
我們花花紅紅的一生,平靜地
踏哭而來又踏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