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蓓蓓
(黔南民族師范學院 音樂系,貴州·都勻 558000)
“錦雞舞”是源于苗族蘆笙舞的一種別具一格的民族舞蹈,發(fā)源于貴州省的丹寨縣排調(diào)鎮(zhèn)境內(nèi),主要是流傳于苗族“嘎鬧”支系中穿麻鳥型超短裙服飾的排調(diào)、也改、加配、黨早、麻鳥、羊先、羊告、也都和雅灰鄉(xiāng)境內(nèi)雅灰、送隴等苗族村寨。[1]它是根據(jù)苗族“嘎鬧”支系對錦雞圖騰崇拜傳說以及這只“嘎鬧”的蘆笙形制、曲調(diào)、舞步和服飾元素,由改革開放后著名蘆笙演奏家、改良家和教育家——黔東南州歌舞團余富文先生取名而成。在這支“嘎鬧”苗族支系的文化圈里,錦雞舞已深入人心,并成為貴州省具有代表性的文化品牌之一,在國內(nèi)外具有一定的影響。因此,深入探討苗族錦雞舞文化圈的歷史成因,及由此帶來的社會評價,對于錦雞舞的傳承、保護、發(fā)展和開發(fā)利用具有深遠的現(xiàn)實意義。
一種文化圈的形成及其有機發(fā)展,大多要先以具有相同的文化因素的地理范圍和空間為劃分基礎,再以該特定文化區(qū)域輻射、傳播出某種文化特質(zhì),進而在一定的外延范圍形成社會影響和文化擴散。
貴州省黔東南苗族侗族自治州麻江縣、榕江縣、雷山縣、丹寨縣,黔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都勻市壩固鎮(zhèn)和三都水族自治縣交梨鄉(xiāng)、普安鎮(zhèn)、打魚鄉(xiāng)、都江鎮(zhèn)、羊福鄉(xiāng)等苗族居住的地方,吹奏一種蘆笙苗語稱之為“給拉”或“給留”,這種蘆笙具有固定的曲調(diào)和舞步。1985年11月,貴州省黔東南州歌舞團余富文編寫的音樂,吳庭杰、王文榮編排的一個舞蹈節(jié)目,均以“給拉”或“給留”民間蘆笙音樂和舞蹈素材基本特點為依據(jù)。這個舞蹈最初取名為“苗族蘆笙舞”,后經(jīng)改為“丹寨苗族蘆笙舞”后又改為“短裙苗族蘆笙舞”。但是,通過外延式分析,黔東南州歌舞團的同仁們一致認為這個名稱太一般化,點題并不直接,形象也不夠鮮明,所以舞蹈名稱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nèi)始終定不下來。最后,由屬于苗族“嘎鬧”支系后裔的余富文先生,聯(lián)想到其家鄉(xiāng)丹寨縣麻鳥村祖祖輩輩的女性在服飾上、銀飾上、花帶上、舞步上刻意對錦雞的模仿,認為既然云南省傣族有“孔雀舞”,我們也可根據(jù)這支苗族女性身穿只有五寸長超短百褶裙,后裙外掛滿花帶,頭上插滿銀雀,打扮時其盛裝像錦雞般美麗等文化內(nèi)涵的現(xiàn)實表現(xiàn),稱之為“錦雞舞”。這個提議當即得到了吳庭杰和時任黔南州歌舞團團長楊林同志的采納。這樣,名稱便就此定了下來。隨著“錦雞舞”理論與實踐研究的深入,反復證明了余富文先生的這個建議終將一個在苗族群體意識里潛行了千百載的文化意象呼了出來,并不斷得到整個該族的認可。韋文揚先生在《尋找錦雞舞之靈》寫道:“這支苗族支系接受“錦雞舞”這一漢語稱謂是在20世紀80年代的事”。自1985年11月“錦雞舞”這個節(jié)目上臺首演以來,在國內(nèi)外的表演中所創(chuàng)造的文化影響和藝術美感,始終震撼人心。如今,“錦雞舞”在這支“嘎鬧”苗族支系文化圈里已深入人心,得到國內(nèi)外各界的高度評價而成為貴州很響亮的文化品牌。
“錦雞舞”到國外表演人們評價很高。1988年8月,在意大利戈里齊亞布有94個國家的民間藝術團參加的國際民間藝術節(jié)上,黔東南州歌舞團表演的“錦雞舞”被意大利民間藝術節(jié)藝術長法格爾先生評價說:“錦雞舞音樂優(yōu)美、舞蹈內(nèi)容、服飾絢麗、銀飾精湛、表演動人,具有濃郁的中國少數(shù)民族的民間藝術特色和突出的地方情調(diào)”。意大利民間藝術家協(xié)會官員皮埃蒙蒂說:“錦雞舞給人印象太深了”。在古拉銀湖國際藝術節(jié)上,奧地利報紙寫道:“錦雞舞演員美、舞蹈美、音樂美、服裝美,是東方藝術之美?!?007年,由黔東南州歌舞團、丹寨縣民族藝術團、榕江縣民族藝術團的36位演員組成黔東南原生態(tài)藝術團參加了西班牙波爾圖特國際民間藝術節(jié)。西班牙藝術節(jié)組委會官員米格爾豪師說:“中國少數(shù)民族歌舞,我實在百看不厭,尤其是錦雞舞和侗族大歌”。同年,黔南州歌舞劇團參加了法國蒙圖瓦爾國際民間藝術節(jié),該組委會主席普魯說:“錦雞舞舞蹈優(yōu)美,形象逼真”。
“錦雞舞”在國內(nèi)表演,人們也贊不絕口。1989年,在大連首屆中國民間藝術節(jié)上,人們稱“錦雞舞”為:”貴州的芭蕾”。苗族文字創(chuàng)始人之一,集專家、教授、學者于一生的馬學良先生在看到“錦雞舞”表演后,激動地說:“代表了貴州特點,代表了苗族的藝術”。2007年,黃果樹多彩貴州舞蹈大賽,丹寨縣編排的“錦雞舞”參加比賽,中國文聯(lián)委員、中國舞蹈家協(xié)會副主席刀美蘭女士看完了決賽后,她說:“在貴州原生態(tài)的舞蹈中,我感覺不到一絲嬌柔動作,而感到了一種原生文化的純真美,每一個少數(shù)民族無論大小都有自己的歷史、文化、舞蹈,在整個比賽中給我印象最深刻的是“錦雞舞”?!盵1]
可見,“錦雞舞”已形成了這支“嘎鬧”苗族支系的文化符號,并成了自己的文化圈,我們可將其稱之為“錦雞舞藝術文化圈”,在該文化圈內(nèi),向外傳播這苗族特有的區(qū)域文化。所以,為了進一步推動錦雞舞藝術文化圈的發(fā)展,我們首先必須探討“錦雞舞”的藝術傳承。
“錦雞舞”是苗族蘆笙文化的重要標志。蘆笙的起源和傳承歷史悠久,從唐代的“瓢笙”到南宋周去非《嶺外代答》的“蘆沙”等等文獻記載來看,蘆笙也有三千多年的歷史。[2]“錦雞舞”一般用于祭祀、娛樂、迎賓、喜慶場合,他的旋律優(yōu)美,特色鮮明。雖然民國時期不夠重視,“文革”時期受損;改革開放后,“錦雞舞”得到了收集、整理、創(chuàng)新,并走進了課堂,得到了傳承和發(fā)展。但隨著經(jīng)濟全球化的到來,“錦雞舞”再次受到?jīng)_擊,年輕人很多不會吹蘆笙,會吹的都是上了年紀的人,年輕人忙于在外打工,沒有時間也不愿意學習蘆笙吹奏和蘆笙制作的技藝,“錦雞舞”出現(xiàn)青黃不接,瀕臨消亡的境地。[3]
當前,國家正大力提倡保護和發(fā)展民族民間藝術,各級有關部門也紛紛制定了一些相關政策和措施,開展對民族民間音樂的搶救和保護工作。[5]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對民族民間音樂的文化搶救和保護就是對其傳承,現(xiàn)國家已成立非物質(zhì)文化保護中心,并對非物質(zhì)文化傳承人進行保護。[5]2006年,“錦雞舞”獲得國務院首批國家級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名錄,同時丹寨縣麻鳥村余貴周獲得國家級首批錦雞蘆笙制作文化傳承人;2007年,丹寨縣羊先村王方庭獲得貴州省錦雞蘆笙制作文化傳承人,同時在貴州省公布全省36個藝術之鄉(xiāng)中,將“錦雞舞”的發(fā)源地—黔東南苗族侗族自治州的丹寨縣麻鳥村命名為“錦雞藝術之鄉(xiāng)”,并在丹寨縣城中心修了一個大廣場,命名為“錦雞文化廣場”。如今,“錦雞舞”已走進教堂:在丹寨中學和揚武中學開設有蘆笙課。丹寨已形成了“錦雞舞”為載體的錦雞文化品牌,這對于傳承優(yōu)秀傳統(tǒng)、增強凝聚力和民族團結、展示錦雞舞的藝術魅力和拉動民族旅游的經(jīng)濟增長等都具有十分重要的現(xiàn)實意義。
因此,筆者認為,我們有必要在闡述“錦雞舞”藝術特征的基礎上探討其文化圈的發(fā)展。
文化圈理論起源于19世紀末與20世紀初的德、奧文化歷史學派,是該學派的基本理論和方法。他們認為:“所謂文化圈是一種被認為包括人類一切主要范疇(如器物、經(jīng)濟、社會、道德、宗教等)在內(nèi)的,在功能上有聯(lián)系的文化集合體”[6]。文化圈通常具有地域性和時間性兩重含義,所謂地域性是指一個文化圈常包括大群部落及民族,往往是數(shù)個民族群的總合[7]。而時間性則指在同一地理環(huán)境內(nèi),可以出現(xiàn)代表不同年代的文化圈的重疊,稱為文化層。確定文化圈存在與否,主要依據(jù)三個標準,即形的標準、數(shù)量的標準和連續(xù)的標準[7]。
以此為依據(jù),筆者認為“錦雞舞”具有如下特征,其文化圈也相應朝著不同的標準方向發(fā)展。
1.“錦雞舞”蘆笙形制的特點
“錦雞舞”蘆笙造型與其他蘆笙不一樣,其特征通常是由高、中、低、倍低各相差一個八度音高的蘆笙組成,這四把蘆笙形狀及結構相同,音位排列相同[4]。但音色各具特色。音律告訴我們,竹子長而粗,簧片寬而長,吹起來振動次數(shù)少,發(fā)出的音則低;反之音則低高。所以,倍低蘆笙很長,音色濃厚、低沉;高音蘆笙短小,音色清脆、明亮;中音蘆笙比高音蘆笙稍長,音色圓潤、飽滿;低音蘆笙比倍低音蘆笙稍短,音色渾厚、響亮。[4]這四種蘆笙可以獨奏,可以合奏。合奏形式由高、中、低、倍低四把蘆笙為一組,同時演奏,民間將其稱之為“四滴水”;中、低、倍低三把蘆笙為一組,同時演奏,民間將其稱之為為“大三滴水”;高、中、低、三把蘆笙為一組,同時演奏,民間將其稱之為為“小三滴水”;中、低兩把蘆笙為一組,同時演奏,民間將其稱之為“二滴水”;一般倍低蘆笙不與高音蘆笙在一起演奏,它們音高相差甚遠,在一起演奏不協(xié)調(diào)。[4]
2.“錦雞舞”曲調(diào)的特點
“錦雞舞”的曲調(diào)主要有下列幾種:(1)祭祀曲,在該苗族“嘎鬧”支系十二祭的祭祖鼓活動中起著重要的作用,其演奏的曲目有著嚴格的定制,其曲目傳遞了苗族遠古信息。[4](2)娛樂曲,這種曲調(diào)是在農(nóng)歷正月初二至月底,這個月各村寨青年男女相互相邀約至蘆笙場吹蘆笙跳月,打毽對歌,選意中人,如意中了,請與選中的意中人父母很熟悉的人去做媒說親。[4](3)迎賓曲,在迎接貴賓時吹奏的曲調(diào),曲牌有邀請曲、迎接曲、問候曲、感謝曲、送賓曲等。曲調(diào)有褒有貶,蘆笙語言(蘆笙詞)豐富多彩[8]。(4)喜慶曲,在當?shù)匾话恪按悍帧币院?,“立秋”之前禁吹。吃新過后,才準吹奏。在重陽節(jié)、春節(jié)、農(nóng)歷六月六、年會蘆笙比賽,各村寨男女老少都喜歡這種曲調(diào),曲牌有開場曲、相逢曲、問候曲等,蘆笙場上人山人海,男女老少跟隨蘆笙曲調(diào)節(jié)拍翩翩起舞,熱鬧非凡。[4]
3.“錦雞舞”舞步的特點
“錦雞舞”的舞步表現(xiàn)過程為:男性吹蘆笙于前,若干女性 隨后起舞,沿著逆時針方向轉(zhuǎn)圓圈跳,[9]有三、四、五、七拍不等,腳上動作多,上肢動作少,以腰、膝上的自然擺動為舞蹈基本特點,雙腳按節(jié)奏變換出優(yōu)美姿勢,左右手垂直于短裙邊上放松,腳步尾尾移動,根據(jù)蘆笙曲調(diào),有快有慢。[10]這舞蹈主要來源于超短裙苗族對歷史傳承的說法:過去他們的祖先住在東方,住在大平原上,后來被趕到湖邊,苗語叫做“展坳對社”的地方,后又沿江而上。[4]祖先唯一帶來的這三樣東西:水牛、谷種和蘆笙,定居以后,帶來的谷種沒有田種,他們一邊開田,一邊打獵,[4]摘野果,撈魚蝦充饑度日,有一位老人套到了一只野雞,在清理時將野雞的囊包丟在草棚前的灰堆旁,[11]誰知長出了小米,次年他又把小米作種子燒荒播撒,長出了滿坡的小米,小米救了這支苗族的命,錦雞便是救命恩人,于是他們?yōu)榱烁卸鳎头略戾\雞的美麗頭飾裝扮自己,頭戴錦雞銀飾,服飾模仿錦雞羽毛織衣帶,[12]打扮得像一只美麗的錦雞,以此裝扮跳蘆笙,按蘆笙吹奏節(jié)拍,還刻意模仿錦雞的形式和求偶中的步態(tài)、神態(tài)跳舞。[13]
總之,錦雞舞的“形”總的來說是離不開他的蘆笙形制,曲調(diào)和它的舞步,不管它的傳播到何方,這個“形”是不變的。
1.“錦雞舞”量標準的發(fā)展
傳播論者認為文化不是單個文化圈元素的傳播,而應是整個文化圈的傳播,如果能在兩個地域找到足夠相同和相似的文化元素,即可以肯定這兩個地區(qū)是同一個文化圈,這就是所謂的“數(shù)量的標準”。對于“錦雞舞”在量標準方面的發(fā)展,我們目前有以下佐證:(1)在貴州黔東南苗族侗族自治州丹寨縣的麻鳥村、羊先村,正在他們傳統(tǒng)的錦雞舞中具備了上述形的基本要求;(2)在黔東南苗族侗族自治州的雷山桃江、達地;榕江的八開、新華;麻江的宣威以及黔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的三都水族自治縣普安、交梨、大魚、羊福、都江和都勻的壩固、王司中,我們也找到了上述要素??梢?,“錦雞舞”在量的標準上已獲得一定程度的發(fā)展。
2.錦雞舞藝術文化圈的發(fā)展
文化圈是具有相同文化特征,或包含相同文化要素的地理區(qū)域的最大范圍。與文化層直接關聯(lián)的概念是文化層[14]。它是由各雷布雷爾提出來的。關于這個概念可以這樣理解:一種文化在一地產(chǎn)生然后向周圍擴散-傳播,形成以一地為中心地向外輻射,形成一圈圈重疊的文化層。
2009年,黔東南苗族侗族自治州“錦雞舞”在多彩貴州舞蹈大賽中奪得金獎[15]。2011年,黔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三都水族自治縣打魚鄉(xiāng)的“跺月亮”同樣參加多彩貴州舞蹈大賽,也奪得金獎,但他們蘆笙形制、音樂曲調(diào)、舞步基本是一樣的,可以說他們的文化是一個標準。
經(jīng)過初步分析,我們雖尚不不能馬上肯定上述佐證同屬于一個文化圈,但可以肯定的是:“錦雞藝術文化圈”是以丹寨縣的麻鳥村和羊先村為中心向外輻射至黔東南的雷山、榕江、麻江和黔南的三都、都勻??傊嗖寿F州大賽后,“錦雞舞”文化已傳播到貴州的一些旅游景點。今后,我們?nèi)砸浴岸嗖寿F州”作平臺或契機,加強“錦雞舞”的內(nèi)涵和外延研究,結合國內(nèi)外民族文化的需求和發(fā)展的實際,將錦雞舞藝術文化圈逐步擴展推廣到省外甚至國際舞臺上而發(fā)揚光大。
[1]http://blog.msn.soufun.com/11606178/1188485/articledetail.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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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http://www.docin.com/p-711893365.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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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http://www.doc88.com/p-3857517629381.html.
[9]http://home.51.com/longfugui/diary/item/10041364.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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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http://blog.sina.com.cn/s/blog_4ba417810100aclh.html.
[13]http://www.doc88.com/p-586679435207.html.
[14]周興茂,李夢茜.論“武陵文化圈”的定位、發(fā)展戰(zhàn)略及研究方法[J].湖北民族學院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1,(6):18-24.
[15]http://www.cuncunle.com/County/2434/Introduce.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