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王子”的異域想象

[摘 要] 張聞天在《旅途》中，為我們展現(xiàn)了一個東方完美男子的形象，甚至被美國女子追捧成為“白馬王子”。本文就是以張聞天早期長篇小說《旅途》為基礎(chǔ)，分析小說主人公王鈞凱“白馬王子”形象體現(xiàn)出的作者反封建的思想，并以此來闡述張聞天走向革命“旅途”的社會原因和愛情動力。

[關(guān)鍵詞] 《旅途》；張聞天；“白馬王子”

一、引言

像許多五四時期的文學(xué)家一樣，張聞天也把文學(xué)當(dāng)作愛國救國的武器，長篇小說《旅途》正是革命家小說的典范，早年的經(jīng)歷為他之后投身文學(xué)創(chuàng)作和革命事業(yè)奠定了基礎(chǔ)。他在早期長篇小說《旅途》中呈現(xiàn)了一部跨國式“革命加戀愛”的激情“話劇”，彰顯了作者的革命思想和愛國救國的偉大抱負，更顛覆了那個年代中國人在海外“弱國子民”的形象。

二、不可思議的“白馬王子”形象探析

《旅途》體現(xiàn)了五四新文化運動文學(xué)創(chuàng)作中的革命精神，通過青年人的戀愛婚姻問題，強烈的批判了封建社會的落后和封建思想文化的愚昧，這種在現(xiàn)實中得不到完美愛情的痛苦，讓鈞凱在海外的生活中幻想出一位與他身份地位相差懸殊，卻有著共同理想追求的女子愿意跟隨他遠離家鄉(xiāng)投入革命。這種大膽張揚的跨國戀愛在那個年代顯得別具一格。因為種族歧視、文化差異、國家侵略等復(fù)雜的問題，當(dāng)時的海外生活多是慘淡無光的，甚至?xí)艿讲还降钠哿?，更不可能得到美好愛情。然而《旅途》卻風(fēng)格迥異，擺脫了“弱國子民”的俗套：中國現(xiàn)實社會中的愛情失敗者，來到美國卻成為眾星捧月的“白馬王子”，甚至一位女子還為他自殺。在今天，綜合國力日益強大的背景下，中國人尚不能成為西方人眼中的“白馬王子”，何況在當(dāng)時！

作者筆下的異域生活是標(biāo)新立異的，代表著他自己的主觀理想，既沒有聞一多所說“弱國子民”的激憤，也沒有梁實秋所說的那種“咸水投在淡火里，如何能活”的悲哀，更沒有對美國機械文明和金錢文明的恐懼。相反的是，他不但可以左右逢源，還能得到美國人的尊重并獲得美國女子的青睞。在張聞天批判中國傳統(tǒng)思想的同時，并沒有體現(xiàn)出他贊揚美國資本主義國家，他同樣批判美國社會：

“美國的文明！機器又是機器，速率又是速率?！?，這就是西方的文明嗎？……他的面上露出輕蔑的微笑。”

在他看來，只要中國經(jīng)過革命，從封建主義走向無產(chǎn)階級社會就會令資本主義國家刮目相看。在作者虛構(gòu)的鈞凱高傲的靈魂面前，美國資本主義國家先進的一切都變得黯淡無光，他丑化美資本主義國家以此來抬高自己的國家，他犀利的看到了美資本主義國家存在的種種弊端：例如，美國的戲院給人的只有肉體上的快樂：

“他們把婦人差不多赤裸裸地獻出來一個一個給你看，但是你所看到的也只是一團一團的肥白的肉而不是一個優(yōu)美的具有人格的希臘式的婦人。”

由此可見，張聞天將小說主人公幻化成在美國叱咤風(fēng)云的人物不是對美國資本主義的贊揚，相反的，他是以一種高傲的姿態(tài)來批判美國資本主義同樣存在的詬病，那種只貪圖肉體快樂而不在乎精神高尚的做法是他所鄙夷的。鈞凱這種指點江山的氣魄，放在現(xiàn)實生活中是不成立的，但是他之所以敢于進行這樣大膽的虛構(gòu)，毫無疑問，是有某種信仰和精神烏托邦的支撐。是源于他的對中國現(xiàn)實的不滿和希望得到尊重的主觀理想。

鈞凱基于希望中國人在全球得到尊重的主觀理想之上，才有了鈞凱在美國社會中的自信。在克拉先生的客廳里，面對克拉太太“我們大家都是人，為什么要分彼此”的國際主義，以及“我個人與其歡喜本國人，還是歡喜東方人”的真誠尊重都體現(xiàn)了作者的思想：中華民國到在列強的侵略分割下必定是會被歧視的，但如果中國變得強大，中國人在世界上便可以昂頭挺胸，與其靠人家施舍的人道主義來茍延殘喘，不如自己強大自己的國家。但是，愚昧的中國人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兒，鈞凱回答美國朋友：

“我很歡喜你們能夠有這樣廣大的心胸，但是我覺得中國人的受人輕視有許多地方也是自取之咎，不能完全責(zé)備人家的。我想一個人不要受人家的輕視只有立起來努力做一個人的時候；一個國家也是如此，他不愿受別國的輕視只有在努力自成一個真正的國家的時候?！?/p>

在這里，小說除了表達了自己的美好愿望，希望自己國家真正富強之外，還指出了中國人自身的問題，以此來警醒中國人為祖國之強大而奮斗。由此可見，張聞天虛構(gòu)的主人公鈞凱表達了他自己的思考，有過留學(xué)經(jīng)歷的他，不僅揭露了資本主義國家的弊端、批判資本主義打著民主的幌子實行專政，使得中國游子在海外備受不公；而且還指出了國人的出路：那就是我們不能逃避現(xiàn)實，要不受輕視只能自己努力，這里的努力就是指革命，只有徹底的革除封建落后思想，接受先進的文明才能重新強大。更加難能可貴的是，張聞天從個人類比到了一個國家，提出了國家要強大要被尊重，只有成為一個“真正的國家”，只有獨立自主的發(fā)展，與時俱進、革故鼎新、推陳出新才能強大。這一點兒，在今天也是很有價值的。

三、結(jié)語

張聞天早期的長篇小說《旅途》不僅給后代文學(xué)家一個新的創(chuàng)作思路，也啟蒙了中國青年人的愛國救國思想。在中國文學(xué)史和革命史中都具有非常高的啟蒙和研究價值，對后世的影響也是頗具深遠的，更深的探討分析更待有志之士進一步的努力。

參考文獻：

[1]張聞天《旅途》，商務(wù)印書館，1931年，第三版.

[2]梁實秋《梁實秋自傳》，江蘇文藝出版社，1996年.

作者簡介：苗婷，云南省玉溪市師范學(xué)院文學(xué)院，研究方向：文學(xué)研究。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