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堡魔畫

杜新華

2012年12月，烏克蘭能源與工業(yè)部長列夫·雅丹參加了烏克蘭與南非共和國的能源協(xié)議簽字儀式。但簽字儀式過后，南非有關方面卻向烏克蘭政府提交了一份抗議：雅丹部長的簽字，不是他本人的名字……而之后雅丹卻在家中自殺了。

一幅魔畫

為了弄清真相，烏克蘭政府邊宣布雅丹因病去世，邊指派國家警察局警長雷諾負責此案。

雷諾來到雅丹的家里，雅丹夫人說：“他兩周前開始，經(jīng)常夜里起來，他說，他好像看見一個女鬼在屋子里?！崩字Z來到雅丹的書房，看見墻上掛著一幅油畫，畫面上一個美麗的女郎，在綿綿春雨中深思?！斑@畫叫《雨中女郎》?！毖诺し蛉苏f，這幅畫是兩周前買來的，雅丹經(jīng)常獨自在畫前觀賞，一站就是幾個小時。

雷諾站在畫前，時間不知不覺地過去了3個多小時。忽然，他感到畫面在動，畫中的女郎竟沖他微笑，緩緩地向他走過來。他趕緊收神，與雅丹夫人說，將畫作送到國家檢驗中心進行檢驗。

隨后，雷諾來到《雨中女郎》作者娜塔莎·捷列茨的住處。娜塔莎給他講述了自己創(chuàng)作這幅畫的詭異經(jīng)歷。那是2011年隆冬的一個午夜，獨居的娜塔莎突然從夢中驚醒，仿佛有無影無形的人來到她床前，幽幽地說：“起來吧，姑娘，有幅魔畫需要你來完成。”似醒非醒的娜塔莎問：“畫什么呢？”隱身人的聲音響起來：“一個雨中女郎……”于是，她依言提筆作畫。

令她大為不解的是，似乎她沒多加思考，就直接畫了，而且一夜都在不停地畫，但到天明時，畫布上竟只有寥寥數(shù)筆。自此，每天夜里都會發(fā)生同樣的事情，兩個月后，這幅畫才完成。

第一感覺告訴雷諾：這可能是個殺人的陰謀。為了不打草驚蛇，雷諾扮成娜塔莎的男友，與她回到了娜塔莎的老家，文尼察市遠郊大森林深處的尼古克夫小鎮(zhèn)。娜塔莎的家是座古堡，四周很荒涼。一個面色蒼白、目光陰郁的老管家克洛來開了門。

娜塔莎領著雷諾參觀了所有的房間。在娜塔莎以前的畫室，雷諾在一個箱子里發(fā)現(xiàn)好多畫布，他邊細細翻看著，邊問：“《雨中女郎》也是用的這種畫布吧？”娜塔莎點點頭：“這是我們家祖?zhèn)鞯漠嫴?，非常珍貴，我家祖輩都擅長畫畫，只有畫重要的畫作時，才用這種畫布。家里現(xiàn)在還掛著一張用這種畫布畫的畫呢?！?/p>

雷諾和娜塔莎走上古堡的閣樓，見到了那幅畫，該畫出自娜塔莎父親之手。畫面是取自于宗教故事，大小人物共有十幾位。“為什么要把畫作放在閣樓上？”娜塔莎回答：“這幅畫以前一直在主臥室里，后來父親把它移到閣樓上了，還不準許我到閣樓上來，說這里鬧鬼?！崩字Z當即決定晚上在閣樓過夜。

雷諾夜半時分忽然醒來，他看到那幅畫上的幾個人走下來，站在他的床前說笑著。雷諾定眼一看，卻什么也看不見了。他坐在床上，苦苦思索，古堡里好多畫作，為什么單單用這種畫布作的畫，就與眾不同呢？

一瓶粉末

第二天，雷諾和娜塔莎一起到古堡曾經(jīng)的老車夫基米爾家中。86歲的基米爾回憶說，娜塔莎的家族三代可能被一個惡毒的詛咒所纏繞，所以一個個地神秘死去。娜塔莎的母親瘋癲后失蹤，而娜塔莎的二叔父在睡夢中死去，娜塔莎的父親曾想過離開古堡，但一直沒下定決心。直到后來，娜塔莎的哥哥也突然失蹤后，她父親才決定搬出城堡。然而，就在準備搬家前，他突然失語，幾天后就死了。娜塔莎一出生，就被送到基輔的姑姑家撫養(yǎng)，這才使得娜塔莎躲過一劫。

基米爾還告訴雷諾，死去的人都是捷列茨家族的成員，最奇怪的是，他們都死在冬季。

雷諾很不明白，發(fā)生這么多怪事，娜塔莎的父親為何不能果斷離開古堡呢？基米爾說：“據(jù)說祖先在這座城堡里藏著財寶?！崩字Z問：“還有誰知道這個秘密？”基米爾說：“娜塔莎其實有個堂叔，住在愛沙尼亞。早些年前，家族因遺產(chǎn)結仇，堂叔一家從此不再來往?！?/p>

經(jīng)過一番周折，雷諾找到了娜塔莎的堂叔克羅爾。據(jù)克羅爾介紹，娜塔莎的曾祖父曾做過沙皇帝國的將軍，留下一筆財寶，埋在古堡里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藏寶的地點，畫在一張油畫上，而這張油畫藏在什么地方，也沒人知道。曾祖父有兩個兒子，娜塔莎的祖父和克羅爾的父親?？肆_爾的父親因為參加了反對沙皇的起義，而被從遺產(chǎn)繼承人中刪除。

雷諾很失望：查來查去，結果被圈到一個老掉牙的藏寶故事里。《雨中女郎》為什么能殺人？那幅宗教故事油畫為什么被娜塔莎的父親束之高閣？為什么家中用人都沒出事，恰恰是家族成員？難道那神秘的畫會選擇性地殺人？包括雅丹部長在內，為何都死在冬季？

雷諾想，這兩幅殺人油畫，一幅是娜塔莎父親所作，另一幅是娜塔莎所作，如果說它們有什么相同之處，那只有畫布。秘密很可能就在畫布上。

這時，《雨中女郎》化驗結果出來：該畫布上有種非常復雜的草藥成分，能夠揮發(fā)，有強烈的致幻作用，人吸入過多，會產(chǎn)生幻覺。該藥物最多能在畫布上存留4個月，過了4個月，就沒致幻效果了。

雷諾來到娜塔莎的住處，讓她回憶，有誰可能接觸到這張畫布？娜塔莎說：“這些畫布平時都鎖在箱子里，外人是接觸不到的。只有管家克洛先生最有可能接觸到它?！?/p>

事不宜遲。雷諾馬上帶了三名警員火速趕到尼古克夫鎮(zhèn)。在城堡里，雷諾他們找到一只裝著褐色粉末的瓶子，克洛被捕了。

世紀家仇

克洛在警察局里，交代了事實：他的真名叫班斯瑪·捷列茨，是克羅爾的同胞弟弟，他21歲畢業(yè)于莫斯科大學化學系。他的父親與娜塔莎的祖父爭遺產(chǎn)失敗后，憂郁而逝。班斯瑪決心替父報仇，奪回那筆巨額遺產(chǎn)。他來到文尼察，開始在尼古克夫鎮(zhèn)做家庭教師，后又進城堡當娜塔莎哥哥的教師，進而成為城堡的管家。娜塔莎一家人誰也不認識他，他逐漸取得信任。

班斯瑪曾去南美考察，在當?shù)赝林四莾旱玫揭环N迷幻藥。這種藥本身并不能夠致幻，但把它涂在棕櫚樹上時，就會致人迷幻。于是他從墨西哥購得一批棕櫚藤纖維，送到英國倫敦紡織廠，織成三塊質地優(yōu)良的畫布。再假稱是從英國買來的畫布，送給娜塔莎的父親。

娜塔莎的父親用這種畫布畫了一幅宗教題材的畫，掛在臥室里。從那以后，每到初冬，班斯瑪就偷偷往畫上涂藥粉。因為冬天不開窗，晚上散發(fā)出來的藥粉聚集在房間里，從而導致了一個又一個悲劇。因娜塔莎遠離城堡，使得班斯瑪?shù)挠媱澪茨芡耆珜崿F(xiàn)。

但2012年秋天，班斯瑪?shù)臋C會終于來了。有一天，娜塔莎回到城堡取畫布。班斯瑪趁其不備，將藥粉涂在那張棕櫚畫布上。

雷諾問班斯瑪：“你連一個可憐的姑娘也不放過？”班斯瑪嘆了口氣：“如果娜塔莎死去，我就會公開我的真實身份，那樣，我將得到這座城堡和城堡里的寶藏。”可班斯瑪也不知道寶藏究竟藏在哪里。

案子破了，雷諾覺得應該幫助娜塔莎找到那份寶藏，但首先必須找到那張神秘的畫。雷諾在城堡里到處走動，所有的建筑和房間都是用方形的火石塊壘成的，要想在這些石頭里找到那張畫，真是難如登天。他慢慢地走上閣樓，又來到那張宗教畫的面前，久久地站在那里。

忽然，他的目光落在畫框上，一個靈感產(chǎn)生了：畫框是木質的，而這幢建筑是石頭的，這就好比在一片黑土地上站著一只白天鵝，發(fā)現(xiàn)它，可能是件非常容易的事情。他立即聯(lián)想到一種普通的木工工具“木頭發(fā)現(xiàn)者”，一種能從墻壁里發(fā)現(xiàn)木頭的探測儀。

半個月后的一天，雷諾和娜塔莎興沖沖地回到城堡。雷諾手里拿著一架“木頭發(fā)現(xiàn)者”探測儀，沿著主臥室墻面慢慢滑動。探測儀的紅色小燈一閃一閃。突然，它發(fā)出了“嘶嘶”的尖叫聲。雷諾根據(jù)它響的位置，在墻上畫出了一個方框，這說明，在墻里有一個方框形狀的木質結構：不是畫框，又能是什么？

兩人很快撬開了墻上的幾塊石頭，在墻壁夾層里，立著一幅油畫，畫面上畫著城堡西部的一段石級。雷諾和娜塔莎激動萬分，立即來到那段石級前。沒費多大勁，就撬開了幾塊石級板，里面出現(xiàn)了一個銹跡斑斑的大鐵箱子。撬開鐵鎖，看到一頂皇冠，上面鑲嵌著無數(shù)紅寶石和碩大的鉆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