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快認知傳播學科的理論建設
——中國認知傳播學會第二屆學術年會綜述

■ 熊國榮

加快認知傳播學科的理論建設
——中國認知傳播學會第二屆學術年會綜述

■ 熊國榮

2015年4月24至26日，中國認知傳播學會第二屆學術年會在贛南師范學院舉行。來自北京大學、香港浸會大學、中國人民大學、中國傳媒大學、浙江大學、上海交通大學、四川大學、南開大學、鄭州大學、暨南大學、西南大學、四川外國語大學、中央電視臺等近40所高校和媒體研究機構的100多名傳播學、心理學、語言學專家學者及相關教學科研人員參加了此次會議，深入研討認知傳播的研究范式與學理建構。在學術年會開幕式上，贛南師范學院副校長陳勃教授向參會代表致歡迎辭，中國認知傳播學會會長、四川大學新聞傳播研究所所長歐陽宏生教授，全球修辭學研究會會長、北京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陳汝東教授分別向大會致辭。

在致辭中，歐陽宏生教授指出，隨著傳播技術、傳播手段、傳播現(xiàn)象的日新月異以及傳播問題的日趨復雜，傳播領域吸引了越來越多學科的學術興趣，跨學科研究已經(jīng)成為各學科可持續(xù)發(fā)展的趨勢。認知傳播融合了語言學、修辭學、心理學、社會學、新聞學、廣播電視學、傳播學等諸多學科，作為一門新興學科現(xiàn)已成為西方傳播學研究的熱點。加強認知傳播研究和學科建設對于繁榮我國哲學社會科學，推動個人、社會、民族、國家層面的各相關實踐領域建設具有重要意義。

一

主題發(fā)言會上，與會專家從各自的知識背景出發(fā)，圍繞大會主題，對認知傳播學的學理建構問題展開了多角度、多層次的闡述。

歐陽宏生教授重點闡述了“認知傳播學研究的幾個關鍵問題”，他首先厘清了認知、認知科學、認知傳播學等幾個核心概念，然后在此基礎上深入闡述了認知傳播研究的目的和意義。最后，他從認知傳播的基礎理論和應用理論兩個層面細致闡述了認知傳播研究的基本內容和學理建構，認為基礎理論研究的基本內容包括：學科的基本概念、學科的研究現(xiàn)狀、學科研究目的和意義、學科的本質特征、學科的功能與任務、學科的產生與發(fā)展、認知傳播與傳播主體、認知傳播與接受主體、認知傳播的過程與模式、認知傳播與傳播效果、認知傳播與內容生產、認知傳播的文化價值、認知傳播的社會環(huán)境、認知傳播與心理學、認知傳播與語言學、認知傳播與符號學等。應用理論研究包括：思維科學與認知傳播、心理認知傳播研究、語言認知傳播研究、符號學認知傳播研究、傳播主體的認知研究、接受主體的認知研究、廣播影視的認知傳播、新聞傳播與認知科學、新媒體與認知傳播等方面。

中國傳媒大學周鴻鐸教授近年來關注認知傳播的發(fā)展，這次會議上他著重討論認知傳播學研究對象這個關鍵性的理論問題。他認為認知傳播的研究對象是認知文化，所謂認知文化是指人們在各自的生活實踐（廣義）過程中，通過自有的感覺、知覺、記憶、想象、思維等認知功能系統(tǒng)對社會、自然界、事物、人物的表象進行科學抽象所形成的概念、理念和符號。認知文化可區(qū)分為三種類型，即信息文化、知識文化和單體文化，認知傳播學主要研究其中的信息文化，而且也不是研究信息文化的全部，僅僅是信息文化中的智庫文化。所謂智庫就是文化集聚和文化創(chuàng)新基地，即對傳統(tǒng)文化范式實施革新和創(chuàng)造新文化、實踐新文化的基地。

四川外國語大學林克勤教授作了題為《認知傳播學的宏觀學術視野》的報告，認為認知傳播學的學術取向是在體認傳播觀的指引下，著重研究人類社會傳播過程中信息與意義的產生、加工和認知改造，心智與傳播現(xiàn)象的關系，以及傳播活動與人類認知行為密不可分的關系。他著重強調認知傳播學不是傳播學的二級學科，而是傳播學研究的一種新范式，代表目前傳播學界近年來興起的一個學派或一種思潮，可以視作傳播學研究的認知轉向。在研究方法上，認知傳播學交叉采用和融合了思辨研究方法、實證研究方法、文化研究方法和跨學科研究方法。

二

如果說上述發(fā)言人是從整體上探討認知傳播學的學理建構，那么，有一些主題發(fā)言人則是從認知傳播研究的某個側面進行闡述。

陳汝東教授對作為認知結果的“知識”進行分析。他指出，媒介技術和形態(tài)的變化，改變并決定著知識的生產者、擁有者，同時也決定著知識的形態(tài)以及傳播方式。當今數(shù)字媒介技術的發(fā)展和普及，使每個人都可能成為知識的生產者、傳播者，消解了人類知識生產方式、消費方式的壟斷時代，傳統(tǒng)的知識及其壟斷者的尊嚴與高貴地位正在遭受強烈的沖擊，傳統(tǒng)的知識生產者、壟斷者與消費者的地位正在發(fā)生逆轉，人類進入一種“泛知識化時代”，知識進入廉價時代。網(wǎng)絡時代知識生產和消費面臨危機，人文社科學者特別是傳播學者，應當仁不讓地為知識的泛化、同質化、廉價化提出對策。

香港浸會大學肖小穗教授的發(fā)言倡揚“認知修辭”研究。他首先引述當代語言學和修辭學的研究發(fā)現(xiàn)以說明修辭與認知的關系，進而從認知修辭學的角度評析目前主流的傳播學研究所代表的“科學”認知取向，最后以一組探討當代中國傳媒改革的主流傳播學研究為個案，說明這些主流研究所存在的一些認知盲點，指出這些研究在解釋傳媒改革的時候，或偏重于考察組織和行政的手段，或偏重于考察傳媒政策的演變，或把改革歸因于其他的外部力量，譬如民眾的力量，或歸因于傳媒自己的人脈關系，而沒有從認知修辭的視角考察這場改革，因而忽略了三個非常重要的問題：改革者是如何可以從外部事件的變化中感知到改革的需要的？改革者的認知是如何可以轉化為改革的行動的？改革者個人的認知是如何可以轉化為群體的社會行動的？

上海交通大學張國良教授對把認知傳播作為一門學科來研究充滿信心，他將認知傳播研究作為背景的媒體融合趨勢做了新穎的闡釋。他認為，“媒體融合”的實質是“媒體替代”，即“新媒體”對“舊媒體”的革命性替代，這意味著傳統(tǒng)媒體不可能依靠在原來基礎上進行的技術性修補渡過生存危機，很可能走向消亡。其中最主要的緣由就在于舊媒體在技術層面缺乏新媒體的“集成”和“互動”優(yōu)勢，在社會機構層面缺乏互聯(lián)網(wǎng)時代的新思維——“互聯(lián)網(wǎng)思維”。他進而指出，媒體替代的過程引發(fā)了傳播變革，新媒體建構了一個與舊媒體不同的“媒體現(xiàn)實”，兩個“媒體現(xiàn)實”反射到各自受眾的腦海中，再建構出兩個不同的“受眾現(xiàn)實”，這兩種“認知場”之間的差異、分歧和矛盾勢必日益凸顯，給輿論格局、社會治理乃至國家走勢造成消極后果。

浙江大學邵培仁教授對中國媒介與傳播理論研究進行了全面梳理、客觀介紹和深度分析，對各種理論產生的根源、呈現(xiàn)的樣態(tài)、存在的問題、發(fā)展的軌跡和未來的趨勢作了簡明扼要的分析和說明，探討各種媒介與傳播理論與實踐在當下可能面臨的新機遇、新挑戰(zhàn)，以及可能具有的新功能和新優(yōu)勢。這就為確定中國認知傳播研究在中國傳播學研究總體格局中的坐標提供了參照。最后，他指出學術研究的理想境界是：提出新概念，創(chuàng)設新話題，引領學術潮流，指引學術方向，占領學術高地，產生學術影響，推動社會進步，這對于中國的認知傳播研究具有指導意義。

三

一些主題發(fā)言則針對某個具體的研究對象，從認知傳播的角度進行深入細致的研究，得出了具有直接現(xiàn)實指導意義的具體結論。

中央電視臺高級編輯王甫對電視視覺傳播中的基本認知對象——點和線進行細致分析，以此作為切入點探尋各種視覺傳播規(guī)律是如何發(fā)展變化的，并著重分析當代電視在繼承和發(fā)揚電影軸線規(guī)則上所取得的進展與提升。在此基礎上，他認為隨著媒體技術的發(fā)展，電視節(jié)目樣態(tài)日新月異，電視觀眾的收視習慣不斷更新，人們的視知覺正在發(fā)生明顯的變化。捕捉這些變化，認識和把握視覺傳播的基本規(guī)律，不斷更新專業(yè)理念，是每一個傳媒人必須予以足夠關注和深入研究的新課題。

中國人民大學周小普教授對PX項目引發(fā)的民眾認知問題作了闡述，她認為民眾在認知心理上對PX項目的抗拒反應，不是因為PX本身化學成分的安全性，甚至也不是由于PX生產技術的安全性，而是由于擔心相應的配套環(huán)保措施是否可以保證到位，并保證持續(xù)有效運行。要消除民眾的抗拒心理，除了化工企業(yè)做好安保措施、政府做好安全監(jiān)管工作之外，還要企業(yè)、政府、媒體、民眾一起在產品和企業(yè)安全信息公開等方面達成共識。周教授從這個典型案例出發(fā)，認為只有信息公開透明，民眾參與討論、決策和監(jiān)督，才能有效消除民眾對生存環(huán)境的認知問題，促進社會和諧與健康發(fā)展。

四川大學朱天教授對互聯(lián)網(wǎng)圈子的傳播結構認知問題作了深入研究。與以往研究的一般路徑不同，他引入了“信息加工學說”這一認知路徑，并借助框架理論作為理論支點，將互聯(lián)網(wǎng)圈子傳播的表象指向了圈子成員的心理認知活動。他發(fā)現(xiàn)，互聯(lián)網(wǎng)圈子通過以不同程度、不同方式去繼承社群規(guī)范與博弈社會資本，建構起了自身的認知架構。他進一步指出，該認知架構存在穩(wěn)定與變動兩種狀態(tài)，在穩(wěn)定狀態(tài)下，認知架構透過互聯(lián)網(wǎng)圈子的結構形態(tài)發(fā)揮了“架構”與“界限”功能，并引發(fā)了議程設置與意見調和這兩種傳播效應；而當認知架構受內外部因素影響進入變動狀態(tài)后，就需要經(jīng)由內部新舊勢力圍繞認知架構間的競爭才能回歸穩(wěn)定。

贛南師范學院董云龍副教授從認知傳播、認知心理的角度對戲曲的視覺化轉向進行了解讀。他指出，盡管傳統(tǒng)戲曲本身具有視覺性，但這種視覺是粗糙的、意會式的、指向總體感覺的，并且所占的比重比聽覺更小。但是當代戲曲視覺的新發(fā)展表現(xiàn)出奇觀化、精細化、符號化的特點，將視覺性推向極致。他進而從認知心理的視角對戲曲的視覺化轉向進行探析，認為這是后現(xiàn)代社會思維平面化的重要表征，也是在社會宏觀層面文化“懷舊”心理的重要表現(xiàn)，同時也滿足了人們與眾不同的“奇觀”心理。

贛南師范學院賴澤棟副教授對組織在危機事件中的“熱回應、冷處理”做法所引發(fā)的民眾認知問題進行了研究。他以危機情境傳播理論為理論基礎，通過被試內實驗，研究了組織對危機事件的“熱回應、冷處理”做法所引發(fā)的危機擴大化之傳播效應。他指出，第二次危機比第一次危機所帶來的負面?zhèn)鞑バ鼮槊黠@。組織若發(fā)生第二次危機，無論采取道歉還是否認策略，所引發(fā)的公眾憤怒和危機二次傳播都非常明顯。最后他就組織的“熱回應、冷處理”做法所引發(fā)的第二次危機之負面?zhèn)鞑バ岢隽宋C管理建議。

除了上述主題發(fā)言，本次學術年會還安排了兩組討論，分別由西南大學田義貴教授和鄭州大學張兵娟教授主持。每個小組有20多位研究人員作了發(fā)言，各組發(fā)言情況分別由中國傳媒大學卜彥芳教授和重慶師范大學賴黎捷教授在隨后的大會上作了總結。會議收到認知傳播學術論文40多篇，具體由該校新聞傳播學院承辦。

（作者系贛南師范學院新聞與傳播學院副教授）

【責任編輯：張國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