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離群眾有多遠？

惠婷

【摘要】穆青對人民群眾有著深厚的感情，他的新聞實踐具有突出特征：其一，是“革命理想主義導向下噴薄而出的新聞激情，傾情展現(xiàn)人民群眾的創(chuàng)造性活動與業(yè)績，承擔‘鐵肩擔道義，妙手著文章的時代使命”；其二，是“從人民群眾的立場出發(fā)，挖掘新聞價值，全面反映群眾生活的問題”。他的“百姓情結”在新聞界傳為美談。對照穆青，審視、反問當代記者心中是否裝著群眾、是否走到群眾中去、是否把群眾作為報道主角，有著重要的現(xiàn)實意義。

【關鍵詞】穆青；新聞實踐；百姓情結；群眾

穆青是黨的優(yōu)秀新聞工作者，他以黃鐘大呂式的新聞名篇，記錄了中國人民半個世紀以來的前進腳步，他的作品震撼了幾代人的心靈。穆青的新聞實踐具有突出特征：其一，是“革命理想主義導向下噴薄而出的新聞激情，傾情展現(xiàn)人民群眾的創(chuàng)造性活動與業(yè)績，承擔‘鐵肩擔道義，妙手著文章的時代使命”[1]；其二，是“從人民群眾的立場出發(fā)，挖掘新聞價值，全面反映群眾生活的問題”[2]。

作為一名人民記者，穆青始終深入基層，關注農(nóng)村，情系群眾。穆青與農(nóng)民的情誼，被人們驚羨地稱為“穆青現(xiàn)象”“百姓情結”。他是一個體現(xiàn)延安精神的代表，透過《人民記者穆青傳記》，通過他的新聞作品，感知他的百姓情懷和人格魅力，教育和指導當代記者如何做人、如何當記者、如何聯(lián)系群眾，穆青給我們上了重要一課。

以穆青為榜樣，問問我們心中是否裝著群眾

風雪鋪天蓋地而來。在蘭考縣梁孫莊，焦裕祿走進一個低矮的柴門，這里住著一雙無依無靠的老人。他一進屋，就坐在老大爺?shù)拇差^問寒問饑。老大爺問你是誰？他說：“我是您的兒子?！?/p>

這是穆青的長篇通訊《縣委書記的榜樣——焦裕祿》中的一個片段。很多讀者在數(shù)十年后仍能清晰地記得這個細節(jié)?！拔沂悄膬鹤印薄雮€世紀過去了，這一深情的表達，今天聽起來，仍直抵人心，發(fā)人深省。

穆青不僅飽含深情地記錄了焦裕祿一心為民的光輝形象，更用幾十年的新聞歷程踐行了“勿忘人民”的記者情懷。

人民是一個很寬泛的概念，穆青所說“勿忘人民”的“人民”，顯然不是指那些手中握有大權的領導干部，而是指人民群眾，“身上無職，手中無權，生活在基層，多為平民百姓，很可能囊中羞澀和少有話語權”[3]。因此，在穆青的新聞實踐中，新聞視角多關注生產(chǎn)和發(fā)展領域?！霸诠娚羁臻g萎縮和被忽略的情境下，其報道核心指向了群眾的生活層面，這不僅體現(xiàn)在對公眾的人性化關切，而且也體現(xiàn)在深入實際、深入群眾、深入基層的心靈，貼切地把人民的所思、所想、所為挖掘和表現(xiàn)出來?！盵1]

心中裝著人民群眾，是一名優(yōu)秀記者的基本素質(zhì)

馬克思主義新聞觀要求，堅持新聞的黨性原則，新聞工作為人民服務、為社會主義服務。記者如果心里沒有群眾，對人民群眾沒有深厚感情，如何能夠為人民服務？怎么能寫出感人的新聞作品？“從人文角度出發(fā)，新聞記者關懷的對象，顯然應該是百姓的價值、百姓的尊嚴和人生的意義，而這種關懷的本質(zhì)就是對他們的關注、尊重和維護，是對人的主體性的弘揚。在當前的社會轉(zhuǎn)型期，如果缺少了對百姓的活動關注，我們的新聞報道就會變得蒼白無力。”

穆青與人民群眾血肉相連，同甘苦、共患難、齊愛憎。他尤其厚愛農(nóng)民，他認為，中國農(nóng)民最吃苦，也最淳樸、厚道。他愛采訪農(nóng)民，與農(nóng)民交朋友，在他出版的《十個共產(chǎn)黨員》中，就有四位農(nóng)民。

吳吉昌是穆青“文化大革命”后所交的第一個農(nóng)民朋友，穆青不僅寫出了不朽之作《為了周總理的囑托——記農(nóng)民科學家吳吉昌》，更是用心澆灌他們的友誼之花，多次和吳吉昌見面談心、安排吳吉昌到北京看病，還專門抽出時間到山西聞喜縣涑陽村看望吳老漢。

一個國家通訊社的社長到村里看望一個農(nóng)民，不要說吳老漢如同做夢：“你們穆社長那么忙，真會從北京到俺家來嗎？”外人恐怕也都難以置信，兩人身份的巨大反差讓我們看到了穆青的人格魅力。

穆青與植樹勞模“老堅決”潘從正的友誼更是讓人唏噓。穆青共四次走進沙窩——“老堅決”的萬莊林場，多次信件往來，并在“老堅決”去世后兩次為他撰寫碑文，在新聞界樹起了一座豐碑。

《人民日報》上陳魯民的一篇評述寫道：“許多記者都羨慕穆青一生的輝煌事業(yè)，模仿他新聞寫作的筆調(diào)風格，卻往往有意無意忽略了穆青對人民對祖國的無限深情；而缺少了這種真情，盡管才高八斗，妙筆生花，也寫不出穆青的成就，達不到穆青的高度。要學穆青，不妨先學學他如何交友，像他那樣多交工農(nóng)朋友和基層干部朋友，把根深深地扎在人民的深厚土壤里，從中汲取豐富的營養(yǎng)，和人民同呼吸、共命運，為人民鼓與呼?！?/p>

在《人民記者穆青傳記》里，我們常?？吹侥虑嗟难蹨I：采寫焦裕祿時他流淚，聽說吳吉昌去世他流淚，收到“老堅決”捎來的土特產(chǎn)他流淚，撫摸著任羊成腰間那被繩索勒傷的一圈傷疤他流淚，聽人講述孫釗的事跡他流淚……

“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淚水，因為我對這土地愛得深沉”，艾青的這句詩恰恰詮釋了穆青對人民群眾深沉的愛。

心中裝著人民群眾，是輿論導向正確的保障

“為人民”是穆青新聞工作的基本立足點。在每一個發(fā)展階段，他都從時局出發(fā)，從人民利益出發(fā)，從群眾點滴出發(fā)，反映時代的聲音，反映社會的發(fā)展動向。每逢改革提出新問題，他都會回到父老鄉(xiāng)親中去尋找答案。

20世紀八九十年代，伴隨著改革開放和經(jīng)濟建設，干部作風、干群關系出現(xiàn)了一些群眾不滿意的情況。穆青和馮建、周原再次走進基層，傾聽群眾的呼聲，寫出了《人民呼喚焦裕祿》，又一次呼出了時代最強音。

對此，時任經(jīng)濟日報總編輯的范敬宜評論：“議論常含賈傅淚，懷民總帶杜陵心。拳拳心曲誰評說，讀與窮鄉(xiāng)父老聽。”穆青他們的確是用心寫出了“窮鄉(xiāng)父老”的呼喚，人們評價，作者在人民群眾面前又立了一塊碑，表明他們始終是和人民群眾站在一起、是心連心的。

這種水乳交融的感情，使穆青幾十年來的作品能夠合著時代的脈搏，每寫一篇，都能在人民群眾中引起強烈反響，也保證了他在輿論導向的把握上從來沒有發(fā)生過錯誤。因為輿論導向的錯誤首先是從脫離群眾、脫離人民的根本利益開始的。

對比穆青，審視我們報道中出現(xiàn)的一些問題，通常是記者聯(lián)系群眾不夠、對人民群眾的心聲反應遲鈍造成的?！爸挥信c群眾擁有情感和心靈的共鳴，才能在紛繁復雜的社會生活中知道什么樣的東西是群眾關注的，這決定了記者的眼睛如何去發(fā)現(xiàn)新聞事實，避免對群眾的關切和訴求視而不見，這樣才能嗅覺更靈敏，新聞更敏感。”[4]

以穆青為標尺，量量我們是否深入到了群眾中

深入到基層和群眾中去，在任何時候都應該是新聞工作者的必修課。

調(diào)查研究，是穆青新聞工作的法寶，他強調(diào)說：“我們的新聞工作應該建立在調(diào)查研究的基礎之上。特別是目前改革時期，新問題、新情況很多，不做好調(diào)查研究，不掌握大量情況，問題就看不準，寫出的東西針對性就不強。因此，我們的記者應該把調(diào)查研究作為基本功，一定要學會這個基本功?！盵5]

穆青下去采訪，經(jīng)常是一頭“扎下去”“沉到底”。他到基層，不是走馬觀花，也不是下馬觀花，而是深入下去，有時甚至和采訪對象生活在一起，不僅“身入”，而且“心入”。

他把家鄉(xiāng)河南作為采訪和調(diào)查研究的基地。他寫的《十個共產(chǎn)黨員》中，河南的典型就占了六個；他曾七訪蘭考，八下扶溝，十進輝縣，足跡遍及中原。

穆青身體力行，深入基層，他跑遍了祖國大地，千山萬水、千家萬戶。走到哪里，他都愛吃老百姓的家常飯，人們說穆青是“八路軍的腿，老百姓的嘴”。在蘭考采訪焦裕祿時，他住在農(nóng)民的牛屋里，捧著大粗碗蹲在農(nóng)民堆里喝糊涂粥，活像一個老農(nóng)。一次從鹿邑到扶溝因趕路，中午就吃了幾個熱燒餅。一次大雪天在鄢陵采訪，因道路事故被困到中途，直到深夜零時才回到住處，又凍又餓的他回去后只啃了個冷蘋果。

穆青在新華社社長的崗位上，無論工作多么繁忙，也要擠出時間往下跑，往老百姓中間跑。離休以后，他更加頻繁地深入基層，為人民鼓與呼，殫精竭慮，從不懈怠。

穆青為我們樹立了貼近實際、貼近生活、貼近群眾的榜樣，回顧他深入群眾的事例，至今令我們心生感動、心生敬意。

1.走進人民群眾，是防止假新聞的要求

走基層，聽民聲，穆青才寫出了父老鄉(xiāng)親的呼喚。

不深入基層，不到群眾中間去，就很難了解到真實情況，容易出現(xiàn)假大空的新聞。這是我們當前尤其要注意的。

當今時代，有些記者認為深入基層、深入群眾已經(jīng)沒有必要了、過時了。

誠然，當代新聞工作者的采訪有了更為便利的條件，可以通過現(xiàn)代化的通信設備，高效地進行遠程采訪、進行記者連線，也可以漫步網(wǎng)上，獲取更多的新聞背景和事實，了解各界的評論和看法。于是有些記者不愿意進行傳統(tǒng)的面對面的深入采訪，或滿足于電話采訪，或習慣于在網(wǎng)上找材料、扒新聞，或熱衷于“泡”會議、趕“場子”，這樣采制出來的新聞報道不但不可能有細膩的表達和直抵靈魂的感動，甚至連起碼的真實性都難以保證。

“從網(wǎng)上獲取材料并非不可；但這些，充其量只是第二手材料，甚至連第二手材料都稱不上。以此為據(jù)進行新聞報道，怎么可能產(chǎn)生精品力作？退一步說，這樣做大大增加了傳播虛假和不實新聞的概率?！盵3]

近年來，不斷涌現(xiàn)的假新聞五花八門，致使部分新聞媒體出現(xiàn)信任危機。試想，如果記者深入基層、深入群眾，寫出的新聞怎么可能是假的？如果新聞記者對于新聞線索注重現(xiàn)場求證、深入核查，怎么可能會讓假新聞出籠？

事實上，隨著公眾獲取信息的渠道增多，各類信息紛繁復雜、真假難辨，新聞工作者更需要深入到現(xiàn)場和群眾中，對新聞呈現(xiàn)的各種情形進行調(diào)查研究和多源求證，分清是非，明辨真?zhèn)巍?/p>

2.走進人民群眾，是深入“走轉(zhuǎn)改”的要求

當前，全國各地正在開展黨的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新聞戰(zhàn)線“走基層、轉(zhuǎn)作風、改文風”活動也日漸深入。

“坐在同一條板凳上，才縮短了心與心的距離；住在農(nóng)家的炕頭上，收獲的才不只是建議；我的腳下沾有多少泥土，我的心中就沉淀多少真情。真情實意地走近你，讀懂你，為了你，依靠你……”這是中央電視臺“走轉(zhuǎn)改”的宣傳片的表達，也是新聞工作者深入群眾的應有之義。

穆青是“走轉(zhuǎn)改”的優(yōu)秀踐行者?！度嗣裼浾吣虑鄠饔洝酚浭?，在河南各地調(diào)研時，他白天下鄉(xiāng)走走看看，開座談會，深入農(nóng)戶家訪問，晚上，他屋子里擠滿了人，大家在穆青面前暢所欲言。在改革的春風里，穆青走進河南農(nóng)村，為中州新潮擂鼓助陣。從《河南農(nóng)村見聞》到《潮涌中州》等一系列報道，他奔走的腳印，記錄了中國農(nóng)村改革的步伐。他的不少作品歡暢、明快、風趣，讀者喜愛的順口溜、俗語，多來自田間地頭，來自他和群眾的交流中。

以穆青為鏡子，照照我們是否把群眾作為報道主角

人民群眾既是社會物質(zhì)財富、精神財富的創(chuàng)造者，又是社會變革的決定力量。人民是新聞報道的主體，人民是永不枯竭的新聞源泉。人民群眾也是穆青新聞實踐和新聞理論的靈魂，他把普普通通的農(nóng)民請進新聞殿堂，奉為主角。

穆青早在1946年就明確指出，“我們的報紙之所以不同于一般資產(chǎn)階級的報紙，就在于我們堅定不移的群眾觀點和為人民服務的方針，我們報紙的大量篇幅，必須為群眾生活、群眾活動所占據(jù)”[2]。

在60多年的新聞生涯中，穆青始終把人民群眾視為新聞報道的主角，作為新聞工作的服務對象，“將報道老百姓生活的疾苦、宣傳普通勞動者的優(yōu)秀代表視為己任”[6]。

人民群眾是穆青新聞作品的主人公。不論是先進典型還是普通農(nóng)民都是他描寫報道的對象，一些采訪對象還是他生死與共的親密朋友。

從《人民記者穆青傳記》我們可以看到，除了典型人物外，穆青還采訪報道了很多小人物。輝縣為改變家鄉(xiāng)面貌累死在石頭堆里的孫釗、光棍村的光棍們、被稱為“財神”的棉花技術員高理、趕著黃牛奔小康的農(nóng)民高喜等，穆青走到哪里，都會以新聞的視角將普通群眾寫入新聞報道。即便穆青作為新華社社長到國外訪問，也采寫了不少社會底層的小人物，司機、向?qū)?、翻譯、趕車人等，他用心和他們交流，小人物成了穆青描寫的對象。

新華社原總編輯、鄭州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院長南振中評價，“穆青不僅是‘勿忘人民主體地位的倡導者，更是‘勿忘人民主體地位的踐行者。他一生中花費了很大精力為人民群眾立傳”。

在社會主義市場經(jīng)濟不斷發(fā)展的今天，人們的價值觀日趨多元化，新聞娛樂化的現(xiàn)象甚囂塵上，一些記者的新聞報道原則和新聞價值理念發(fā)生了動搖。

看看我們現(xiàn)在的報道，很多記者的眼睛只盯著明星而忽視了大眾，專注于采寫企業(yè)家、商界大鱷，不屑于采寫工人農(nóng)民和普通市民，喜歡抒寫“上流社會”的小資情調(diào)，看不到普通人的奮斗故事、默默奉獻、草根訴求。

且不論一些都市報記者為競爭去博眼球當狗仔，一些黨報記者也漸漸遠離了人民群眾這個報道主角，聽說到農(nóng)村采訪就內(nèi)心抵觸，看到有群眾來訪就避而遠之，更不要說主動走到群眾中間，去聆聽他們的心聲，去感悟他們的情感，去報道他們的訴求。

無論是電子信息時代還是網(wǎng)絡時代，隨著社會的發(fā)展，新聞的內(nèi)容和報道形式都在不斷變化，但是為人民、推動社會進步的新聞精髓不變，新聞報道的主角還必須是人民群眾?，F(xiàn)在，我們更需要向穆青學習，情系人民、勿忘人民，把人民群眾作為新聞的主角。

把人民群眾作為新聞主角，當前要把握好兩個方面：

1.把群眾當主角，不是要局限于人物典型報道，新聞報道的內(nèi)容和形式應該更加多元

據(jù)統(tǒng)計，在穆青的新聞作品中，80%以上的報道都是關于基層群眾的。

任勞任怨的趙占魁、為祖國經(jīng)濟建設大干一場的“鐵人”王進喜、一輩子為綠化荒山默默奉獻的“老堅決”潘從正、百折不撓的吳吉昌、為人民鞠躬盡瘁的焦裕祿等，穆青塑造了這些不同時代的人物典型，在人民群眾中，也在新聞界樹起了一座座豐碑。在當前的社會環(huán)境下，仍然需要典型人物的報道，通過典型宣傳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傳遞社會正能量。

需要指出的是，現(xiàn)在的輿論環(huán)境，要想做好典型人物報道難度更大。必須要從人入手，以人為本，不上綱上線，不一味拔高，不讓典型脫離群眾，避免由于模式化、符號化而引起受眾的反感，從而產(chǎn)生排斥心理。讓人物有血有肉，和受眾產(chǎn)生共鳴，是人物報道成功的先決條件。

除了人物報道，我們還要向穆青學習，深入群眾生活，反映群眾生活，把更多的視角關注人民群眾的所思所想，表達民生訴求。

要深入改革開放和現(xiàn)代化建設第一線，多用群眾語言，多聯(lián)系群眾身邊的事例，多采用群眾喜聞樂見的形式，多報道有實在內(nèi)容、有新聞價值的事情，真正讓人民群眾成為新聞報道的主角。關注“三農(nóng)”、關注企業(yè)改革、關注就業(yè)就醫(yī)就學、關注創(chuàng)業(yè)創(chuàng)新、關注環(huán)境治理，在社會主義建設的每一個領域、每一個方面，人民群眾都是主角，也應該在新聞報道中唱主角。

2.把群眾作為新聞主角，做好民生新聞，避免新聞的低俗與狹隘

隨著社會輿論格局的改變，微博、微信等自媒體以更人性化的姿態(tài)強化“草根”的需求，也推動著專業(yè)媒體、專業(yè)記者做大民生新聞。

何謂民生新聞？通俗地說就是關乎人民群眾生活生計的新聞，主要報道群眾的現(xiàn)實需求、反映群眾呼聲、捍衛(wèi)群眾利益。民生新聞是對群眾觀點這一新聞思想的拓展和實踐，普通群眾理應成為新聞的主體。但是，民生新聞并不是為特定的某個人維權，也不是實錄群眾生活中的雞零狗碎。

在實際操作中，有些新聞工作者打著民生的旗號，把報道的注意力放在了群眾的雞毛蒜皮、家長里短、打架斗毆等瑣事上，致使新聞過于低俗和狹隘。還有的記者過于關注那些民間的奇聞怪事和荒誕另類的事情，以達到吸引眼球的效果，讓民生新聞變了味。

想做好民生新聞，就要跳出“小民生”的框框，站位全局，反映廣大群眾的普遍關切和深層問題，把報道空間擴大到政治、經(jīng)濟、科教、文化等領域，將“小民生”做出“大新聞”?！斑@樣說沒有要把小民生拒之于門外的意思，而是強調(diào)不能只局限于生活消費類層面，不能降低應有的品質(zhì)與格調(diào)，以至于弱化新聞的引領、導向功能?！?/p>

真正好的民生新聞，應該是為群眾釋疑解惑、傳遞社會真情、讓受眾增加力量，得到鼓舞、得到提高。這樣的新聞群眾最歡迎，也才經(jīng)得起時間的檢驗。

群眾的認可，是記者

最大的幸福與榮光

為《十個共產(chǎn)黨員》作序的范敬宜對穆青說：“您是一位幸福的新聞工作者。第一，您有幸親身經(jīng)歷了跨度達50年的偉大歷史變革，親眼見到那么多的英雄人物。第二，您有幸寫出了那么多震撼人心的作品。第三，您有幸受到那么多您報道過的主人公的深情厚愛……”

得到人民的信賴，受到群眾的牽掛，穆青的確是幸福的。這種幸福不是所有新聞工作者都能享受得到的。

父老鄉(xiāng)親以他為驕傲，蘭考人民稱穆青是“活著的焦書記”，扶溝縣送穆青一塊匾額鑲上“扶溝人民的好朋友”，輝縣干部群眾稱穆青是“第十一個共產(chǎn)黨員”……

老百姓說“穆青是屬于人民的”。1993年，穆青登河南堯山時已年逾七旬，當時山路陡峭崎嶇，一群小伙子綁起藤椅要抬他，報名的一下子近百人。穆青問：你們知道我是誰嗎？青年人回答：“我們知道，是你寫了焦裕祿！”

與他深交的幾位農(nóng)民朋友對穆青的感情令人感動。穆青曾四次到豫東沙窩里采訪和看望的植樹勞模潘從正，為了迎接穆青再來，老人爬著跪著修了一條路，膝蓋都磨出了血，彌留之際還在呼喚“穆青——穆青——”

吳吉昌在臨終前反復叮囑家人，“等俺走時，啥也不帶，就把老穆送給俺的兩本掛歷帶上”。

得知穆青去世的消息，任羊成拖著病體連夜趕往北京，在穆青的遺像前失聲痛哭……

得到農(nóng)民朋友如此的信任、信賴和牽掛，是對穆青最大的褒獎。群眾的認可和愛戴，是一名記者最大的幸福與榮光。

對比穆青，當今少數(shù)記者的表現(xiàn)著實讓群眾寒心：不深入群眾采訪，致使新聞報道不真實不客觀不公正，群眾把他告上法庭；借采訪報道以稿謀私、錢稿交易，搞有償新聞，群眾將他舉報；心中裝的不是群眾的需求，而是自己撈點好處、得些實惠，群眾談起他只有搖頭……這樣的記者得不到群眾的認可，也不可能成為優(yōu)秀的記者。

做穆青那樣的記者，永遠和群眾在一起，是黨對新聞工作者提出的要求，是人民群眾的熱切呼喚。

對照穆青，我們就知道該怎樣做人、怎樣著文，該如何“鐵肩擔道義，妙手著文章”。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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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丁柏銓.我們需要傳承穆青的哪些精神？——當今時代的一個話題[J].新聞記者，2013（11）.

[4]許明道.“走轉(zhuǎn)改”要突出中國記者的情懷[J].新聞愛好者，2012（10）.

[5]穆青.新聞散論[M].北京：新華出版社，1996.

[6]黨江華.像穆青那樣做一名中國式記者[J].新聞愛好者，2010（2）.

（作者單位：河南日報社）

編校：張紅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