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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元詩》張雨詩集整理評議

      2014-09-23 13:34:35彭萬隆
      江淮論壇 2014年5期
      關鍵詞:古籍整理

      彭萬隆

      摘要:日前出版的68冊《全元詩》意義非凡,在當代元詩研究中形成了可替代性的“定本”,成為學人引稱的依據,即將深刻地影響到學術格局,對它的修訂、增補,也必將成為中國古代文學與文獻學研究新的增長點。本文以《全元詩》本張雨詩集為中心,從廣備眾本、比勘同異、底本選擇、具體的校勘實踐等方面分析評議,探討總結《全元詩》在整理過程中出現的經驗與不足,為其日后的改進提出可行性建議。

      關鍵詞:《全元詩》;張雨詩集;古籍整理;分析評議

      中圖分類號:I207.22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1-862X(2014)05-0155-006

      學界企盼已久的《全元詩》已由中華書局于2013年6月出版發(fā)行。元代立國不足百年,卻有近5200位詩人的13.7萬首詩篇流傳至今,最終以皇皇68巨冊呈現出來(《全宋詩》72冊),確實令人嘆為觀止。正如主編楊鐮先生的評價:“《全元詩》一經出版,將具有廣泛的應用性,成為替代性的‘定本、學人引稱的依據”。[1]可以舉一個與本文相關的例子加以說明,《全元詩》之前,張雨詩集常見的有這樣幾種版本:《四部叢刊初編》影印元寫本《句曲外史貞居先生詩集》五卷(簡稱“元本”)、明毛晉《元人十種詩》本《句曲外史集》七卷(“毛本”)、文淵閣《四庫全書》本《句曲外史集》六卷(“四庫本”)、清丁丙《武林往哲遺著》本《貞居先生詩集》九卷(“武林本”),臺灣學者則多用影印舊鈔本《句曲外史貞居先生詩集》七卷(“計藏本”,見下介紹)。這些版本中,如元本以舊本見珍,但詩歌數量偏少;如武林本雖稱完備,但有許多作品未必可靠。人們在討論、研究張雨的時候,要么將以上諸版本簡介一番,要么隨機擇其一種作為依據,顯得非常煩瑣、雜亂,總之,都是因為缺少一個經過整理的權威的善本。現在隨著《全元詩》的問世,學術格局就完全改觀了,稱引、研究張雨詩歌,有了一個替代性的“定本”——《全元詩》本張雨詩集。[2]

      張雨(1283—1350),初名澤之,字伯雨,號貞居子,又號句曲外史;托跡黃冠,道號嗣真。錢塘(今杭州)人。作詩豪邁灑落,體格遒上,是歷來公認的元代一流詩人。因此,其詩集整理質量的好壞直接決定了以后研究水平的高下。《全元詩》出版,適逢筆者整理完成“浙江文叢”之《張雨集》,以下就從自己具體的校勘心得對《全元詩》本張雨詩集的整理作一些分析評議,希望能借此文推動《全元詩》的文獻學研究。

      一、選擇元本作為底本的利弊

      《全元詩》本張雨詩集總共整理出張雨詩的數量為1007首,如果概括起來看,明顯分兩大部分:前面選擇元本為底本,以武林本???,整理出394首;后面則依據武林本編錄余下的詩作,整理出610首,另有3首輯佚詩。當然,整理時還要使用到一些重要的總集,如文淵閣《四庫全書》本《草堂雅集》卷五、顧嗣立《元詩選初集》(“顧本”)、《詩淵》等等?,F在看來,由于對以上主要版本未能真正做到比勘同異、抉擇去取,從而出現了底本選取的根本性失誤,也因此導致了整理工作簡單化的局面,出現了諸多不如意的狀況。

      (一)武林本與元本的關系

      丁丙藏有吳城、何元錫兩種鈔本的《貞居集》,均為七卷,而吳本各卷后有補遺之作。他認為兩本相較,何本更善,因囑羅榘續(xù)輯補遺二卷、附錄二卷,刻于光緒丁酉(1897),這就是九卷的武林本。與吳城鈔本屬同一體系的,是據舊鈔本影印的《句曲外史貞居先生詩集》(二冊),由臺灣學生書局1971年8月出版,這也可以算是張雨通行的別集版本,不知《全元詩》整理者為何遺漏了。從書中的藏書印可以推斷,最初為秀水計光炘(字曦伯)守甓齋所藏,再歸吳興張乃熊(字菦圃),后入臺北中央圖書館。對比正編七卷,兩書僅于數首詩作的編排次序有所不同。

      計藏本作為舊鈔,保存了多人的批校,一個最大的特色就是標注出《貞居集》詩作的版本來源,顯示出清晰的材料構成圖。在絕大多數詩作后或上面,都有如“毛有”、“吳本”、“徐本”、“《玉山雅集》”、“顧有”等校記,“吳本”就是吳城七卷本;經過考證得知,“徐本”是指明徐 (字興公)所藏的“張雨《句曲外史集》四卷”[3]。當然,它的每一卷前面的很多詩作沒有標明版本來源,事實上,它們都出自五卷的元本。卷一前86題,來自元本卷一全部五古,順序不變(下用“全同”表示)。卷二前68題,全同于元本卷二五古。卷三因為類分為七古與歌行,將元本卷三全部七古52題作了拆分,但仍然排在這兩類的最前面。卷四五律前12題,全同于元本卷四第2類五律;五言長律前3題,全同于元本卷四第3類;五絕前6題,全同于元本卷四第1類。卷五前44題,全同于元本卷五七律。卷六七絕前27題,全同于元本卷四第5類。卷七前面的“辭”、“四言”全同于元本卷一,沒有增補;“五言聯(lián)句”第1題為元本卷四第4類;“銘”前3題全同于元本卷一。整個元本394首詩就這樣有規(guī)律地編排與呈現出來。

      綜上,武林本(計藏本)正編的七卷都循著元本、毛本、《草堂雅集》、顧本、其他這樣一種版本材料的順序,它是此前各種版本的累積與疊加,是張雨作品的“集大成”。張元濟說:“綜觀諸本,元本所收最少,毛本續(xù)有增益,丁本后出最夥?!盵4]整理古籍,首要問題在于慎選底本。如果我們充分掌握了武林本(計藏本)與元本的關系,就可以明了,整理張雨詩集,選擇一個善本作為底本,并非是元本,而應該是武林本,因為它不僅僅是一個足本,而且,它已經包含了完整的“元本”。

      (二)元本作為底本帶來的問題

      《全元詩》本張雨詩集選擇元本作為底本,以武林本作為主要校本,這樣處理會產生很多弊病。

      首先,元本卷一“銘”、“贊”的歸屬問題。當然,《全元詩》整理前有一個通盤的考慮,依據“凡例五”,這里只是“雜處詩卷之中的零篇例外”。但具體到張雨詩集的整理,我們認為這是一個底本選擇不當所產生的問題。武林本就將“銘”、“贊”統(tǒng)一放在卷七雜言“聯(lián)句”之后、“詩余”之前,按照詩、文之通例,已經不再歸入詩集了,現在這樣處理,是對武林本的倒退。另外,《全元詩》編錄說明中也出現了比較粗心的錯誤,它說:“卷一有十二首銘,暫作四言詩體,未刪?!睂嶋H上,元本卷一的“銘”只有3首,“四言”有9首(1)。這又涉及“凡例十三”“對所采用底本的卷帙編次,不作變更歸并”的處理問題,我們將它理解為古籍整理上的存原本之舊。元本每卷編次是很清楚的,如卷一依次是“辭”、“銘”、“四言”、“五言古詩”,現在這些編次類別在《全元詩》中都沒有了。如果手頭沒有元本,只從形式上判斷,那就會將12首四言詩體都統(tǒng)計成“銘”,從而產生令人遺憾的錯誤。endprint

      其次,武林本中的一些組詩因元本收錄不全,現只能以同名方式分置兩處。如:武林本卷二《述古》,據《草堂雅集》卷五有《述古十二首》,元本卷二只有10首;卷六《寄馮子振待制附天目僧過廣陵》,據毛本卷上有3首,元本卷四只有前2首;卷六《吳興道中四首》,據毛本補遺卷上錄詩,元本卷四只有前3首,等等。這固然是保存了元本之舊,卻也同時破壞了武林本的面貌;并且給以后的稱引、研究帶來比較大的麻煩。

      最后,整理邏輯上的混亂。元本存詩394首,武林本存詩比它要多600首左右(剔除重出誤收),在這種情況下,以元本為底本,武林本為??北?,充其量只能整理出394首,無法貫徹到整個張雨詩集。后面處理那600首詩的時候,武林本又變成了無法回避的“名義上的底本”。說“名義上的底本”,是因為如《蕉池積雪》詩后校記說了“底本原以詩序為題”之類的話,更因為編錄這些詩作,只有寥寥幾次地用到了《草堂雅集》卷五(7次)、顧本(3次)、毛本(1次)來“??薄薄_@里所說的“底本”,只是錄存除元本之外的詩的底本,而非校勘用的底本了。造成這種邏輯上混亂的根本原因是偏信元本,對武林本沒有真正了解,也遺漏了計藏本。反之,如果掌握了武林本的疊加式、集大成的特征,以之為底本,則依次用元本、毛本、《草堂雅集》卷五、顧本、計藏本等主要版本,以及其他如《詩淵》、書畫著錄等對校,就不僅不會出現上述弊端,而且還會因為對武林本的各種問題來了一個總清算,從而能整理出一部可信度極高的當代本張雨詩集。

      二、校勘元本所出現的問題

      《全元詩》已經按照既定的思路整理出了張雨詩集,故而我們更需要對其??闭碜饕恍┓治鲈u議。這里專門探討以武林本校勘元本的過程中出現的一些具體問題,舉例仍然挑典型。

      (一)處理異文兩通時出現的問題

      在??睂嵺`中,底本與它本對校,會產生很多與底本義可兩通的異文,異文出校亦有種種不同情況,最常見的方式是“某,某本作某”。仔細疏理元本、武林本(其他版本)的對校,有些地方的處理還有待改進。

      第一,現已出校的異文兩通者,因為是同源詞、通假字、異體字、古今字或同義字等關系,實質上可以更進一步地表述為“字通”。如卷一《玄洲新涼》“偃息萬林秒”的“秒”字,武林本作“杪”,二字為同源詞,義同。卷二《次韻天鏡僧昧旦絕湖二首寄謝德嘉征君》“湖光絕溟涬”的“涬”字,作“滓”,“溟涬”與“溟滓”義同。卷四《題楊補之墨梅二首》其一“吮香指墨汙天然”的“汙”,作“涴”,異體字。上面幾例僅僅以異文兩通出校,處理上還不到位。又如卷二《范九功照磨伯母貞節(jié)詩》“釐居四十載”的“釐”字,作“嫠”,通假字,今卻以武林本的“嫠”字去校改元本的“釐”,又沒有將其作為異文兩通者處理,屬于不當改動底本。

      第二,現已出校的異文兩通者,運用其他方法??眲t可以判斷其并非“兩通”。如卷一《種柏》“手遷稚柏栽”,校記:遷,(武林本)作“種”。若依武林本卷一云“手種稚柏栽”,肯定為病句,實無此理;且《詩淵》、計藏本卷一錄詩與元本同作“遷”,武林本作“種”字顯誤。再如卷四《春酒》“不見佯狂李白來”,校記:佯,(武林本)作“猖”。實際上,武林本卷六(計藏本卷六)錄此詩時依據的是毛本卷上,毛本即作“猖狂”。但據杜甫《不見》詩:“不見李生久,佯狂真可哀”,不管是杜詩的各種版本還是后人引用的各種典籍,都沒有說“猖狂”的。元本與《詩淵》錄詩均作“佯狂”,故此處作“猖”字顯誤。這兩例都屬于底本不誤而他本顯誤者,不應該出校記。

      (二)元本被錯改與元本中的闕誤未被校改

      第一,錯改元本。一個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張雨詩中3次出現的“山世”一詞,卷一《寄虞侍講》“一由山世闊”,《詩淵》、計藏本卷一同;卷五《泰定丁卯沙溪元日》“山世行藏本不羈”,毛本卷中、計藏本卷五同;這兩處,惟獨武林本作“出世”,而《全元詩》則分別兩次出校記,皆據武林本將“山世”校改成“出世”。另一次不在元本范圍,而在武林本,卷五《讀戴帥初集》:“學道昔慚出世遠”,《全元詩》照錄未改,但從最早收此詩的版本《草堂雅集》卷五到《詩淵》、毛本卷中、計藏本卷五,再到著錄該詩的《趙氏鐵網珊瑚》卷六、《式古堂書畫匯考》卷十九、《石渠寶笈續(xù)編》乾清宮藏六等均作“山世”。虞集《崇壽觀碑》就記載張雨“所著《外史山世集》三卷,……考索極精博云”[5]。由此可證,武林本的3處“出世”皆誤,而《全元詩》校改前兩詩為“出世”顯然是誤改,真正需要出校記的反而應該是第三首詩,應該據其他版本校改為“山世”。

      第二,元本尚有諸多闕誤未被校改。

      一是,今應可補元本之闕漏。如補詩句之缺字,卷二《開元池上匹鳥久孤……》:“戲穿葭菼□,荷芰與迷藏”,武林本卷三、計藏本卷三均字闕,但《詩淵》作“岸”,可據補。又如補詩題之缺字,卷二題“適得稚松一本,絕奇,因裁坡詩一聯(lián)標之,曰:‘霜根□云,蒼皮護玉,誦此語已足想見,且賦詩以寫其形似云”,武林本卷二、計藏本卷二均字闕,但據《蘇軾詩集》卷三十六《王仲至侍郎見惠稚栝,種之禮曹北垣下,今百余日矣,蔚然有生意,喜而作詩》,分別有句:“惜哉不可致,霜根絡云岑”,“蒼皮護玉骨,旦夕視古今”[6],張雨是剪裁蘇軾詩為一聯(lián),則可推斷其詩題中所缺字乃為“絡”字,當據補。

      二是,今可校改元本之誤。如卷一《雨宿玄文館懷惠山》“梢止侵窗雨,爭鳴決渠溜”的“梢”字,《詩淵》同,而武林本卷二、計藏本卷二均作“稍”;卷三《畫雪》“王維公寫蒼筤節(jié),韓生貌得詩人驢”的“公”字,武林本卷二、計藏本卷二均作“工”。張雨古體詩律對的痕跡很明顯,這兩處若從對文???,前一例“稍止”與“爭鳴”相對,后一例則“工寫”與“貌得”相對,故當以武林本等作“稍”、“工”為正。其他如卷三《虞公為海東之作歌……》“嗂哇鄭衛(wèi)非所云”的“嗂”,計藏本卷三同,但當依武林本卷三作“淫”,等等,不作詳細論證。

      (三)其他版本??痹境霈F的問題endprint

      這一問題包含兩個層面,第一是現在除了以武林本??蓖?,還用到了其他版本,但有些地方做得還不夠充分,甚至產生了新的錯誤;第二是更多的詩作因為沒有用到其他版本??保蚨?,對元本的整理還不到位。

      《全元詩》整理元本的部分詩作,比較注重利用其他版本校勘,如卷四《元日雪霽早朝大明宮和辛良史省郎二十二韻》,據毛本卷上補出序文,放在正文部分;卷五《書盧疏齋宣城集后》,據毛本卷中補出序文,放在校記中。這種整理,思路正確,也很準確。但如卷四《玄洲十詠》,校記:“其八、其十,《詩淵》一六六七頁作傅野詩,題同?!边@從表面上看沒有問題,因為核查《詩淵》1580頁“火浣壇”、1667頁“玉像龕”,作者署名均作“傅野”。但深入考證,就會發(fā)現整理者輕信了《詩淵》的混亂抄錄,得出了張雨這兩首詩著作權有兩屬的錯誤的結論。張雨當初創(chuàng)作“玄洲十詠”,除了趙孟頫外還有多人唱和,如傅野即為其一,他將它們編入了《師友集》,而《詩淵》抄錄的來源就是《師友集》。十詠中,今本《詩淵》只有“羅姑洞”1題唱和詩未存,其他9題俱在;9題詩的抄錄,除“火浣壇”未標出處外,其余均署“師友集”。但是每組詩作者的署名情況非常雜亂,如2206頁“霞架?!?,有2首詩均署張伯雨,其中一首實為趙孟頫詩;“火浣壇”8首,第1首署傅野,第4首詩實為趙詩,卻無名;隨后又列“火浣壇”單題1首,署“元趙子昂”,實與前組詩重復;“玉像龕”,第1首署傅野,第6首詩實為張雨詩,第7首詩實為趙詩,均無名??傊?,這兩首詩均不可能是傅野詩。另外,《詩淵索引》將傅野名下詩標注成:“火浣壇(八首)”、“玉像龕(九首)”[7],整理者恐怕亦是受此影響并未深究下去,從而形成了這樣一條錯誤的校記。

      元本中更多的詩作,如果不綜合運用其他版本,僅僅簡單地與武林本對校,無法真正解決問題,還未達到整理的理想狀態(tài)。如卷三《玉笙謠贈陸德瑞》“荷華陸郎妙宮徵”的“荷華陸郎”,今校記云武林本作“金華周郎”,仿佛是一個異文兩通的問題??紬罹S楨《周郎玉笙謠》引文有云:“笙師之教幾歇矣,金華周郎琦獨聰于此。予嘗于靈巖、虎阜間聞其奇弄,令人飄飄然有伊洛間意。時坐客句曲張貞居、東海倪元鎮(zhèn)、昆山顧仲瑛、云丘張仲簡、吳興郯九成咸名能詩者也,予為賦《玉笙謠》一首,且率諸君子同賦,而予又為引之如此。”[8]貞居此詩,《乾坤清氣集》卷九、《大雅集》卷一、《文翰類選大成》卷三十五、毛本補遺卷上、顧本均題作“玉笙謠為鐵門笙伶周奇賦”,上面這句亦皆為“金華周郎妙宮徵”。因此,元本這首詩的題目、包括這句詩都要據改,并出校。

      三、整理武林本所出現的問題

      在編錄武林本中600首左右的詩作時,《全元詩》最大的亮點是對重出誤收詩的整理,如指出重出詩18次、誤收詩6次,這自然也成為我們要討論的重點。

      (一)武林本一些重要的錯誤未發(fā)現

      詩題之誤,如卷五《寄司別峰》的“司”字,《草堂雅集》本卷五、《永樂大典》卷一四三八三、《詩淵》、計藏本卷五均作“同”,另據李孝光《寄同別峰》、張翥《寄寶林同別峰定水復見心》、張昱《留別寶林同別峰講主》諸詩,應改“司”字為“同”。此外,如卷五《錢塘西山即事》的“山”字應刪,卷六《海粟松雪酸齋雜溢一卷戲題于左》的“言”字當改為“書”,《金人出獵》當補一“圖”字,補遺卷上《擬寒山子一首贈活死人窩玄道先生》的“玄道”兩字誤倒,當作“道玄”等等,舉證略。

      更多的是詩句文字之誤,如卷五《伏蛟臺胡道玄請題伯生有記》“東吳遂有伏蛟臺”的“吳”字,毛本卷中、計藏本卷五均作“湖”,另據成廷珪詩題曰“胡道元隱東湖得許旌陽鐵符延瘞舊名伏蛟臺……”鄭元佑《伏蛟臺記》之“至正四年秋,君艤舟東湖”等,故應改“吳”字為“湖”。此外,如卷五《錢塘西(山)即事》“置我洞達青草湖”的“達”字當作“庭”,《壬申元日試筆二日立春》“丹陽誰憶魯元酒”的“酒”字當作“翰”,等等,舉證略。

      (二)處理重出誤收詩時產生偏差

      第一,屬于重出,整理者未發(fā)現。卷五《過吳興謁趙承旨》七律,武林本、計藏本的頷聯(lián)、頸聯(lián)與毛本補遺卷上相反,而武林本補遺卷上《吳興道中》七絕正好是截取了毛本上詩的后面四句,這是和自己的詩重出,七絕詩當刪。又,補遺卷上七絕《李仲實畫竹二首》其二,與虞集《道園遺稿》卷五《息齋竹二首》其一重出,應該按“凡例十四”作“兩存待考”來處理。

      第二,今被認為是互見詩的,可以明確定為張雨所作?!洞雾嶍n伯清見寄之什》凡5首,五律2首在卷四,七律3首見卷五;另卷五《次韻陸秀才春日幽坐》,三處校記皆云“《珊瑚木難》卷八作俞和詩”。考《趙氏鐵網珊瑚》卷六“貞居詩帖三”,《式古堂書畫匯考》卷十九“張貞居次韓陸韻并觀古墨詩帖”均著錄,卞永譽還加了按語曰:“按此為俞紫芝寫貞居詩也,應入紫芝帖中,《鐵網珊瑚》標為‘貞居詩帖,今仍之?!盵9]886至此可以明了這是俞和(紫芝)書張雨詩,并非重出。

      卷六《初陽臺》,校云“[雍正]《浙江通志》卷四十作張昱詩”,按,明[成化]《杭州府志》卷五十一、[嘉靖]田汝成《西湖游覽志》卷八、[萬歷]吳之鯨《武林梵志》卷五、[崇禎]季嬰《西湖手鏡》均著錄此詩,作者張雨;晚出的清[雍正]《浙江通志》署張昱,顯誤。卷六《題石民瞻畫鶴溪圖》,校云“本詩《槜李詩系》卷四作陳寶生詩”,《四庫提要》云清沈季友《槜李詩系》“疏于考核”,此又為一例。本詩《趙氏鐵網珊瑚》卷八著錄為張雨詩,而據張雨五十五首《自書詩帖》之張紳跋:“右張貞居自書詩一帙,溫陵陳君彥亷之所藏,戊申歲,見于袁子英家,今歸于君,君別有貞居所書詩,大小十余幅。”(2)陳寶生(字彥亷)藏有張雨的很多自書詩,本詩當為其中一首,不料卻被《槜李詩系》誤收了。以上兩例,均是整理者運用了太晚的“證據”,并且沒有溯源求證,造成了誤解。

      第三,可以明確為誤收,不應標記為“又見”。卷五《次云林韻》,校記云“又見鄭元祐《僑吳集》卷五”,考倪瓚《清閟閣全集》卷五《再用韻呈張伯雨潘子素》詩后附次韻詩一首,為本詩,但作者闕名;毛本補遺卷上《鳳凰山懷古》、《送人之茅山》兩詩相連,顧本、計藏本卷五均同,唯獨武林本將其他各本皆無的《次云林韻》插在這兩首詩之間,因此,這首詩當為鄭元祐作,武林本誤收,應剔除。endprint

      補遺卷上《李士行時思庵》,有五古2首,并非自己的次韻詩。按,[元]佚名《無錫縣志》卷四上收《留題時思精舍》詩3首,作者分別為李士行、張雨、倪瓚,3詩韻字同。武林本的詩題顯誤,估計是將原輯錄書中的“作者加詩題”誤抄成現在這個樣子(3),今校記已據《無錫縣志》指出第一首作李士行詩,但這不是重出的問題,正確的做法應該刪掉該詩,且要校改詩題。

      補遺卷上《絕句》、《臘盡》、《山中客夜》3首七絕,今校記云“又見劉因《劉文靖公文集》”,這是明刻的重編分卷本,看不出問題所在。四庫本《靜修集》所據底本是元至正本,保留了篇卷原貌,其前五卷為《丁亥集》詩,館臣提要曰:“既乃自訂《丁亥詩》五卷,盡取他文焚之?!盵10]這3首詩均見于《丁亥集》卷五,其中《題山水扇二首》其二即上之《絕句》。因此,可以斷定它們?yōu)閯⒁蛟?,武林本誤收;武林本這里是據顧本補遺的,這3首詩均被顧本收入,也可以說是顧本誤收了。

      有一種情況,雖然有書跡存在,但仍可以確定為所書詩非張雨所作,是武林本的誤收。補遺卷上《題荊南精舍圖》,校云:“本詩又見倪瓚《清閟閣全集》卷五。”此詩為武林本依據書畫著錄輯補,像《石渠寶笈三編》延春閣藏三八“元人詩翰一冊”十三幅之第三幅、《澄蘭室古緣萃錄》卷一“宋元名人書詩札卷”第二段皆著錄為張雨詩,并且存有書跡,款書“雨”,今藏臺北故宮博物院,刊于《故宮歷代法書全集》十六。然而,據明朱存理《珊瑚木難》卷五、《趙氏鐵網珊瑚》卷八、《式古堂書畫匯考》卷五十三,此詩題作“題德機荊南精舍”,作者均為倪瓚,且見載于倪瓚集的各種版本:《云林詩集》卷四(汲古閣本)、《清閟閣全集》卷五(四庫本)、《倪云林先生詩集》卷四(四部叢刊初編本)。正如吳其貞《書畫記》卷二所記:“內中有張伯雨詩倪云林代書,云林詩伯雨代書,此亦詩人一韻事?!盵11]這首詩就是張雨的代書詩,真正的作者還是倪瓚,因此,不能標示為“又見”,它不是重出詩。

      還有一種情況,不但可以定為誤收,還可以順著線索做出輯補。卷五《玄覽真人示以李遵道舊詩……》(仙李如何竟小年),校記指出“本詩《珊瑚木難》卷八做王壽衍詩”,已經查找到了線索,可惜并未深究,仍然只是以重出詩來處理。按《珊瑚木難》卷八著錄題“次韻就挽遵道”詩共9首,“仙李如何”這首詩作者署“王溪月”,名壽衍,而第5首詩(青竹騎將何處玄)則署“張伯雨”作。武林本(計藏本)皆據毛本卷中而誤收。因此,整理時要刪掉王壽衍詩,并輯補出真正的張雨詩。

      第四,可以明確為偽作或誤收的,沒有發(fā)現,或者把真作當作誤收刪掉了。

      卷五《題趙松雪怡樂堂圖》,計藏本卷五同,它們都是據毛本補遺卷上錄詩,而毛本則來源于明張?zhí)╇A的《寶繪錄》卷十三“趙松雪怡樂堂圖”。武林本又在補遺卷上輯入該詩,且注明“見張?zhí)╇A《寶繪錄》”,《寶繪錄》是公認的書畫著錄偽書,整理者沒有核查,依舊沿襲毛本、武林本之誤,今應將這首偽作從張雨詩中剔除。

      補遺卷上《題達摩像》,《鐵網珊瑚二十卷》卷七“元趙子昂達摩一幅”著錄,有張雨、班惟志、高明三詩,此七絕為班惟志作,武林本誤錄。今應將班詩刪除,重新補入張雨“誰識西來意”五絕。

      補遺卷上錄《赤山埠》,且只存有后七句,佚去首句“急雨斜風吹客衣”,該詩見《西湖游覽志》卷四“南山勝跡”著錄,為元末明初杭州詩人張輿(字行中)作,為武林本誤輯補,應剔除。

      補遺卷上《題米元暉五洲圖》,武林本補遺卷上注云:“見卞永譽《式古堂書畫考》”,今見該書卷四十三,款書“三吳張澤之”,再據該書卷五“褚模王羲之蘭亭帖”著錄張雨兩跋,分別云:“吳郡張澤之敬書”、“雨舊名澤之”[9]183,可知澤之乃張雨之舊名,整理者不察,將這首張雨的真詩刪掉了,未出校記,今應當重新補回。

      補遺卷上收《閑居雜興十首》、《古意次趙集賢子昂韻四首》、《安山》、《壽春懷古》、《嘉禧殿山水圖歌》、《歌風臺》共18首,均存書跡,臺灣蘭千山館藏,刊于《蘭千山館法書目錄》“元張雨自書詩草”[12],據張光賓先生考證它們并非張雨詩作。[13]今將18首全部刊落,沒有問題,仍然缺少一個校記。但是,整理者卻將排在《安山》之前的一首七絕《寄斷江和尚》一起刪掉,這是沒有證據支撐的誤刪。釋覺恩,字以仁,號斷江,四明人。卓錫云門,后住天平白云寺,卒于張雨之前。張雨與他多有詩唱和。武林本從江邦熙《職思堂帖石刻》輯補該詩,它也不在蘭千山館所藏的“張雨詩草”之內,故應視為張雨真作,予以恢復。

      此外,《全元詩》還存在其他的整理問題,如輕信武林本而來核查其他版本,造成了不應有的漏收。計有《草堂雅集》卷五有2首、顧本12首、《永樂大典》1首、《詩淵》14首、計藏本17首,凡46首為武林本所無,亦即《全元詩》本未收,嚴格意義上講,它們是不該出現在輯佚詩的類別的,再有整理過程中出現的人為失誤:如卷二《洞庭臥游八篇》序文的斷句錯誤、卷三《詩悼上清外史》校記[二]的張冠李戴、卷一《寄虞侍講有序》校記[二]的無中生有,錄詩時亦產生了新的訛、脫、衍字等等,不一一列舉。

      整理張雨詩集既要廣收眾本,了解源流,辨別優(yōu)劣,講求不同版本間的互勘,又要能定底本之是非。綜上可知《全元詩》本張雨詩集因為底本選擇不當所造成的諸多問題,使得它目前可能無法成為替代性的“定本”,還有待于將來的大力修訂與增補。而這正是本文寫作的出發(fā)點,目的是希望運用這種文獻學的評議,逐個查證,使得《全元詩》將來能以盡善盡美的方式呈現出來。

      注釋:

      (1)按:其中1篇四言《琴贊》屬韻文“贊”類,今整理未作說明。

      (2)按:明趙琦美《趙氏鐵網珊瑚》卷八(815冊)、明郁逢慶《續(xù)書畫題跋記》卷八(816冊)、明汪砢玉《珊瑚網》卷十一(818冊)均載錄。以上各書均見影印文淵閣《四庫全書》,臺灣商務印書館1983年版。

      (3)如[明]僧圓顯輯、[明]邵寶手定、[清]邵涵初重輯《惠山記》卷一“峰塢”,即是用“李士行 時思庵”方式著錄,見古吳軒出版社2006年版第36頁。

      參考文獻:

      [1]楊鐮.在書山與瀚海之間[M].上海:東方出版中心,2012:189.

      [2]楊鐮,主編.全元詩(第三十一冊)[M].北京:中華書局,2013:258-435.

      [3][明]徐■.徐氏家藏書目(卷6)[M]//續(xù)修四庫全書(919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6:242.

      [4][清]張元濟.涵芬樓燼余書錄.鈔本句曲外史貞居先生詩集跋[G]//張元濟古籍書目序跋匯編.北京:商務印書館,2003:723-724.

      [5][元]虞集.道園學古錄(卷48)[M]//影印文淵閣四庫全書(1207冊).臺灣:商務印書館,1983:670.

      [6][清]王文誥,輯注.孔凡禮,點校.蘇軾詩集(卷36)[M].北京:中華書局,1982:1970.

      [7]劉卓英,編.詩淵索引[M].北京:書目文獻出版社,1993:376.

      [8][元]楊維楨.鐵崖古樂府(卷2)[M]//影印文淵閣四庫全書(1222冊).臺灣:商務印書館,1983:19.

      [9][清]卞永譽.式古堂書畫匯考[M]//影印文淵閣四庫全書(827冊).臺灣:商務印書館,1983.

      [10][清]永瑢,等,撰.四庫全書總目[M].北京:中華書局,2003:1430.

      [11][清]吳其貞.書畫記(卷2).趙松雪管夫人合婉圖紙書一卷[M]//續(xù)修四庫全書(1066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6:46.

      [12]秦孝儀.蘭千山館法書目錄(圖版13)[M].臺北:臺北故宮博物院,1987:41-46 .

      [13]張光賓.元張雨自書詩草[J].故宮文物,1991,(6):38-49.

      (責任編輯 黃勝江)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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