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云瑞 馬士遠
(曲阜師范大學孔子文化研究院,山東曲阜 273165)
韓非子《尚書》學研究述略
鐘云瑞 馬士遠
(曲阜師范大學孔子文化研究院,山東曲阜 273165)
韓非子是戰(zhàn)國末期法家學派的代表,其學術(shù)淵源于荀卿之學,而歸宗于老子之道?!俄n非子》明稱《書》五次,暗引《書》三次,議論《書》之政治功用一次。韓非子吸取《書》學要義而駁難儒學,于《韓非子》用《書》可窺探戰(zhàn)國末期《書》學流布情況,分析儒家之外的法家用《書》特點,亦助于《書》教傳統(tǒng)研究。
韓非子;《尚書》;儒家;稱引;《書》教傳統(tǒng)
《尚書》作為上古三代的原始文獻資料,蘊含著豐富的教化思想,是禮樂教化的重要載體??鬃娱_科授徒,以《書》為教本,之后《書》學思想成為儒家學者立言治世的文本依據(jù)。韓非子作為法家的杰出代表,在戰(zhàn)國時代的政治爭鳴中對儒家批評最深刻,《韓非子》一書多次引《書》、論《書》,對《書》學思想進行闡釋,以與儒學相論難辯駁。通過對《韓非子》引據(jù)《書》篇文獻的梳理,可以對韓非子《書》學思想進行探究,以期考察《韓非子》在推動《書》教傳統(tǒng)發(fā)展方面所起的作用。
韓非子的生平事跡及學術(shù)脈絡(luò),載于《史記·老子韓非列傳》,其云:韓非者,韓之諸公子也。喜刑名法術(shù)之學,而其歸本于黃老。非為人口吃,不能道說,而善著書。與李斯俱事荀卿,斯自以為不如非[1]2146。
韓非子的著作,《漢書·藝文志·諸子略》法家類載:“《韓子》五十五篇”,班固自注:“名非,韓諸公子,使秦,李斯害而殺之?!盵2]1735張守節(jié)《史記正義》引阮孝緒《七錄》載《韓子》二十卷,篇數(shù)、卷數(shù)皆與今本相符,今《韓非子》二十卷五十五篇。關(guān)于《韓非子》的注本,清代王先慎《韓非子集解》、陳奇猷《韓非子集釋》,是較為精湛的版本,流布較廣。
(一)韓非之學源出荀子
《史記》載,韓非與李斯皆為荀卿弟子?!独钏沽袀鳌芬噍d李斯“從荀卿學帝王之術(shù)?!盵1]2539李斯在秦國議論朝政之時,援引荀卿之言和同學韓非之語,如“吾聞之荀卿曰‘物禁大盛’”,[1]2547“故韓子曰:慈母有敗子而嚴家無格虜?!盵1]2555司馬遷說:“斯知六藝之歸,不務(wù)明政以補主上之缺。”[1]2563李斯能夠明知六藝之術(shù)的旨歸要義,出于同門的韓非更是以荀卿之學為淵源。荀卿主張“隆禮義而殺《詩》《書》”,效法后王,韓非承繼此說,認為先王之道不足法,云:“然則今有美堯、舜、湯、武、禹之道于當今之世者,必為新圣笑矣。是以圣人不期修古,不法???,論世之事,因為之備?!盵3]442荀子主張人性惡之說,認為通過禮義可以改正,韓非子將其理論推向更深層次,認為世人皆自私自利,君主只有將“法、術(shù)、勢”相結(jié)合,才能達到治世之目的。韓非之學源出荀卿,繼承荀卿學說思想而加以闡揚,形成自己獨有的學術(shù)體系。
(二)韓非之學歸本老子
馮友蘭在《中國哲學史》中提到:“法家中有三派:一重勢,二重術(shù),三重法?!盵4]261韓非子集慎到之勢、申不害之術(shù)、商鞅之法之大成,以老子之學為根柢,故能成一家之言。司馬遷認為:“韓子引繩墨,切事情,明是非,其極慘礉少恩。皆原于道德之意,而老子深遠矣?!盵1]2156他把慎到、申不害、韓非三家的學術(shù)要旨都歸宗于老子,是對韓非之學的確見,后世學者多依從此說,蘇軾《韓非論》言:“嘗讀而思之,事固有不相謀而相感者。莊老之后,其禍為申韓?!盵5]65蘇軾認為老子、莊周之學為一派,其后申不害、韓非繼承其學說而予以發(fā)揮闡釋。
老子思想以無為而治為要義,韓非吸取老子政治思想的核心內(nèi)涵,糅合以法家的法、術(shù)、勢進行重新提煉,形成立足法家而歸本黃老的一家。老子無為而治的基本精神,延及于政治領(lǐng)域,則帝王垂拱而治,百姓自治于下。韓非認為人皆自私自利,主張人性本惡之說,君主善用法術(shù)勢三者,以賞善罰惡之道治理天下,才能做到“無為而治”的境界,如《大體》篇曰:“寄治亂于法術(shù),托是非于賞罰?!盵3]209《揚權(quán)》:“夫物者有所宜,材者有所施。各處其宜,故上下無為。使雞司夜,令貍執(zhí)鼠,皆用其能,上乃無事。”[3]44韓非所屬法家之學,受道家思想影響很深,馮友蘭評價說:“君主任群臣之自為,而自執(zhí)‘二柄’以責其效。君主之職責,如大輪船上之掌舵者然。但高處深居,略舉手足,而船自能隨其意而運動。此所謂以一馭萬,以靜制動之道也?!盵4]271馮氏將君主之權(quán)柄喻作船之掌舵者,是帝王之術(shù)以無為為常的反映,帝王施行此道,方可垂拱而天下治。韓非政治哲學之術(shù),要其根本,則歸宗于黃老之學。
本文在諸家研究成果的基礎(chǔ)上,就《韓非子》援引《尚書》的情況進行逐條考辨,以反映韓非子引《書》論《書》的特點,審視《尚書》在戰(zhàn)國末期的流傳情況。
(一)《韓非子》明稱《書》篇文獻考述
1.《韓非子·說林上》
《周書》曰:“將欲敗之,必姑輔之;將欲取之,必姑予之?!盵3]173此處《周書》所言內(nèi)容不見于今本《尚書》,王應(yīng)麟“疑此為蘇秦所讀《周書》《陰符》之類?!盵3]173此句又見于《戰(zhàn)國策·魏策一》“知伯索地于魏桓子”。王應(yīng)麟曰:“《周書》云云,此豈蘇秦所讀《周書》《陰符》者歟?老氏之言出于此。朱子曰:‘老子為柱下史,故見此書。’”[6]1244稽考《老子》篇章,“將欲歙之,必固張之;將欲弱之,必固強之;將欲廢之,必固興之;將欲奪之,必固與之?!盵7]88與此行文方式相同。智伯向魏宣子索取土地而魏宣子不給,任章勸諫魏宣子給予土地,以使智伯驕傲輕敵,最終智伯在向趙國索取土地時敗亡于晉陽?!独献印分鲝堃匀鮿購姷年幦嶂g(shù),筆者以為,《說林上》中的“《周書》”應(yīng)與《尚書》無關(guān),而與《老子》存在某些語義上的聯(lián)系。
2.《韓非子·說林上》
紹績昧醉寐而亡其裘,宋君曰:“醉足以亡裘乎?”對曰:“桀以醉亡天下,而《康誥》曰:‘毋彝酒?!途普撸>埔?。常酒者,天子失天下,匹夫失其身?!盵3]176今《酒誥》作“無彝酒”,“毋”與“無”,字雖不同,但意義相通。王先慎曰:“今在《酒誥》中。楊子《法言·問神篇》云:‘昔之說《書》者序以百,而《酒誥》之篇俄空焉,今亡夫。’是漢時已無《酒誥》,而《康誥》亦有佚文,后人纂輯《酒誥》,并《康誥》佚句亦并錯入,當據(jù)此訂正。”[3]176王先慎認為今本《酒誥》乃后人纂輯而成,并將《康誥》中的文句羼入其中。筆者以為不然,《康誥》書序云:“成王既伐管叔、蔡叔,以殷余民封康叔,作《康誥》《酒誥》《梓材》?!盵8]529鄭玄《周禮·序》說《盤庚》《康誥》等皆三篇,段玉裁《古文尚書撰異》以為“《酒誥》而系之《康誥》,蓋周時通《酒誥》《梓材》為《康誥》也?!逼ゅa瑞《今文尚書考證》亦謂“據(jù)此則三篇實同一篇,韓非在焚書之前,其說可據(jù)?!盵9]20《說林上》引文稱《康誥》者,在韓非之時,《尚書》篇名尚未確定,《康誥》《酒誥》篇名混稱現(xiàn)象時有發(fā)生。
3.《韓非子·說林下》
伯樂教其所憎者相千里之馬,教其所愛者相駑馬。以千里之馬時一有,其利緩;駑馬日售,其利急。此《周書》所謂“下言而上用者,惑也。”[3]186
《周書》所言內(nèi)容不見于今本《尚書》,孫詒讓曰:“此所引蓋《逸周書》佚文,《淮南子·泛論訓》云:‘昔者《周書》有言曰:上言者下用也,下言者上用也;上言者常也,下言者權(quán)也?!瓋晌耐鲆辉鈵d皆不甚明晰。”[3]186針對此句的具體含義,陳奇猷認為:“伯樂教其所憎者相千里馬,所愛者相駑馬,是反其道而行之,則上言而下用亦當系指反其道而行之。如此,則下言指不智之言,不智之言而上用之,故曰惑也?!盵10]454《周書》文義不夠明晰,或是韓非子權(quán)謀治術(shù)的理論,諸家也只是聯(lián)系上下文義進行推測而已,具體意義所指則有待學者進一步研究。文中所引《周書》內(nèi)容,文句、語義皆不似《尚書》,故可能為《逸周書》佚文。
4.《韓非子·外儲說左上》
《書》曰:“紳之束之?!彼稳擞兄握撸蛑貛ё约澥?。人曰:“是何也?”對曰:“《書》言之,固然?!薄稌吩唬骸凹鹊窦茸粒€歸其樸?!绷喝擞兄握撸瑒幼餮詫W,舉事于文,曰難之,顧失其實。人曰:“是何也?”對曰:“《書》言之,固然。”[3]279
程元敏認為此乃《尚書》文句,云:“《尚書》者,明先王之道之載籍也。韓非主法后王,疑先王之言為不信,于是非乃舉宋、梁誤泥《尚書》文句而致節(jié)行迂曲者兩件?!盵11]757然而,陳奇猷認為此“書”未必一定指《尚書》而言。就文義而言,第一條是宋人望文生義,誤解書意,用重復的腰帶來捆束自己的腰。第二條是梁人斷章取義,采擇書本上的字句作為教條,固執(zhí)于文義而不問客觀實際。又聯(lián)系《尚書》語言特點,這兩句似與《書》篇文句的行文方式不符合,故本文從陳說,以為并非是《尚書》文句。
5.《韓非子·難勢》
《周書》曰:“毋為虎傅翼,將飛入邑,擇人而食之?!狈虺瞬恍と擞趧荩菫榛⒏狄硪?。[3]389此句不見于今本《尚書》,卻見于《逸周書·寤儆解》,其文為“無虎傅翼,將飛入邑,擇人而食”[12]150,二文相比對,只有少數(shù)文字不同?!峨y勢》篇借此句以責難辯駁勢治學說,探討勢治問題在政治中的地位和作用;《寤儆解》是武王恐伐商不能而求誡于周公,周公告誡要遵順天命,服從天地人三德的法則,用以教導武王不驕橫、不吝嗇。此可見,二文出現(xiàn)的語義環(huán)境不同,即所表達的政治意義側(cè)重點不同。
(二)《韓非子》暗引《書》篇文獻考述
1.《韓非子·有度》
先王之法曰:“臣毋或作威,毋或作利,從王之指;毋或作惡,從王之路?!惫耪呤乐沃?,奉公法,廢私術(shù),專意一行,具以待任[3]36。
案《洪范》有“無有作好,遵王之道;無有作惡,尊王之路”句,謂臣民好惡不得出于偏私,一以遵行君王之法則。聯(lián)系《有度》上下文義,韓非認為廉、忠、仁、義、智五者乃是流于亂世的說法,是古代圣明帝王的法令所摒棄的。這與《洪范》之文存在意義上的聯(lián)系,對于“惟辟作福,惟辟作威,惟辟玉食。臣無有作福、作威、玉食。臣之有作福、作威、玉食,其害于而家,兇于而國”[8]465的解釋,韓非謂“專意一行,具以待任”,強調(diào)臣民不得施行刑罰獎賞。《有度》所引與《洪范》文句具有某些聯(lián)系,蓋戰(zhàn)國末期存在“先王之法”此一類的語句,兩書皆是依據(jù)先王之法所標明的格言旨意,韓非作書議論法度的重要性,援引此等文獻材料以論事。
2.《韓非子·忠孝》
瞽瞍為舜父而舜放之,象為舜弟而殺之。放父殺弟,不可謂仁;妻帝二女而取天下,不可謂義[3]467。此處乃韓非引據(jù)《尚書·堯典》,其文為:“女于時,觀厥刑于二女。厘降二女于媯汭,嬪于虞。”[8]58堯以二女妻舜,觀其法度,以治家觀治國之道。韓非非難儒家尚賢學說,取《尚書》所載舜娶帝堯二女之事以譏諷舜為不義之臣。韓非尚法不尚賢,舜既為帝堯之賢臣,而取君之國,娶君之二女,故堯舜不必尊而先王之道不足法。韓非暗引《尚書》之事,以諷儒家尚賢之說。
3.《韓非子·外儲說右上》
堯欲傳天下于舜,鯀諫曰:“不祥哉!孰以天下而傳之于匹夫乎?”堯不聽,舉兵而誅殺鯀于羽山之郊。共工又諫曰:“孰以天下而傳之于匹夫乎?”堯不聽,又舉兵而流共工于幽州之都[3]324。
誅殺鯀、流共工之事,見于《尚書·舜典》:“流共工于幽州,放驩兜于崇山,竄三苗于三危,殛鯀于羽山,四罪而天下咸服。”[8]88事在堯退位而舜攝政之時,并非堯親自舉兵誅殺鯀、流放共工。鯀之死在于治水而犯罪,即“鯀堙洪水,汩陳其五行”;共工則以“靜言庸違,象恭滔天”而獲罪。韓非以為二人因為勸諫帝堯禪位于舜而被殺,或許二人當時確實規(guī)勸過帝堯,但帝堯不聽,等到舜攝政,于是殺鯀、流共工。韓非從法家的角度對堯舜時代的政治事件進行解讀,是對儒家所尊奉的圣主仁君形象的顛覆,但從史學的角度考慮,似乎可以對這一歷史事件進行補充,側(cè)面反映出歷史的真實性。
(三)《韓非子》論《書》考述
商君教秦孝公以連什伍,設(shè)告坐之過,燔《詩》《書》而明法令,塞私門之請而遂公家之勞,禁游宦之民而顯耕戰(zhàn)之士[3]97。(《韓非子·和氏》)韓非子并言《詩》《書》,蓋《詩》《書》乃春秋戰(zhàn)國時代儒墨兩家立言治世的理論依據(jù),先秦諸子?!对姟贰稌凡⒄摗I眺眲裾]秦孝公燔燒《詩》《書》等儒家經(jīng)典而彰明法令,使孝公能夠“主以尊安,國以富強”。王先慎引《困學紀聞》曰:“《史記·商君傳》不言‘燔《詩》《書》’,蓋《詩》《書》之道廢,與李斯之焚無異也?!盵3]97據(jù)此,秦焚書不待始皇之時已經(jīng)開始了,陳奇猷對此曾有論述,“以《商鞅傳》及《商君書》推之,鞅治秦而焚書之事,似為事實。蓋商鞅之治,在使民喜農(nóng)而樂戰(zhàn),而《詩》《書》者,乃儒家之典籍,《詩》《書》不廢,能使民逸而為儒生,甚有害于法治,故《商君書·壹言篇》曰:‘賤游學之人?!胰寮抑湔轮贫?,多出虛構(gòu),旨在復古,宜鞅之治秦而焚《詩》《書》矣。”[10]243儒家之《詩》《書》典籍,重在教民禮樂之事,與商鞅使民喜農(nóng)樂戰(zhàn)的法治思想相違背,故焚《詩》《書》之事自商鞅變法始。
通過對《韓非子》一書引據(jù)《尚書》篇章文句的研究,可知其征引方式主要有三種:明稱《書》、暗引《書》,議論《書》。在明稱《書》一類的文獻中,其中三次稱引《周書》,一次稱引《書》,一次稱引《康誥》,分別見于《說林上》《說林下》《外儲說左上》《難勢》四篇,然而所稱《書》或《周書》內(nèi)容,均不見于今本《尚書》,唯有《說林上》稱引《康誥》之文見于今傳《尚書·酒誥》篇。在暗引《書》一類的文獻中,共有三處或與《尚書》有關(guān),見于《有度》《忠孝》《外儲說右上》,分別涉及今本《堯典》《舜典》《洪范》諸篇。關(guān)于《韓非子》論《書》情況,《和氏》篇并言《詩》《書》,是韓非議論《書》之功用的言辭。
《尚書》乃儒家政教之書,自孔子之后,延及孟子、荀子,將《書》教作為儒學思想教育的重要載體,反復闡釋《書》篇大義,作為立言治世的理論依據(jù)。儒者宣揚《尚書》中堯舜禹的圣王形象,而韓非對儒家思想進行反攻,必然涉及對《書》中所記史事的批判。韓非引《書》、論《書》,作為反詰儒家的利器,從中我們可以看出戰(zhàn)國末期不同于儒家學派對《尚書》的解釋與引伸?!稌方虃鹘y(tǒng)是一種動態(tài)的文化理論概念,不同學派對《書》教的觀照視角不同,由此產(chǎn)生的詮釋內(nèi)涵也因各諸子學派的需要而分化、分歧,我們在新的價值體系下研究《書》教傳統(tǒng),必須對此加以甄別??傊?,通過對《韓非子》引《書》、論《書》情況的探究,多角度、多方面呈現(xiàn)了戰(zhàn)國時代的《書》學面貌,有助于全面了解戰(zhàn)國《書》學系統(tǒng),此即韓非子《尚書》學的價值意義所在。
[1][漢]司馬遷.史記[M].[南朝宋]裴骃,集解.[唐]司馬貞,索隱.[唐]張守節(jié),正義.北京:中華書局,1982.
[2][漢]班固.漢書[M].[唐]顏師古,注.北京:中華書局,1962.
[3][清]王先慎.韓非子集解[M].鐘哲,點校.北京:中華書局,1998.
[4]馮友蘭.中國哲學史[M].重慶:重慶出版社,2009.
[5][宋]蘇軾.蘇東坡集[C]//王云五.萬有文庫:第十八冊,上海:商務(wù)印書館,1930.
[6][西漢]劉向,輯錄.戰(zhàn)國策箋證[M].范祥雍,箋證.范邦瑾,協(xié)校.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
[7][魏]王弼,注.老子道德經(jīng)注校釋[M].樓宇烈,校釋.北京:中華書局,2008.
[8][漢]孔安國.尚書正義[M].[唐]孔穎達,正義.黃懷信,整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
[9]釪劉起.尚書學史[M].北京:中華書局,1989.
[10]陳奇猷,校注.韓非子集釋[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4.
[11]程元敏.先秦經(jīng)學史:下[M].臺北:臺灣商務(wù)印書館,2013.
[12]黃懷信.逸周書校補注譯:修訂本[M].西安:三秦出版社,2006.
(責任編輯:于開紅)
A Survey on the Han Fei’s Studies of Shangshu
ZHONG Yunrui MA Shiyuan
(Institute of Confucius Culture, Qufu Normal University, Qufu, Shandong 273165)
Han Fei is the representative of Legalism School in the Warring States Period, whose academic root is in Xun Qing, and conforms with Lao tze’s thought. A statistic survey reveals that His work Hanfeizi has quoted Shangshu five times, alluded to it three times and discussed the political function of Shangshu once. Hanfeizi has absorbed the essential ideas of Shangshu and refuted Confucianism. Han Fei’s quotation of Shangshu is a window to the popularity of Shangshu in the late Warring States Period. An analysis of the quotation of Shangshu by Legalism School sheds light on the traditional Shangshu teaching.
Han Feizi; Shangshu ; Confucian; quotation; traditional Shangshu teaching
I206.2
A
1009-8135(2015)05-0062-04
2015-06-15
鐘云瑞(1990-),男,山東濰坊人,曲阜師范大學碩士研究生,主要研究中國古典文獻學史。馬士遠(1970-),男,山東棗莊人,文學博士,曲阜師范大學孔子文化研究院博士生導師,主要研究先秦兩漢《尚書》學。
國家社科基金項目“《書》教傳統(tǒng)研究”(13BZW041);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青年基金項目“孔子《書》教‘七觀’說研究”(13YJC770031)階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