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亂
在不可預測的未來,到底什么病原體會產生可怕的變異,什么技術會讓人類健康陷入困境或是導致退化,是個很有趣的問題。我們并不想杞人憂天,也沒法預見到人為散布的生物病毒,或是入侵大腦的生物黑客,但根據目前的科技和社會發(fā)展趨勢,以下新病種可能值得你警惕一下:
這并不是個新詞,卻會在人工智能發(fā)達的未來擁有新定義。當你的認知過程越來越依賴互聯(lián)網時,具有人工智能的助手會變成你的全權代理,接手你懶得做的工作。慢慢地,這些云端的替身會學到你的行事方式,最終變成另一個你。無論是通過硬件還是軟件,你們都有極大概率在網絡空間邂逅,這時,你如何分辨到底哪一部分屬于真實的你?對于本來就具有多重身份的人,這個問題無疑會更復雜。就如當今年輕人多半失去了家鄉(xiāng)的認同感,未來人也會不斷回到“我究竟是誰?從哪里來,要到哪里去?”這種哲學問題上。
在未來,當機器人融入我們的生活,做著我們的工作,行為舉止越來越像人類,而且能力比人類更為強大時,部分人類可能會對它們產生嚴重的非理性恐懼。根據1970年由日本機器人專家森政弘提出的“恐怖谷理論”,人類對跟他們有某程度上相似的機器人會有本能的排斥反應。當機器人的外表、動作接近到一個特定程度時,人會突然覺得機器人非常僵硬恐怖,有面對行尸走肉的感覺。但如果機器人的和人類的相似度繼續(xù)上升,相當于普通人之間的相似度時,人類對他們的情感反應又會變回正面。
能隨時引發(fā)極致體驗的性愛芯片?聽上去簡直太棒了,但以大多數(shù)人的意志力,可能沒法保證使用有度。早在2008年,神經科學家們就成功地在大鼠的眼窩前額皮質中植入芯片,讓大鼠自行控制開關,對其快感中心發(fā)出微小刺激。結果大鼠們樂此不疲地“嗒嗒”撥弄開關,寧可餓死也不肯停下來。
其實相似的手術人類也實踐過,比如丘腦刺激術,即在丘腦的前部、中央核、海馬體等部位埋藏電極,進行電刺激以治療部分頑固疼痛、癲癇和帕金森等。由于丘腦也負責多肽類神經激素的釋放,包括多種涉及性和愛的促性腺激素釋放素,因此這種方法也可能引發(fā)愛情的滿足感和性興奮。據說有些沉迷于此刺激術的女性,已經在尋找戒掉的方法了。
納米材料和器件跟人類健康有什么關系?當然有!納米材料多數(shù)都是分子級別的,它們很容易在環(huán)境中通過食物鏈產生生物富集。人類無法避免地接觸到納米污染物后,很可能出現(xiàn)各種問題,包括細胞和DNA的損傷。
而那些注入人體的特殊功能納米器件也可能帶來麻煩。劣質納米機器人會把藥物輸送到錯誤的區(qū)域,或者以無法預知的方式在體內自毀;如果程序出了岔子,它們要么會損傷正常組織,要么開始瘋狂地自我復制,將人體整個吞噬,這便是灰霧災難(grey goo disaster,一種假想的世界滅亡方式,納米機器人在失控的自我復制中將世界吞噬)。另外,跟機械移植一樣,納米器件也有可能帶來免疫排斥,嚴重的會導致過敏性休克。
早在1987年開播的電視劇《星際迷航:下一代》中,巴克利中尉就無可救藥地迷上了全息甲板的虛擬體驗??紤]到他的現(xiàn)實生活是多么無趣,你當然沒法責備他。但在未來,虛擬現(xiàn)實技術能提供的體驗會炫酷得多,也更容易掌控,所以,就算你的人生足夠有趣,也很可能對它難以自拔,就像過去的網癮癥和網游深度依賴癥一樣。到時,虛擬的現(xiàn)實會讓你對真實生活無所適從。
最新的病例已經有了:一位來自美國圣地亞哥的31歲海軍士兵,每天18個小時都戴著谷歌眼鏡,除了睡覺和洗澡。結果他連睡覺都會夢到自己戴著谷歌眼鏡,一摘掉就變得非常暴躁,如今只好進行住院治療。
想象一下千萬年之后,你睜開雙眼,從冷凍箱中醒來的情形。鬼知道你面對的會是怎樣的世界!根據解凍方式的不同,你可能會是一個賽博格(cybrog,即半機械人),周圍充斥著后人類物種;或者,你的肉體直接不存在了,成了超級計算機模擬環(huán)境中的一個虛擬人。
無論哪種,對你這個從21世紀穿越過去的原始人來說,都不會是愉快的體驗。你誰也不認識,對自己的技能一無所知,更別提融入社會了。最嚴重的是,你也許對自己的新生命也充滿排斥,只想鉆回冷凍箱。對于這一系列的“未來休克”癥狀,治療方案倒不復雜:請人把最新的生存指南打包輸入你的大腦,或者報名參加社會融入課程吧。
這是虛擬現(xiàn)實帶來的另一種后果:它是如此逼真,以至于人們沒法把它和物理存在的現(xiàn)實區(qū)分開來。這種病的患者會覺得自己變成了《黑客帝國》或《楚門的世界》的主人公,整天被這樣的問題折磨:我所看到的這一切,究竟是不是真實的?還是現(xiàn)實的一個精巧復制品?
這種迷亂在人際交往中同樣存在,當你發(fā)現(xiàn)自己第101次嘀咕:“我究竟是在跟人還是一臺智能機器講話?”的時候,也許就該約醫(yī)生聊一聊了。
人類社會對智力的越發(fā)推崇,會讓我們想方設法利用生物技術來提高認知能力,比如基因組學、益智藥和機械移植等等。問題在于,人類追求的僅僅是一種非常狹隘的智力,即量化智商IQ,就如神經生物學家馬克·錢吉齊所說,“用來下象棋和做腦筋急轉彎的智力”。
極致的認知力可能會帶來不適,因為人類心理的進化根本跟不上認知發(fā)展的節(jié)奏。如果你執(zhí)意強化大腦,即使不像《超體》里的露西那樣消失,也可能會產生一系列反社會行為,或是徹底的精神錯亂,包括精神分裂、癲癇、信息超載、焦慮、存在感危機、自大狂以及疏離感。
迄今,我們還不清楚機械移植會對人體產生怎樣的長期影響。一些移植部位可能會帶來嚴重的過敏反應,或者夸張的免疫排斥,而植入體和周圍組織的相互作用又會帶來感染、炎癥和疼痛,甚至影響到機體的正常運作。最可怕的后果則是植入體被腐蝕并降解,并產生致命的毒素,或者導致全身感染。
如果人類克服了衰老,你敢保證自己不會對無限長的生命感到絕望嗎?不會對生活產生疲倦嗎?對那些已經活了幾個世紀的“老人”來說,生活也許每天都是影片重放。另外,缺少了時間的流逝感,以及年齡增長的危機感,拖延癥也會前所未有地流行,并且無藥可治。永恒即停滯,這種倦怠癥在老齡化的大環(huán)境中更容易流行開來,導致廣泛的心理健康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