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哲
春節(jié)前夕,我在家整理家藏家譜,在《洪溪施氏宗譜》上,發(fā)現(xiàn)了一幅朱熹晚年題書的大字《家寶》手跡?!凹覍殹闭撸瑐骷抑畬氁?,足見朱熹對于家譜文化的推崇備至。該幅朱熹遺墨,與近年發(fā)現(xiàn)的其他朱熹手跡進行比照分析,真跡無疑。該書法遒勁有力,氣勢磅礴,堪稱書法精品,極其珍貴,對于研究朱熹生平、思想及其書法等,都有重要的價值,值得永世珍藏。
我是一名“家譜迷”,癡迷于尋根問祖與家譜研究已經(jīng)20余年,收藏的家譜數(shù)以千計。為了實現(xiàn)我的中國家譜復興夢想,更好地研究家譜與宣傳姓氏文化,近年,我在京城還發(fā)起成立了一家公益機構———中華姓氏大講堂。
記得20多年前,我在浙江金華各縣市民間調查家譜時,在陳氏、吳氏、方氏等家譜上,也曾見過朱熹的“家寶”以及落款“晦翁”四個字的手跡。一般老百姓,由于讀書不多,不知道“晦翁”為朱熹晚年的號。因而朱熹的手跡,雖然印于譜首,卻知者了了?!凹覍殹绷髀涿耖g,不為世人所重視,令人感慨不已。有的家譜,在傳刻“家寶”二字時,甚至將落款“晦翁”二字,也略去不刊,實在可惜。
據(jù)我所知,朱熹與金華大儒呂祖謙、陳亮相友善,曾應邀到金華一帶交流與講學。估計該手跡,極有可能為朱熹應金華友好修譜時的邀請而題贈。他的手跡,成為后世譜師編修家譜時的通用品,往往刻印于不少金華民間家譜上。該手跡的題寫經(jīng)過與傳刻過程,尚有待于進一步的考證與研究。
朱熹青年時,萬分仰慕開浙東學派之先河、發(fā)浙東學派之先聲的宋代大儒、蘭溪鄉(xiāng)賢范浚。南宋紹興十八年(1148),十九歲的朱熹,赴當時京城臨安應試。途中蘭溪香溪,特意下船,上岸拜訪范浚。這次范浚恰巧外游未歸,沒能親見,朱熹深以為憾。幾個月后,朱熹得中進士?;赝局校俅蔚情T拜訪范浚,仍未獲見。失望之余,朱熹看到客堂中,范浚所作《心箴》屏書一篇,拜讀之下,擊節(jié)稱賞!認為僅憑這篇《心箴》,就足可稱雄儒林,成為一世之師。
三十多年后,朱熹在《香溪范子小傳》一文中,高度評價了范浚的學術成就,并提及他拜訪范浚的經(jīng)過。其中寫道:“近世言浙學者多尚事功,浚獨有志圣賢之心學,無少外慕,屢辭征辟不就。所著文辭,多本諸經(jīng)而參諸子史,其考《易》、《書》、《春秋》,皆有傳注,以發(fā)前儒之所未發(fā)。于時家居,授徒至數(shù)百人,吾鄉(xiāng)亦有從其游者。熹嘗屢造其門而不獲見。”
朱熹此文,稱范浚為“子”,可見對他的尊崇之意。后來,又鄭重將《心箴》原文,收入他編著的《孟子集注》中。南宋后,《香溪范子小傳》,被輯入《朱子集傳》,流傳于世。浙江蘭溪香溪的范氏宗祠中,因此有這樣的一幅楹聯(lián):“朱子三訪地,朝廷七聘家?!?
朱熹手跡“家寶”二字,約有30厘米見方。大字書法,亦為朱熹擅長,留傳于世這樣超大的大字手跡,甚為罕見。更為難得的是,朱熹對于家譜文化的重視與推崇,對于今人,復興家譜文化,學習家訓文化,仍有極其重要的意義! (責編 ?邱淑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