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湘君
從一堂大市公開課想到文本“深讀”要立足文本,關注課堂細節(jié),把握好教學內容和教學形式的關系,把握好教學環(huán)節(jié)和教學密度間的關系,要給學生“深讀”文本預留一定的時空。
大市評優(yōu)課《老王》一文的教學帶給我深刻的反思:沒有精美的課件,缺少熱烈的氛圍,是否就不能稱之為優(yōu)課?兩個月后,觀摩了秦曉華教授《老王》教學實錄,忽有茅塞頓開之感。原來,文本的深度解讀是需要給學生預留一定的時間和空間的。
散文《老王》是楊絳寫于1984年的作品,起初被選入人教版初中語文八年級上冊,繼而再選入蘇教版高中語文必修三。在入選高中語文必修課本之后,引起人們極大的關注。特別是近幾年,《老王》一文有越講越熱的趨勢,不少專家名師攜《老王》馳騁于語文教學的大講堂。在這一背景下,個性化的解讀讓教者對《老王》一文越剖越深。大家對《老王》一文的關注點由最初的“底層光輝”,到重抓文末的“愧怍”,再到推翻關鍵詞“愧怍”轉對“漸漸”一詞的咀嚼……當教者帶著一遍又一遍品出了越來越濃味道的《老王》走上講臺
時,往往忽略了講臺下坐著的是靠專題目錄“底層的光芒”的提示而對《老王》一文僅有表層了解的學生。
蘇教版高中語文教材所選文本有不少都是乍讀“淺”、實讀“深”,頗耐品味的佳作?!皽\文深教”靠的是教師的功力,“淺文深讀”對受眾提出的要求也不低。它需要讀者具有一定的知識儲備、切實的人生經歷,否則很難在短時間內走進文本,更別說產生共鳴,深度解讀了。以《老王》一文為例,文革的時代背景、楊絳夫婦的文革遭際、楊絳本人的性格學識、楊絳寫作本文的時間節(jié)點……沒有這些縱向的知識儲備何談“深讀”《老王》?然而縱使知識儲備夠深厚,不同的年齡段讀同一篇文章,感受也確乎是不一樣的。
當教者歷經“跋涉”對文本的解讀達到了一定的深度,走進課堂,面對學生,卻在有意無意間忽略了本該給學生預留的閱讀“時空”。特別是在公開課上,大家的焦點往往集中在如何用有限的45分鐘去營造一番情境,呈現(xiàn)共鳴呼應,得出某個結論。我們撇開學生的年齡特點、心理特征、知識與生活經驗背景,急切地拖著學生往前走,對于《老王》一類文本的“深讀”,結果可想而知。要么是學生習慣性地順著教師的引導“拔高”文章,或者是學生被教師牽著鼻子“拖到”點上去,甚至學生干脆賴在原地不動。教師在講臺上或自我陶醉,或焦急無奈,甚而“對牛彈琴”。對學生來說,“熱鬧”是教師的,他們什么也沒有。由此看來,對于文本的“深讀”,特別是公開課上的文本“深讀”,實在要把握好以下幾組關系。
一、把握好教學內容與教學形式的關系
隨著現(xiàn)代教育技術的發(fā)展,對于教學形式的追求在不知不覺中讓我們忽略掉了教學內容中的核心文本,往往出現(xiàn)本末倒置的現(xiàn)象。不少教師課件做得很精美,多媒體運用得很到位,課堂上為了完美呈現(xiàn)各種教學形式,不知不覺中被多媒體俘虜成為一個課件播放器。課件“演示”完了,課也就上完了,所謂的“教學任務”似乎也完成了。殊不知,眼花繚亂的課件不但“吸引”了學生的注意力,也“分散”了教師的關注度。一堂課下來,學生連文本都未走進,談何“深讀”?可見立足文本,不被外在形式束縛手腳,更多地關注學生個體的閱讀、思考和表達的差異,我們才不會忽略學生具體而細微的語文學習細節(jié),才有可能由細節(jié)入手,預留時間,引導學生做深層次的閱讀。
二、把握好教學環(huán)節(jié)與教學密度的關系
新課程三維目標知識與能力、過程與方法、情感態(tài)度與價值觀成為不少教師設計教學環(huán)節(jié)的依據(jù)。教學環(huán)節(jié)設計要體現(xiàn)教師為主導、學生為主體的新課改理念:不但要學生動起來(比如各種分組討論,不管問題是否有討論的價值),還要師生互動起來(有時教師還要煞費苦心地加入學生共同“表演”);不但要體現(xiàn)基本的知識與能力目標(比如字詞過關),還要呈現(xiàn)流暢的過程與多樣的教學方法;最后再來一個情感態(tài)度與價值觀目標的體現(xiàn)(常常把語文課上成政治課)。一堂課下來,“環(huán)環(huán)相扣”熱鬧異常,師生攜手一會兒都沒閑著。然而,過后一想,教學密度如此之高的課堂是否等同于高效的課堂?不給學生留有個體思考的時空,又怎能對文本作出“深度”的解讀?拋去根本主要的文本解讀,而去追求枝節(jié)次要的環(huán)節(jié)設置,高密度的課堂容量讓教師忙于環(huán)節(jié)推進,學生難以深度思考,如此舍本逐末的做法實在要不得。
其實,面對有限的“時空”,立足“深讀”的文本,抓住學情,以學生為中心,才是重中之重。教師如何設計引入和導出的問題,怎樣把握拓展的時機和程度,如何平衡“淺讀”和“深讀”的關系,這一切均要以學生為中心。學生不同,環(huán)節(jié)設置不同,課堂效果當然也不同。教師要做的是不強求、不做作,不一味地追求情境營造—呈現(xiàn)呼應—得出結論的教學模式。教師要做課堂上的引導者而非控制者,更非被控制者。“悠游從容如大魚前導,日久自有小魚從游?!碑斎唬朔し蚍侨齼赡昃湍芫毦?,它需要一次次不成功的課堂作為鋪墊。無論如何,我們還是要謹記一點,不在課堂上做“生硬的表演”。質樸的就是美麗的,天然的就是魅力的。相信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的“老王”,至于這幅圖需多久繪得出,繪得怎樣,還是讓我們多一分等待的耐心吧。
給文本的“深讀”預留一定的“時空”,有時,看來“疙瘩”的環(huán)節(jié)才是有效的環(huán)節(jié),稍感“冷清”的課堂也不失為成功的課堂。
參考文獻:
劉煦.中學語文課本舉誤[J].山東教育,1998(22).
編輯 趙飛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