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體育之名緬懷曼德拉
——曼德拉體育思想與實踐之研究

喬云峰

“體育具有改變世界的力量。[1]”曼德拉的經(jīng)典語句猶在耳邊。體育，是化解種族矛盾、取得成功的手段。正如曼德拉所說：南非用體育的力量締造和平的世界，實現(xiàn)了“種族大和諧”[2]。充滿傳奇色彩的曼德拉，他對體育的貢獻眾所皆知，在此，謹以體育之名緬懷曼德拉。納爾遜·曼德拉(Nelson Mandela)，1918年7月 18 日出生在南非特蘭斯凱姆維佐，世襲領袖家里，被指定酋長繼承人。曼德拉卻違背父輩之命，毅然走上了打破種族歧視、追求民族解放的道路。體育在曼德拉政治生涯中，對于南非種族歧視逐步化解起了積極地推動作用。體育的功能也被曼德拉發(fā)揮到了極致。體育對新南非國家崛起起到了推動和深遠的國際影響的作用。

1 種族隔離制度與黑人體育權利的剝奪是曼德拉體育思想產(chǎn)生的源頭

南非種族隔離制度(apartheid,荷蘭文，分隔之意)，是在1948年被當時執(zhí)政黨“國民黨”以法律方式執(zhí)行，直到1994年南非共和國因為長期的被國際輿論批判與體育、經(jīng)濟等抵制、制裁而廢止。1994年4月27日，南非《臨時憲法草案》生效，結束了長達300多年的種族隔離制度。

種族隔離制度有關法律是從1911年“礦業(yè)及工人法” 作為開端，“原住民土地法”“人口登記法”和“集團地區(qū)法”并稱種族隔離政策的三大基石[3](見表1)。可以看出，多樣的人種、多達十一種的官方語言、不同的宗教信仰成就了南非一個多文化的國家，更是一個矛盾眾多、文化差異過大的國家(見表2)。由于其存在著嚴重的種族隔離制度，與“人人享有從事體育運動，不受任何歧視，相互理解、友誼、團結和公平競爭的奧林匹克精神[4]”相違背 。由于南非實施種族隔離政策，南非奧委會在1970 年被開除出國際奧委會，被排除在奧運之外達32年之久，直到1992年才重返奧運大家庭。在國際奧委會和聯(lián)合國的壓力下，體育界在全世界對南非進行了抵制。面對壓力，當時的南非政府也曾做出一些調整，但并沒有動搖南非種族隔離政策。而這些在曼德拉就任新南非總統(tǒng)之后，發(fā)生了根本性的變化。曼德拉于1994年5月10日總統(tǒng)就職演講道：“我們承諾：我們將建立一個讓所有南非人，無論是黑人還是白人，都能夠昂首挺胸的社會，一個沒有任何恐懼的社會。他們將會有著不可被剝奪的尊嚴。一個與世界各國都保持和平的彩虹國家[5]”。曼德拉曾說：“體育具有改變世界的力量，體育的力量無可比擬，它能團結人民，激勵人民。體育的力量勝過所有政府。[6]”這是曼德拉體育思想的重要體現(xiàn)。他把體育的功能上升到了治國的高度，其體育思想內涵突出表現(xiàn)了“民主、正義、和平、無種族歧視和性別歧視以及繁榮、健康、人人平等[7]”的尚法、尚民主、尚平等、尚自由、尚和解、尚尊重、尚發(fā)展的特征。

表1 與種族隔離有關的主要法律

表2 接受差別待遇的人口、語言等統(tǒng)計

2 曼德拉體育思想之實踐

2.1 借橄欖球運動作為和解工具，摒棄前嫌，化解種族矛盾

“當我走出羅本島，邁向通往自由的大門時，我已經(jīng)很清楚，自己若不能把痛苦與怨恨拋在身后，那么其實我仍在牢獄中。[8]” 曼德拉表示，絕不向曾經(jīng)逼迫他、殘害他的人和事進行報復。他以身作則，呼吁各界克制復仇的欲望，“把長矛扔進大?！?，為化解種族矛盾身先士卒。1990年曼德拉從羅本島出獄后，一方面在為擺脫種族歧視作斗爭，一方面又要求黑人放棄復仇。1995年6月南非舉辦了第三屆世界杯橄欖球賽，而南非國家橄欖球代表隊“跳羚隊”幾乎都是白人。曼德拉覺得 “他們是我們自己人，我們要敞開胸懷接受他們[9]”。他還曾說“壓迫者同被壓迫者一樣需要獲得解放。[10]”曼德拉要求做到：過去占統(tǒng)治地位的壓迫者也要加入新南非的成員，既往不咎。橄欖球是白人統(tǒng)治時的“精英運動”，黑人、有色人種是被禁止參加的。但他摒棄前嫌，在決賽時曼德拉穿上“跳羚隊”的球衣入場，看臺上還有很多的黑人和他一樣穿著“跳羚隊”的球衣支持自己國家的橄欖球隊，全場唱起黑人國歌《上帝祝福阿非利加》，頑強的“跳羚隊”最終獲得了這屆比賽的冠軍，曼德拉親自為南非橄欖球隊頒發(fā)冠軍獎杯,通過支持“跳羚隊”贏得了白人的心。2007年第六屆橄欖球世界杯南非第二次奪得冠軍時，其中已有黑人主力球員，真正完成了橄欖球界的種族融合。后來南非體育運動委員會規(guī)定，參加橄欖球聯(lián)賽的運動隊，至少有兩名有色人種在場比賽。這種規(guī)定，在其他體育競賽中普遍存在，保證了有色人種參加體育運動應該享有的基本權利。

2.2 健全體育立法，推動體育事業(yè)發(fā)展

一個成熟的政治家深知依法治國的重要性。曼德拉認為在體育領域推動立法才能真正保障全體公民的合法權益。1996年曼德拉政府通過了新憲法，為體育立法提供了基礎。其中的權利法案特別提到使運動員獲得廣泛平等地參與體育的權利。新南非逐步形成了相對齊全的體育法律體系。體育領域內的相關問題進行了全面、系統(tǒng)地規(guī)范要求，體現(xiàn)了曼德拉尚法、尚發(fā)展的體育思想內涵。

新南非成立后的憲法、體育法統(tǒng)計：《臨時憲法草案》，1993年11月18日通過，1994年4月27日實施，這是南非歷史上第一部體現(xiàn)種族平等的憲法；《新憲法草案》，1996年12月10日通過，1997年開始分階段實施，為體育立法提供了憲法基礎,特別是其中的權利，法案使運動員獲得了廣泛平等地參與體育的權利；《南非體育與娛樂法令》(NSR)，1998年通過并實施，它是南非的體育基本法，道德法典、公平法令和體育國際關系法令；《南非體育委員會法令》(SASC)，1998年通過，南非體育委員會是體育與娛樂部的咨詢機構, 同時也擁有較大的權力，2005年該法令被取消；此外，南非還先后頒布出臺了《體育領域反興奮劑機構法令》(1997年)、《彩票法令》、《非盈利組織法令》、《體育與娛樂活動安全法令》(2005年)、《拳擊法令》、《2010年國際足球世界杯南非特別措施法令》(2006年)等一系列法律法規(guī)，為南非體育事業(yè)健康發(fā)展提供了法律保障。

2.3 國家崛起之體育戰(zhàn)略——成功申辦第十九屆足球世界杯

曼德拉1994年獲得全民大選總統(tǒng)，在16年后的2010年成功地舉辦了第十九屆世界杯足球賽，不得不讓人驚嘆曼德拉的魅力。

南非世界杯的成功申辦與曼德拉的不懈努力緊緊連在一起。新南非成立不到半年，在曼德拉的積極支持下，1994年9月成立申辦世界杯組委會，但在2000年7月6日以一票之差輸給德國。2004 年 5 月 15 日，在瑞士蘇黎世投票現(xiàn)場，曼德拉出席了第二次申辦世界杯會議。當天，南非獲得了2010年世界杯的承辦權,曼德拉“喜極而泣[11]”?！芭c其說國際足聯(lián)把票投給了南非，莫不如說是把票投給了曼德拉”[12]。年過八旬的曼德拉在申辦期間，不斷去國際足聯(lián)執(zhí)委的國家拜訪、拉票，為了心中的夢想，為了國家崛起，為了新南非的發(fā)展契機，不辭勞累。曼德拉曾說，“讓白人和黑人成為兄弟，南非才能繁榮發(fā)展。[13]”通過舉辦世界杯使新南非國家崛起、擴大其國際影響力才是曼德拉的目標。首先，世界杯是推動南非經(jīng)濟增長的直接動力(見表3)。正如財政部部長巴拉維·喬丹在新聞發(fā)布會上所言：世界杯不會為南非政府留下債務包袱[14]；其次，國內各種社會問題在世界杯的推動下得到了積極地解決。正如曼德拉認為，“南非國內各種問題之解決，需要世界杯來消解，這是最好的出口[15]”；第三，提升了國際地位和影響力。從表3可以看出，世界各國目光齊聚南非世界杯，南非的人文歷史，民俗風情，政治民生，得到很好的宣傳與認可。在南非世界杯成功舉辦后，多個方面的成就為國家的崛起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表3 數(shù)字解讀2010年世界杯給南非帶來的驚喜

2.4 熱心體育公益活動，多方籌集慈善基金，關注、扶持弱勢群體

為表彰曼德拉為和平與自由做出的卓越貢獻，2009年11月，第六十四屆聯(lián)合國大會通過決議，從 2010 年，將每年納爾遜·曼德拉的生日 7 月 18 日定為“曼德拉國際日”。慈善公益是曼德拉留給世人的財富。1999年6月卸任南非總統(tǒng)職務后，曼德拉積極投身在更廣泛的人道主義事業(yè)中，成立的慈善機構有：曼德拉兒童基金會、曼德拉基金會、曼德拉“46664”艾滋病慈善機構、曼德拉羅德茲基金會等，為社會弱勢群體舉辦各種公益活動籌資。得益于曼德拉精神對體育界的巨大感染力，體育公益活動成為曼德拉慈善活動的重要組成。如：F1慈善大獎賽、曼德拉高爾夫邀請賽、曼德拉足球慈善賽等。體育界明星基于對曼德拉的崇敬紛紛加入，為體育公益活動注入活力與激情，如：車王舒馬赫、足球巨星羅納爾多、菲戈、貝克漢姆、球王貝利等等，折射了曼德拉的體育思想影響力和人文關愛。索萊拉·曼巨是約翰內斯堡大學教授，他這樣說：曼德拉的成就確立在種族和解的國家信仰基礎上。而體育，正是他取得成功的手段。[16]

3 結語

能夠同時贏得東西方世界、不同族裔、膚色、信仰的各國民眾普遍尊崇、敬仰的政治人物曼德拉，不僅僅因為他是南非的第一位黑人總統(tǒng)，更在于他為自己的政治信念付出了艱苦卓絕的努力和代價。在于這位飽經(jīng)風霜的老人身上閃爍著罕見的人性的光輝。曼德拉根植于內心的體育思想，對發(fā)展中國家具有示范、啟發(fā)和引導性意義。

[1] 納爾遜5曼德拉.漫漫自由路[M].濟南：山東大學出版社, 2005.

[2] 曼德拉:體育改變世界[EB/OL].http://news.sina. com.cn/w/2013- 12- 12/143428966963.shtml.

[3] 南非種族隔離制度的“來龍去脈”[EB/OL].http://news.qq.com/a/20131210/013061.htm.

[4] 《奧林匹克憲章》(olympic charter)第二條.

[5] 韓明輝.曼德拉傳:光輝歲月[M]. 北京:清華大學出版社,2014.

[6] 曼德拉曾被囚禁在羅本島 沒有他就沒南非世界杯[EB/OL].http://2010.sohu. com/20100705/n273281484.shtml.

[7] 曼德拉：體育改變世界[EB/OL].http://xmzk.xinminweekly.com.cn/News/Content/3093.

[8] 世界杯給南非帶來6大影響 經(jīng)濟收入380億蘭特[EB/OL].http://news.xinhuanet.com/sports/2010- 07/07/c_12306285.htm.

[9] 齊魯晚報:曼德拉的世界杯h(huán)ttp://www.jxnews.com.cn/jxcomment/system/2010/06/12/011405232.shtml.

[10] 曼德拉：體育之上的家國夢[EB/OL].http://news.163.com/13/0624/19/925I56NE00014JB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