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祥博,石焱,陳天笑,楊加亮,陳麗娜
(杭州市第一人民醫(yī)院,杭州 310006)
腦卒中患者在康復期會繼發(fā)包括感染在內的各類并發(fā)癥。有研究[1]表明,尿路感染已位居腦卒中后感染性疾病第2位,嚴重影響患者康復治療效果[2]。目前臨床上針對尿路感染仍多采用抗菌藥物治療,但處于腦卒中康復期的人群大多高齡、免疫力低下,存在很多復雜因素,如糖尿病、前列腺增生等,故其感染屬于復雜性尿路感染。西醫(yī)應用抗菌藥物療程偏長,且效果不甚理想,使其治療成為臨床治療難題。為探索更有效的治療方法,筆者采用針灸配合超短波治療卒中后復雜性尿路感染患者40例,并與超短波及抗感染藥物治療40例和單純抗感染藥物治療40例相比較,現(xiàn)報告如下。
120例患者均為2013年1月至2015年5月我院康復醫(yī)學科住院患者,采用查隨機數(shù)字表法隨機分為A組、B組和C組,每組40例。A組中男22例,女18例;年齡最小60歲,最大90歲,平均(71±7)歲;病程最短1個月,最長5個月,平均(2.95±1.26)個月。B組中男23例,女17例;年齡最小60歲,最大88歲,平均(70±8)歲;病程最短1個月,最長4個月,平均(3.20±1.05)個月。C組中男24例,女16例;年齡最小61歲,最大 88歲,平均(74±9)歲;病程最短 1個月,最長 5個月,平均(2.63±1.33)個月。3組性別、年齡及病程比較,差異均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
①正規(guī)清潔中段尿 (要求尿停留在膀胱中4~6 h以上)細菌定量培養(yǎng),菌落數(shù)≥105/mL。②參考清潔離心中段尿沉渣白細胞數(shù)>10/高倍視野,或有尿路感染癥狀者。具備①、②可以確診。如無②則應再作尿細菌計數(shù)復查,如仍≥105/mL且兩次細菌相同者,可確診。③尿細菌數(shù)在104/mL~105/mL之間者,應復查,如仍為104/mL~105/mL,可結合臨床表現(xiàn)亦可確診。
①符合第 4屆全國腦血管病會議通過的診斷標準[4],經(jīng)頭顱MRI或CT影像學確診為腦卒中;②病情相對穩(wěn)定者,且至少已在本院行康復治療1個月;③住院期間診斷為尿路感染。
①有嚴重的心、肺、腎、肝等重要臟器功能衰竭;②嚴重認知障礙、精神疾病不配合治療者;③有心臟起搏器或腹部金屬內植入物者;④對頭孢菌素類藥物過敏者或出現(xiàn)過嚴重不良反應者。
2.1.1 針灸治療
取關元、中極、氣海及雙側三陰交、足三里、太溪、陰陵泉、豐隆穴。治療前囑患者排空膀胱,并取仰臥位,穴位皮膚常規(guī)消毒后,采用0.25 mm×40 mm毫針進行針刺,行提插捻轉法,得氣后取關元、豐隆、足三里行灸法。將長約2 cm切段型清艾條套在針柄上,清艾條與皮膚之間放 1張紙片防止燙傷,每穴每次灸 2壯,共治療30 min。每日1次,5次為1個療程,共治療2個療程,療程間休息2 d。
2.1.2 超短波治療
采用上海產(chǎn)超短波治療機進行超短波治療,頻率為40.68 MHz,功率為200 W,電極于下腹、腰骶部對置,間隙2~3 cm,無熱量,每次治療20 min。每日1次,7 d為1個療程,共治療2個療程。
2.1.3 藥物治療
將頭孢他啶注射液1.5 g溶解于100 mL氯化鈉溶液中,靜脈滴注。每日2次,7 d為1個療程,共治療2個療程。
采用超短波配合藥物治療,超短波治療方法及藥物治療方法均同A組。
采用單純藥物治療。藥物治療方法同A組
此外,針對治療2個療程后有效的患者,8星期后進行第2次療效評估,以統(tǒng)計復發(fā)率。復發(fā)的定義為,患者治療2個療程后潔尿培養(yǎng)轉陰,但在治療3~8個療程后復查潔尿培養(yǎng)尿菌仍為陽性,且為同一菌株。
①癥狀,包括發(fā)熱、尿頻、尿急、尿道澀痛、小腹疼痛墜脹、尿黃渾濁、血尿、腰膝酸軟等;②體征,包括肋脊角或輸尿管點壓痛、腎區(qū)叩擊痛等;③尿常規(guī),3組治療前和治療1、2、4、6、8星期后進行檢查;④潔尿培養(yǎng),3組治療前和治療1、2、4、6、8星期后進行檢查。
參照《中西醫(yī)結合腎臟病學》中[5]相關標準。
治愈:治療后臨床癥狀、體征消失,潔尿培養(yǎng)尿菌陰性。
有效:治療后潔尿培養(yǎng)尿菌培養(yǎng)陰性,但臨床癥狀、體征和尿常規(guī)中有一項未完全恢復正常。
無效:治療后潔尿培養(yǎng)尿菌培養(yǎng)陽性,臨床癥狀、體征和尿常規(guī)減輕或加重。
所有數(shù)據(jù)采用SPSS20.0軟件進行統(tǒng)計分析,計數(shù)資料采用卡方檢驗。以P<0.05表示差異具有統(tǒng)計學意義。
3.4.1 3組臨床療效比較
由表1可見,A組總有效率為92.5%,B組為90.0%,C組為72.5%,A組和B組總有效率與C組比較,差異均具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A組總有效率與B組比較,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
表1 3組臨床療效比較 (n)
3.4.2 3組復發(fā)率比較
由表2可見,A組復發(fā)率為8.1%,B組為27.8%,C組為31.0%,A組復發(fā)率與B組和C組比較,差異均具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B組復發(fā)率與C組比較,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
表2 3組復發(fā)率比較 (n)
腦卒中患者發(fā)病后出現(xiàn)肢體活動障礙,部分表現(xiàn)為長時間臥床,且伴有糖尿病等多種復雜因素,免疫功能低下[6-9],易并發(fā)尿路感染。尿路感染屬中醫(yī)學“淋證”“腰痛”范疇,“諸淋者,由腎虛而膀胱熱故也”??梢娏茏C的病因以腎虛、膀胱濕熱為主,病位在腎與膀胱。病機主要是下焦感受濕熱病邪,導致膀胱氣化不利,尿道不利,排尿不暢,病延日久,熱傷陰,濕傷陽,或陰傷及氣,可導致脾腎兩虛,膀胱氣化無權而發(fā)為本病。目前許多醫(yī)家臨床診治以膀胱熱為標、腎虛為本的治療原則,即“凡下陷者宜升提,澀者宜利,熱者宜清,陽氣不固者宜溫補命門,虛者宜補”。臨床可靈活運用針灸療法達到此療效,同時改善免疫功能[10-13]。
針刺疏通經(jīng)絡氣血的作用較好,而艾灸則兼具溫通和溫補的雙重功效,兩者結合則可補瀉兼施[14-17]。中醫(yī)學認為,關元穴不僅是人體之中三大強壯要穴中的一個,而且其還是人體潛藏元陽的部位。對關元進行施針便可以起到溫經(jīng)散邪和培元固本的效果[18-21]。中極為膀胱募穴,具清利膀胱濕熱之邪,助氣化之功。陰陵泉為足太陰脾經(jīng)腧穴,為合水穴,具有建中宮,促運化,調水液,利水濕,消水腫,止泄瀉之功。豐隆穴是足陽明胃經(jīng)之絡穴,別走于足太陰脾經(jīng),故可治脾胃二經(jīng)疾患。針刺豐隆穴可通調脾胃氣機,健脾化濕,使氣行津布,濕痰自化[22-23]。太溪乃腎經(jīng)原穴,具調理腎氣、通利尿道之功。三陰交為足太陰脾經(jīng)之要穴,又是足三陰經(jīng)交會穴,功擅健脾利濕、調補肝腎、行血活血,改善機體免疫。足三里為足陽明胃經(jīng)合穴,有健運脾胃、培土化元、補益后天之功。諸穴相配共奏健脾益腎、利水通淋之功效。而灸關元、豐隆、足三里穴以補腎益氣,提高機體細胞免疫應答能力,標本兼治,進一步取得更好的療效。
超短波屬于高頻電,是西醫(yī)常用的物理治療方法。它作用于人體深部組織器官,產(chǎn)生熱效應與非熱效應,增強盆腔內膀胱等臟器的血液循環(huán)和淋巴回流,改善泌尿系統(tǒng)的內環(huán)境,加快新陳代謝,從而增強臟器營養(yǎng)供應,促進炎性產(chǎn)物吸收與消散,加速組織再生;同時,可增強患者免疫力,使體內抗體和補體增加,還可通過增強白細胞的吞噬能力,并大量釋放溶酶體酶,給細菌造成不良生活環(huán)境,抑制細菌的生長與繁殖,控制早期炎癥的急性發(fā)展[24-27],最終緩解尿路感染的尿路刺激癥狀,促進炎癥吸收和治愈。
本研究結果表明,針藥并用配合超短波治療卒中后復雜性尿路感染療效確切,復發(fā)率低,值得在臨床上應用。
[1]Vermeij FH, Scholte op Reimer WJ, de Man P, et al. Strokeassociated infection is an independent risk factor for poor outcome after acute ischemic stroke: data from the Netherlands Stroke Survey[J]. Cerebrovasc Dis, 2009,27(5):465-471.
[2]孟祥博,劉元標,陳麗娜.腦卒中住院康復患者尿路感染的危險因素分析[J].中國康復醫(yī)學雜志,2011,26(12):1160-1162.
[3]牟姍,張慶怡.尿路感染的診斷和鑒別診斷[J].中國實用內科雜志,2001,21(4):203-204.
[4]中華神經(jīng)科學會,中華神經(jīng)外科學會.各類腦血管疾病診斷要點[J].中華神經(jīng)科雜志,1996,29(6):379-380.
[5]葉任高.中西醫(yī)結合腎臟病學[M].北京:人民衛(wèi)生出版社,2003:346.
[6]歐翔.針灸療法對腦卒中的免疫調節(jié)作用[J].針刺研究,2005,30(2):125-128.
[7]王辛,馬茜,朱潔,等.腦卒中后感染機制及治療的研究進展[J].廣西醫(yī)學,2015,37(6):824-827.
[8]李立,吳世政,張淑坤.缺血性腦卒中后相關免疫學研究進展[J].中華老年心腦血管病雜志,2015,17(2):219-221.
[9]顏南,張紅心,張佳營,等.康復訓練對腦卒中大鼠血管免疫學的影響[J].中國醫(yī)療器械信息,2015,21(1):135-136.
[10]Li GD, Li SY. Effect of ginger-partitioned moxibustion on immunecytokines in patients with chronic nonbacterial prostatitis[J]. J Acupunct Tuina Sci, 2015, 13(2):116-120.
[11]季美如.深刺秩邊穴治療膀胱尿道炎 42例[J].上海針灸雜志,2001,20(6):27.
[12]聶紅梅,張欣,袁春華.腹灸法對中老年人機體免疫功能的影響[J].中國老年學雜志,2013,33(24):6288-6289.
[13]張瑜,蔡圣朝,徐雯,等.鋪灸對老年慢性阻塞性肺病患者免疫功能的影響[J].上海針灸雜志,2014,33(11):1011-1012.
[14]施茵,張琳珊,趙琛,等.溫針灸和電針治療脾虛型單純性肥胖癥的對照研究[J].中國針灸,2005,25(7):465-467.
[15]Bao CH, Wu LY, Wu HG, et al. Moxibustion inhibits apoptosis and tumor necrosis factor-alpha/tumor necrosis factor receptor 1 in the colonic epithelium of Crohn's disease model rats[J]. Dig Dis Sci,2012, 57(9):2286-2295.
[16]Deng H, Shen X. The mechanism of moxibustion: ancient theory and modern research[J]. Evid Based Complement Alternat Med,2013:379291.
[17]Xiong J, Liu Z, Chen R, et al. Effectiveness and safety of heatsensitive moxibustion on bronchial asthma: a meta-analysis of randomized control trials[J]. J Tradit Chin Med, 2014, 34(4):392-400.
[18]張偉,張琳.懸灸治療原發(fā)性痛經(jīng)的灸量相關因素研究[J].江西中醫(yī)藥大學學報,2015,27(2):65-67.
[19]楊廣,胡瑞英,陳明,等.電針足三里、關元穴對膿毒癥患者炎癥反應的影響[J].廣州中醫(yī)藥大學學報,2015,32(3):430-433.
[20]劉珍珍,張梅,齊丹丹,等.艾灸三陰交、關元對寒凝證類痛經(jīng)大鼠子宮收縮強度和OTR的影響[J].中醫(yī)藥導報,2015,21(9):33-36.
[21]邢雪連,高曉珊,王洪彬.關元穴臨床應用數(shù)據(jù)挖掘[J].河南中醫(yī),2014,34(12):2468-2469.
[22]任路明,楊光.豐隆穴治療高脂血癥的研究進展[J].國際中醫(yī)中藥雜志,2015,37(5):466-470.
[23]楊潔,金小晶.浮針針刺豐隆穴干預胃鏡檢查者副反應的臨床研究[J].上海針灸雜志,2015,34(5):433-434.
[24]陳紅霞,金成蘭,李素琴.超短波抗炎及對細菌作用的國內研究概況與展望[J].中華理療雜志,2000,23(6):375.
[25]徐海紅,王清華.超短波并氧氟沙星綜合治療尿路感染 90例[J].中華理療雜志,2001,24(2):113-114.
[26]彭嵐,羅衛(wèi)東,鄭敏靜.超短波治療神經(jīng)痛的臨床應用與觀察[J].中國實用神經(jīng)疾病雜志,2015,18(13):76-77.
[27]王芒果,徐敏,嚴芳,等.腰椎牽引配合超短波治療腰椎間盤突出癥的療效及護理觀察[J].中國醫(yī)藥指南,2015,13(16):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