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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英聲:歸于寂境

      2015-02-11 07:54:39傅爾得
      攝影世界 2014年12期
      關(guān)鍵詞:巴黎彩色攝影

      傅爾得

      在跟郭英聲見面的兩周前,他的新書《寂境:看見郭英聲》剛在臺灣誠品書店上架。雖然各種渠道的宣傳還沒有正式展開,當我去書店買這本書時,它已經(jīng)排在誠品書店暢銷榜的第三名了。據(jù)說,上架才五天,這本書就加印了。

      在郭英聲的要求下,出版社沒有找任何名家推薦寫序,所以,這是一本難得的一氣呵成不受任何干擾的書。書籍封面是似被狂風掃過的滿地亂發(fā),毫無方向,黑暗陰郁,那是郭英聲的黑白攝影作品《草》。

      書的扉頁上寫著:給長期被焦慮癥困擾的我。

      巴黎夜幕下的急速快車和槍聲

      “我是不喜歡做展覽的人,在創(chuàng)作出發(fā)點上,我的影像是為了自我救贖?!?/p>

      一見面,郭英聲就開宗明義地給他的作品定了基調(diào):解救他自己。

      對郭英聲來講,可能沒有比用創(chuàng)作救贖自己更重要的了。在完成使命后,那些作品,無論是被巴黎國家圖書館、法國蓬皮杜藝術(shù)中心、臺北美術(shù)館等藝術(shù)機構(gòu)收藏,還是出現(xiàn)在我們后來所看到的展覽、雜志、攝影畫冊中,大概都不是他的初衷。

      郭英聲先得是郭英聲,而作為救贖他的攝影,在這之后存在。他的作品,是人生的副產(chǎn)品。

      1975年,25歲的郭英聲,披著一頭標志性的長發(fā),從蔣介石威權(quán)統(tǒng)治下的臺灣,飛到自由浪漫的巴黎念書、工作、生活。

      也是那一年,在某些夜晚,在無法摁奈的極度躁郁下,郭英聲抓了槍和鑰匙奪門而出,把車開出巴黎市,開到幾乎不要命的250英里/小時,在高速公路上沿著海岸線一路狂奔。有時候,他會停下車,向天空放幾槍;有時候,他更像是一個準備隨時放棄生命的亡命之徒,搖下車窗,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抽著大麻,在深藍的夜里急速前進。到他認為可以停下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中午,而他才發(fā)現(xiàn)車已開到了比利時。

      那時的巴黎,只要在警察局登記備案,是可以合法擁有槍支的。郭英聲在巴黎的家里,床邊永遠放著一桿長槍,開車時他會帶一把上了膛的短槍。從小時候打彈珠,到長大后打槍,他一直有著驚人的精準度,他說他可以打下天上的飛鳥。

      一路失速的冒險,有著把自己逼入絕境的勇氣和奔向自己的決心,也許,那曾讓處在極端自由和生命狀態(tài)中的郭英聲,感受過短暫的慰藉。

      “我的外在表現(xiàn)和內(nèi)心有很大的落差。從外表看,我有好的教養(yǎng),有熱情,但我體內(nèi)有狂暴、狂亂的因子,內(nèi)心深處非常瘋狂。只是很幸運的,我選擇了攝影,它剛好救贖了我,一直到現(xiàn)在。我的拍攝目的是自我救贖,后面帶來的所有結(jié)果,都是意外?!?/p>

      訪談中,郭英聲會時不時地發(fā)出極為爽朗且大聲的笑,他的語言蘊含著一種影像思維,語速很快,跳躍性強。在我面前的郭英聲,看不出來他內(nèi)心會有那么多的痛苦需要救贖,也很難把他跟那個在午夜開快車的焦躁青年聯(lián)系起來。

      但是,當你看到他在巴黎時期的攝影作品,無論是彩色還是黑白,大概會理解,真的是內(nèi)心背負了那么重情緒的人,才會拍出那樣的畫面。

      他的攝影,仿佛把在速度中聚焦的情緒,通過按下快門的瞬間釋放出來。林懷民曾寫文章說:“郭英聲說話快、動作快,把著相機有如握住一柄機關(guān)槍。攝影,仿佛是追尋內(nèi)心安寧的必要手段?!?/p>

      內(nèi)心交戰(zhàn),歸位寂境

      但是,郭英聲并不是那種徹徹底底陰郁的人,另一面的他是一直保有童心的頑皮小孩。比如,他會指著辦公室里收藏的跟三歲小孩差不多大小的阿童木,說它只比自己小兩歲,再比如,他偶爾會制造出一些小惡作劇。

      在巴黎旅居時的郭英聲,常常會固定到老教堂廣場旁邊的一家咖啡廳看報紙、雜志,直到他對廣場上噴泉的時間了如指掌。他突發(fā)奇想地想看噴泉沖出肥皂水的效果,有天,他帶了肥皂水,在噴泉開始前偷偷灑了進去?!皼]想到,鬧出了大事,肥皂泡泡蓋住了整個廣場,警車、消防車都趕來了,我就偷偷溜掉了。溜掉的時候,我只在想這個問題:下次,份量要抓準一點?!?/p>

      在哈哈大笑講完這個故事后,郭英聲接著說:“其實,我是很安靜,很害羞,很封閉,很沒有安全感的一個人。但另一個我要拼命把那個憂郁的我拉出來。我的搗蛋、調(diào)皮,到現(xiàn)在還留有一點點?!?/p>

      2012年,剛過完春節(jié),在臺北兩層樓的辦公室里,用郭英聲的話說,他突然就嗨(諧音High,表示情緒亢奮)了。走到樓梯上,他放了個煙花,“煙花突然冒出來,大家都嚇一跳,也不會有危險,但我很興奮”。

      郭英聲大概就是這樣的一個矛盾體,他有完全不同的面孔,但從外表你無法看到它們的沖突。沒人能看清內(nèi)心的交戰(zhàn),它往往是撕心裂肺的,比有形的痛苦更難以言說,甚至你無法真正弄清楚交戰(zhàn)的雙方,但它還是會讓你感受到激烈的痛苦。郭英聲的作品猶如一部做了消音處理的電影,影像在你眼前流動,即便無聲,你也聽得到它在呻吟,甚至是狂躁地嘶吼。

      驚世駭俗的熱烈交戰(zhàn)化為無聲的影像,最終歸為寂境。郭英聲認為,“寂境是極端的寂靜,深邃的無聲,就像是我個人的現(xiàn)實處境、內(nèi)部的精神處境、作為攝影家的處境,這三個處境的相同點。可能我內(nèi)心里住了兩個或者三個我,之間互相拉扯、虐待、愛戀都有可能?!?/p>

      從臺灣到巴黎,轉(zhuǎn)向新彩色攝影

      1993年,臺北市立美術(shù)館為在巴黎工作生活了近20 年的郭英聲做了名為《寂境》的個展,展出了他在巴黎時期的彩色攝影作品,那正是郭英聲步入“新彩色攝影”時期的作品。

      在去巴黎前,郭英聲所拍的基本是黑白作品。作為臺灣最早的當代攝影群體“V-10視覺藝術(shù)群”創(chuàng)始成員之一,他的作品跟其他成員一樣,散發(fā)著那個不自在的時代和環(huán)境所導(dǎo)致的荒謬感和疏離感。1973年,在“V-10”群體的展覽《現(xiàn)代攝影——生活展》上,郭英聲展出了具有他早期代表作意義的攝影作品《熨斗》。畫面的主體是一個放在鐵軌上的熨斗,它身后的鐵軌線消失在遠方山洞里。

      郭英聲回想當時的拍攝境況:“我當時不曉得什么原因,就把一個熨斗放在鐵軌上面,可能是對那個時代的不滿抱有本能的宣泄,對未來惶恐、疏離、迷惘?!痹诹謶衙窨磥?,這幅作品有著一種“沉重”感。的確,郭英聲的熨斗是當時社會壓抑的符號,“那時臺灣的氛圍很壓抑,講話要很注意。包括不能留長頭發(fā),我在街上被抓過兩次”。

      郭英聲在很年輕的時候,長發(fā)就已經(jīng)成為他的標志。臺灣作家蔣勛曾說:“在那個一切以軍隊統(tǒng)一原則來要求學生的年代,郭英聲的長發(fā)是一種對自我的固執(zhí),對體制權(quán)威的叛逆?!?/p>

      郭英聲年輕時的超現(xiàn)實視覺嘗試,雖然未有成熟的體系,但也讓他在攝影生涯的早期就融入了臺灣現(xiàn)代攝影群體,這些人同樣內(nèi)心躁動,不安于現(xiàn)狀。但是,那段日子恐怕只是郭英聲和臺灣攝影的一個短暫蜜月期。郭英聲的視覺表現(xiàn),在他到巴黎后,離這個群體越來越遠。

      久居巴黎的郭英聲,進入了自己的“新彩色攝影時代”。即使到了1990年代,彩色攝影在臺灣,仍徘徊在邊緣。

      彩色攝影在攝影的黑白世界中成功突圍,在攝影史上開始打出旗號,真正進入美術(shù)館并被接受,是在1976年的紐約。當年,時任紐約現(xiàn)代美術(shù)館(MoMA)的攝影部主任約翰·薩考夫斯基(John Szarkowski)為威廉·埃格爾斯頓(William Eggleston)辦了美術(shù)館歷史上第一場彩色攝影個展,這次展覽也在后來被定義為“New Color”(新彩色攝影)的開端。2007年,作為英國彩色攝影的扛大旗者,馬丁·帕爾(Martin Parr)在紐約的Hasted Hunt畫廊策劃了名為Color Before Color(彩色之前的彩色)的展覽,想要打破“新彩色攝影誕生于美國”這一固化概念,他特地找了一些在1976年之前就在拍彩色照片的歐洲攝影師來做這個展覽。

      也正是在郭英聲到達巴黎之后,彩色攝影開始在歐美興起并蓬勃發(fā)展,郭英聲開始用色彩表現(xiàn)自己。他的彩色攝影表達,緊貼時代脈搏。

      與在臺灣的壓抑時期不一樣,此時郭英聲的作品,更偏向表達個人情緒,不關(guān)注攝影在傳統(tǒng)意義上的紀實、證據(jù)等功能,不宣泄時代的情緒,也不玩弄東方元素,更不作身份認同的表達。他的作品,都是在平日生活中,以及在各地旅行中對私密情緒或情感的攫取或宣泄,首要滿足的是他自己,他的作品不關(guān)注社會現(xiàn)實,不對社會做價值判斷。

      “我所有創(chuàng)作行為,都是在我工作、旅行期間記錄下來的,沒有一個很清楚的目的和需求,我可能就把它放著。等到五年十年之后,或許有美術(shù)館、畫廊找我,它就可能會變成一個展覽、一本書。”

      私攝影,寂寞的前行者

      而1970年代到1990年代的臺灣,政治上經(jīng)歷著從戒嚴到解嚴,經(jīng)濟上以亞洲四小龍的姿態(tài)高速成長,本土意識開始增強,攝影以服務(wù)本土意識,關(guān)注臺灣土地的紀實攝影為主流,產(chǎn)生的現(xiàn)代攝影也算繁榮。

      如果要說郭英聲的作品對臺灣的價值,大概在于他跟當時臺灣攝影的代溝。那代溝差不多隔著一代人,現(xiàn)在這得到了印證。按照現(xiàn)在的說法,郭英聲的作品是“私攝影”,用當代藝術(shù)的觀念來進行個人情緒的表達,而這表達又是私人化的,是對經(jīng)典構(gòu)圖、色彩構(gòu)成的一種反動。近十年,不管是在歐美,還是在亞洲的年輕群體中,“私攝影”開始大肆流行。

      早在二三十年前,郭英聲便開始了私攝影,這無疑使他成為了一個寂寞的前行者。從某種程度上,郭英聲的作品,拓寬了臺灣攝影在的維度,也拓展了人與相機的關(guān)系,正如他說:“我不喜歡把自己放在潮流里,就算搞那些東西,也不能感動我自己?!?/p>

      談到“私攝影”,南·戈爾丁和荒木經(jīng)惟這兩位攝影師,是繞不開的話題性人物。郭英聲的作品也具有自傳或半自傳性質(zhì),但不同的是,在郭英聲的作品中,幾乎看不到人的存在,他故意簡化,摒棄人在畫面中的干擾,只從色彩、構(gòu)成、物件上進行情緒表達。

      1982年,臺灣財團法人浩然基金會邀請郭英聲拍攝一本關(guān)于臺灣的攝影集《臺灣映象》,1983年,郭英聲名為Images of Taiwan(可直譯為臺灣影像)的個展在東京展出。郭英聲鏡頭下的臺灣,雖然有所克制,但還是有著他明顯的新彩色攝影風格。“當時我從南到北拍了一趟臺灣的人文、風景、廟宇、生活等,那是我在1980年代看到的臺灣,當時并不符合臺灣的主流意識形態(tài)?!?/p>

      郭英聲拿出一本《臺灣映象》,我一頁頁翻過去,覺得那些畫面,并非是對臺灣的風景、人情做一種明信片式的美麗觀賞,而是散發(fā)著一種先鋒意味的鄉(xiāng)愁。在巴黎的郭英聲,一定經(jīng)過了這樣的過程:把自己原先建立的美感打破,再重新建立起來?!皻W洲的美術(shù)館,以及日常生活給我很大的刺激,包括色彩對我的影響特別大,我可能就在那個時候,慢慢形成了自己對顏色、光線、靜物的感覺和處理方式”。

      被巴黎接納的時尚攝影師

      郭英聲受到巴黎的接納,花了五年時間。

      這五年,他大多時間都泡在巴黎的國家電影博物館里,“我在國家電影博物館混了很久,那邊會有很多導(dǎo)演進進出出。我見過費里尼、貝托魯奇、尚廬·高達、弗朗索瓦·特呂弗(均為法國新浪潮電影的代表人物)。布列松從電影博物館出來的時候,曾跟我擦身而過?!?/p>

      原本想要進入電影領(lǐng)域的郭英聲,在朋友的推薦下開始做攝影助理,并開始接觸巴黎的廣告攝影和時尚攝影。而作為他從業(yè)生涯具有里程碑意義的事件,則是他廣泛送出去的作品,得到了ZOOM雜志的回應(yīng)。

      1981年4月,巴黎的雜志ZOOM花了7個版面來刊登郭英聲的攝影作品。這是一本極具影響力的先鋒視覺雜志,英國當前最具代表性之一的當代藝術(shù)家David Hockney,曾在1991年被ZOOM報道過,他至今還把這一經(jīng)歷放在自己的履歷表里。郭英聲回憶:“ZOOM雜志是我人生的一道閘門,真的就像藏有寶藏的門被我敲開了一樣。從那之后,所有的事情就都來了”。

      隨即,郭英聲便連續(xù)接到十幾二十個邀約。在此之后,他開始有了經(jīng)紀人,當起了有價碼的獨立攝影師,一天片酬約有三千美金,一個月工作五六天,就可以活得很好。他常接到去倫敦、紐約、東京等地拍攝的邀約,“那個時候,在東京認識了當時日本活動力很強的一些攝影家,以及前輩攝影家,包括筱山紀信?!焙髞?,他再次被ZOOM雜志報道時,作品被放在了封面。

      繁華下的孤獨基調(diào)

      如果說郭英聲的作品是一種無為的表達,或許,還有一個小細節(jié)可以印證?!?003年,我在臺北美術(shù)館做了一個展覽。那時,我的前妻在修房子時找到我1980年代拍的一批黑白底片,就從巴黎寄來給我。”

      如果那些照片沒有失而復(fù)得,就不會有郭英聲2003年的展覽《母親,與我記憶中的風景》。郭英聲在拍彩色照片時,同時也拍了一些黑白照片,那些照片,同樣只是情緒的牽扯,連郭英聲自己看到那些照片都說:“那些照片,有點把過去的感情和愛情都找回來的感覺,有種好像已經(jīng)遺失在曾經(jīng)某處的味道”。

      2003年的展覽,是郭英聲向母親表達感情的一個展覽,“在記憶的風景中,我走過了也許母親五十年前曾走過的風景”。

      這個展覽,把他的母親看哭了??赐暾褂[后,對他說:“英聲啊,我不知道你是這么孤獨的小孩。”

      郭英聲從5個半月到7歲期間,都住在日本東京,他的確有一個孤單的童年。那期間,他的母親,也就是日后成為臺灣著名聲樂家的申學庸,正在歐洲學習聲樂及表演,父親因為工作常年在美國、韓國、臺灣之間飛來飛去,郭英聲的童年由幾個保姆輪番帶大。母親從歐洲寄來的明信片,成了他的情感寄托,“我想那很可能是我生命中第一個影像記憶?!?/p>

      或許,兒時與母親的遠離,與父親的疏離,構(gòu)成了他這輩子被焦慮和憂郁縈繞的原因,讓他在后來的藝術(shù)創(chuàng)作中,主要朝向自己的內(nèi)心。

      另外,青少年時期在臺灣經(jīng)歷的令人不自在的威權(quán)統(tǒng)治,或許也成了他焦慮的部分來源。不僅僅表現(xiàn)在他不合時宜的一頭長發(fā),還因為他是一個搖滾少年。

      初中時起,郭英聲開始跟朋友組建搖滾樂團,在當時的臺灣,那叫“熱門音樂”。19歲的郭英聲用玩樂團賺來的錢,買了人生的第一臺尼康相機。他的第一個攝影對象,是剛從法國回臺的鋼琴家楊小佩,有本叫《婦女》的雜志要介紹楊小佩,就用了他的照片。他就這樣一腳步入了攝影的世界。

      他先后組過兩個搖滾樂團,名字分別叫“Dreaming Boy”(做夢的男孩)、“Traveller”(旅行者),這跟郭英聲以后的人生,似乎有著天然的契合。從巴黎回到臺北后,有人曾問過他后悔過什么,他回答:“大概是我曾坐在咖啡廳門口見到鮑勃·迪倫走過去時,沒有站起來請他簽名。因為,他后面還有兩個彪形大漢保鏢,我怕被像拎小雞一樣被拎走?!彪S即,他便哈哈大笑起來。

      郭英聲在很年輕的時候,就到過幾十個國家,他愛旅行,不愿意被約束,也享受旅行中帶來的異地思考。他一直是一個Dreaming Boy(做夢的男孩),他鐘愛泰迪熊,會拎著它一起旅行,帶它坐飛機,跟它說話。他內(nèi)心深處或許藏著對美好的憧憬,但也如蔣勛所說:“他一直努力地想要保有那一個孤獨的、小小的角落?!?/p>

      一直到現(xiàn)在,他辦公室的沙發(fā)上,都擺著泰迪熊,“我其實沒有放太多的情緒在它身上,只是單純地喜歡,喜歡它軟軟的觸感,可以折來折去。有次在歐洲坐飛機,醒來時,發(fā)現(xiàn)小熊身上也蓋了一個毯子,那是歐洲空中小姐的幽默。”

      辦公室的角落里,擺了一把吉他,郭英聲偶爾會彈彈。我請他彈兩下,他彈了小半首英文歌后,彈起樸樹的《那些花兒》,跟著小聲哼唱起來,但沒彈兩下,就把吉他放下了。“如果沒人的時候,我大概可以把一首歌彈完,我覺得很多事情都是做給我自己的?!?/p>

      這大概就是郭英聲,一個關(guān)照自己內(nèi)心的郭英聲。也因為此,我們可以從他的作品中感受到誠懇的情緒。

      一路走來的愛情和婚姻,一定滋養(yǎng)或焦灼過他的內(nèi)心?;蛟S,他太善于發(fā)現(xiàn)每個人的美好,也懂得和接納不同的美好?;蛟S,感情令他滿足和欣喜,也是他的磨難。他把自由和感情擺在人生最重要的位置上,這讓他更富感性,也讓他跳脫或區(qū)別于在世俗生活里主動或被動平庸化的人們。

      焦慮癥困擾下的郭英聲,人生的每個階段都用影像在宣泄自己的情緒?!拔覜]有那種強說愁的味道,我就是在某個階段、某個時間點,去做我該做的事情。”

      距離感對郭英聲是重要的。自己的展覽,他布展完就會走掉,也不參加開幕式。近年來,F(xiàn)acebook倒成了他可以跟人舒服交流的重要渠道,他可以按照自己的方式進行表達,但又不用面對面跟人交流。藝術(shù)家大多都在不斷地消耗自己,他不想把自己搞得太清楚,也不想在眾人面前太過于直白。所以,他的作品,都跟謎一樣,看起來似曾相識,但又若即若離。

      從開始到現(xiàn)在,人生倒著來

      郭英聲跟攝影最初的緣分,大概是他七八歲時跟母親的一張合影,那是郎靜山所拍。1981年,郎靜山受法國文化部邀請去巴黎做展覽,他在巴黎期間都是郭英聲來陪同和照顧,郭英聲給牙痛的郎靜山煮稀飯,煮面。

      林懷民是郭英聲最初進入攝影領(lǐng)域的一個重要節(jié)點。1973年,林懷民在臺灣創(chuàng)辦云門舞集,開始兩年舞蹈團的合作攝影師都是郭英聲,“當時很多技術(shù)上的困難不懂,照片都是自己在家里,把浴室變成暗房,一張張洗出來的”。云門舞集的第一張海報《寒食》是郭英聲拍的,他記得那時跟林懷民一起在西門町的一家咖啡廳貼海報時,被店家趕出來?!霸谖耶敃r很親密的朋友里面,林懷民是少數(shù)受到國際訓練和有著國際視野的人。我也受過他的一些影響,包括1930年代大陸的一些文學作品,矛盾、冰心、沈從文等人的書,都是當時林懷民帶回來后,偷偷給我看的?!?/p>

      郭英聲的人生有點倒著來的感覺,用他自己的總結(jié),就是:“我的人生只有一句話:想不到,完全非我所想象?!?/p>

      “像張照堂他們,大概都大我七八歲,我準備去工作的時候,他們都準備退休了。我現(xiàn)在才開始做我人生的第一份工作。”2008年,郭英聲接受了臺灣服裝品牌JAMEI CHEN的邀請,做品牌的藝術(shù)總監(jiān),流暢地玩起了跨界。其實,文字也是郭英聲一貫的表達方式,截至目前,他已經(jīng)給臺灣版的VOGUE雜志寫了近20年的專欄。

      坐在辦公室里的郭英聲,停止了前半生的漂泊,正在經(jīng)歷著他人生中在外人看來最為正常的幸福生活,在家庭和工作中落定生根。當我再一次翻開他的新書《寂境》時,腦中飄出他的一句話:“我的創(chuàng)作是沒有目的的無意識,觸動快門的是救贖,不然,我就不行了,可能就把車開到250邁去了。”我開始想象在夜里飆快車的郭英聲,和那些似乎無解的情緒。

      訪談中,他從電腦里找出了一首老歌Into white來詮釋他的作品。我看到電腦熒幕里,在公路電影般的音樂錄影中,吉他聲伴著Cat Steven滄桑的男聲飄出來,隨著車窗外的景色變幻,向遠處延伸,云淡風輕。

      郭英聲的這一路,或急或緩,都成一道風景。在看他的攝影作品之前,最好先看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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