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寒
2014年9月3日上午,四川南充市儀隴縣一家醫(yī)療器械公司發(fā)生一樁血案:公司總經(jīng)理陶健用刀刺死了副總經(jīng)理周斌,而他們竟是一對親兄弟。原來,陶健是原公司總經(jīng)理、周斌父親的“私生子”,周斌母親因病去世后,陶健以“繼子”身份,隨母親進入這個豪門之家,在周斌的刁難與歧視里,不明身世真相的陶健敏感而自卑地長大了。成人后,兄弟倆先后進入父親的公司。父親為了平衡,讓他們一人一年“輪流執(zhí)政”,造成軒然大波,隨著陶健身世秘密的曝光,周斌步步緊逼,陶健終于向哥哥舉起了屠刀……
2000年11月的一個周末,早晨天剛亮,陶健就被母親劉梅喚醒:“小健,收拾好東西,跟媽媽去新家?!?/p>
那天,陶健收拾好后拿著書包跟著母親走出家門——前面兩間是新蓋的平房,后面依然是瓦屋。院子里停著一輛奔馳轎車,繼父周偉華開車來接他和媽媽。他最后看了一眼住了12年的家,眼睛濕濕的……
陶健出生于南充市儀隴縣,父親陶勇經(jīng)營著臨河的一個魚塘。兩年前,陶勇開小貨車去馬安農(nóng)貿(mào)市場送魚,因下雨路滑在潘家?guī)r附近發(fā)生側(cè)翻,當場死亡。
周偉華是陶勇一個沾點遠親的表哥。他原來是南充一家醫(yī)院的骨科醫(yī)生,妻子陳薈娘家做建材生意。十多年前,周偉華辦了停薪留職,在陳薈娘家的資助下,開了家醫(yī)藥器械有限公司。夫妻倆有一個兒子周斌,比陶健大四歲。逢年過節(jié),周偉華幫忙聯(lián)系一些企業(yè)從陶家魚塘購買活魚發(fā)給員工做福利。對于表哥的關(guān)照,陶勇十分感激。陶勇去世后,周偉華幫劉梅將魚塘轉(zhuǎn)包了出去。半年前,陳薈患骨癌去世,周偉華到陶家來得更勤了,陶健隱隱感覺到表叔和母親關(guān)系不一般。一天,他放學回家,看見母親靠在表叔的肩膀上哭。被兒子撞破后,劉梅索性對他說:“媽媽一個人太難了。你表叔這些年對我們不錯,如果你不反對,媽媽想跟他組成家庭……”陶健沒說話。這天晚上,他看著墻上父親的遺像,淚水打濕了枕頭。
很快,劉梅和周偉華領(lǐng)取了結(jié)婚證,將兩個孩子叫在一起吃了飯,周偉華便讓陶健母子搬進周家……
陶健坐車來到繼父家,這是一棟臨湖的三層別墅,以前他走親戚時也來過。周偉華將二樓臨湖的臥室給了陶健,臨窗遠眺,江景如畫。陶健看得竟有些呆了,周偉華問:“喜歡嗎?”陶健點點頭。
晚上,已上高中的周斌補習完回到家。周偉華將周斌喊過來,將他和陶健的手放到一起,語重心長地說:“你們兩個就是兄弟了!周斌你是哥哥,今后要多照顧弟弟?!敝鼙髮⑹帜瞄_,冷冷地說:“我累了休息去了?!睕]跟繼母打招呼就上樓了。
把陶健安頓下來后,周偉華開車帶劉梅去公司,家里只剩下陶健和周斌。陶健畢竟還是個孩子,他覺得與自己那個貧寒的小家比起來,周家簡直就是天堂,一切都是新鮮的。他東看看,西瞅瞅,玩了一會,他去洗手間,因為第一次使用抽水馬桶,他不知道如何沖水,只好用面盆接了水,一盆盆地往下沖。這時,周斌要上洗手間,在外敲門,陶健滿臉通紅地打開門。
“你在里面干什么?”周斌問,按了下自動沖水器,用完洗手間回到自己房間。陶健經(jīng)過他房門口時,聽見他正在給同學打電話,好像故意說得很大聲讓他聽見。“那女人還不是沖我爸錢來的,要我喊她媽,門都沒有!還有她帶來的那個兔崽子,什么弟弟不弟弟的,就是個二貨,連抽水馬桶都不會用。”一邊打電話,一邊笑得人仰馬翻。陶健火一下子躥上來了,想沖進去跟他理論,但想到這終究是他的家,陶健咬緊牙關(guān),跑回自己的房間,關(guān)上門,眼淚“嘩嘩”地流,剛進這個漂亮新家時的新奇和驚喜,已經(jīng)煙消云散。
周偉華花錢給陶健轉(zhuǎn)了學,還報了輔導班,陶健有些跟不上。一次,他有一道物理題做不來,斗著膽子向周斌請教,周斌極不情愿地給他講解了,但那鄙夷的眼神,在陶健心里隔起了一道厚厚的墻。
2001年5月,陶健過生日,周偉華沒有大辦,只讓他喊了幾個要好的同學,一起在外吃了頓飯。吃飯時,周斌透露陶健是繼子。同學們有時看到周偉華開著奔馳來學校接他十分羨慕,出于孩子的虛榮心,他也從沒有說明周偉華是自己的繼父。當時,他好不尷尬。第二天,陶健所謂的“有錢爸爸”原來是繼父的消息馬上傳開了,還有人說他媽媽是為了錢嫁給周偉華的,陶健覺得這一切都是周斌故意的,氣得咬牙。盡管周斌并不待見陶健,但周偉華對他卻并不分親疏,甚至有時兩兄弟發(fā)生不愉快的事還批評周斌,偏袒陶健,陶健覺得這是繼父怕傷害母親的感情。他從此更加小心翼翼,“寄人籬下”、如影隨形的自卑感一直伴隨著他。
2002年8月,周斌考上西南財經(jīng)大學。他去成都上大學后,陶健在這個家里才感受到了自由和快樂。幾年中,兄弟倆很少聯(lián)系。2006年夏,周斌畢業(yè)后回到父親的公司工作,住回了這個家里,陶健又感到了無形的威壓。后來,他高考落榜上了成都職業(yè)技術(shù)學院,畢業(yè)后干脆遠離四川,應聘到廣東順德一機械廠當了技術(shù)員。劉梅多次勸兒子回四川到繼父公司上班,都被他拒絕了。2011年冬天,劉梅急性闌尾炎住院,陶健回來看望,劉梅看著消瘦的兒子眼圈紅了:“都是兒子,憑什么你去打工?打一輩子工又能掙多少錢?”她憤憤不平,繼而又放緩了語氣:“你雖是繼子,但你爸待你也跟親生兒子一樣?!碧战≌f:“又不是他親生的,怎么可能一樣?”劉梅欲言又止。
出院后,劉梅死活不讓陶健再離開四川,甚至以死相逼,繼父也一再言辭懇切地勸說,并給他在濱河區(qū)買了套江景房。陶健想到周斌對母親的冷淡,母親需要他在身邊陪伴和照顧,也就同意了。劉梅欣喜不已,立即讓周偉華在公司給他安排一個滿意的職位。
陶健哪里知道:其實,他是周偉華的親生子。
就在周偉華的公司成立之初,劉梅應聘進公司做業(yè)務員。那時,她剛中專畢業(yè),青春漂亮,能說會道,周偉華帶她四處拓展業(yè)務。一次,在她的努力下,公司拿下巴中一家醫(yī)院的供貨合同,周偉華在酒店請她吃飯感謝她。此時,陳薈已經(jīng)檢查出患癌,周偉華和她基本沒有了夫妻生活。這天晚上,周偉華和劉梅都喝了很多酒,發(fā)生了不該發(fā)生的事……
半年后,劉梅發(fā)現(xiàn)自己懷孕了,她驚慌地告訴周偉華,周偉華一時束手無策,既舍不下她,又覺得虧欠結(jié)發(fā)妻子陳薈,如果沒有妻子娘家的幫助,他也不可能“下海”辦公司。糾結(jié)中,胎兒一天天長大,最后周偉華痛下決心要劉梅打掉孩子,可這時醫(yī)生卻告訴劉梅,她的身體已不適合做人流了。走投無路之際,周偉華想起鄉(xiāng)下有個遠房表弟陶勇,小時患過腦膜炎落下殘疾,人憨厚老實,30歲了還沒娶親,與老母親相依為命。周偉華就想把她嫁給陶勇。劉梅哭著,說什么也不同意。周偉華給她跪下,聲淚俱下地哀求,說這只是權(quán)宜之計,待時機成熟他就會娶她,她才勉強同意。之后,在周偉華的精心安排下,劉梅和陶勇結(jié)了婚,婚后不久生下兒子陶健。陶母雖懷疑孫子的身世,但想到陶家有了后也就沒說什么。婆婆病逝后,再也沒有人懷疑陶健的身世了。劉梅多次催促周偉華離婚,他每次不是好言相勸就是給她塞上一筆錢,幫陶家蓋了房子,又以合資的方式幫陶勇建了個魚塘。直到后來,陶勇出車禍殞命,陳薈癌細胞擴散離世,周偉華才和她重組了家庭……
劉梅不能公開兒子的身世,直至兒子遠走他鄉(xiāng),母子不得相見,陶健也為此忍受了很多委屈,她才下決心留下兒子。她私下和周偉華達成協(xié)議:只要是周斌有的,陶健也要一樣不少……
很快,總經(jīng)理小兒子要來公司上班的消息在公司傳開了。可陶健上班第一天,周斌就給了他一個下馬威?!澳銇砉旧习嗫梢裕f不要有過多的想法。”一切都在陶健的預料中,他心里感到憋屈,又沒底氣抗爭,心有不甘,表面上卻平靜如水:“你想多了?!?/p>
此時,周偉華隨著年齡漸大,身體又不好,雖然名義上是總經(jīng)理,但公司事務已多半交給了任副總的周斌。一連三天,周斌都沒有給陶健安排崗位,硬生生晾了他三天,公司人人都知道陶健不過是個繼子,剛開始對他滿是熱情的人漸漸冷淡了??磻T人情冷暖的陶健將對哥哥的不滿埋在心底,并沒有去找繼父,因為母親一直偏袒他,如果母親知道了,勢必會跟繼父鬧,他不想因為自己給母親帶來更多的困擾。
不久,在周偉華的干預下,周斌才把陶健安排到銷售崗位上鍛煉。2012年9月,周偉華因糖尿病二期住進南充市川北醫(yī)院,周斌更是獨掌公司大權(quán)。
陶健雖沒有上過名牌大學,但為人機敏,處事靈活,他在附近縣市搞了幾次促銷活動,反響很好并簽下了幾筆大單。每做一單生意,陶健總會趁著探望繼父的時機,向繼父匯報銷售業(yè)績,周偉華備感欣慰。
11月初,陶健獲悉遂寧市有一個老客戶對上次進的醫(yī)療器械不滿意,與周斌談崩了,欲對簿公堂。這件事主要責任在生產(chǎn)廠家,一旦客戶起訴到法院,公司會聲譽掃地。陶健趕到醫(yī)院向繼父作了匯報。周偉華在電話里狠狠地訓斥了周斌,并讓陶健全權(quán)處理這件事。陶健找到廠商和客戶商談理賠事宜,避免了一場官司。周偉華出院后,當著陶健的面教訓周斌:“虧你還是名牌大學畢業(yè)的,遇事要多動動腦子。”
這件事深深地刺痛了周斌。那天下班,周斌堵住陶健,警告他:“你別得意忘形,你可是我周家喂大的?!蓖麘嵢浑x去的背影,陶健也恨得直咬牙。
周斌被父親訓斥,認為是陶健告惡狀,心里一直憤憤不平,接下來工作中又幾次出錯,周偉華十分生氣,在公司大會上公開批評了他。周斌對父親不滿,心氣不順,借去香港考察之機散心。周偉華趁機讓陶健代理他副總經(jīng)理的職務。陶健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把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條,得到繼父贊賞,員工們也轉(zhuǎn)而開始信賴他。不久,陶健將是公司新“接班人”的消息不脛而走。就在他躊躇滿志時,周斌突然從香港回來,要和他進行業(yè)務交接。原來,流言已傳到他耳朵里,他要來公司看個究竟,卻發(fā)現(xiàn)員工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就連辦公室秘書陳琳也諱莫如深地對他一笑:“周總,你可真清閑啊?!敝鼙竽氖艿昧诉@些?當即找到父親,要求回公司擔任原職。
陶健也心有不甘!他雖是繼子,但公司也有自己的一份,憑什么任周家招之即來揮之即去。周斌咄咄逼人,陶健據(jù)理力爭,兩人寸步不讓,周偉華一時左右為難。思忖良久,他想出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將陶健也提拔成副總經(jīng)理,和周斌一個分管銷售,一個分管采購。周斌當即提出抗議:“爸爸,你總得分個親疏?。 边@時,一旁的劉梅替陶健說話了:“都是兒子,就不能分親疏!”周偉華頓了頓,喝住周斌:“為了公司的前途,只能這么做。”周斌氣得當場拂袖而去!
很快,周斌搬出了故母陳薈的娘家人。2012年12月7日,周斌的舅舅、姨媽等眾多親戚一起趕到周家,向周偉華施壓,要他將陶健趕出公司!劉梅護子心切,與他們發(fā)生了激烈的爭吵,情急之下,她眼淚汪汪地向著眾人大叫:“陶健不是繼子,他是周偉華的親生子!誰要是不信,可以去做親子鑒定!”所有人都呆住了。周斌的舅舅陳凱質(zhì)問周偉華,周偉華在眾人的圍攻下氣得當場暈倒,被送進川北醫(yī)院,經(jīng)搶救才保住了性命。
經(jīng)歷此次軒然大波,劉梅不得不對兒子坦白瞞了他二十多年的身世秘密。陶健聽母親含著眼淚的訴說,既為母親這么多年所受的委屈感到憤憤不平,又為自己本不該受的“寄人籬下”之氣而備覺不甘。周偉華也向兒子表達了愧疚,向陶健保證:只要他能夠把公司經(jīng)營得好,即便眼下他還是和哥哥“輪流執(zhí)政”,將來也可把公司的經(jīng)營大權(quán)交給他。
隨著陶健身世秘密的曝光,周斌對陶健母子更添了一種恨,下決心要把陶健徹底趕走!
2013年1月初,陶健覺得周斌采購的一批醫(yī)療器械造價過高,提出異議。周斌覺得他是在找茬,兩個人一直鬧到周偉華那里。周偉華勸二人要和睦相處,不要讓外人看笑話,陶健覺得父親沒有明確支持自己,滿是怨氣地回家了。母親劉梅追問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后,勸說他不要跟父親置氣。
晚上,周偉華回家,陶健在母親要求下給他賠了不是。劉梅趁機對丈夫說:“這么多年,我們娘倆過著什么日子,小健受了多少委屈,你是知道的……”說到傷心處,她嚶嚶地哭了起來。周偉華很無奈。
周偉華面臨著陳家的巨大壓力,更何況周斌也是他的親兒子,他輾轉(zhuǎn)難眠。幾天后,他把周斌、陶健一起叫到家里,宣布:“我年紀大了,身體也不行了,公司今后就靠你們兄弟倆。我這個總經(jīng)理的位置就讓出來,今后你兄弟倆輪流,一人任一年總經(jīng)理,將來誰主政公司的業(yè)績突出,就由誰來繼承公司。周斌是兄長,在公司的時間也較長,就先由周斌任總經(jīng)理。”周偉華的提議讓所有人都十分詫異。劉梅想反對,看看周斌在,也就沒有做聲。周斌覺得十分荒唐,但也沒有更好的提議,事情于是就這么定了下來。
陶健是周偉華“私生子“的消息在公司很快傳開,周偉華讓兄弟倆輪流執(zhí)政的消息更引起震蕩,一時間人心浮動。周斌上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辭退了陶健招聘進來的一位得力員工,更導致了陶健的仇恨。
在這一年里,因為是周斌主持公司,陶健雖然名義是掛著副總經(jīng)理,實際上什么事也管不了。2014年1月,開始輪到他主持工作,周斌改任副總經(jīng)理,正當他想大干一場的時候,公司業(yè)務骨干卻紛紛辭職,就連一直跟隨周偉華的老員工也要離開,周偉華苦苦挽留,一位老員工掏出了心里話:“周斌和陶健勢不兩立,再這樣下去,公司遲早會垮掉。我們不想卷入到你家這場紛爭中……”周偉華聽了痛心不已。
陶健只能勉力維持著公司。誰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2013年底,陶健交了個女朋友陳可欣。22歲的陳可欣畢業(yè)于西華師范大學,還沒有找到工作,她長得溫婉可人,陶健很喜歡她。2014年1月,他掌管公司后,便把陳可欣安排到公司文秘的崗位上。讓陶健始料未及的是僅半年多,陳可欣便向他提出分手并從公司辭職。陶健一再詢問她原因,起先她什么也不肯說,后來才哭著說周斌找到她,說陶健的母親是小三,陶健是私生子,還逼她離開公司。后來,連她父母也知道了陶健的身世,堅決反對他倆在一起……
好不容易得到的愛情,就這樣活活地被周斌拆散了,他要當面質(zhì)問周斌!據(jù)陶健案發(fā)后向警方交代:
2014年9月3日上午,得知周斌待在公司,陶健立即驅(qū)車趕到公司,進入周斌辦公室,質(zhì)問是不是他逼走了陳可欣??粗荒樖⑴臉幼?,周斌不急不忙地問:“那是你沒能力留住人家的心,能怪我什么呢?”陶健怒罵:“你這么做太無恥了!幾個骨干辭職是不是也是你挑撥的?能做出這種缺德的事,絕不會有好下場的!”周斌也陡然變了臉,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你這個小三生的賤胚!你母子都不是好貨!”
小時候,自己像棄兒一樣被拋棄;走進周家,一直看著周斌的臉色,過著擔驚受怕的日子。他早就受夠了周斌的冷臉,受夠了他的窩囊氣;現(xiàn)在,卻又因周斌,讓他有志不得伸展……瞬間,陶健崩潰了,他抓起桌子上果盤里的一把水果刀,向周斌的身上猛刺,一邊怒吼:“我叫你缺德!我叫你羞辱我……”
隨著一聲慘叫,周斌倒在血泊中,咸腥的鮮血濺了陶健一臉。陶健這才猛然醒悟到自己殺人了,慌忙撥打了120。公司員工聞訊趕過來,當即打110報警。急救醫(yī)生趕到時,周斌因心臟破裂失血過多,已氣絕身亡。儀隴縣公安局刑警大隊趕赴現(xiàn)場,將陶健當場抓獲!隨后,陶健因涉嫌故意傷害致死罪被警方刑事拘留。
痛失長子,幼子又被捕,周偉華不堪沉重打擊,一夜之間頭發(fā)全白,病情加重,住進醫(yī)院重癥監(jiān)護室。劉梅守在丈夫的病榻前以淚洗面,后悔不該為了維護兒子的權(quán)利,毀了一個家。公司員工也紛紛離開,公司接近癱瘓。目前,此案仍在偵查起訴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