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洪全
摘要:思想政治教育的潛能觀指人是有潛能的,受教育者是有潛能的,教育者也是有潛能的,整個思想政治教育過程便在于人的潛能的挖掘、激發(fā)和釋放。思想政治教育必須注重人的潛能(可分為個體潛能、集體潛能和社會潛能等各個不同的層面),這不僅因為它本身的存在就起源于這種潛能,它時時刻刻都現實地關聯(lián)和面對著這種潛能,還因為這種潛能的發(fā)掘和現實化程度直接標志著它是否產生了實效性,以及它產生出來的實效性的大小。思想政治教育奠基于潛能,由潛能組建,由潛能推動,由潛能實現。潛能具有普遍性和無限性。人和社會的發(fā)展的過程,便是其現實的潛能不斷釋放出來的過程,不斷自我突破和自我創(chuàng)造的過程。潛能和生產生活實踐聯(lián)系在一起。只有通過現實的生產生活實踐,才能了解和發(fā)展人的潛能;只有通過潛能的釋放和創(chuàng)造,才能推動和推進各領域的生產生活實踐。
關鍵詞:潛能;思想政治教育;實效性
中圖分類號: G41文獻標志碼: A 文章編號:16720539(2015)01002105
“能”即能量、能力(在物理學中,它表示一個物體可以對外做功),“潛能”即潛在的能量、能力。人是有潛能的,學生是有潛能的。在思想政治教育的研究與實踐過程中,雖說或自覺或不自覺地注意到或應用著這個道理,但在對之的明確的理論認識上還存在著一定的模糊之處,從而導致實踐上的不穩(wěn)定和不一貫,常常不自覺地又回到一些傳統(tǒng)的觀念和老路上去。這具體表現在:學界對“雙主體性”、“主體間性”、“學生的主體性”、“教師的主導性與學生的主動性”等的研究是對傳統(tǒng)的“教師是單一主體、學生是單一客體”、“教師是權威,學生只能被動服從”、“我打你通、你說你聽”等傳統(tǒng)的思想政治教育模式的突破,但一遇到現實的教育情境或教育問題,往往會忘記學生的主體性,回到舊的教育模式中去?!爸敝两裉?,我們看到的仍然還有那么多老師口中念念有詞‘學生主體,可教學中學生依然被當作他們的‘活道具?!盵1]這說明,教育者依然處在傳統(tǒng)觀念的強大包圍之中,一旦放松警惕,舊的觀念馬上便乘虛而入,控制教育者的頭腦,控制思想政治教育過程,使教師與學生深陷其中而無力自拔。這在客觀上也使得教育者對現實思想政治教育過程的把握難以做到真正的“雙主體性”或“主體間性”,難以產生真正的實效。這的確很難,因為新的觀念并不是要與舊的觀念相脫離,而是要在吸收舊的觀念的合理成分的基礎上使我們的觀念更加符合教育實際。拿黑格爾的話來說,便是要實現“揚棄”,而不是“割裂”。而從更深層次追究,之所以會出現這種現象或問題,是因為我們在一些更基本的觀念上尚未達到真正的理解或自覺,其中之一便是思想政治教育的潛能觀。
一、思想政治教育潛能觀的內涵界定
思想政治教育的潛能觀是思想政治教育的理論研究和教育實踐中的一個觀念,在它看來,人是有潛能的,受教育者是有潛能的,教育者也是有潛能的,整個思想政治教育過程便在于人的潛能的挖掘、激發(fā)和釋放。人之所以能走向健康,是因為他內在地有健康因子;人之所以能接受新的思想觀念,是因為他內在地有接受新的思想觀念的能力。如果他內在地沒有這種能力,那么無論怎么教育,都是無用的。你再怎么啟發(fā)一塊木頭,它也不會長出眼睛;你再怎么精心培育一顆蘋果種子,它也不會長出嘴巴張口說話。思想政治教育奠基于潛能,由潛能組建,由潛能推動,由潛能實現。沒有人的潛能,便沒有思想政治教育;沒有人的潛能的參與,便沒有思想政治教育過程;沒有人的潛能的發(fā)掘和釋放,便沒有思想政治教育的實效性。一言以蔽之,思想政治教育便是人意識到自己的潛能并發(fā)揮出這種潛能的過程。人的潛能的無限性,決定了思想政治教育的無止境性,它伴隨著人的一生?!跋到y(tǒng)自組織理論使人們充分認識到,思想政治教育是一項長期的、艱巨的而有意義的工作。通過思想政治教育可以轉化人,但是,它并不能完全改造一個人。”[2]
必須注意到這里的“人”是普遍的,這里的“潛能”也是普遍的(如推動經濟發(fā)展的潛能、促進政治變革的潛能、推進科技進步和道德文明的潛能等),在各個層面上都適用。從微觀層面講,它指個體潛能,從小到大,包括人一生的精神成長過程(這里我們不談人的身體的發(fā)育,它是由另一種潛能推動的,類似于蘋果樹種子中所包含的潛能)。當然,這里的個體不僅指受教育者,也指教育者,事實上,它包括每一個個體的人。我們經常忽視的是受教育者的潛能,其實,我們也經常忽視教育者的潛能。這兩個方面其實是相互關聯(lián)的。教育者自身的潛能沒有得到充分的開發(fā),他便會忽視受教育者的潛能;受教育者的潛能沒有得到足夠的重視,教育者也將忽視自己的潛能。從中觀層面講,它指集體潛能,包括各類企業(yè)、學校、村鎮(zhèn)、部隊、政府機關、社會團體等。跟個體一樣,每個集體的發(fā)展也是不斷將其內蘊的潛能發(fā)揮出來的過程,這種潛能被發(fā)掘和釋放到什么程度,該集體就發(fā)展到什么程度。從宏觀層面講,它指各大民族、社會、國家、國家集團等的潛能。它們是擴大化了的集體,跟個體和集體一樣,其自身既有著無限發(fā)展的潛能,也有著這種潛能被其自身的歷史發(fā)展所造成的社會結構形成現實遮蔽和壓抑的“潛抑”,在這歷史上是屢屢發(fā)生的。呂杰:“縱觀世界各國的現代化發(fā)展過程,始終伴隨著對人的解放和對人的壓抑這一雙重屬性。”[3]馬克思和恩格斯從唯物史觀出發(fā),對這一矛盾著的社會運行過程進行了深入細致的剖析,揭示出社會是如何走向自我壓抑、自我封閉,又是如何在歷史發(fā)展過程中不斷突破這種自我壓抑和自我封閉而取得自我前進、自我發(fā)展的。
人的潛能除了具有普遍性,還具有無限性。人的潛力都是無窮盡的。正如馬斯洛所說:“我們越來越清楚地看到,人的身上有無限的潛在能力,如果適當地運用它們,人的生活就會變得像幻想中的天堂一樣美好。從有潛能的意義上,人是宇宙中最令人驚異的現象,是最具有創(chuàng)造性、最精巧的生物。多少年以來,哲學家們一直在尋求真、善、美,論述它們的力量?,F在我們知道,尋求它們的最佳地方就在人們自己身上?!盵4]145人的潛能是無限的,沒有什么能夠給它以外在的限制,除了它自己給自己的限制。endprint
二、思想政治教育潛能觀的理論依據
那么,人為什么會有潛能呢?人的潛能從哪里來?這涉及到潛能觀的理論依據問題。這是一個深奧而復雜的哲學問題,也是一個現實而重要的教育問題。深入探討這一問題不是我們在這里的主要任務,但可以大致勾畫一下這一問題的解決思路或輪廓。首先是方法。要解決這一問題,首要的不是思辨,不是去進行理智的分析,而是去進行現實的考察,去了解宇宙的實際的運行。囿于理智分析,我們將永遠想不通這個問題;只有離開理智分析,直接從“現實生活”、從“描述人們實踐活動和實際發(fā)展過程”開始,才有可能理解這個問題,才能產生出解決這個問題的希望?!兜乱庵疽庾R形態(tài)》說得好:“在思辨終止的地方,在現實生活面前,正是描述人們實踐活動和實際發(fā)展過程的真正的實證科學開始的地方。關于意識的空話將終止,它們一定會被真正的知識所代替?!盵5]曹清燕、張耀燦:“人的存在是生成性的,因而成為一種‘實實在在的、‘活生生的、歷史的、‘現實性的存在。”[6]理解了這一點,接下來要做的一個工作便是對人的潛能進行生理學和心理學的考察。人作為生命個體,他的潛能無疑只能從生命本體中產生出來,這一產生在我國古代被稱為“道”,在古希臘哲學里被稱為“邏各斯”,在阿那克薩戈拉那里被稱為“努斯”,在柏格森那里被稱為“生命沖動”,在弗洛伊德那里被稱為“力比多”(即人的心理能量,它分為“愛欲”與“死欲”兩種)。古代哲學和近現代哲學,特別是現代哲學中的生命哲學和弗洛伊德主義能為我們理解人的潛能提供相當多的啟示,而弗洛伊德主義對心理結構的分析還為人的潛能為何會受到“自我壓抑”(即潛抑)提供直接的啟示。
除此而外,還有一個必須要做的重要工作是對人的潛能進行社會的歷史的考察。因為每一時代的人總是已經被社會化了,越向后面,這種社會化的成果在人的身體(包括作為其外在延伸的“無機的身體”)和心靈(人的現實的“心靈”本身就是社會化成果的體現)上就堆積得越多,任何教育學研究和思想政治教育學研究都必須考慮到這一點才能做到更加完全、更加充分、更加科學、更加符合實際。關于這種堆積,柏格森說得好:“無論原始人和文明人有何根本性的差別,這差別也幾乎全是因為兒童在其意識最初覺醒后所積累的東西;人類在數千年的文明中所獲得的一切都在這里,都在人的手邊,存儲在被賦予他的知識之中,在傳統(tǒng)、制度、習俗中,在他學會運用的語言的句法和詞匯中,甚至在他周圍的人們的姿態(tài)表情中。今天覆蓋在原初本性巖床之上的,就是這層厚重的腐殖土壤。這層土壤的確可以代表由無限多樣原因所緩慢積聚起來的結果;然而,它仍不得不隨它下面的巖層的一般構造而變動?!盵7]這里柏格森已經談到“潛能”與“社會化成果”的關系問題。對于這一問題,筆者同意柏格森的看法,不過可做點補充,即所有社會化的“腐殖土壤”并非某種外來的附加其上的東西,它們就是“原初本性巖床”的生成物,或者說,它們就代表著“原初本性巖床”,甚至可以說,它們就是“原初本性巖床”本身。但從另外一個角度說,這些“腐殖土壤”的確可能脫離“原初本性巖床”,成為真正的“腐殖土壤”,形成對“原初本性巖床”的遮蔽。這兩個過程往往同時發(fā)生,邊形成,邊遮蔽,邊遮蔽,邊形成。不過再怎么遮蔽,這層“厚重的腐殖土壤”依然是從“原初本性巖床”上產生出來的,依然有著“原初本性巖床”的一切特征和標志,只要我們去追溯它的產生過程。
其實換用另一個比喻我們會看得更清楚,“潛能”就好比巖漿,“社會化成果”就好比巖漿冷卻下來后形成的依次層疊起來的巖石(由此我們才可以對巖石進行考古學考察),不管后來形成的巖石有多么堅硬,只要我們重新賦予其能量和活力(古老地層的巖石需要更大的能量),我們就會看到它將重新融入巖漿,從而顯現出其巖漿本性。
以上社會的歷史的考察給予我們的啟示是,既要注重人的原始潛能本身(它雖然看不見,但現實存在,它是實際的能量),又要注重由這種潛能本身經過不斷的創(chuàng)造而在歷史上形成的依次堆疊起來的社會化成果。兩者不可偏廢,因為它們本來就是一體兩面并且是相互作用的東西。不注重研究人的原始的潛能本身,只在現有的社會化成果的范圍或視域內活動,便取消或忽視了整個社會化成果產生的歷史過程,便無法理解這些社會化成果自身,便不能產生出新的創(chuàng)造和新的社會化成果,便會窒息社會的發(fā)展和人的發(fā)展,便無法在思想政治教育中產生實效、產生創(chuàng)新;相反,不注重研究各種社會化成果,不注重潛能在各領域內的現實表現方式和展開形態(tài),光是空洞地談潛能,也扼殺了潛能本身,同樣無法在思想政治教育中產生實效、產生創(chuàng)新,因為它沒有立足點,它的腳踩在虛空中,根本無法起跳。只有歷史性的社會化成果才能為我們提供起跳的基石,只有踩在它上面,我們的腳才感到堅實有力。與此同時,歷史性的社會化成果還為我們提供著一種強大的社會心理勢能,它流入并豐富著個體的思想觀念,在很大程度上決定著個體潛能的現實表現形態(tài)及其發(fā)展方向,從而決定著思想政治教育的現實內容及其現實走向。
三、思想政治教育潛能觀下的教育實效性
在探討了思想政治教育潛能觀的主要內涵及其理論依據后,下面我們探討其實踐應用,探討思想政治教育的實效性。亞里士多德曾經將運動定義為“潛在的現實化”,思想政治教育作為一種精神的運動,同樣可以認為是精神潛能的現實化。這種精神潛能可以比喻為精神中的一顆“種子”,或者說,它就是古希臘哲學家阿那克薩戈拉所說的具有獨立性、能動性的本原——“努斯”。思想政治教育可以認為就是這顆種子的長大過程,就是努斯的活動本身。反過來,也可以說是這顆種子的自然而必然的長大過程或努斯的活動本身造成了社會和個人中普遍發(fā)生著的思想政治教育現象。由此,在思想政治教育實踐和實效性研究中,它至少可以給我們以如下啟示:
第一,思想政治教育從根本上講,不是某種外在的、從外部強加于人的“教育”(它當然有可能蛻變成這種教育),而是在每一個人心中自然而必然地發(fā)生著的過程,從小到大,從生到死。只要“我”存在,它就發(fā)生著,并通過這種“發(fā)生”不斷地組建著人自身。“我”是被自己教育出來的。人總是由“我”引導,“我”則由思想政治教育引導,這種引導便構成為“人生”。德國神經精神病學家戈爾茨坦用“自我實現”這一術語來描述每個有機體(包括人類)實現自己潛能的內在需求。戈爾茨坦認為,我們每一個人都具有實現自己特定生物學潛能的天生的沖動[4]98。張耀燦、項久雨等學者也認為,思想政治教育是“人的需要和生命活動的一種特殊表現形式”[8],是“人類本身的一個業(yè)已形成的、特有的生存發(fā)展方式”[9]。也正因為人是被他自己教育出來的,所以思想政治教育“愈來愈成為每一個‘現實的人追求自由而全面發(fā)展必不可少的途徑”[10]。任何外部教育都必須立足于內部教育(其實,二者的區(qū)分也只是在通常意識那里才有意義),如果人沒有內部教育(自我教育)的能力,那么一切外部教育都不能存在。而人的內部教育(自我教育)則根源于精神的內在潛能,潛能變成現實的過程便是一個人內部教育(自我教育)的過程。外部教育的意義只在于促進(當然也可能事與愿違,反而造成阻礙)這一過程。endprint
第二,所謂教育者,不過意味著其潛能比受教育者發(fā)揮得更加充分;所謂受教育者,不過意味著其潛能相對于教育者還沒有得到充分的發(fā)揮。由此可見,教育者與受教育者之間的區(qū)分是相對的。沒有絕對的教育者,也沒有絕對的受教育者。教育者不過是受教育者的展開形態(tài),受教育者不過是教育者的原初形態(tài)。每個受教育者都有可能變成教育者,只要他將自己的潛能充分發(fā)揮出來;每個教育者都有可能變成受教育者,只要他陷于自我壓抑和自我封閉。地位的輪換是歷史的常態(tài)。由此,“教育者自己必須先受教育”這一句人們常常說起的話便不僅僅是一種業(yè)務能力的提升問題,而是教育者之所以是教育者最基本、最本質的規(guī)定性。不接受自我教育的人不可能成為教育者(當然,我們這里指的是實際意義上的教育者,而不是一個空洞的職位或頭銜)。
第三,所謂教育,便是教育者用自己發(fā)揮得更充分的潛能去誘導、去激發(fā)、去帶動受教育者潛能的發(fā)揮,用自己的展開狀態(tài)去造就和形成別人的展開狀態(tài)的過程。如果教育者沒能做到這一點,沒能促進受教育者潛能的發(fā)揮,沒有形成受教育者的展開狀態(tài),沒能促使人的精神種子長大,沒能讓努斯充分活動起來,那么這種思想政治教育便沒有實效性;教育者將受教育者的潛能發(fā)揮到什么程度,展開到什么程度,使人的精神種子長大到什么程度,使努斯活動到什么程度,思想政治教育的實效性便達到什么程度。教育的根本職責便在于挖掘、激發(fā)和釋放受教育者的潛能到最大限度。張子說得好:“教人至難,必盡人之材,乃不誤人?!保ā稄堊尤珪ふZ錄抄》)“教育要做什么?通過多元質量觀、個性化培養(yǎng),把人的內在的創(chuàng)造性激發(fā)出來!”[11]“教育的目的在于全面和諧地發(fā)展人的一切天賦力量和才能?!盵12]張雅琴也說:“思想政治教育的理想在于啟發(fā)人的自我覺醒,獲取全面地占有自身本質的力量?!盵13]
第四,就黨和國家的思想政治教育,即宏觀層面上的思想政治教育而言,同樣也存在著這個問題。一個國家的整體精神潛能的現實形態(tài)濃縮在其國家精神或主流意識形態(tài)之中。如同一切產生出來的觀念一樣,它也有可能對它賴以產生出來的鮮活的充滿內在創(chuàng)造潛能的社會基礎產生現實的遮蔽和壓抑。由此,便產生出一個主流意識形態(tài)的更新或調整問題。如果這個主流意識形態(tài)不能適應社會潛能的充分發(fā)揮,它便會在歷史的發(fā)展過程中遭到無情的批判和否定;如果這個主流意識形態(tài)能夠促進社會潛能的充分發(fā)揮,它便會在歷史的發(fā)展過程中繼續(xù)保持它的主導地位。中國化的馬克思主義作為我國的主流意識形態(tài),同樣存在著一個充分挖掘、激發(fā)和釋放社會潛能的問題。與私有制國家意識形態(tài)不同,公有制國家意識形態(tài)能主動地、自覺地意識到這一點,或者說,它本身就要求這樣做。但由于我國的公有制是建立在不發(fā)達的社會生產基礎之上的,因此必然帶有更多的特殊性,它并不總是能主動地、自覺地意識到這一點。由此,對于我國來說,解決這一問題便顯得更加迫切而重要。這個問題解決得好,中國化的馬克思主義就能在促進社會潛能發(fā)揮的過程中順利發(fā)展;解決得不好,就會阻礙社會潛能的發(fā)揮從而也使自身陷于停滯,阻礙自身的發(fā)展。社會的發(fā)展便是將其內蘊著的各方面潛能(自然的、社會的、精神的)不斷釋放出來的過程。
第五,無論是個人、集體還是社會,其潛能的存在、發(fā)揮與實現都與其社會歷史性的實踐息息相關?!叭祟惖谋举|力量在實踐中生成、展開和發(fā)展?!盵14]如前所述,積存于每一代人身上的社會化成果本身就是過去時代人們潛能的實現狀態(tài),每一代的個體或集體(社會是擴大化了的集體)都從中取得進一步前進的基礎和能量;而進一步的前進就意味著潛能在新的一代人身上的發(fā)揮,這種發(fā)揮形成新的社會實踐和新的社會化成果,從而又形成新的前進的基礎和能量;任何潛能的發(fā)揮總是已經處在前人的社會歷史性的實踐之中了,而它本身又構成了后人的社會歷史性的實踐的基本要素。人的潛能與其社會歷史性的實踐是不能分割的。沒有社會歷史性的實踐,人的潛能便找不到依附處和現實化的形態(tài),便永遠處于潛藏狀態(tài);沒有人的潛能,便形不成社會歷史性的實踐,便產生不出諸多領域的社會化成果。潛能總是處在社會歷史性實踐中的、依靠現實的生產生活實踐來展示的、具有具體歷史形態(tài)和現實內涵的潛能;社會歷史性實踐總是包含著過去時代人們潛能的、由這一代人們潛能驅動的、具有具體展開狀態(tài)和現實表現的社會歷史性實踐。只有通過現實的生產生活實踐,才能了解和發(fā)展人的潛能;只有通過潛能的釋放和創(chuàng)造,才能推動和推進各領域的生產生活實踐。
綜上所述,思想政治教育必須注重人的潛能(可分為個體潛能、集體潛能和社會潛能等各個不同的層面),這不僅因為它本身的存在就起源于這種潛能,它時時刻刻都現實地關聯(lián)和面對著這種潛能,還因為這種潛能的發(fā)掘和現實化程度直接標志著它是否產生了實效性,以及它產生出來的實效性的大小。我們談論思想政治教育的實效性問題,光從手段和方法上去談盡管有益,但是不夠,必須深入到人本身精神存在的根處,去挖掘、激發(fā)和釋放出人的潛能,并通過這種釋放去變革和創(chuàng)造出新的人和新的社會,直至其可能的最大限度。當然,這種挖掘、激發(fā)和釋放不是空洞地進行的,而是結合著現實的人和社會的存在狀況進行的,在任何一個時期都有著具體的、特定的形態(tài)和內涵,它產生出現實的變革和創(chuàng)造;這些現實的變革和創(chuàng)造的成果又帶來新的潛能的挖掘、激發(fā)和釋放,帶來新的潛能的現實形態(tài)。這是一個潛能、現實與人(社會)相互創(chuàng)造、相互推進、相互關聯(lián)的過程,一個活生生的辯證運動的過程。
參考文獻:
[1]李倩,劉萬海.回歸教學原點:意涵及可能[J].當代教育科學,2010,(6).13.
[2]梁繼峰,呂莉媛.自組織理論視野下的思想政治教育系統(tǒng)研究[J].黑龍江高教研究,2009,(7):124.
[3]呂杰.跨世紀新生代的社會心理承受能力及培養(yǎng)機制[J].當代青年研究,1995,(6):11.
[4][美]愛德華·霍夫曼.馬斯洛傳——人的權利的沉思[M].許金聲,譯.北京:華夏出版社,2003:145.
[5]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73.
[6]曹清燕,張耀燦.思想政治教育的人學解讀[J].學校黨建與思想教育:上半月,2007,(11):13.
[7][法]亨利·柏格森.道德與宗教的兩個來源[M].王作虹,成窮,譯.貴陽:貴州人民出版社,2007:51.
[8]張耀燦,等.現代思想政治教育學科論[M].武漢:湖北人民出版社,2003:360.
[9]項久雨.思想政治教育價值與人的價值[J].教學與研究,2002,(12):57.
[10]陸海燕,張偉強.馬克思主義“現實的個人”理論對思想政治教育的啟示[J].學校黨建與思想教育,2009,(34):57.
[11]衣俊卿.大學使命與文化啟蒙[M].哈爾濱:黑龍江大學出版社,2007:319.
[12]賴雪梅,張艷新.現代思想政治教育對人的潛能開發(fā)的必然性探究[J].思想教育研究,2005,(9):6.
[13]張雅琴.現代思想政治教育與個體的認知協(xié)調[J].求索,2006,(7):84.
[14]張海華.科學信仰教育的隱憂與反思[J].科學社會主義,2010,(1):96.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