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媒體語言特點及其規(guī)范

摘 要：新媒體的出現(xiàn)使人類進入了前所未有的信息快速傳播的時代，新媒體語言也隨著新媒體迅速傳播于網絡世界，并呈現(xiàn)出快餐式、自由性、自創(chuàng)性和“互動傳播”的特點。新媒體語言既豐富了漢語的表現(xiàn)力，也對漢語的規(guī)范形成了極大的挑戰(zhàn)，同時也暴露出自身存在的諸多問題，如破壞語言規(guī)則和交際規(guī)則等，必須對其進行必要的引導和規(guī)范。對于新媒體語言存在的問題，可以通過行政手段和社會手段兩方面加以規(guī)范。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5-2082（2015）05-0088-06

收稿日期：2015-07-22

基金項目：福建省高等學校新世紀優(yōu)秀人才支持計劃（JA13399S）

作者簡介：1. 王進安（1971—），男，福建長泰人，福建師范大學協(xié)和學院、文學院教授，文學博士；2. 曾燕婷（1990—），女，福建邵武人，福建師范大學文學院2014級研究生。

一、關于新媒體及其語言特點

對于“新媒體”的界定，學術界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側重點也各不相同。有的認為“新媒體”是“以數(shù)字信息技術為基礎，以互動傳播為特點的具有創(chuàng)新形態(tài)的媒體。包括網絡、手機、數(shù)字電影、數(shù)字電視、移動電視、數(shù)字廣播、數(shù)字雜志、數(shù)字報紙、桌面視窗、觸摸媒體等”； [1]有的認為“新媒體”是“與平面媒體、廣播電視等傳統(tǒng)媒體相對的一個概念”； [2]有的則基于應用寫作的原則把新媒體“主要指向計算機、移動手機、互聯(lián)網等窗口寫作的媒體”，并認為新媒體具有：應用性、新聞性、即時性、文學性和廣泛性等特點。 [3]總之，無論怎么定義，新媒體已經體現(xiàn)出立體性的“快速傳播”特點?？梢哉f，新媒體的出現(xiàn)，使人類進入了前所未有的信息快速傳播的時代。隨著新媒體時代的到來，人與人交流、溝通和傳播訊息的手段及工具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依靠這些傳播媒介而生存的媒體語言也隨之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語言簡約，體現(xiàn)出“快餐式”特點；語言隨意，體現(xiàn)出“自由性”特點；語言各異，體現(xiàn)出“自創(chuàng)性”特點……如今，新媒體語言所創(chuàng)造出來的新詞新語，如土豪、高大上、點贊等，早已在各種媒體上流行。新媒體語言與人們的生活日益緊密，大大豐富了漢語的表現(xiàn)力。但是，新媒體語言“互動傳播”的特點，使其具有較強的隨意性，甚至暴露出許多問題，對漢語的規(guī)范與傳播形成了極大的挑戰(zhàn)。

二、新媒體語言存在的問題

“網絡語言最大的特征就是高度創(chuàng)新”， [4]此話很能概括網絡語言的自媒體特點。誠然，新媒體“所有人”對“所有人”傳播的模式和新媒體語言的創(chuàng)新性、簡練性和靈活性的特點共同推動了新媒體語言的快速發(fā)展。但新媒體語言的另外一些特點，如活潑、自由、幽默，特別是貼近生活的特點在向傳統(tǒng)語言挑戰(zhàn)的同時，也暴露了自身存在的諸多問題。其中，最主要的問題體現(xiàn)在破壞了兩個“規(guī)則”。

（一）破壞了語言規(guī)則

這主要體現(xiàn)為語音混同、詞匯變異和語法混同。

1．語音混同。如：某市某中學一學生在題為“我的理想”的作文中寫到——“偶8素霉女，木油蝦米遠大的理想，只稀飯睡覺、粗飯，像偶醬紫的菜鳥……”這一堆漢字的每個字都容易被識讀，但合在一起時卻不知所云。我們看不懂的最重要原因就是她使用了不規(guī)范的網絡語言來表達。而這些不規(guī)范語言最主要的問題在于語音的混同，即用相同或相近語音的詞匯替代正確規(guī)范的漢字，導致了句子的語意模糊。這里的“偶”表示的是“我”、“素”是“是”、“霉女”是“美女”的諧音、而“木油”“蝦米”“稀飯”和“粗飯”分別表示的是“沒有”“什么”“喜歡”和“吃飯”。除了漢字的同音諧音導致的語音混同，數(shù)字所代表的同音諧音也是語音混同的“生力軍”。如用“886”表示“拜拜了”、用“7456”表示“氣死我了”、用“9494”表示“就是就是”、用“246”表示“餓死了”、用“520”表示“我愛你”。這些不一而足的表達方式，可能是網民在輸入漢字時沒有輸入正確的詞語，或是由于手誤按錯了拼音形成的網絡錯別字，或是網民為了標新立異而有意為之……而由此造成的句子的語意模糊令讀者不知所云。

2．詞匯變異。新媒體語言的詞匯變異可分為詞形變異和詞義變異。詞形變異是指“共同語中的某些詞進入網絡語境之后，意義不改變，但書寫形式卻發(fā)生了變化”；詞義變異是指“共同語中的一些詞進入網絡語境之后，由于網民們別出心裁的創(chuàng)新而賦予了這些詞語新的意義”。 [5]新媒體語言的詞形變異主要通過縮略、重疊和符號語言等方式實現(xiàn)；詞義變異中有一些是令人費解的，即對漢語規(guī)范表達的隨意改變，使?jié)h語詞匯形式和內容都發(fā)生了歧義性的變異，偏離了詞匯變異的正常軌道。這些變異都在網絡語境條件下通過“隨意改變”詞形或詞義來實現(xiàn)，帶有較強的主觀性和不規(guī)范性，容易造成理解困難或錯誤。這主要體現(xiàn)在以下三個“隨意”：

一是隨意縮略。這一類型的詞匯變異就是通過縮略一些較長的或者較為復雜的詞語，使其變?yōu)檩^短的、較簡單的形式，包括字母縮略型和文字縮略型兩種。字母縮略型，如“GG”“MM”“CU”“BB”等等，這些字母分別表示“gege”(即“哥哥”)、“meimei”（即“妹妹”或者“美眉”）、“See you”（即“再見”）、“Bye bye”（即“再見”）。縮寫雖然在一定程度上縮短了鍵盤輸入的時間，但若不是經常上網沖浪的網民，乍看這些縮略的字母會一頭霧水，不知所云。而文字型的縮略更顯示出新媒體語言“不明覺厲”的一面?！安幻饔X厲”就是“不明白是什么，但是覺得很厲害”這一句子的縮寫。類似的“成語”還有“十動然拒”（十分感動，然后拒絕了）、“累覺不愛”（很累，感覺自己不會再愛了）、“人艱不拆”（人生已經如此艱難了，有些事情就不要拆穿了）等。這些“成語”讓人有“不明覺厲”之感，而另一種形式的文字縮略更是讓人感覺像云里霧里了?！澳汜u紫，你家人造嗎？”初見此文，只能嘆為天書，全然不明其意。和上文“不明覺厲”不同，“醬紫”不是一個句子的縮寫，而是“這樣子”三個字拼音的連讀，類似于古文中的兼詞，即取前一個字的聲母與后一個字的韻母組合成一個字的拼音。同理“造”字就是“知道”兩個字的連讀。再如“表”是“不要”的連讀。這種需要用極大想象力去還原詞語本來面目的表達，真是令人大跌眼鏡。

二是隨意疊音。在虛擬的新媒體中，模仿童言稚語產生的疊音結構詞成為網民們交流的新寵兒。顧名思義，疊音結構是指音節(jié)的重疊，古漢語中稱之為“重言”。在新媒體世界里，“飯”是“飯飯”，“東西”成了“東東”，“打屁股”也被“打屁屁”代替了。這些口語相當于把孩子的口語搬進成人的新媒體世界，俏皮親昵之余還增加了語言的韻律，類似于《詩經》中的重疊詞，讀起來朗朗上口，迅速風靡新媒體世界。應該承認，在新媒體語境之下，生動活潑的疊音詞有時會給人一種輕松愉快的感覺，甚至是呆板嚴肅的工作與生活的調味劑和潤滑劑。然而，如果不是“新媒體中人”，大概是不能理解和接受這種不符合漢語規(guī)范的“東東”的。另外，有些疊音詞因為太隨意，聽起來很拗口，理解起來也很費勁，如“魚魚”“去去”等。

三是隨意賦予舊詞新義。隨著時代的發(fā)展，尤其是網絡虛擬空間的出現(xiàn)，一些本有其義的舊詞被賦予了全新的意義。如“菜鳥”一詞本是指用以食用的鴿子、鵪鶉等鳥類，以區(qū)別于通訊、賞玩等用途的鳥類，后被借用為網絡詞語，表示“新手或者生手”；周星馳電影《唐伯虎點秋香》中“小強”一詞成功地從一個人名變身為專有名詞，現(xiàn)專門用以指稱蟑螂；“拍磚”則指代提出不同的看法或意見。再如盛行于網絡世界的“土豪”一詞，其意義已脫胎換骨。在古代，“土豪”代表地方上有錢有勢的家族或個人，新中國成立之前，“土豪”是對“地主”的稱呼，然而這些含義隨著時間的流逝成為了歷史的塵埃。如今，“土豪”一詞指代的是非理性消費的游戲玩家，后特指富人或有錢但沒有文化的人。我們從小熟悉的“打醬油”一語，在新媒體背景下，發(fā)展出了“與我無關”，相當于“路過”的義項。以上所舉的各詞，都有隨意賦予舊詞義的特征，若是對網絡“菜鳥”們使用這些擁有了“新義”的詞，他們無疑會一頭霧水。

3. 語法混同。新媒體背景下的語法混同，最明顯的就是不規(guī)范的“詞類活用”現(xiàn)象。說起“詞類活用”，大家都耳熟能詳，特別是在古代漢語中就屢見不鮮，名詞、形容詞、數(shù)詞等活用為動詞，名詞作狀語，動詞的使動用法和意動用法等詞類活用不一而足。在新媒體語言中，詞類活用也開始大行其道。有“承襲”古代漢語的名詞、形容詞活用為動詞的，如用名詞“汗”表達“流汗”之意，用形容詞“黑”表示“被黑”。除此之外，新媒體語言的語法混同方式也推陳出新，創(chuàng)造出了千奇百怪的混同現(xiàn)象。漢語和英語雜用就是其中一個方面。“你看我今天是不是很man??？”這個句子植入了英文單詞“man”，而在英文中作為名詞使用的“man”在這里又放在副詞“很”后活用為形容詞了，這類活用都是不規(guī)范的。語法混同的第二個方面就是語序變異。受到了英語語序和方言語序影響的語序變異，完全不符合現(xiàn)代漢語的語法規(guī)范。例如“我走，先”這個句子，正確的語序應該是“我先走”。單個字母作為一個漢語詞匯使用也是新媒體背景下語法混同的現(xiàn)象之一，比如有著多重身份的“n”。它是漢語中的舌尖前鼻音，也是英語字母中的第14個，在數(shù)學中則用來表示任何數(shù)。而在新媒體語境下，“n”除了“表示一個未知數(shù)或者不確定但是相當相當大（大得讓人無法想象）的數(shù)字”，還被用作副詞，含有“非常、很”的意義。“我們n年沒見了”和“今天上課的人n少”這兩個句子中的“n”就分別屬于上述兩個義項。 [6]如此這樣，“語法”就“無法可依”了。

（二）破壞了交際規(guī)則

在破壞漢語語言規(guī)范、影響漢語自身健康發(fā)展的同時，新媒體語言在人們的交際中也存在不少的解讀障礙。具體表現(xiàn)為：

1. 造成交際表達的虛擬化。虛擬性是新媒體的本質屬性之一，這個虛擬的平臺縮短了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成功地實現(xiàn)了人們的遠距離溝通。然而虛擬性的“負能量”也顯示出它的巨大威力。新媒體的虛擬性讓越來越多的網民成為“手機黨”“網蟲”和“低頭族”等，甚至成為視虛擬平臺高于一切的新媒體嚴重依賴者。他們將大部分空余時間都“奉獻”給了新媒體平臺，而忽視或者逃避了現(xiàn)實生活中的人和事，導致其在現(xiàn)實社會的人際交往中呈現(xiàn)出冷漠的狀態(tài)，造成交際表達的虛擬化。特別值得一提的是，如今使用新媒體語言的網民大多數(shù)是青年學生，而長輩們卻很少接觸，這樣一來，新的代溝便不可避免地產生了。長幼間因為沒有了“共同的語言”，關系將進一步疏遠。另外，這種交際表達的虛擬化，容易造成語言失真，“語言失真容易混淆視聽，甚至導致語言暴力，是構建和諧、健康的網絡語言環(huán)境的最大天敵，需加防范”。 [7]

2. 造成交際表達的模糊化。一方面，新媒體的虛擬性造成交際雙方無法真正面對面地交流，使得本來可以更好地輔助或闡釋表達者意圖的肢體語言或表情表達毫無用武之地，信息的發(fā)出者和接收者之間的交流不夠清晰明確，從而導致交際表達的模糊化。另一方面，就新媒體語言的本身而言，語言是用以交流的工具，當語言無法作為交流的工具時，它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新媒體語言語音混同、詞匯變異和語法混同等現(xiàn)象破壞了漢語語言規(guī)則，由此產生的語義模糊已經嚴重影響了人們正常的交流和溝通。

3. 造成交際表達的粗俗化。新媒體背景下，人際交往的虛擬性使許多人誤認為在虛擬的世界里不需要對自己的言行承擔相應的責任，這是導致語言粗俗化弊端的原因所在?！叭藗冊谛旅襟w平臺中的交際比生活中更為開放和自由，色情暴力等傾向導致網絡粗俗語言泛濫”， [8]在新媒體背景下，“去死”“奶奶的”這些粗俗低劣的表達數(shù)不勝數(shù)。新媒體背景下，娛樂節(jié)目的語言也有類似的情況，“不雅的詞語、錯誤的發(fā)音、港臺的腔調、洋化的語言、莫名其妙的詞語搭配、語言的蒼白、內容的無聊等等，充斥著娛樂節(jié)目，影響了娛樂節(jié)目的質量和品味，因此，娛樂節(jié)目的語言規(guī)范任重而道遠?！?[9]“語言本質上是思想對世界的認識”， [10]如此粗俗的語言在新媒體世界里肆虐，在破壞了漢語語言美感的同時，也對人們的思想產生不良影響。恰當?shù)剡\用歷史悠久、博大精深的漢語是一個中國人良好語言修養(yǎng)的體現(xiàn)，而長期使用上述粗俗語言，會極大地降低使用者特別是還不能正確認識和使用規(guī)范漢語語言的廣大青少年對語言的感悟能力。

4. 造成交際表達的暴力化?！熬W絡語言暴力是以網絡為載體，用言語攻擊的形式侵犯公民的合法權益，從而在思想或心理上對他人產生某種程度的傷害的行為”， [11]在新媒體虛擬性和匿名性的“保護罩”之下，現(xiàn)實生活中通過外在輿論和人們內在的“道德感”發(fā)揮作用的倫理規(guī)范已經消失殆盡。其結果導致了新媒體語言交際表達的粗俗化，進而又呈現(xiàn)出語言交際表達暴力傾向的弊端。從2005年的“陳易事件”、2006年的“女子虐貓事件”“銅須門事件”一直到最近黃磊的“停博事件”，新媒體的語言暴力現(xiàn)象從來沒有停止過。人們在對這類事件中的當事人進行評論攻擊時，不惜運用毫不節(jié)制的、污穢、羞辱、甚至是謾罵的語言。而網民們的從眾心理令人際交往的主動權倒向了當事人的對立面，雙方的交流根本無法對等，人際間的和諧交往更無從談起了。

在新媒體世界風靡大江南北之際，各路網民在這個虛擬的平臺上都撕下自己的“面具”，表現(xiàn)出“本我”的真實面貌?，F(xiàn)實的立法滯后、管理缺失使本應是責任主體的網民對自身的行為可以不負任何實際責任，導致交際表達的虛擬化、模糊化、粗俗化，甚至是暴力化。漢字有著幾千年的悠久歷史，有著自己完整的語言邏輯和規(guī)范。如果長期、大量地使用不規(guī)范的新媒體語言，容易造成語言表達的“失真”和“失范”， [7]這對于人際間的和諧交往十分不利，對于漢語健康、有序地發(fā)展也將是一個極大的阻礙。因此，如何對新媒體語言進行引導和規(guī)范是每一個人，特別是每一個運用新媒體語言的網民需要認真思考的重大課題。

三、新媒體語言的規(guī)范

新媒體語言是一種交際語言，其使用就是為了實現(xiàn)交際的目的。俗話說，沒有規(guī)矩，不成方圓，語言的使用也必須遵循一定的規(guī)范?！吨腥A人民共和國國家通用語言文字法》頒布的目的就是規(guī)范漢語的使用。我們所說的現(xiàn)代漢語規(guī)范化就是要確立其“內部明確的、一致的標準，并用這種標準消除語音、詞匯、語法等方面存在的一些分歧”，同時對它的書寫符號——文字的“形、音、義各個方面也要制定標準進行規(guī)范”。 [12]如今，在新媒體背景下，一些網站的影響力度已經遠遠超過電視和報紙，新媒體語言對社會生活的影響越來越廣泛。引導和規(guī)范新媒體語言的發(fā)展，解決新媒體語言存在的問題并消除其給人際關系帶來的隔閡已經迫在眉睫。

疏導語言，讓語言走向規(guī)范化主要有兩種方法，“一是語言自身的淘汰，一是社會力量的約束”。 [13]21作為一種社會現(xiàn)象，語言中變化最快的是詞匯。按照陳原“新詞的運動圖式”，只有那些符合語言發(fā)展規(guī)律和規(guī)范的新詞才會被吸收，并由臨時語詞庫進入永久性、全民性的通用語詞庫，反之，將會被歷史淘汰。在日常的口語交際和新媒體的社交網站上使用新媒體語言是年輕人追求新穎、時尚和自由的一種心理需要，而一些新媒體語言也能豐富語言進而使語言更加適應社會交際的需要，因此，對于“神馬”“給力”“打醬油”等能夠體現(xiàn)網民們創(chuàng)造力的、簡單幽默的詞匯我們應予以支持和引導，這與治理兇猛的河水要疏導而非一味地堵塞一樣。當然對于語音混同、詞匯變異和語法變異中破壞了漢語語言規(guī)范而導致語意模糊或有語言粗俗、暴力傾向的新媒體語言，我們有必要對其采取一定的規(guī)范措施，具體而言，可以通過兩個“手段”來實現(xiàn)。

一方面，通過行政手段加以規(guī)范。行政手段包括制定相關的法律，相關部門出臺系列政策等。如“國家通過法律、行政命令等形式規(guī)定出一些明確的標準，并首先在新聞出版、文化教育、影視傳媒、信息處理等行業(yè)和范圍內強制執(zhí)行”， [14]這是從立法的角度來規(guī)范媒體發(fā)布。在“向網站的語言文字應用部門提出規(guī)范要求”的同時，還要“配備專業(yè)的語言文字工作人員把關”， [15]這就要求媒體內容的發(fā)布者首先應該要有“自審”的責任，從自我約束的角度來規(guī)范媒體發(fā)布。此外，國家應該加大網絡行政監(jiān)管力度，實行有效的網絡監(jiān)管，并設立網絡監(jiān)管舉報平臺，從而形成“管督”雙軌并行的網絡監(jiān)管體系，從傳播源上對新媒體語言進行管理和規(guī)范，堅決杜絕各類粗俗、輕佻甚至是暴力的語言現(xiàn)象出現(xiàn)。

另一方面，通過社會手段加以規(guī)范。相對于上文所說的行政手段而言，社會手段更具有市場性和非強制性。市場性指的是新媒體語言在傳播過程中，受人們正誤評判標準或善惡審美標準的影響而自行建立的優(yōu)勝劣汰的機制。由于這一過程受到人們使用新媒體語言的態(tài)度和使用頻率等方面的影響，其優(yōu)勝劣汰的機制自然也具有非強制性的特點。在這一傳播過程中，最重要的“社會力量”就是每個使用新媒體語言的網民。網民既是新媒體的主要發(fā)布者，更是新媒體的最主要受眾。網民在新媒體時代的發(fā)聲正逐步得到加強和越來越高的社會認可度。因此，新媒體語言的規(guī)范化，與每一位網民的素質休戚相關。每個網民應當自覺遵守語言規(guī)范，保證新媒體語言的健康發(fā)展；同時，每個網民都有維護新媒體語言健康有序發(fā)展的義務，都應對新媒體語言的不規(guī)范問題說“不”。從這個角度上來說，規(guī)范新媒體語言的社會手段主要通過自我約束或相互監(jiān)督兩個渠道來實現(xiàn)。青年學生是網民中人數(shù)比例相對較大的新生力量，但他們的語言規(guī)范意識普遍較為薄弱。社會可通過新媒體媒介進行規(guī)范漢語的推廣和普及，小學、中學甚至大學都應該開設相應的規(guī)范使用新媒體語言的課程，使學生形成自覺使用規(guī)范漢語的意識；家長則應以身作則地使用規(guī)范、標準的新媒體語言，為孩子使用規(guī)范的新媒體語言樹立榜樣?？傮w而言，社會手段對新媒體語言的影響是巨大的，渠道也較多，影響手段也較為多樣化，應該充分發(fā)揮社會手段的作用，對新媒體語言進行規(guī)范。

“語言不可能百分之百凈化，但語言要健康成長”， [13]19作為新媒體文化的載體，新媒體語言有其精華之處，也免不了有糟粕。我們應該對其進行必要的引導和規(guī)范，努力減輕其負面影響，讓規(guī)范的漢語和博大精深的漢語文化在新媒體語言的發(fā)展中煥發(fā)光彩，傳播正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