諧音造詞的圖形-背景闡釋*
——以“蒜你狠”系列為例

黃 潔

(華中科技大學(xué)，武漢 430074)

諧音造詞的圖形-背景闡釋*
——以“蒜你狠”系列為例

黃 潔

(華中科技大學(xué)，武漢 430074)

諧音造詞是漢語重要的造詞方式之一，諧音詞語具有簡潔高效、搶眼易記和生動形象等特點。本文以人民網(wǎng)報刊雜志檢索系統(tǒng)和谷歌搜索為語料來源，以“蒜你狠”等網(wǎng)絡(luò)諧音詞語為例，以圖形-背景理論為基礎(chǔ)，研究漢語諧音造詞遵循的認(rèn)知規(guī)律。文章在討論這類諧音造詞涉及的圖形-背景組織模式和語用效果基礎(chǔ)上，以詞匯、句式和語篇層次概念隱喻為切入點，具體分析這類詞語的語義建構(gòu)過程。

蒜你狠；諧音詞語；圖形-背景；語義建構(gòu)；隱喻

1 引言

2010年底，一條新浪微博被網(wǎng)友頻繁轉(zhuǎn)載，只因其中的諧音詞語生動地描述出國內(nèi)物價暴漲的狀況:

① 蒜你狠，豆你玩，姜你軍，蘋什么？油他去！ 銅心協(xié)力，鋁創(chuàng)新高，金金有味，鋅鋅向榮，鋰直氣壯，棉里藏針，糖吉訶德，稀已為常，煤紅了，瓜瓜叫，就茶你！之后，鴿子蛋也吃不起了，兩月漲價50%，鴿子肉快成格格肉了！堪稱“鴿你肉”。鴿，已不是傳說。

這條微博中的諧音詞語描述生活用品價格普遍上漲的狀況，例如，大蒜(“蒜你狠”)、豆類(“豆你玩”)、生姜(“姜你軍”)、蘋果(“蘋什么”)、食用油(“油他去”)、白糖(“糖吉訶德”)、鴿肉(“鴿你肉”)、(大紅袍)茶葉(“就茶你”)。它也描述出基本生產(chǎn)資料價格普遍上漲，例如，棉花(“棉里藏針”)、煤(“煤紅了”)。它還描述出金屬價格的普遍上漲，例如，銅(“銅心協(xié)力”)、鋁(“鋁創(chuàng)新高”)、金(“金金有味”)、鋅(“鋅鋅向榮”)和鋰(“鋰直氣壯”)。這條微博還間接地表達(dá)出作者對漲價的憤怒、調(diào)侃和無奈等各種情緒和態(tài)度，例如，算(“蒜”)你狠，逗(“豆”)你玩，憑(“蘋”)什么，由(“油”)它去等。

上述表達(dá)的共性之一是采用諧音這一語音手段。諧音造詞研究主要圍繞歷史演變(郭焰坤 1999)、構(gòu)詞方式(付勝云 盛愛萍 2008)和修辭效果(王蘋 2005)等主題展開，仍有待研究的問題包括：說話者選擇諧音詞語的具體方式、諧音詞語的語用效果和聽話者建構(gòu)諧音詞語的語義的方式。

本文以近幾年描述物價上漲為主題的諧音詞語為例，以人民網(wǎng)報刊雜志檢索系統(tǒng)(http://search.people.com.cn/rmw/GB/bkzzsearch/index.jsp)和谷歌搜索(http://www.google.com.hk) 為語料來源，以圖形-背景理論為理論基礎(chǔ)，研究這種造詞模式遵循的認(rèn)知規(guī)律。

2 “蒜你狠”系列的圖形-背景結(jié)構(gòu)

2.1 圖形-背景理論與語言研究

“圖形-背景”概念源于認(rèn)知心理學(xué)，后來被Talmy (1978, 2000)和Langacker(1987)引入語言研究，用于闡釋組織語言成分遵循的原則。例如，對同一個場景可以用不同的表達(dá)方式表征，不同表達(dá)方式體現(xiàn)不同圖形-背景組織原則。例如，句子 Building A is in front of Building B.是以Building A為圖形，Building B 為背景。與之相反，Building B is behind Building A.是以Building B 為圖形，以Building A 為背景。Talmy認(rèn)為，圖形背景的選擇遵循一定的規(guī)律，例如，圖形多為動態(tài)、體積小、特征更凸顯，背景多為靜態(tài)、體積大、特征不明顯(Talmy 2000:315)。

“圖形-背景”概念的提出不僅使倒裝句(Chen 2003)、空間關(guān)系的語言表征(匡芳濤 文旭 2003)和受事主語句(邱賢 劉正光 2009)等許多語言現(xiàn)象得到合理解釋，也為翻譯實踐和文學(xué)賞析(梁麗 陳蕊 2008)等領(lǐng)域的研究提供新思路和新方法。

2.2 諧音詞語的3種圖形-背景組織模式

“蒜你狠”系列諧音詞語體現(xiàn)出語言使用者用圖形和背景方式組織待表達(dá)的概念內(nèi)容。在下文中，我們討論“蒜你狠”系列諧音構(gòu)詞涉及的3種組織模式，揭示這類詞語的構(gòu)詞規(guī)律。

2.21 漲價商品為圖形，口頭語為背景

② “姜”你軍 —(將你軍) “蝦”死你 —(嚇?biāo)滥?

“蘋”什么 —(憑什么) “油”不得 —(由不得)

③ 武漢市場的蘋果價格上揚，“蘋什么”令消費者直喊吃不消。

在例②中，引號中的是圖形，括號中的是背景。例②中的詞語都以漲價的商品名為圖形，以口頭語為背景。例如，“姜你軍”的圖形是“姜”，“將你軍”是背景。例③中的“蘋什么”指蘋果漲價。這類諧音詞語的特點是以口頭語為背景，例如，“將你軍”、“憑什么”、“由不得”、“嚇?biāo)滥恪薄?/p>

2.22 漲價商品為圖形，引用語為背景

④ 蒜你狠 —(算你狠) 豆你玩—(逗你玩)

糖高宗 -(唐高宗) 糖玄宗—(唐玄宗)

⑤ 發(fā)改委對“蒜你狠”等出拳,“豆你玩”被罰百萬。

⑥ 白糖的價格連續(xù)上漲一路沖刺，普通的白糖搖身一變“糖高宗”。

例④中的詞語都以漲價的商品名為圖形，以引用語為背景。例如，詞語“蒜你狠”的圖形是“蒜”，“算你狠”是背景。例⑤中的“豆你玩”指漲價的豆類，例⑥中的“糖高宗”指漲價的白糖，“糖高宗”的背景“唐高宗”高不可攀的地位被用于隱喻性描述“白糖”價格的居高不下。

這類諧音詞語都以引用語為背景。“蒜你狠”出自陳小春演唱的一首名為《算你狠》的流行歌曲?！岸耗阃妗背鲎韵嗦暠硌菟囆g(shù)家馬三立的著名段子《逗你玩》?！疤歉咦凇钡某鎏幨侵袊拼实邸疤聘咦凇?。

2.23 漲價商品為圖形，隱喻義為背景

⑦ “藥”你苦 —(要你苦) “鴿”你肉—(割你肉)

“鴨”扁你 —(壓扁你) “辣”翻天—(辣翻天)

⑧ 海南產(chǎn)的泡椒、線椒一度漲至16元/公斤的高價，讓很多市民驚呼“辣翻天”又來了!

有些諧音詞語以隱喻義為背景。在例⑦中，對于待表達(dá)的概念內(nèi)容“漲價的中藥”，“藥”是圖形，“要你苦”是背景?！耙憧唷笔请p關(guān)，一方面，“苦”可作字面義理解，即(中藥喝下去)讓你口感苦。另一方面，“苦”作比喻義理解，即(藥費上漲)讓你因經(jīng)濟(jì)壓力增大而困苦或痛苦。在例⑧中，“辣翻天”表示辣椒的漲價，傳遞的意思是不僅辣椒讓我們口感辛辣，更重要的是漲價的辣椒有“翻天”的本領(lǐng)，即因價格太高而改變我們的生活。

2.3 圖形-背景結(jié)構(gòu)選擇的動態(tài)性和互換性

圖形-背景結(jié)構(gòu)的選擇是一個動態(tài)過程。某些情況下，圖形-背景可以互換和倒置，“蒜你狠”類諧音詞語也會出現(xiàn)圖形-背景倒置的情況。例如，在一般語境中,“蘋什么”、“姜你軍”、“藥你哭”和“豆你玩”等詞語分別凸顯圖形“蘋果”、“生姜”、“中藥”和“豆類”等漲價商品。

但在例⑨中，“蘋什么”、“姜你軍”、“藥你哭”和“豆你玩”等詞語分別凸顯“憑什么”、“將你軍”、“要你哭”和“逗你玩”。與此同時，由于它們以蘋果等漲價商品為背景，使我們在表達(dá)憤怒、無奈和調(diào)侃情緒的同時強(qiáng)化漲價的商品類別。此外，“團(tuán)員”、“海豚”和“省長”等舊瓶裝新酒，由于漲價而產(chǎn)生的團(tuán)購、囤貨等節(jié)省現(xiàn)象賦予這些詞語新的意義。

⑨ 通脹時代到來，神馬都在漲，就是工資保持不漲，神馬都不跌，就是股價跌跌不休。“蘋什么”我們要默默承受著“糖高宗”的“棉里針”？與其讓別人來“姜你軍”、“藥你哭”，還不如大家面對現(xiàn)實，踴躍加入(熱衷于團(tuán)購的)“團(tuán)員”，成為(忙于囤貨的)“海豚”和(主張過日子節(jié)省的)“省長”。生活已經(jīng)把我們逼成了“玉米瘋”和“煤超瘋”，我們再也不能“油他胡來”了，我們要自己闖出一片“辣翻天”！以上內(nèi)容純屬“豆你玩”。哈哈，看后可不要說我“蒜你狠”。

具體選擇哪個成份為圖形和背景受語境限制。例如，下例要表達(dá)的意思是，我們不能默默承受白糖的瘋狂漲價。比較例⑩和的表達(dá)效果，可以看出，“蘋什么”和“棉里針”因為有“蘋”和“棉”為背景，蘋果和棉花漲價的事實躍然紙上，消費者不能默默忍受的情緒得到強(qiáng)化，使例⑩比例更生動。

⑩ “蘋什么”我們要默默承受著“糖高宗”的“棉里針”？

3 圖形-背景結(jié)構(gòu)的語用效果

3.1 一語雙關(guān)：簡潔高效

“蒜你狠”系列諧音詞語的特點是一語雙關(guān)，用一個表達(dá)形式可以傳遞兩個意思，達(dá)到簡潔高效的效果。一方面，這種表達(dá)形式凸顯重要信息，即漲價的商品類別，例如，“蒜你狠”凸顯“蒜”、“豆你玩”凸顯“豆”。另一方面，這種表達(dá)隱含作為背景的說話者的感情色彩。例如，“算你狠”是我們因?qū)e人的行為難于控制而產(chǎn)生的無奈情緒，“蒜你狠”隱含的是“算你狠”，這一表達(dá)形式隱含大家面對蒜價高漲而不滿和無奈的情緒。“逗你玩”的言行目的使聽眾和觀眾開心，而“豆你玩”的漲價則讓人不開心，“逗你玩”和“豆你玩”形成強(qiáng)烈對比?！岸鼓阃妗彪[含“逗你玩”，這一表達(dá)形式隱含說話者對豆類漲價的諷刺。

從功能的角度看，“蒜你狠”系列諧音詞語具有功能多樣性，既具有名詞的指稱功能，又具有動詞短語的述謂功能，體現(xiàn)語言表達(dá)的經(jīng)濟(jì)性和高效性。在例和中，諧音詞語“蒜你狠”在句子中主要發(fā)揮名詞的指稱功能，即“漲價的大蒜”。在例至中，“蒜你狠”、 “藥你苦”和“油它去”的主要功能是述謂，即大蒜價格猛漲、中藥材價格上漲讓你叫苦、油價上漲只能由它去。在例中，“藥你苦”既發(fā)揮指稱功能，即指漲價的中藥材，又發(fā)揮述謂功能，即藥材價格上漲讓你叫苦。

3.2 新舊結(jié)合：搶眼易記

“蒜你狠”系列諧音詞語以舊信息為基礎(chǔ)傳遞新信息，具有搶眼易記的效果。由舊信息引導(dǎo)出新信息，因符合認(rèn)知規(guī)律而更容易被理解和接受。“蒜你狠”這類詞語的創(chuàng)造背景是引用語和口頭禪等，詞語的創(chuàng)造者通過諧音的方式改動背景中的一個字，凸顯漲價商品的名稱。這種構(gòu)詞模式使我們既能發(fā)現(xiàn)新詞(例如，“蒜你狠”)與舊詞(例如，“算你狠”)的不同之處，從而抓住新詞的語義核心，又能因熟悉舊詞而記住新詞。

3.3 平行對稱：生動形象

漢語的重要特點之一是對稱美，前后句措辭時的一個字能創(chuàng)造神奇的表達(dá)效果。例如，在例中，除兩個小句選用相同的句式外，“豆你玩”的“豆”和后面的“逗”諧音，“蒜你狠”的“狠”和后面的“狠”同現(xiàn)，強(qiáng)化漲價的程度，會引起讀者的共鳴。在例中，“蒜你狠”和“蒜你跌”分別描述大蒜漲價和價格下跌的情形，二者的對稱產(chǎn)生明顯的對比效果。

4 “蒜你狠”系列諧音詞語的語義建構(gòu)

“蒜你狠”系列諧音詞語的語義建構(gòu)過程涉及詞匯、句式和語篇等不同層次的隱喻。

4.1 詞匯隱喻

諧音詞語往往抓住一個概念的某個特征，由此激活相關(guān)的概念整體。當(dāng)諧音詞語涉及詞匯隱喻時，背景提供圖形隱喻義的來源。例如，“蒜你狠”是將“蒜”比喻為“人”，是用人“下手狠”的行為特點比喻蒜漲價的現(xiàn)象。在例中，“糖”是圖形，“唐高宗”和“唐玄宗”是背景。漲價的白糖被比喻為“唐高宗”，漲價漲得有點玄的白糖被比喻為“糖玄宗”，“糖高宗”和“糖玄宗”都涉及用皇帝“高高在上”的地位比喻白糖居高不下的價格。

這些用于描述日用商品漲價的諧音詞語可進(jìn)一步用于隱喻性描述其商品的漲價現(xiàn)象。例如，例節(jié)選自一篇博文，讀起來讓人覺得津津有味，主要由于作者用描寫生活日用商品漲價的新詞生動地描寫2010年車市的漲價等現(xiàn)象。例如，“蒜你狠”、“豆你玩” 、“辣翻天”、“油他去”、“不蛋定”、“姜一軍”和“‘迷你’漲”。

同年，在汽車市場上，利用資源緊俏等原因，一些廠家和經(jīng)銷商上演了一出又一出使消費者被迫“加價”購車的行情。從一兩萬，到二三十萬元，最高是網(wǎng)上的一則新聞：《豪車賣瘋了！路虎攬勝加價幅度高達(dá)72萬》，令消費者深深感嘆：“蒜你狠”！(http://blog.sina.com.cn/zhangyuxing，2011年1月4日)

在這個例子中，“蒜你狠”是“新瓶裝新酒”，涉及兩次語義加工的過程。以“蒜你狠”為例，在第一次語義加工過程中，“蒜你狠”表達(dá)的意思類似于“蒜(漲價)，算你狠”。在第二次語義加工過程中，“蒜你狠”將漲價的“車”比喻為漲價的“蒜”，表達(dá)的意思類似于“車(漲價)，算你狠”。

4.2 句式隱喻

與上面涉及詞匯隱喻的例句不同，下面的例句不僅用“蒜你狠”等諧音詞語隱喻性指稱漲價的商品，而且用一些特殊句式隱喻性描述多種商品相繼漲價的現(xiàn)象。

4.3 語篇隱喻

“蒜你狠”等詞語不僅涉及詞匯和句式層次的隱喻，還涉及語篇層次的隱喻。語篇隱喻是概念隱喻在語篇層次的體現(xiàn)。語篇隱喻是“被展開的貫串于語篇中的隱喻表達(dá)……通過隱喻概念的延伸在語篇中形成一個語篇組織的脈絡(luò)，使隱喻具有建構(gòu)語篇的功能”(苗興偉 廖美珍 2007:52)。

5 余論

諧音詞語具有簡潔高效、上口易記和生動有趣的語用效果，因而使諧音造詞成為一種重要的造詞手段。本文對“蒜你狠”等諧音詞語的分析同樣適用于廣告等其他涉及諧音的語言現(xiàn)象，因為它們的構(gòu)詞機(jī)理相同。此外，諧音造詞還有許多有待研究的問題，例如，諧音造詞時受到哪些限制，造成諧音詞語使用頻率差異的主要原因有哪些，諧音和反諷等構(gòu)詞方式如何共同實現(xiàn)新詞的語義建構(gòu)？我們將在以后的研究中討論這些問題。

付勝云 盛愛萍.諧音的層級[J].修辭學(xué)習(xí), 2008(2).

郭焰坤.諧音雙關(guān)的演變[J].修辭學(xué)習(xí), 1999 (5).

匡芳濤 文 旭.圖形-背景的現(xiàn)實化[J ].外國語, 2003(4).

梁 麗 陳 蕊.圖形/背景理論在唐詩中的現(xiàn)實化及其對意境的作用[J].外國語, 2008(4).

苗興偉 廖美珍.隱喻的語篇功能研究[J].外語學(xué)刊, 2007(6).

邱 賢 劉正光.現(xiàn)代漢語受事主語句研究中的幾個根本問題[J].外語學(xué)刊, 2009(6).

王 蘋.諧音雙關(guān)的審美意蘊(yùn)探析[J].修辭學(xué)習(xí), 20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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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lmy, L.TowardsaCognitiveSemantics:ConceptSturcturingSystems[M].Cambridge:The MIT Press, 2000.

HomophonesfromthePerspectiveofFigure-groundOrganization—Taking Suan-ni-hen for Example

Huang Jie

(Huazhong University of Science & Technology，Wuhan 430074, China)

Homophonic word formation is an important pattern of word formation in Chinese, from which lots of multi-functional, eye-catching and vivid words derive.Based on the figure-ground organization in cognitive linguistics, this paper elaborates on the cognitive regularities which lie behind the homophones, with reference to new Internet words such as suan-ni-hen.After discussing three patterns of figure-ground organization and pragmatic effects of these new words, we analyze the semantic constructio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onceptual metaphor at the lexical, constructional and discourse levels.

suan-ni-hen; homophones; figure-ground; semantic construction; metaphor

* 本文系國家社科基金項目“認(rèn)知視角的漢英名名復(fù)合詞實證研究”(10CYY041)的階段性成果。

H030

A

1000-0100(2015)04-0012-4

10.16263/j.cnki.23-1071/h.2015.04.003

定稿日期：2014-01-08

【責(zé)任編輯陳慶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