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晨戟
在地球上的我們觀看到的是同樣的月亮和星辰,卻又賦予它們不同的含義。伊斯蘭國家崇尚新月,認為它代表新生的澎湃能量;中國傳統(tǒng)文化則喜愛滿月,認為它圓滿、團圓、至善至美。而星星從點狀、四角、五角、六角……在各個不同文明背景下有不同的寓意。中秋剛過,十一出差,工作?休假?在我看來工作和生活并沒有界限,在家和旅途也沒有分別,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們在這顆星球上的探索之旅??!
被譽為“小SIHH”的Watches&Wonders是在亞洲奢侈品形勢上揚至頂峰時期,為鞏固市場,并滿足更多未能前往日內(nèi)瓦參加SIHH的亞洲消費者和媒體所舉辦的大型高級鐘表展。然而在表展舉辦的這三年里,亞洲奢侈品市場迅速飽和,多數(shù)品牌在這一市場內(nèi)的增長率每況愈下。這場因精美而復雜的時計構(gòu)成的“獨特體驗”第三次來港,短短三年,不景氣的市場是它無法回避的事實,而它又一次選擇了面對。
盡管如此,今年展會上展出的腕表依然有不少猛藥。鐘表蛻變?yōu)橹閷毜母鞣N閃爍寶石、不斷挑戰(zhàn)極限的型號、探索各款創(chuàng)造歷史的表款,制表是一個精密復雜,同時又夢幻神奇的機械世界。引入高科技結(jié)合傳統(tǒng)手工藝,所以有了如今在香港表展上看到的嘆為觀止的復雜腕表。這不僅是一門知識,更是一門手藝。
由繁入簡
每逢對于品牌具有紀念意義的整數(shù)年,推出復雜疊加功能的“大表”以作緬懷已成了業(yè)內(nèi)慣例,今年Watches&Wonders上江詩丹頓的57260就是最好的佐證。這枚江詩丹頓制表史上最精巧復雜的特別定制時計57260,它隸屬V.C.著名的閣樓工匠系列無疑,由三位制表大師花費八年時間共同制作完成,具有57項復雜功能。實物在展廳中單辟的一個小屋里展出,禁止任何拍攝行為。雖然被稱作是品牌260周年的紀念作品,但從作品上包含的8項希伯來萬年歷功能可以看出,這是一枚訂制類作品,不僅不會公開發(fā)售還應該是僅此一枚。至于品牌為什么以懷表形式設(shè)計這一作品,在致敬傳承的同時,還有個很現(xiàn)實的問題,腕表無法容納如此多的組件。以懷表造型面世的57260,僅指針就有31枚之多,所有零件超過2800個,表殼直徑98毫米,總重量960克。這一尺寸甚至已經(jīng)超過了今年沛納海(Officine Panerai)推出的一款座鐘,該作品直徑僅為65毫米。
朗格卻選擇了一款極簡小三針作為品牌創(chuàng)始人誕辰200周年紀念周年紀念的特殊表款。這枚腕表所屬的系列為朗格1815系列,是一個以品牌創(chuàng)始人生辰年份命名的系列;表殼所選用的材質(zhì)為品牌特別調(diào)配的18K金蜂蜜色合金,是品牌第五枚運用這一材質(zhì)的表款;其表面綴以粒紋細節(jié)的實心銀表盤,所運用的手工裝飾源自懷表時代朗格天文臺表;而德國銀制成的3/4夾板、手工雕刻擺輪夾板、黃金套筒和鵝頸式杠桿的精準微調(diào)系統(tǒng)等每個細節(jié)都代表著朗格的堅持,和德式制表所追求的嚴謹、干練與精準。
39毫米直徑的男裝腕表不再罕見,仿佛上一代的款式突然重新領(lǐng)導潮流,一股懷舊風撲散而來。其中,積家(Jaeger-LeCoultre)Geophysic True Second地球物理天文臺系列真秒腕表以大三針加小窗口日歷顯示的簡約姿態(tài)出現(xiàn),表殼直徑為39.6毫米。搭載的積家770型自動上鏈機械機芯,具備一個需要繁復機械結(jié)構(gòu)組成的并不顯眼的功能,即系列名稱上所標注的真秒也稱跳秒。這一功能可以使機械時計秒針的運行姿態(tài)從滑動改為逐秒跳動。跳秒技術(shù)早在19世紀懷表盛行時期出現(xiàn),但后期鮮少有品牌使用,尤其在石英表崛起后更趨絕跡。因此大多數(shù)人已經(jīng)將秒針滑動與跳動,看作是機械表與石英表最直觀的區(qū)別。而積家此次將這一功能重新啟用,不僅是呼喚懷舊的共鳴,更是希望通過秒針在表盤上以明快的節(jié)奏跳躍來展示時間流轉(zhuǎn)的魅力。
羅杰杜彼懷中時間儀的靈感來自品牌2013年推出的,王者系列腕表中的Quatuor四游絲擺輪腕表。由于搭載相同的RD101機芯,此懷表也擁有與原型腕表同樣非凡的性能,并將Spider表款的鏤空概念納入其造型設(shè)計之中。與腕表不同的是,以典型懷表為范本的時間儀具有直徑60毫米的寬大表殼,極大向往延伸的表盤,可釋放更多空間來展示鏤空機械的細節(jié),其側(cè)面的凹陷處理亦彰顯了鏤空效果,同時位于12點鐘方向的表冠保護裝置也進行了鏤空設(shè)計。而羅杰杜彼的四擺輪設(shè)計所針對的抵消地心引力影響,正是懷表時期一個重要的時計課題,此次的再次應用也是借此向制表傳統(tǒng)以及陀飛輪的原始使命致敬。
名士(Baume & Mercier)推出的克里頓1830五分鐘報時懷表在尺寸上更顯小巧,于表盤設(shè)計上也主打簡約風格。近年來名士表主推系列皆致力于低調(diào)內(nèi)斂的風格,使消費者忽視了這個具有185年歷史的品牌在復雜功能腕表上的建樹。事實上,名士早在1893年就制作過功能復雜的陀飛輪計時碼表。
腕間藝術(shù)
鉆石雖然是稀有的貴重金屬,但是在制作珠寶腕表時,并不算是特別的材質(zhì)。19世紀末,卡地亞(Cartier)運用名為“en tremblant(顫動式)”的鑲嵌工藝,令鉆石得以擺脫羈絆,沖破固守一隅的局限。如今,品牌以此為靈感,開創(chuàng)了全新“Serti Vibrant(舞動)”鑲嵌工藝,其隱匿的精巧機制令鉆石在不脫離表盤的基礎(chǔ)上自由舞動。這一技術(shù)搭載于卡地亞標志性腕表藍氣球系列之中,表殼直徑42毫米,與表帶同時鑲嵌明亮式切割鉆石。
為了將Cle de Cartier打造成另一個叫好又叫座的“藍氣球”,卡地亞也是拼盡全力。此次的新款中,連傲嬌的神秘鐘機芯都被微縮在了Cle de Cartier上。這枚全球僅限量5套的Rotonde de Cartier 禮盒,則囊括了三款分別搭載雙重神秘陀飛輪機芯、浮動式陀飛輪三問機芯和Astrocalendaire天體運轉(zhuǎn)式萬年歷機芯的復雜功能腕表。
相比于卡地亞全鉆的奢華,梵克雅寶(Van Cleef & Arpels)表盤工藝的主料選擇了極為廉價的羽毛。三枚全新Extraordinary Dials非凡表盤腕表,是品牌與羽毛藝術(shù)家Nelly Saunier攜手打造的手工技藝藝術(shù)品。細羽鑲飾工藝需要細膩而精致的技術(shù)工藝,精確度達至十分之一毫米,以天然柔亮的羽毛裝點表盤上設(shè)計為飛鳥的圖案,栩栩如生地演繹大自然的氣息。細羽鑲飾的細膩之處還在于,需要色彩和質(zhì)感上完全符合構(gòu)圖所需。工藝師以純手工小心地分解羽毛的羽枝和羽鉤后加以潤飾,確保能貼切地表達出原設(shè)計中的細微末節(jié)。品牌特意強調(diào),所有選用的羽毛皆為自然掉落后拾取。
有別于梵克雅寶的絢麗色彩,伯爵(Piaget)全新Altiplano腕表所采用的羽毛細工裝飾圖案,以黑色鵝毛經(jīng)銀箔潤飾后逐片鑲嵌于表盤上,以純粹的線條組成圖案,以羽毛豐潤細致的質(zhì)感,構(gòu)成時間之輪的造型。從材料的本身價值來講,羽毛已經(jīng)不高,而蛋殼就更不值錢了。伯爵藝術(shù)大師Isabelle Emmerique將靈感來自沙漠之王的獵鷹投映于方寸腕表之上,披在猛禽身上的羽衣,以蛋殼精鑲工藝再現(xiàn)蒼勁懾人的立體層次。借助于在非洲與伊朗度過的童年經(jīng)歷,Isabelle Emmerique利用一雙巧手,悉心調(diào)度創(chuàng)作素材讓自己“駐足于表盤之前,在與獵鷹的創(chuàng)作對話之中渾忘時光流逝,直至它在我手上羽毛漸豐,展翅高飛”。
伯爵這四支工藝制勝的腕表全部來自其“Secrets & Lights – A Mythical Journey by Piaget綺幻之旅”系列。從威尼斯到撒馬爾罕,沿途的各種景致和生靈,都被作為創(chuàng)作靈感,濃縮在了腕表的方寸之間。摹仿紋身術(shù)的金雕、貝雕,羽毛、蛋殼鑲嵌、馬賽克微嵌等工藝也被運用其中。它們有些是百年制表工藝的傳承,有些則是同當代藝術(shù)家跨界合作的成果。
梵克雅寶這支Cadenas Pavée在全新推出的整個Cadenas系列中異常奪目。這個系列本身就造型復古,辨識度極高,其原型是1935年問世的Cadenas系列,溫莎公爵夫人曾作為它的靈感繆思,多次在公開場合佩戴這枚更像手鐲的手表。復刻版擴大了表盤視窗,寶石的鑲嵌方式也更多樣。這枚玫瑰金全鋪鑲鉆款中,除了鉆石,還選用了粉色藍寶石。右圖為來自Van Cleef & Arpels梵克雅寶典藏檔案中1939年的Cadenas腕表零售目錄卡。
這枚“迷人的森林”靈感來自夏爾?佩羅 (Charles Perrault) 的童話故事《Peau d’?ne》(驢皮公主)。表盤重現(xiàn)了蔥綠茂盛的森林景致,林中住著許多親切友善的動物,好奇的小鹿與一對知更鳥定睛凝視著小公主的森林新居。皎潔月色下被金黃色燈光點亮的小木屋,正是王子與公主初次邂逅,一見傾心的地方。
女表江山
各個品牌都清楚知道,女性消費者不再是偏居市場一隅,她們正逐步占有整個市場的半壁江山。同時,女性鑒賞家將不再滿足于來自男裝腕表的機芯,她們需要特別為女性量身定做的系列作品,或兼具珠寶風格的隱秘型時計,或色彩明快的復雜機械裝置。在創(chuàng)意設(shè)計領(lǐng)域中,常春藤一直是備受設(shè)計師青睞的素材。今年的表展上有兩枝專為女性蔓延的“常春藤”,分別來自積家和羅杰杜彼。
常春藤的蔓藤花紋最早于中世紀的手稿中出現(xiàn),到了巴洛克和洛可可時期更成為建筑物中藝術(shù)風格橫條的裝飾元素。之后,常春藤在維多利亞時代大放異彩,被用于家居墻紙之中,與時尚的蒂凡尼玻璃燈相互映襯。就金匠工藝而言,自然主題標志著新藝術(shù)運動的全盛時期,而常春藤正是其中重要的一部份。
積家的約會系列常春藤腕表今年共推出了兩款,其中為滿足女性消費者對于機械裝置的喜愛,一款搭載了陀飛輪裝置并于6點鐘位置鏤空窗口顯示,常春藤的葉子以陀飛輪為中心,如漩渦般向外蔓延,直至與其他方向的時標相連接;另一款則迎合女性對于珠寶的熱愛,以一枚上世紀60年代問世的女性珠寶表為原型,表殼整體鑲鉆,并勾勒出花卉造型,而表盤上則以珍珠母貝為底結(jié)合手繪工藝展現(xiàn)出常春藤圖案。
羅杰杜彼所推出的常春藤腕表,則緊扣品牌今年的主題,表盤仍舊采用了鏤空處理,色彩明艷的常春藤元素以“纏繞”的形態(tài)巧妙與鏤空化的陀飛輪裝置和表盤相結(jié)合。
而對于只制作男表的品牌來說,僅依靠“女性也會選擇大尺寸男表佩戴”已經(jīng)并不完全可行。女性在選擇偏大尺寸硬朗風格的腕表時,也需要一些適當?shù)恼{(diào)劑來滿足自身需求。對此,堅持特色并未推出女裝系列的品牌,選擇以明快的色彩吸引女性消費者,“表帶”是他們今年最明顯的改變。
在去年Watcher&Wonders上推出37毫米直徑柏濤菲諾中裝腕表的萬國表(IWC),今年更在將該系列偏向女性消費市場,分別推出了貝母表盤配綠色表帶、鑲鉆表圈藍色表盤配藍色皮帶和鑲鉆表圈鍍銀表盤搭配莓粉色表帶三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