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湘容
(湖南農(nóng)業(yè)大學,湖南 長沙 410128)
民變,《辭?!吩疲骸芭f指人民聚眾反抗?!惫磐駚?,人們對民變的解釋頗有差異,《東周列國志》中有載:“到九傳厲王,暴虐無道,為國人所殺。此乃千百年民變之始?!贝颂幍拿褡?,澎湃譯為“百姓暴亂”,意指民眾反抗暴君的正義行為。而在一般的觀點看來,民變的基本意思就是指反抗政府的暴力行為,如,陶成章在《秋瑾傳》中說道:“友人收其遺骸,葬之西湖,清吏惡之,將平之數(shù),恐激民變,乃陰囑其兄桐出名,遷柩以還紹興?!辈贿^,也要持不同意見者。章炳麟在《駁康有為論革命書》中,便將民變的范圍擴大了,“長素以為革命之慘,流血成河,死人如麻,而其事卒不可就,然則立憲可不已兵刃得之耶?既知英、奧、得、意諸國,數(shù)經(jīng)民變,始得自由議政之權,民變者,其徒以口舌變乎?抑將以長戟劫弩,飛丸發(fā)旝變也?近觀日本,立憲之始,雖徒以口舌成之,而攘夷覆幕之師在其前矣。使前日無此血戰(zhàn),則后之立憲亦不能成。”在此,章炳麟將議會斗爭與民眾抗議等非暴力抗爭等同暴力反抗一起列入了民變的范圍。
新中國成立后,史學界對民變概念界定的分歧已不在于是否暴力的問題,而在于對民變中“民”以及民變的內(nèi)涵方面的認識分歧。
首先,對于“民”的含義,史學界的觀點主要分為兩類。有一部分學者將“民”主要定義在純封建社會的階級成分范圍內(nèi),即農(nóng)民和農(nóng)民的衍生群體以及開明士紳等。李文治撰寫的《晚明民變》,將主要視線定位于如李自成起義、張獻忠起義等大型農(nóng)民運動。學者吳雁南在其《清末民變研究中的幾個問題》中明確指出,民變乃“以農(nóng)民為主體的各階層勞動群眾的反抗斗爭”。學者劉平則認為,民變系為“占中國人口絕大多數(shù)的農(nóng)民以及從中游離出來的廣大游民無產(chǎn)者,不自覺地在全國各地掀起了各種形式的反抗斗爭”,“農(nóng)民是民變的主體,游民、游勇、會黨、匪盜、水手、移民、商販、手工業(yè)者、少數(shù)民族等下層社會中人及一部分士紳都積極地參加進去,其中,地方素有威信者、土匪、會黨、部分士紳在民變中起著領導作用”。而另一批學者如張振鶴、丁原英等人則認為,“民”不僅僅是農(nóng)民、游民、盜匪等,還應包含中下層資產(chǎn)階級。筆者以為,對“民”這個概念的認識,在不同的歷史時期應有不同的內(nèi)容?!懊瘛睉褐杆小盁o甲胄足以自衛(wèi),無弓刀足以傷人”的被統(tǒng)治的庶人。在古代純粹封建主義社會中,無庸置疑,“民”乃專指農(nóng)民。可到了清朝末年,中國的階級成分已發(fā)生了改變。首先,資產(chǎn)階級粉墨登場,但他們卻并沒有像西方資本主義國家一樣逐漸取代地主階級而成為統(tǒng)治階級,相反,除了后來依附于官僚以及帝國主義列強的上層資產(chǎn)階級以外,中下層民族資產(chǎn)階級與廣大農(nóng)民無產(chǎn)者一樣,皆是處于被統(tǒng)治狀態(tài)。他們被封建統(tǒng)治者稱為“市井末業(yè)”,歷來社會地位低下,其經(jīng)濟利益則倍遭帝國主義侵略者和本國封建勢力的壓迫與損害,始終存在著破產(chǎn)失業(yè)的憂患,所以他們同樣具有反對外國侵略和本國封建壓迫的要求。因此,在半殖民地半封建主義的近代社會,中下層民族資產(chǎn)階級亦屬于“民”,他們反抗清朝政府,反抗帝國主義的活動亦應屬于民變范疇。其次,伴隨著資產(chǎn)階級的形成,它的掘墓人無產(chǎn)階級也誕生了。無產(chǎn)階級無田無生產(chǎn)工具,僅靠出賣自己的勞動力為生,在資本主義不甚發(fā)達的近代中國,他們無論是在實力不夠雄厚的中國本土企業(yè)工作,還是在貪婪兇殘的帝國主義企業(yè)賣命,都無法得到足夠的工資以維持起碼的生活。所以,一無所有的無產(chǎn)階級無疑也是被壓迫的“民”。再次,當“西學”開始“東漸”的時候,大批新式學堂建立,處于官民之間的“士”階層也隨之發(fā)生變異,百萬所謂“正途”士人開始解體消亡,取而代之的是“離異抗爭的學生”。學生群血氣方剛,思想激進,并且由于受到西方學說的影響,大都不依附于舊的階級,希圖變革舊的政治體制。所以在爆發(fā)反清反封建斗爭時,他們很容易成為生力軍。例如在抵制外貨、收回利權運動中,學生都表現(xiàn)出前所未有的熱情,大力加入其中,成為最活躍的“民”。因此,筆者以為,清末的“民”,不僅包含傳統(tǒng)意義的農(nóng)民及其衍生群,還應包括資產(chǎn)積極民主派、商人、無產(chǎn)階級以及新式學生等。
其次,對于民變內(nèi)涵的界定,各家眾說紛紜。章開沅先生認為的群眾自發(fā)斗爭則包括抗租抗糧和搶米風潮、抗捐抗稅斗爭、秘密會社的起事、反洋教斗爭、各少數(shù)民族的反抗等。陳旭麓先生將民變分為抗捐抗稅、搶米風潮、為求食有鹽而導致的城鄉(xiāng)騷亂、會黨與農(nóng)民起義、罷工斗爭、兵變、學潮、反對教會與外國侵略者的斗爭、反對“新政”、其他反對壓迫的斗爭(包括工人、學生、店員同軍警的沖突斗毆,群眾性的抵抗拆遷民房和鐵路局征購土地,抗議巡防擾民,反對禁止攤販、反對禁止平民開礦,商民打毀紳士為去職官吏所送的“德政碑”,以及劫獄釋囚等)。章征科將民變分為城市民變和鄉(xiāng)村民變兩種:城市民變一般說來是為了維護資本主義商品經(jīng)濟的發(fā)展,像抵制美貨運動、抵制日貨運動、新學堂的學潮以及革命黨人的反清斗爭;鄉(xiāng)村民變則主要有反賠款攤派、反抽捐加稅、抗租搶糧、反洋教、反禁煙、反戶口調(diào)查以及維護舊風習等。另外,在有些文章、書籍中,也將哄搶富戶、殺人搶劫、販毒販鹽、盜匪活動、游勇擾亂、家族械斗等列入民變之列。
總之,民變一詞所囊括的內(nèi)涵,在各位史學家看來,可謂是包羅萬象。因此,便有人指出,對民變的理解不能過于寬泛:“作為體制內(nèi)的反抗斗爭,民變具有以下幾個主要特征:一、民變的主體具有合法身份,是‘民’而不是‘匪’、‘逆’或者‘賊’;二、民變本身具有突發(fā)性,不是一種有組織、有預謀的對抗官府的行為;三、民變通常沒有明確的政治目的,主要是對地方統(tǒng)治秩序形成沖擊,本質上并非要推翻政府、顛覆政權。由此,秘密社會的活動、農(nóng)民起義、資產(chǎn)階級組織的武裝斗爭、兵變、土匪的活動等就不應納入清末民變的范疇。當然,在實際情況中,民變和上述斗爭形式也不是決然對立的,有些民變可能附屬甚至轉化為后者,但一旦完成這種轉變,其性質便隨之轉變,也就不在民變的研究范圍之內(nèi)。”
的確,辭海中將民變簡單解釋為人民聚眾反抗,是一個太過于模糊的概念,這必會導致民變研究莫衷一是的狀況。然而,我們似乎也不能單純從“民”與“匪”、“逆”、“賊”等的字面意思上來界定民變。在清末,“民”與“匪”、“逆”,“賊”的界定是無法完全厘清的。在清廷的檔案文件中,“匪”、“逆”,“賊”通常即指的“民”。 如“以萊陽匪勢甚熾”,這“匪”系指萊陽抗捐農(nóng)民軍;“邵陽縣隆回土匪滋事一案”,這“土匪”系指被水災民。而且,由于晚清社會的腐敗,許多“民”為生活所迫,不得不落草為寇,“本年入秋以來,打家劫舍,勢甚猖獗,青島以東,寧海以西之海面,‘盜賊’往來如鯽……而甘心為‘盜’,至死不悔者,則大半為父死子亡。室焚村煨無家可歸之萊陽民也。”,在如此意義下的“匪”、“逆”、“賊”,與現(xiàn)在我們的所指的土匪、強盜等是不能相提并論的。述及此,那么究竟何為民變呢?為了將民變的研究簡單清晰化,筆者大膽為民變一詞描皮畫骨,勾勒出以下四個特征: (1)自發(fā)性。由于民變是民眾覺察到自己的生存狀況惡化而產(chǎn)生的偶然的“原始”的反應,除了維持生存,他們別無他求,簡而言之就是他們沒有明確的政治目的和斗爭計劃,是一種自發(fā)的行為。(2)分散性。民變一般成小股進行,各處民變各自為政,即使四處皆有類似行動,他們也只是各自響應,并不會形成統(tǒng)一的團體,進行統(tǒng)一的計劃,僅乃分散行為。(3)落后性。民變的參與者多為下層群眾,他們既沒有先進的階級為領導,也沒有先進的武器為斗爭工具,更沒有先進的思想為指導,采取的也只是沖擊政府、報復洋教等簡單的斗爭方式,是一種落后的抗爭。(4)正義性。民變是反政府、反侵略的行為,雖然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社會的動蕩,但畢竟其出發(fā)點是民眾希望改善生存條件,無論如何,它都代表著積極進步的良好愿望,因而民變的發(fā)生,是一種正義的行為,諸如販毒、殺人搶劫、拐賣婦女、分裂祖國等,乃屬于違法犯罪行為,應當不屬于我們所探討的民變之列。
因此,在筆者看來,民變是指包括農(nóng)民階級、無產(chǎn)者以及中下層民族資產(chǎn)階級、學生群等在內(nèi)的所有被統(tǒng)治被剝削的民眾,為求生存而興起的,以外國帝國主義的入侵和本國清朝政府以及地方當局的壓迫等一系列不公正、不平等行為為討伐對象的斗爭,它具有自發(fā)性、分散性、落后性、正義性四個特點。就其斗爭內(nèi)容而言,清末民變可分為以下五種:
(1)抗捐抗稅斗爭。這是清末十年最常見的民變形式。晚清政府為了籌措償還外債、舉行新政的巨額資金,不斷重征舊稅,開征新捐,“捐者,上之人無方略,無武備,不詢之民而輕啟大釁,為人所勒令,而乃以此取之無辜之人者?!币虼?,捐稅成了民變的最主要的直接刺激物,“當捐之行也,一盞燈,一斤肉,一瓶酒,無不有稅……夫可有可不有之物,民可因其貴而不用也,若夫煙、酒、肉則為生人所日用之類,而亦使之不可得,民始怨矣?!贝送?,清末農(nóng)民的租賦負擔也增長不少,捐稅租賦的沉重負擔致使抗捐抗稅運動在全國開花,令清統(tǒng)治者目不暇接。
(2)饑民運動。這是天災人禍相結合的結果。清末災害頻仍,而政府又缺乏有效的預防和賑濟體制,導致每逢災后,便會出現(xiàn)奸商囤積居奇,哄抬米價,而貧苦百姓卻無糧可食的局面。在這種情況下,民眾為了生存,便自發(fā)組織起來,吃大戶,搶糧食,要求開倉平糶。
(3)反洋教運動。外國教會和傳教士在帝國主義列強侵略中國的過程中擔任了“先鋒”的角色,當西方傳教士在中國駐足以后,他們幾乎就成為了當?shù)氐牧硗庖还山y(tǒng)治勢力。外國教士在其所在地霸占大量地產(chǎn),征收捐稅,放任教民橫行霸道,魚肉鄉(xiāng)里。當?shù)匕傩諏ν鈬虝蛡鹘淌客春拗翗O,于是,他們阻止平民入教,搗毀教堂,興起了起伏于全國各地的反洋教斗爭。
(4)反帝愛國運動。這種形式的民變包括抵制外貨運動和收回利權運動等。因其含有的經(jīng)濟因素,故而通常由紳商領導,但卻往往是因為廣大下層群眾以及學生的加入而堅持到底。這類民變通常采取的方式比較“文明”,并且不拘于一邑,會在全國范圍內(nèi)轟轟烈烈地展開。如1905年抵制美貨運動,最初由上海商會首倡,但隨后商會便逐漸退出運動,而各地的資產(chǎn)階級中下層、無產(chǎn)階級、學生、市民卻接過大旗,將運動持續(xù)下來,并且,在整個過程中,非暴力抵抗一直為該運動的主題。
(5)罷工斗爭。清末,在外國帝國主義入侵與清王朝剝削壓榨的共同作用下,以自然經(jīng)濟為主體的農(nóng)村經(jīng)濟逐漸崩潰,失去土地束縛的農(nóng)民紛紛涌向城市,形成龐大的無產(chǎn)階級。然而在舊社會,無產(chǎn)者依然是悲劇的角色,他們辛勤出賣勞動力,卻僅得微薄的薪資,甚至難以為生,生存的壓力迫使他們不得不舉起反抗的拳頭,為自身的權益而戰(zhàn)。
此外,我們還需將一些有爭議的民變類型略作辨析:首先,資產(chǎn)階級革命派所領導的革命起義,由于其既有資產(chǎn)階級革命團體或政黨對起義的進程進行謀劃,又有推翻清朝政府的革命目的,應是有組織有預謀的自覺行動,而不屬于自發(fā)的民變范疇。
其次,會黨起義,則需要具體問題具體分析。有一部分會黨起義是與抗捐抗稅運動、搶米風潮、反洋教運動糅合在一起的,如1910年長沙搶米風潮中就有會黨的參與,“昨日查夜委員拾獲匿名揭帖一紙,稱系前年瀏醴會匪余黨,意圖復仇,并殺官吏、洋人,語極狂悖,雖不免虛詞恫嚇,然即此可見前次滋事,并非饑民?!?,這種形式的會黨起義無疑是民變。但有一部分會黨起義則因為或有資產(chǎn)階級革命派的加入、或有以推翻清朝統(tǒng)治為目標而戴上了“自覺”的光環(huán),此類起義便應不再屬于民變范疇。另外,基于正義性的考慮,一些純粹打家劫舍、為牟取私人利益而興的會黨活動,本文也不將之列入探討范圍。
再次,反新政運動,這也是不能一概而論的。鄉(xiāng)民反對新政,一般出于四個原因。第一種系因苛捐雜稅而起。清末地方自治,包括設立巡警,設立自治研究所、建立學堂、推廣教育等,是一項龐大的工程,需要強大的財力作為支撐。而自治費用的來源,則多由抽捐而得,導致民眾不堪重負,遂以毀警局、毀學、反戶口調(diào)查等手段來抗捐抗稅。如武康縣因辦理警察,抽收捐款,鄉(xiāng)民“將城市警察總局三橋埠警局及巡董丘益三房屋拆毀”。浙江景寧縣沙溪學堂被毀,緣于該堂創(chuàng)辦“以鹽竹兩捐為經(jīng)費,均用強迫手段抽取,每年并計不下千余金”。震澤、吳江一帶鄉(xiāng)民認為調(diào)查戶口是“為抽人丁捐”,遂將“人名冊打入鐵路橋下”。這些出于生存抗爭而起的運動應屬于民變的一種,筆者且將其歸入抗捐抗稅運動一類。第二種系為維護封建迷信而起。自戊戌維新以來,清政府“改淫祠為學堂”,利用各地的僧道廟產(chǎn)興辦新式學堂,然而在當時百姓心中,廟宇神像乃其精神皈依所在,一旦被毀,便會引起廣大老百姓的極大恐慌,故而他們對新式學堂充滿憤恨,動輒搗毀之。廣興學堂,培養(yǎng)新式人才是清末新政措施之一,有著富國救民的目的,因此民眾的毀學運動其實不利于現(xiàn)代化進程的發(fā)展,故筆者不將此類運動納入民變研究范圍。第三種乃聽信謠言、流言而為。如浙江興縣調(diào)查戶口,巫師散布謠言,稱“查去之戶口,系賣與洋人作海塘打樁之用,若不從速收回……八月初二日必將死盡”,于是,當?shù)厝罕婙Q鑼敲鼓,聚眾反抗戶口調(diào)查。詢問丁口年月日時是將八字賣與洋人等流言,充斥著鄉(xiāng)間的愚昧與閉塞,由此而興的反戶口調(diào)查等運動亦有害于中國現(xiàn)代化進程的發(fā)展,所以同樣不屬于民變范疇。第四種系與自身經(jīng)濟利益有關。如清末新政中有一項禁煙措施,其中“煙”專指鴉片之類,這項措施必然會與以種植煙草為生的民眾的經(jīng)濟利益相抵觸,但近代中國素為鴉片所害,因此禁煙之策實是有利于國計民生的,因而,筆者以為反禁煙運動亦不屬于民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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