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國偉
看似荒唐的題目,想法源自前幾年流行的幾本書,《藏獒》和《狼圖騰》。不知是良心發(fā)現(xiàn)還是神靈關照,人類開始正面關注被視作低等動物的狼了,事實上,狼已經(jīng)被趕殺得接近滅種時,我們才開始返悟狼的重要,似乎有點晚。
作為一種原該是非豢養(yǎng)動物,藏獒的角色一直是恒定的。其勇猛彌補了人類力量的不足,其不畏死更是人類的短處,其忠誠是人類最想豢養(yǎng)的理由。因此,藏獒不光被豢養(yǎng),而且還承擔起許多人類的職責來,比如,養(yǎng)家護院最好的幫手,還是牧場放牧的安全保障。因此,藏獒在世,除了廝殺,就是邀寵。而《狼圖騰》關于狼,卻是另一種定義,贊賞悲壯狼群以生命的代價,維護自然界生物鏈的長久平衡綿延,才有了草原蓬勃生機,和人類文明的歷史書寫。自然界物競天擇原則的具體展現(xiàn),確實充滿著血腥。強者生存在狼而言,就是兇殘、前赴后繼,還有群體性合作搏殺等天性。因此,在大多數(shù)民間流傳的故事中,狼總是兇殘的代名詞。當然,這些評價顯然都是來自于人的視角。
由此,就有了人、狼、狗的三角關系。在遠古時期,只有人和狼形成的對應,而沒有狗。因為,人類開始于草原生活,游牧和狩獵是主要生存方式,草原作為主要生活背景,靠著人和狼的兩強博弈,形成自然平衡。在廣大的游牧民族中的年長智者,更是把狼看作是草原的守護神靈。他們經(jīng)過世代生活經(jīng)驗的積累和傳承,堅定的認為,沒有草原狼群的鍥而不舍獵殺食草類動物,就沒有人類的今天,我們別說是看到浩淼的草原,世界早就在幾個世紀前就荒蕪了。顯然,在草原歷史長河中,狼是草原的守護者。人類學家貢布里希曾從原始巖畫中讀到羅馬母狼的傳說,其中揭示的內(nèi)涵,狼不但拯救過人類,而且還教會人怎樣去獵食以維持生存和繁衍,也就是說,狼是早期人類求生的指導者,才有了人類不息的繁衍。因此,不論是西方的“狼文化”,還是東方的“狼圖騰”,都異曲同工把狼看做是人類的救護者而被崇拜。
相比于狼,狗的身份就有點可疑。說是狼的基因變異,實在是差距太大。說是被馴化的狼,更不可信。因為狼不可能馴化。遠古時期,狼只是和人形成了動物分類。找不到令人信服的理由,我們權把狗視做人和狼的中間物和衍生物。
不知什么時刻,也許是人的智商不斷提高,欲望膨脹時,容不得天下有二主,因此人和狼翻臉了,開始了漫長的搏殺,而且一發(fā)不可收,大有滅族之雄心。搏殺的結果,狼還是狼,單純、搏殺為了生存。除了勇猛,還有一眼就被人看穿的狡猾。而人變了,進化得厲害了,變得離自然天性更遠。除了瘋狂,還學會了偽善。
難為的是狗,狗本身出處的模糊和可疑,它必須在人和狼之間做選擇。是跟人還是跟狼?狗還是乖巧和識時務的。它明智地選擇了跟人。因為跟人可以被寵養(yǎng),可以不必靠風雨中獵殺生存。只是狗換取安逸的代價是交出自尊。除了服從人的意志,和承擔一些構不成生死之險的事情之外,就是在人前搖尾乞憐成就了奴性。這種實用主義的選擇和既得利益的誘惑,往往在人性與狼性之間,多的是狗性。畢竟戰(zhàn)場搏殺比奉承拍馬風險大得多!
當今社會,人的表現(xiàn)形式更進化而高級。人在自我感覺極其膨脹、誤認為自身乃是自然之王時,依然還是面臨著人、狼、狗的三者糾葛成結。雖然,狼的物質生物形態(tài)經(jīng)過人永無止境的獵殺,幾近消亡,而狼性作為一種精神性存在卻深刻地依附在人的行為之中。從某種意義上說,人變成了有狼性的人,而把原屬于自然界人與狼為生存的搏殺,轉換成了市場搏殺而已。不過,這種搏殺披上了文明的外衣,把殘酷深深隱藏在博弈者各自的體驗和內(nèi)心里。